相思局

相思局

鲤越池 著

《相思局》是小编最近入坑的一部佳作,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分别为 阿棠萧景淮北燕,作者“鲤越池”是很多网友喜欢的大神级别作者,大大创作的内容值得细细品读:"阿棠急中生智:"我、我猜的!大人看起来就喜欢甜食!""是么。"他忽然靠近,手指抚上她刚换好的衣领,"那你知道,我最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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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春日的长安街总是热闹的。柳絮纷飞,人潮涌动,沿街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卖糖人的老汉、挑着担子的货郎、摇着扇子的闺秀……在这熙攘的人群中,

    一道清脆的声音格外突兀——“大人!买束花吧!”少女踮着脚尖,

    手里举着一束沾着晨露的桃花,笑嘻嘻地拦在了一辆华贵的马车前。车帘微掀,

    露出一张冷峻的脸。男人眉目如刀,眸色深沉,一袭玄色官袍衬得气质愈发肃杀,

    他淡淡扫了她一眼,连话都懒得说,只抬手示意车夫继续前行。可少女却不依不饶,

    小跑着追在马车旁,声音清亮:“大人!这花可灵验了,能旺桃花运的!您买一束吧,

    保准明年就能娶到美娇娘——”“放肆!”车夫厉声呵斥。少女却不怕,反而眨了眨眼,

    故作委屈:“凶什么嘛,不买就不买……”说罢,她眼珠一转,趁着马车转弯减速的刹那,

    猛地将花枝往车帘缝隙里一塞!“唰——”桃花稳稳落在男人膝上。车夫大惊,

    正要停车抓人,却见少女已经兔子似的蹿进人群,

    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大人记得给钱呀!明日我还来!”马车内,

    男人垂眸看着膝上的花,指尖轻轻一捻,花瓣簌簌落下。他唇角微勾,眼底却毫无笑意。

    “查。”暗处,一道黑影无声退去。翌日,同一时辰。少女果然又来了。

    今日她换了一身鹅黄色襦裙,发间簪着朵嫩生生的迎春花,怀里抱着满满一篮各色花卉,

    在官员们下朝的必经之路上探头探脑。“这位大人要不要看看牡丹?富贵吉祥!

    ”“哎呀李尚书!您夫人最喜欢茉莉了对不对?”她像只花蝴蝶在人群中穿梭,

    直到那辆熟悉的玄黑马车出现,眼睛倏地亮了起来。“丞相大人!”她三两步蹦到车前,

    变戏法似的从篮底掏出一支红梅,“昨日是桃花,今日是梅花,傲雪凌霜最配您啦!

    ”车帘纹丝不动。少女也不恼,自顾自地说着:“这梅花可难得了,

    是我天没亮就去城东山头折的,您闻闻,香不香?”说着就要往车里递。

    “铮——”一柄雪亮长剑横在她颈前。持剑的侍卫面若寒霜:“再近一步,杀无赦。

    ”少女僵住,眼眶瞬间红了:“我、我只是想卖花……”“退下。”车内传来低沉的男声。

    侍卫收剑退开,车帘终于掀起一角,男人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淡淡道:“多少钱。

    ”少女破涕为笑,竖起两根手指:“二十文!”见男人皱眉,急忙改口,“十文也行!

    或者…或者您告诉我喜欢什么花,我明天专门给您带!”男人盯着她看了片刻,

    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阿棠!”她答得飞快,“海棠的棠!”“阿棠。

    ”他缓缓重复,这两个字在唇齿间碾过,莫名带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明日若再敢拦车……”“就买我的花?”她期待地接话。男人冷笑一声,甩下车帘。

    马车扬长而去,只剩少女站在原地,脸上的天真烂漫渐渐褪去。

    她低头看了看掌心——那里静静躺着一块碎银,足够买下她整个花篮。第三日,暴雨如注。

    官员们都乘轿离去,唯有丞相的马车仍缓缓行驶在雨中。街角,

    浑身湿透的少女抱着被雨水打蔫的花束,瑟瑟发抖地蹲在屋檐下,看到马车时,她眼睛一亮,

    不管不顾地冲进雨里。“大人!今天有——”脚下一滑,她整个人扑倒在泥水里,

    花束散落一地。马车停了。玄色衣角出现在视线里,她抬头,看到男人撑伞而立,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蠢。”他丢下一方锦帕。少女攥着帕子,

    突然抓住他的衣摆:“大人!其实…其实我是……”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滚落,像眼泪。

    “是什么?”他语气玩味。“是…”她咽了咽口水,“是想问您…明日还买花吗?

    ”男人静默片刻,忽然弯腰捡起一朵未被泥水玷污的海棠,别在她耳边。“明日这个时辰。

    ”他转身离去,声音混在雨声中模糊不清,“若迟到,便不必来了。

    ”少女怔怔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慢慢抬手抚上那朵海棠。藏在袖中的匕首,冰凉刺骨。

    马车驶入丞相府,朱漆大门在身后沉沉关闭。廊下灯笼摇曳,将男人的影子拉得修长而孤冷,

    他指尖仍捻着那支桃花,花瓣早已揉碎,汁液染红指腹,像未干的血。“查清楚了?

    ”阴影处转出一名黑衣侍卫,单膝跪地:“禀大人,此女半月前出现在东市,

    自称江南逃难来的孤女,靠卖花为生。”“江南?”男人轻笑一声,

    指节叩了叩案几上摊开的密报,“三日前,边关截获的密信里,正好提到江南有细作潜入。

    ”侍卫头垂得更低:“属下已派人盯住她的住处,发现她每夜子时都会在窗台放一盏莲花灯。

    ”“信号。”男人眸色一沉,忽地将残花掷入香炉,火舌倏地窜高,映得他侧脸明灭不定,

    “继续。”“昨夜她潜入醉仙楼,与一商贾模样的男子密谈半刻钟,那商贾……是北燕口音。

    ”房间里骤然安静,只余烛芯爆开的轻微噼啪声。北燕——当朝死敌,

    去年刚在边关折损三万精兵。“有意思。”男人忽然笑了,

    指尖沾着香灰在案几上划出一道弧线,“本相倒要看看,他们这次想玩什么花样。

    ”暗卫接着呈上一物:“这是在那商贾身上搜到的。”一枚青铜令牌静静躺在托盘里,

    正面刻着狰狞狼首,背面是北燕独有的火焰纹印记。男人用匕首挑开令牌夹层,

    薄如蝉翼的纸条飘落——“三月初七,取萧景淮首级。”正是今日。“呵。

    ”他忽然想起少女踮脚塞花时,袖口闪过的一丝冷光,原来那不止是春雨的反光。

    侍卫急道:“属下这就去拿人!”“急什么。”男人慢条斯理地将纸条焚毁,“她既敢来,

    本相便陪她玩玩。”火光映着他幽深的瞳孔,“明日起,撤去书房外所有守卫。”“大人?!

    ”他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好久没有这么新鲜的玩具了……“更漏滴到三更时,丞相府书房依然亮着灯。

    男人摩挲着令牌上的狼首浮雕,忽然听见瓦片轻响,他不动声色地翻开《诗经》,

    正好是《郑风》那一页——“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窗外,

    一道娇小身影灵巧地翻过墙头,发间鹅黄丝带在月下格外醒目。男人吹灭蜡烛,

    在黑暗中无声轻笑。第四日,晴。阿棠抱着满怀的杏花,蹲在丞相府外的石狮子旁,

    数着更漏滴答的声音。昨日淋雨回去后,她发了半夜的烧,今早起来时喉咙还疼着,

    却还是天不亮就跑去城东折了最新鲜的花枝——那位大人说过,迟到便不必来了。

    可日头渐渐西斜,朱漆大门始终紧闭。“死骗子……”她揉了揉发酸的膝盖,正要起身,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咳。玄色衣角掠过青石板,男人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逆着光,

    看不清表情。“大人!”阿棠眼睛一亮,慌忙举起花束,“您看,

    今天的杏花——”话未说完,一包油纸包着的点心递到眼前。“吃了。”他语气冷淡,

    “咳成这样,是想把痨病传给本相?”阿棠愣住,低头一看,

    竟是昨日在醉仙楼馋了许久的杏花糕,她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急忙用笑声掩饰:“大人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猜的。”他转身走向马车,

    “毕竟某人昨日偷瞄的样子,实在蠢得令人难忘。”阿棠小跑着跟上,趁他不注意,

    飞快地将一块糕点塞进他手里:“见者有份!”男人皱眉看着掌心沾着糖霜的点心,

    终究没扔。第七日,微雨。阿棠“恰好”与丞相的马车在巷口相遇。“大人!

    我昨日学了相面之术!”她扒着车窗,鬓发被细雨打湿成缕,“您印堂发红,近日必有桃花!

    ”车帘掀起,露出男人似笑非笑的脸:“哦?那你说说,桃花在哪。

    ”她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突然指着自己鼻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啪!

    ”一本《周易》拍在她脑门上。“《相术要诀》第三页。”男人声音里带着讥诮,

    “印堂发红主血光之灾——你师父没教?

    ”阿棠涨红了脸:“我、我自学成才……”马车缓缓前行,她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

    却听见车里飘来一句:“明日带《礼记》来,本相教你。”雨幕中,少女偷偷弯了嘴角。

    第十日,夜。阿棠蹲在丞相府书房的屋顶上,轻轻掀开一片瓦。烛光下,男人正在批阅奏折,

    冷白手指握着朱笔,眉间有一丝倦意,她盯着他手边那盏永远不喝的茶,袖中匕首微微发烫。

    突然,他抬头望向屋顶:“看够了?”阿棠吓得差点滑下去。“下来。

    ”她硬着头皮翻窗进屋,沾满泥的绣鞋在昂贵地毯上踩出两个小脚印,

    男人目光在那脚印上停留片刻,忽然问:“会磨墨吗?”“会!”她凑到案边,

    故意把墨条磨得咔咔响,“大人,我还会模仿笔迹呢!上次……”“安静。”她立刻闭嘴,

    却忍不住偷瞄奏折内容,当看到“北燕使节”四个字时,手指微微一颤。

    男人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墨汁沾袖口了。”他松开手,状似无意地问,“这么紧张做什么?

    ”阿棠干笑两声,突然指着窗外:“有星星!”趁他转头的瞬间,

    她迅速瞥了眼奏折上的火漆印——那是北燕皇室独有的狼头纹样。第十五日,黄昏。

    阿棠在丞相府花园里“偶遇”正在赏梅的男人。“大人!我新学了占卜!”她掏出三枚铜钱,

    “要不要算算姻缘?”铜钱叮当落在石桌上,恰巧排成刀刃的形状。男人挑眉:“凶兆?

    ”“才不是!”她手忙脚乱地收起铜钱,“这是、这是说大人会遇贵人!”他忽然俯身逼近,

    梅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阿棠。”“啊?”“你这骗术……”他摘掉她发间的花瓣,

    嗓音低沉,“连三岁孩童都骗不过。”少女耳尖通红,没看见他眼中闪过的晦暗光芒。

    次日的暴雨来得突然。阿棠抱着花篮缩在茶肆屋檐下,

    看着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水花,她本可以冒雨回去,但想到今早收到的密信,

    还是咬咬牙冲进了雨幕。"大人!大人等等!"她提着湿透的裙摆,

    在雨中追赶那辆熟悉的玄黑马车,雨水模糊了视线,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倒在泥水里。

    马车停了。车帘掀起一角,露出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滑下,

    在紧抿的唇边汇成一道水痕。"上来。"阿棠愣住,雨水顺着睫毛滴落,像极了眼泪。

    "要我亲自抱你?"男人语气不耐,却已经伸手撩开车帘。她慌忙爬上车,

    湿透的衣裳在锦缎坐垫上洇出一片深色水痕,车厢里弥漫着沉水香的气息,

    混着她身上雨水的气味,莫名让人心跳加速。"谢、谢谢大人..."她低着头,

    水珠从发梢滴落在手背上。一块绣着青竹的帕子突然递到眼前。"细作还怕淋湿?

    "男人声音里带着讥诮。阿棠心头一跳,强作镇定地抬头:"大人说什么呢?

    我只是卖花的呀~"她接过帕子,故意在脸上胡乱抹了两下,"您看,我都变成落汤鸡啦!

    "男人目光在她脖颈处停留一瞬——那里有道浅浅的疤痕,他忽然伸手,

    拇指擦过她冰凉的耳垂:"江南的卖花女,会有北燕刺客才有的茧子?"马车微微摇晃,

    阿棠攥着帕子的手指节发白。"大人真会开玩笑..."她歪着头,露出天真神情,

    "这是小时候被镰刀割的!""是么。"他收回手,从暗格里取出一套干净衣裙,"换上。

    "阿棠瞪大眼睛,那是件鹅黄色的襦裙,正是她平日最爱的颜色,裙角还绣着小小的海棠花,

    针脚细密得不像成衣铺子的手艺。"怎么?"男人挑眉,"要本相帮你?""不不不!

    "她慌忙抱紧衣服,耳尖通红,"大人能不能...转过去一下?

    "车厢里响起衣料摩擦的窸窣声,男人望着窗外雨幕,

    忽然开口:"前日醉仙楼的杏仁酪...""很甜!"阿棠脱口而出,随即僵住。

    "本相还没说完。"他转过头,看着瞬间石化的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去吃了杏仁酪?

    "阿棠急中生智:"我、我猜的!大人看起来就喜欢甜食!""是么。"他忽然靠近,

    手指抚上她刚换好的衣领,"那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沉水香的气息笼罩下来,

    阿棠屏住呼吸:"...什么?""撒谎的人。"随后话题结束,两人各自静在一角,

    盘算自己的心思,很快,雨停了。阿棠抱着换下的湿衣服,站在丞相府侧门外,

    黄昏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青砖墙上像幅水墨画。"明日..."男人站在门内阴影处,

    "不必来了。"她心头猛地一紧:"为什么?""本相要离京三日。

    ""哦..."她揪着衣角,突然抬头,"那我能去送您吗?"男人沉默片刻,

    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每日敷一次。"阿棠接过,打开闻了闻,是治疗擦伤的药膏,

    她这才发现手心不知何时磨破了皮,可能是摔倒时蹭的。"大人..."她鼻子突然发酸,

    "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暮色中,男人的轮廓格外深邃,他抬手摘掉她发间一片残叶,

    声音很轻:"你说呢?"阿棠仰着脸,在他深邃的瞳孔里看见自己小小的倒影,

    这一刻她忽然希望,自己真的只是个卖花女。远处传来打更声,男人收回手:"回去吧。

    "她走出几步,突然转身:"大人!""嗯?""我...我明天会想您的!

    "说完就飞一般的跑走了。夜色渐浓,男人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对暗处道:"跟着她。

    "黑影掠过屋檐,而他摩挲着指尖残留的温度,眼神里看不清情绪。他离开的时候,

    阿棠都没有出去卖花,大部分时间都静静待在丞相府门前,数着日子等他回来。三日后,

    丞相府朱门重开。"大人!"阿棠抱着新摘的海棠奔来,花瓣沾着晨露,"您终于回来啦!

    "男人立在阶前,玄色官袍未换,袖口还沾着边关的风沙,

    他伸手拂去她发间落花:"今夜府中设宴。""我...我能来?""嗯。

    "他转身时唇角微勾,"带你认认路。"阿棠怔在原地,怀中花枝簌簌作响——他说的,

    是通往书房的路,还是...心的路?宴席不太,只是他的三个好友而已。烛火摇曳,

    小厅内只设一桌,四人围坐,阿棠坐在他的旁边。"这位就是阿棠姑娘?

    "青衫文士摇着折扇,笑意深深,"景淮从不让女子近身,姑娘倒是头一个。

    "阿棠捧着酒盏,耳尖微红:"大人客气了,

    我、我只是来送花的……""送花送到丞相府夜宴上?"另一位武将大笑,"萧兄,

    你这借口找得——""喝酒。"男人冷声打断,却将一碟桃花酥推到阿棠面前,"别理他们。

    "第三位客人始终沉默,此刻忽然开口:"姑娘腕上铃铛,倒是北燕样式。"空气骤然一静。

    阿棠指尖发僵,铃铛是她故意戴的——若他点破,便算撕了伪装。男人却轻嗤一声,

    执壶为她添酒:"路边摊买的劣货,也值得你瞧半天?"酒液入盏,映出两人交错的倒影。

    他抬眸看她,眼底暗潮汹涌:"既是客,今夜便好好喝。"——喝到真相浮出,

    或是谎言溃散。宴席结束,几人离去,阿棠原本也该回家的,但是萧景淮一定要她留下来。

    夜,丞相府书房。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宣纸上,交叠成暧昧的形状。

    阿棠趴在案几边,指尖沾了墨汁,在纸上歪歪扭扭地画着圈,她故意皱起眉,

    嘟囔道:“大人,这字怎么这么难写呀?”男人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抬眸看她:“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卖花的要识字做什么?”她眨眨眼,一脸无辜,

    “不过……我听说会写情诗的姑娘,更容易嫁出去呢。”烛光映在她脸上,

    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像振翅欲飞的蝶。男人放下笔,似笑非笑:“想学?”“嗯!

    ”她重重点头,趁机往他那边蹭了蹭,“大人教我好不好?”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伸手,

    将她整个人拉到身前。“握笔。”他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阿棠呼吸一滞。

    他指尖带着常年执笔的薄茧,缓慢而有力地引导她的手指,一笔一划落在纸上。“玲。

    ”他的气息拂过她耳畔,低沉而清晰。“珑。"阿棠心跳如鼓,

    几乎能听见血液在耳膜里奔涌的声音,她本该趁机偷看他案上的密函,可此刻,

    她的视线却只能聚焦在那双交叠的手上。“骰。”笔锋转折间,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过她的腕骨,像是不经意,又像是某种隐秘的试探。“子。

    ”最后一笔落下,阿棠的指尖微微发抖,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笑。“抖什么?”他嗓音戏谑,“怕了?”“才、才没有!

    ”她强撑着嘴硬,却不敢回头看他,“大人写的这是什么呀?”他没回答,只是握着她的手,

    继续写下一行。“安。”“红。”“豆。”阿棠盯着逐渐成形的诗句,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玲珑骰子安红豆。”她当然知道这首诗。在北燕时,她曾无数次背诵中原的诗词,

    只为伪装得更像,可此刻,这句诗从他唇间念出,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剖开她的伪装。

    “下一句呢?”她轻声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好奇。男人松开她的手,却未退开,

    他的气息仍笼罩着她,像一张无形的网。“自己写。”阿棠咬了咬唇,故作笨拙地蘸墨,

    却在落笔时故意将墨汁甩到他袖口。“哎呀!对不起大人!”她慌忙去擦,

    指尖蹭过他的手腕,触到一道陈年疤痕。她动作一顿。——那是剑伤,位置精准,

    是北燕暗卫独有的手法。她猛地抬头,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继续。”他淡淡道,

    仿佛没注意到她的异样。阿棠低下头,颤抖着写下:“入。”“骨。”“相。

    ”写到“思”字时,笔尖突然一顿,洇开一团墨渍。她的指尖被他握紧。“错了。

    ”他嗓音低沉,带着她重新落笔,“这一捺,要再重些。”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

    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沉稳而有力,阿棠忽然想起密信上的命令:“取得信任,

    三日后取他性命。”可此刻,她满脑子都是他念诗时微微滚动的喉结。“知。”“不。

    ”“知。”最后一笔落下,他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转过来。烛火在他眸中跳动,

    映出她慌乱的倒影。“知道什么意思吗?”他问。阿棠咽了咽口水,摇头。他低笑一声,

    指尖抚过她泛红的耳垂:“意思是——”“你的把戏,我全都知道。”夜更深了。

    阿棠逃也似地跑出书房,直到冷风扑面才回过神来。她摊开掌心,

    那里静静躺着一枚小小的蜡丸——方才被他“纠正”握笔姿势时,她从案几暗格里顺来的。

    密信上只有一行字:“北燕使团三日后抵京,计划不变。”正是她接头的日子。她攥紧蜡丸,

    忽然想起他教她写字时,曾“不经意”地碰过书架某处——那里藏着边防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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