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把跪在别墅外的人浇透了。雨水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淌。她倔强地仰着头。
死死盯着二楼我房间的窗户。“姐！”她嘶哑地喊，声音穿透雨幕，“求你回家！
”我拉上窗帘。隔断了那道刺人的视线。
也隔断了楼下那个和我错换了二十三年人生的柳宝珠。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大雨天。
柳家那对衣着光鲜的夫妻。带着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闯进了我和养父母在城东老巷子那个拥挤但温暖的小家。柳太太，我的生母，哭得几乎晕厥。
她扑过来想抱我。却被我下意识躲开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太浓。熏得我头疼。柳先生，
我的生父，还算镇定。他环顾着我们家掉了漆的桌子，油腻的灶台。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砚砚，”他开口，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怜悯，“这些年，委屈你了。现在，跟我们回家。
”回家？我看向角落里沉默不语的养父养母。他们局促地搓着手。
脸上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惶恐。“爸，妈？”我叫他们。养母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养父重重叹了口气。把头扭向一边。柳太太立刻上前。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像是怕我跑了。
“乖女儿，那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们柳家的大**，怎么能窝在这种地方？
”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是啊，砚砚，”柳先生附和，语气不容置疑，
“血缘是斩不断的。我们会给你养父母一笔钱，足够他们养老。”一笔钱？
买断二十三年的养育之恩？买断他们把全部心血都倾注在我身上的日日夜夜？
我看着养父花白的头发。看着养母粗糙开裂的手。那双手，冬天在冷水里给我洗衣服，
夏天在油锅前给我炸油条。“我不走。”我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有窗外的雨声哗哗作响。柳太太愣住了。柳先生皱紧的眉头里透出不耐。“你说什么？
”“我说，”我抬起头，直视他们，“我不走。这里才是我的家。他们是我的爸妈。
”“胡闹！”柳先生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搪瓷杯震得跳了一下。“你流着我们柳家的血！
这是事实！那个，”他嫌恶地指了一下我养母，“她只是个摆摊卖早点的村妇！她懂什么？
能给你什么前途？”养母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脸色惨白。
“我们……我们……”养父想开口，声音却哽住了。柳太太放软了声音，带着哭腔。“砚砚，
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妈妈找了你好多年！跟妈妈回家，好不好？
你想要什么妈妈都给你！名牌包包，漂亮衣服，豪车，大房子……”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臂。
看着眼前这对陌生的、所谓的亲生父母。“你们找了我很多年？”我扯了扯嘴角。
“那为什么，亲子鉴定报告是柳宝珠三个月前做的？”柳太太的表情僵住了。
柳先生的眼神闪过一丝狼狈。“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因为柳宝珠闯了祸，
”我平静地替他们说完，“她挪用公司公款，去赌，去挥霍，窟窿填不上了，
被董事会发现了，对吧？”柳家夫妇的脸色彻底变了。“你怎么知道？”柳先生厉声问。
我怎么知道？因为我一直都知道柳宝珠的存在。那个在同一个城市，
却过着和我云泥之别生活的女孩。她是柳家的掌上明珠。而我是油条摊主家的女儿。
我们的人生轨迹本该永不相交。直到半年前。
我在财经新闻上看到柳氏集团资金链疑似出现问题的报道。又在本地一个八卦论坛。
看到有人匿名爆料柳家独女在澳门豪赌，输掉了八位数。爆料人还贴了一张模糊的背影照片。
那身影，那件**版外套。我认得。是柳宝珠。当时只是觉得荒谬。命运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把两个本该毫无关系的家庭纠缠在一起。如今看来。这份亲子鉴定。来得真是“及时”。
“你们不是来找女儿的，”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你们是来找一个，
能替柳宝珠收拾烂摊子、稳住公司局面的工具。”柳太太还想辩解。“不是的，砚砚，
妈妈是真的……”“我跟你们走。”我打断她。柳家夫妇脸上瞬间爆发出狂喜。“好！
好女儿！妈妈就知道你懂事！”“不过，我有条件。”柳先生的笑容收敛了些。“你说。
”“第一，给我养父母的钱，现在就要到账。五百万。一次性付清。”柳先生眉头都没皱。
“可以。”“第二，我要进柳氏集团。职位不能低于部门总监。拥有实权。
”柳先生沉吟片刻。“没问题。财务部或者市场部，你选一个。”“第三，
”我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柳宝珠，必须离开柳家。”“什么？”柳太太失声尖叫，
“不行！宝珠她……”“妈！”柳宝珠尖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不知何时冲了进来。
精心打理的卷发有些凌乱。昂贵的连衣裙上沾了雨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和恐慌。
“你凭什么赶我走？我才是爸妈养了二十三年的女儿！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卖油条的女儿！
”她冲到我面前。扬起手就想打我。被我养父一把拦住。“宝珠！住手！”柳先生厉声呵斥。
柳宝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爸！你们真信她？她就是个乡下丫头！她懂什么管理公司？
她就是想害我！想霸占我们家！”柳太太心疼地去拉柳宝珠。“宝珠，别这样，
砚砚她……”“我只要她离开。”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决，“她留下，
我立刻走。或者，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去，准备应对董事会的质询和银行的催债。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柳宝珠粗重的喘息声。
柳先生的目光在我和柳宝珠之间反复扫视。最终，他疲惫地闭上眼。再睁开时，
里面只剩下商人的冷酷。“宝珠，你先出去住一段时间。”“爸？！”柳宝珠如遭雷击。
“听话！”柳先生语气加重，“等事情平息了……”“我不走！我死也不走！
”柳宝珠尖叫着，歇斯底里，“你们都被这个**骗了！她就是想抢走我的一切！
她……”“够了！”柳先生彻底失去耐心，对门口喊道，“老陈！把**带出去！
送到西郊那套公寓去！没我的允许，不准她出门！”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安保人员走了进来。
面无表情地架起哭闹挣扎的柳宝珠。强行拖了出去。她的哭喊声和咒骂声。
渐渐消失在雨幕里。柳太太捂着嘴痛哭。柳先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看向我。“你的条件，
我都答应了。现在，可以跟我们走了吗？”我最后看了一眼我的养父养母。他们含着泪。
对我用力点了点头。眼神里有万般不舍。更多的是鼓励和担忧。“砚砚，
好好的……”养母泣不成声。“爸，妈，”我走过去，用力抱了抱他们，“钱拿着，
照顾好自己。别舍不得花。”我跟着柳家夫妇坐进那辆锃亮的黑色豪车。
离开了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小巷。车窗外。是飞速倒退的、完全陌生的繁华景象。柳家的别墅。
大得像迷宫。水晶吊灯晃得人眼花。佣人垂手而立。恭敬地叫我“大**”。
我的房间在二楼。比老巷子里整个家还大。衣帽间里挂满了当季新款。标签都没拆。
柳太太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地介绍。“砚砚，这是你的房间，看看喜欢吗？
不喜欢我们马上换！这是衣帽间，妈妈让人给你准备了些衣服首饰……哦，对了，这是张嫂，
负责照顾你起居……”我像个木偶。被她摆弄着。直到柳先生拿着几份文件进来。“砚砚，
这是公司的一些资料，你先熟悉一下。明天跟我去公司，召开董事会，
宣布你接任集团财务总监。”资料很厚。全是柳氏集团近几年的财务报表和核心项目资料。
我随手翻了翻。几个刺眼的数据和项目名称跳入眼帘。柳先生坐在我对面。观察着我的反应。
“怎么样？能看出问题吗？”我合上资料。“问题很多。
最大的窟窿在城西那个‘金悦湾’地产项目，账面资金被挪用了近百分之七十。
还有几个海外投资，明显是空壳公司，资金去向不明。”柳先生猛地坐直身体。
眼中爆发出震惊和狂喜的光芒。“你……你只看了一眼，就……”“财务报表做得还算漂亮，
”我把资料丢在昂贵的红木茶几上，“可惜，假的就是假的。这种手法，三年前就过时了。
”柳先生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那是一种捡到稀世珍宝的激动。“好！好！太好了！砚砚，
你果然是天生做生意的料！爸爸就知道没看错人！”柳太太也喜极而泣。“我就说砚砚聪明！
比宝珠强多了！”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柳氏集团的救火队长。
也是柳家夫妇眼中失而复得的“福星”。我进了财务部。名义上是总监。
实际上柳先生直接把财务大权交到了我手里。我雷厉风行。手段强硬。查账。追款。
砍掉亏损项目。重新梳理资金链。把几个中饱私囊、跟着柳宝珠胡混的高管直接扫地出门。
整个柳氏集团被我搅得天翻地覆。骂我的人不少。说我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但效果立竿见影。仅仅三个月。岌岌可危的资金链稳住了。银行暂时停止了催债。
几个重要的项目重新启动。柳家暂时渡过了危机。柳先生对我赞不绝口。
柳太太更是把我当眼珠子疼。天天嘘寒问暖。生怕我累着。
他们似乎完全忘记了被“软禁”在西郊公寓的柳宝珠。直到一个周末的下午。
柳太太端着一碗燕窝走进我书房。“砚砚，累了吧？快歇歇，喝点燕窝。
”我放下手里的文件。“谢谢妈。”柳太太坐在我对面。欲言又止。“妈，有事？
”她搓了搓手。脸上堆起小心翼翼的笑。“砚砚啊……你看，公司现在也稳定了，
你爸身体也好了……那个……宝珠她……”来了。我平静地看着她。“她怎么了？
”“她在公寓那边，待了快四个月了，”柳太太眼圈有点红，“瘦了好多……上次我去看她，
她抱着我哭，说知道错了……怪可怜的……”“所以呢？
”“妈妈想……能不能……让她回来？”柳太太试探着问，“就回来住，不进公司，行吗？
她保证不给你添乱！真的！”我没说话。书房里安静得能听到柳太太紧张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开口。“爸的意思呢？”“你爸……他也觉得，一家人总这样分开，
不太好……”柳太太连忙说，“宝珠她毕竟是……”“行。”**脆利落地答应。
柳太太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痛快。“砚……砚砚？你答应了？”“嗯。”我点点头，
“她回来可以。不过，爸，妈，丑话说在前面。”我看着她。“她回来，安安分分待着，
我当没这个人。如果她再惹事，或者插手公司任何事务，我会让她彻底消失。到时候，
你们求情也没用。”我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柳太太打了个寒颤。
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不会的！不会的！宝珠她真的知道错了！谢谢砚砚！
谢谢我的好女儿！”柳宝珠回来了。是被柳太太亲自接回来的。她瘦了。
穿着一条素净的白色连衣裙。脂粉未施。看起来楚楚可怜。看到我坐在客厅沙发上。
她脚步顿了一下。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怨毒。随即垂下眼。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姐姐。
”柳太太赶紧推她上前。“宝珠，快，叫姐姐啊！你姐姐答应让你回来了！快谢谢姐姐！
”柳宝珠走到我面前。绞着手指。声音细若蚊蝇。“谢谢……姐姐。”我抬眼看着她。
“不用谢。记住我说的话就行。”柳宝珠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我……我记住了。
”她变得异常“乖巧”。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每天早早起床。陪柳太太插花。学煲汤。
对我更是小心翼翼。说话轻声细语。连眼神都不敢和我对视。柳太太很满意。
觉得她真的“改过自新”了。柳先生也松了口气。觉得家里终于“和睦”了。只有我知道。
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汹涌。柳宝珠在等。等一个把我彻底踩下去的机会。这个机会。
很快就来了。柳氏集团虽然暂时稳住了。但元气大伤。
急需一个有影响力的大项目来提振股价和信心。柳先生看中了城北一块**新规划的地皮。
准备斥巨资打造一个高端商业综合体。“金鼎中心”。这是柳家翻身的关键一仗。
竞争非常激烈。尤其是最大的竞争对手。“恒远集团”。实力雄厚。背景深厚。
柳家胜算不大。柳先生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连续几天在书房熬到深夜。
柳宝珠“无意间”听到了这个消息。她端着亲手炖的参汤。敲开了柳先生的书房门。“爸，
还在为金鼎的事发愁呢？”柳先生揉着太阳穴。“嗯，恒远那边咬得很死，我们没什么优势。
”柳宝珠把汤放在桌上。乖巧地站到柳先生身后。替他**肩膀。“爸，别太累了。
我记得……姐姐以前，好像认识恒远那边的人？”柳先生动作一顿。“哦？
砚砚认识恒远的人？”“嗯，”柳宝珠的声音很轻柔，“好像是恒远林董家的小公子？
以前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姐姐和他一起参加慈善晚宴的照片呢，看起来挺熟的。
”柳先生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我怎么不知道？”“可能就是普通朋友吧，
”柳宝珠笑了笑，“不过，要是姐姐能出面，请林公子吃个饭，聊一聊，说不定能探探口风？
毕竟，多条朋友多条路嘛。”柳先生若有所思。第二天。他就把我叫到了书房。“砚砚，
金鼎项目对我们太重要了。听说……你和恒远林董的公子认识？”我放下手里的咖啡杯。
“见过几次。不熟。”“不熟没关系，”柳先生热切地说，“年轻人嘛，多走动走动就熟了！
这样，你安排一下，约林公子吃个饭？聊聊项目？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我沉默了几秒。
“爸，恒远是我们的直接竞争对手。这种私下接触，不太妥当，容易落人口实。”“哎呀，
就是吃个便饭，交流一下嘛！”柳先生不以为然，“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再说，
你出面最合适，年轻人好说话！”他顿了顿。语重心长。“砚砚，柳家现在需要这个项目。
爸爸知道你有能力，就再帮爸爸这一次，好不好？”他的眼神充满期待。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我看着他鬓角新增的白发。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试试。”柳先生大喜过望。“好！
好女儿！我就知道你靠得住！”约见很顺利。林琛。恒远集团董事长的独子。
刚从国外名校毕业回来。接手部分家族业务。他爽快地答应了我的邀约。
地点定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高档餐厅。林琛本人。
和财经杂志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形象不太一样。他穿着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笑容温和。
带着点书卷气。“柳**，久仰大名。”他伸出手。“林先生客气了。”我与他轻轻一握。
我们聊得很投机。撇开家族背景。他本人对商业地产很有见地。思维敏捷。谈吐不俗。
“金鼎这块地，位置绝佳，但体量太大，风险也高。”他直言不讳，“恒远内部评估过，
以柳氏目前的资金状况，吃下它，会很吃力。”我笑了笑。“所以，林先生的意思是？
”“合作。”林琛放下刀叉，目光坦诚，“恒远和柳氏联合开发。我们出资金和部分资源，
你们出地皮和本地资源。风险共担，利润共享。双赢。”这个提议。出乎意料地有诚意。
“我需要回去和董事会商量。”“当然。”林琛微笑，“希望我们能成为合作伙伴，
而不是对手。”这顿晚餐。气氛融洽。结束时。林琛很绅士地送我出门。餐厅门口。
闪光灯毫无预兆地亮起！刺眼的白光连成一片！
几个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像从地底冒出来一样。瞬间围了上来！“柳**！
请问您深夜密会恒远林公子，是在为柳氏寻求合作吗？”“柳氏是否资金链再度断裂，
需要靠联姻来挽救？”“有传言您和林公子正在交往，是真的吗？”“柳**，请回答一下！
”话筒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尖锐的问题像刀子一样抛过来。林琛反应很快。
立刻将我护在身后。沉下脸。“让开！无可奉告！”他的司机和安保也迅速上前。
隔开疯狂的记者。混乱中。我透过攒动的人头。看到了街角停着的一辆熟悉的车。
车窗降下一半。柳宝珠那张带着得意和恶毒笑容的脸。一闪而过。第二天。
“柳氏千金密会恒远太子爷，疑为家族联姻？”的新闻。占据了本地财经和娱乐版块的头条。
配图是我和林琛在餐厅门口。他护着我。姿态看起来确实有些“亲密”。新闻写得极其难听。
暗示柳氏快不行了。我这个“半路认祖归宗”的大**。
不得不靠“**”竞争对手的公子哥来换取合作机会。柳氏集团的股价应声大跌。
董事会炸了锅。柳先生的电话被打爆。他气得脸色铁青。在书房里把报纸摔得啪啪响。
“**！下作！这是谁干的？！查！给我查清楚！”柳太太在一旁抹眼泪。
“砚砚……这……这可怎么办啊？你的名声……”柳宝珠“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爸！妈！
姐姐！不好了！外面……外面传得好难听！”她扑到柳先生身边。带着哭腔。“爸，
都怪我不好！昨天……昨天姐姐说要和林公子吃饭，我担心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等等她……没想到……没想到被记者拍到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哭得梨花带雨。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柳宝珠脸上！把她打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捂着脸。
难以置信地抬头。打她的。是我。整个书房瞬间死寂。柳先生和柳太太都惊呆了。
柳宝珠更是懵了。我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担心我？
柳宝珠，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姐姐……你……”柳宝珠捂着脸，眼泪汹涌而出，
“你为什么打我？我真的只是担心你……”“担心我？”我冷笑，“担心我，
所以特意通知记者来堵门？担心我，所以特意选好角度拍那些引人遐想的照片？”“我没有！
”柳宝珠尖叫着否认，看向柳先生柳太太，“爸！妈！我没有！你们相信我！姐姐她冤枉我！
”柳先生脸色铁青。眼神在我和柳宝珠之间游移。柳太太心疼地去扶柳宝珠。“砚砚，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宝珠她……”“没有误会。”我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柳宝珠清晰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对，就是今晚八点，雅阁餐厅……多带点人，
拍清楚点……标题？就往‘柳家卖女求荣’、‘假千金**真太子’上面写！越劲爆越好！
钱不是问题！……”录音不长。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柳家夫妇的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