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梦可以读顾星河的心声时，正被顾星河冷嘲热讽。“沈**的脑子，
怕是连御花园的锦鲤都不如。”可我心里却听见他在尖叫：“她瞪我了！她心里有我！
”后来我故意扇他一巴掌。他冷着脸说：“沈清梦，你找死。”心声却在陶醉：“巴掌好香！
怎么不再扇几下？”宫宴上我被人下毒，他替我挡下毒酒。
昏迷前我听见他哽咽：“她要是死了…我就把全城棺材铺买空。”直到我被诬陷谋逆入狱。
他单枪匹马杀进天牢，浑身是血抱着我说：“别怕，我带你回家。”这次，
他连心声都在颤抖：“求你了…别再离开我。”1永宁寺的玉兰开得正好，像沉甸甸的雪，
压弯了细长的枝条。空气里浮动着清冽的冷香，混着香烛特有的烟火气。这样安静的时光，
可惜，此刻沈清梦的耳根子是清净不了。“沈**，”顾星河的声音自身侧响起，不高不低，
却像一块淬了冰的玉，硬邦邦地砸过来。“这般盯着池中的锦鲤出神，
莫非是瞧着它们自在悠游，悟出了什么人生至理？只是……”他刻意顿了顿，凤眼微挑，
那点寡淡的弧度里，全是毫不掩饰的讥诮，“恕在下直言，以沈**的玲珑心思，
怕是连这池子里最呆笨的那条锦鲤，都要甘拜下风。
”周遭几个原本低声谈笑的世家子弟瞬间噤了声，目光微妙地在两人之间逡巡。
沈家嫡女沈清梦和靖北王世子顾星河不对付，在京城贵圈里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一个出身清贵丞相府，容貌才情皆是顶尖，偏偏性子傲得像只难驯的孔雀。
另一个是手握兵权的王府世子，位高权重，容貌更是无可挑剔，
可惜那张俊脸常年冻得能刮下霜来，说话更是字字带刺。沈清梦捏着丝帕的手指倏地收紧，
骨节泛出一点白。她侧过头，迎上顾星河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他今日穿了身黑色的锦袍，
衬得肤色愈发冷白，挺拔的身姿立在盛放的玉兰树下，本该是幅赏心悦目的画，
偏偏那张嘴里吐不出象牙。“顾世子谬赞了。”沈清梦唇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声音清脆，带着世家贵女独有的矜持与疏离，“清梦愚钝，自是比不得世子爷您。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从他昂贵的衣料上轻飘飘扫过，慢悠悠地补充道，
“……比不得世子爷您日理万机，连池中锦鲤的聪慧都要费心品评一番。这份闲情逸致，
才真真令人钦佩。”周围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嗤笑。顾星河面上的冰霜纹丝不动，
只是下颌的线条似乎绷紧了一瞬。他薄唇微启，似乎又要吐出什么刻薄话。就在这时，
变故陡生。沈清梦脚下一个不稳，仿佛被裙裾绊住，又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推搡了一下，
整个人猛地朝旁边歪倒。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稳住身形，
指尖慌乱中似乎勾住了顾星河腰间悬着的一块玉佩穗子。顾星河反应极快，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侧身一让，动作迅捷如豹，带着武将子弟特有的利落。“啪嗒！
”一声脆响。沈清梦重重地跌坐在冰凉的石阶上，尾椎骨传来一阵钝痛，
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眉头。而那块被她的指尖勾带下来的玉佩，
也摔落在她身侧不远处的青石板上，摔成了两半。正是顾星河从不离身的那块墨玉螭龙佩！
玉佩在没人看到的时候，冒出来一缕烟。空气瞬间凝滞。所有人都惊呆了。顾星河那块玉佩，
据说是他生母临终所遗，意义非凡。平日里连碰都不许人碰一下，
如今竟被沈清梦当众拽落摔碎！顾星河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两瓣残玉上，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一层骇人的寒冰瞬间覆盖了他俊美的五官。
周遭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沈、清、梦！”三个字从他齿缝里挤出，裹挟着凛冽的杀意，
沉甸甸地砸向跌坐在地的女子。沈清梦心头也是一紧，这祸闯得大了。
她正思忖着如何应对这雷霆之怒，脑子里却“嗡”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屏障被骤然打破。紧接着，
一个与顾星河那冰冷声线截然不同、充满了尖锐抓狂意味的声音，
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里炸开，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啊啊啊啊啊！她摔了！她摔了！
疼不疼？！疼不疼？！该死！那破石阶！快扶她啊顾星河你个蠢货！木头桩子吗杵着？！
她坐地上凉不凉啊？！】【完了完了完了……我的玉佩！娘亲的玉佩！心好痛！
可是……可是她刚刚瞪我了！她摔跤前狠狠瞪我了！她心里是不是有我？！是不是？！
一定是！不然她怎么不瞪别人专瞪我？！呜呜呜……娘亲对不起，玉佩碎了儿子心也好痛，
但是但是……她瞪我哎！】沈清梦猛地抬头，
难以置信地看向几步开外那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男人。顾星河此刻的表情堪称恐怖。
薄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直线，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剑将眼前这个毁了他至宝的女人劈成两半。
然而，他脑子里那个声音还在持续尖叫，
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和巨大的悲痛交织在一起的混乱：【她看我了！她又看我了！
这次眼神怎么这么奇怪？是不是发现我其实……其实……呸！顾星河你想什么呢！玉佩！
你的玉佩碎了！你要生气！对！生气！很生气！必须让她知道厉害！
……可她好像摔得不轻……**疼不疼啊？
呜呜娘亲我对不起您……可是她瞪我的样子真的好好看……】沈清梦：“……”她眨了眨眼，
再眨了眨眼。尾椎骨的痛楚依旧清晰，
可脑子里那排山倒海、语无伦次的心声更是让她头晕目眩。这……这是什么？幻听？
还是……她真的能听见顾星河心里在想什么？这个念头荒谬得让她几乎要笑出声。
可眼前顾星河那冰封万里的表情，
和他内心那堪比市井泼妇骂街般的混乱嘶吼形成了如此惨烈的对比，由不得她不信。
沈清梦深吸一口气，借着身旁丫鬟的搀扶，慢慢站了起来。她甚至没去看地上那两瓣残玉，
而是微微扬起下巴，目光笔直地、带着一丝挑衅和探究，迎向顾星河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
果然，那疯狂的心声立刻又拔高了一个调门：【她站起来了！她站起来了！还看我！
还这样看我！天呐天呐天呐……她是不是在怪我刚才没扶她？一定是！
她肯定觉得我冷酷无情无理取闹！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现在解释？】【不行！玉佩！
玉佩的账还没算！……可她眼神怎么这么亮？
像藏了小钩子……钩得我心尖尖都在颤……娘亲啊救命……】沈清梦强忍着嘴角抽搐的冲动，
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甚至故意让自己的眼神更加亮了几分。
她清晰地看到顾星河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副冰雕般的面具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纹。
“顾世子，”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一丝刚摔过的虚弱，却又刻意染上几分傲然的冷意，
“玉佩之事，是清梦失手。改日定当寻一块上好的墨玉，亲自登门赔罪。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姿态也放得足够低。可她的眼神，却明明白白写着：摔了又怎样？
赔你就是。顾星河周身的气息更冷了，几乎凝成实质的冰锥。他死死盯着沈清梦，
薄唇动了动，似乎要说出更刻薄的话。【赔？谁稀罕你赔！那是我娘留下的！独一无二！
……等等，她说亲自登门？亲自？！来靖北王府？！来我家？！……天哪天哪天哪！
她是不是想见我？是不是？！肯定是这个意思！不然她堂堂丞相嫡女，让下人送来不就行了？
亲自登门……亲自……嘿嘿……嘿嘿嘿……】沈清梦清晰地“听”到了最后那几声傻笑，
她头皮一阵发麻，赶紧移开视线，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真的笑场。她微微屈膝，
行了个无可挑剔的礼：“清梦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世子爷……请自便。”说完，
她不再看顾星河那张精彩纷呈（表面上依旧冰封）的脸，扶着丫鬟，脊背挺得笔直，
转身就走。脚步看似从容，实则带着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直到走出很远，拐过一道回廊，
彻底隔绝了那片玉兰树和树下的冰雕世子，沈清梦才靠在冰冷的廊柱上，
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心脏还在胸腔里咚咚狂跳，一半是摔的，
一半是被那惊世骇俗的心声给震的。她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
指尖触碰到鬓边微凉的珠花，才感到一丝真实。不是梦。
那排山倒海、毫无逻辑、痴汉般的嘶吼……是真的来自于那个冷面煞神顾星河！
沈清梦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明澈的眸子里，惊愕褪去，
缓缓沉淀出一种复杂难辨的光芒。一丝狡黠，一丝玩味，
还有一丝……被强行压抑下去的、对这个荒谬世界的好奇。玉兰的冷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她低头，看着自己刚才因为紧张而微微汗湿的手心。这读心术……似乎……有点意思？
2“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靖北王府后花园僻静的假山石后炸开，
惊飞了枝头几只探头探脑的雀鸟。沈清梦的手还悬在半空，掌心**辣地疼。她微微喘着气，
脸颊因为激动和一种奇异的紧张而染上薄红，一双美目却亮得惊人，
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决绝，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顾星河偏着头，白皙如玉的侧脸上，
迅速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彻底打懵了。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风吹过假山缝隙的呜咽声，
和远处隐约传来的丝竹声。沈清梦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撞破胸膛。她在赌。
赌这该死的读心术还在生效，赌这个表面冰山下藏着个疯子的男人，内心此刻必然翻江倒海。
几息死寂之后，顾星河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回头。“沈、清、梦。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冰渣，“你找死？”那眼神，
那语气，足以让任何胆敢冒犯他的人如坠冰窟，肝胆俱裂。然而，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威压之下，沈清梦的脑子里，
却清晰地“听”到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充满陶醉与狂喜的尖叫：【啊啊啊啊啊——！
她打我了！她真的打我了！！！好响！好脆！好……好香！是茉莉花露的香气！
她手上抹了茉莉花露！啊啊啊她的手好软！
打在我脸上的感觉……呜呜呜……像被最上等的云锦拂过！不，云锦哪有这么销魂！
她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她怎么不打别人专打我？！肯定是的！打是亲骂是爱！
老祖宗诚不欺我！】【印子！印子留在我脸上了吗？深不深？最好深一点！再深一点！
最好三天别消！让所有人都看看！这是沈清梦给我盖的章！专属的！啊啊啊！
她怎么不多打几下？左边再来一下？右边也来一下？对称才好看！
呜……好想求她再打一次……】沈清梦：“……”她看着顾星河那张冷得能刮下霜来的俊脸，
听着他脑子里那堆颠三倒四、痴迷到近乎变态的咆哮，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香？软？还云锦拂过？盖……盖章？还要对称？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冲得她浑身汗毛倒竖。她强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硬是梗着脖子，迎上他那双杀气腾腾的眼，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硬而不屑：“顾世子自重！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她甩了甩那只打过人的手，仿佛要甩掉什么脏东西，“这一巴掌，是提醒世子，
莫要以为人人都惧你靖北王府的权势！”【拉拉扯扯？！她说我拉拉扯扯？！
】顾星河的心声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委屈，【明明是她自己靠过来的！
那眼神……那眼神勾得我……我就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袖子！就一下！还是云锦的料子！
她怎么能说我拉拉扯扯？！
也好好看……像只炸毛的小孔雀……呜呜呜好可爱……】沈清梦感觉自己的额角在突突直跳。
她再也待不下去了，再多听一秒这疯子的心声，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再给他另一边脸也对称地来一巴掌。“哼！”她冷哼一声，
丢下一个混合着鄙夷、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的眼神，猛地转身，提着裙摆，
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踉跄，背影带着一种被彻底恶心到的仓惶。顾星河依旧站在原地，
像一尊完美的冰雕，维持着那个被掌掴后的姿态。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一直追随着沈清梦仓惶逃走的背影，直到那抹窈窕的鹅黄彻底消失在月洞门后。
【跑了……】他脑子里的声音瞬间低落下去，带着巨大的失落和委屈，
【她跑了……都怪我说错话了？‘找死’是不是太凶了？吓到她了？
……可她打我的时候明明那么勇敢……呜呜呜……她是不是害羞了？肯定是！
打是亲嘛……】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触碰，
轻轻抚上自己脸颊那**辣的五指印。那冰冷的眼底深处，
一丝极其隐蔽的、近乎痴迷的光芒，一闪而逝。他甚至还下意识地凑近指尖，
仿佛想嗅一嗅那根本不存在的“茉莉花香”。【真的好香……】那心声又荡漾起来，
带着餍足的叹息，【三天……这印子一定要留三天……不，最好留一辈子……】3宫灯璀璨，
将整个麟德殿映照得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脂粉香和珍馐佳肴的馥郁气息。
这是皇家年节宫宴，一派富贵升平的景象。沈清梦端坐在父亲、当朝丞相沈泊言的下首。
她穿着一身新制的银朱色云锦宫装，领口和袖口镶着雪白的风毛，衬得她肌肤胜雪，
容色倾城。只是她此刻微微垂着眼睫，
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面前白玉碟子里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斜对面。顾星河的位置就在那里。他依旧是一身黑色蟒袍，
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薄唇微抿，眼神淡漠地落在面前的金樽上，
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繁华都与他无关，自成一方冰封的天地。只有沈清梦知道，
那平静无波的冰面下，是怎样一副暗流汹涌、痴汉成狂的可怕景象。
【她今天穿银朱色……真好看。像雪地里开出的红梅，
又艳又冷……衬得她脖子好白……那风毛软软的，
蹭上去肯定很舒服……】顾星河的心声絮絮叨叨，带着沉醉的痴迷。【她看我了！
她刚才是不是看了我这边一眼？虽然很快移开了……但一定是看了！
她是不是发现我今天换了新的玉冠？这玉冠可是前朝古玉，价值连城！
她肯定觉得衬得我气度非凡！……回去让匠人再打十顶不同款式的！
】沈清梦端起面前的青玉酒盏，借着饮酒的动作掩饰自己抽搐的嘴角。十顶玉冠？
他也不怕压断脖子！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靛蓝色宫装、面容和善的宫女端着红木托盘，
脚步轻盈地走到沈清梦案几旁。托盘上放着一个十分好看是酒杯，
里面是女儿家喜欢喝的桃花酒。上面点缀着金黄的桂花，散发着诱人的甜香。“沈**，
”宫女声音细柔，微微屈膝，“这是御膳房新制的桃花酒，
陛下特意吩咐给各府**们尝尝鲜。”沈清梦抬眼，客气地颔首：“有劳姑姑。”她伸出手，
刚要喝下去。突然！“砰！”斜刺里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伸出，
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扫过那酒杯。精致的酒杯瞬间被打翻在地，桂花溅了一地，
甚至有几滴沾上了沈清梦昂贵的银朱色裙摆。殿内的丝竹声仿佛卡了一下。
附近几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无数道目光惊愕地聚焦过来。出手的，赫然是顾星河！
他不知何时已离席，此刻就站在沈清梦案几旁，身形高大，投下的阴影几乎将沈清梦笼罩。
他收回手，看也不看地上的一片狼藉，只是冷冷地、居高临下地睨着沈清梦，
那眼神锐利如刀锋，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和警告，声音更是冷得掉冰渣：“沈**好雅兴。
只是这甜腻之物，还是少沾为妙，免得腻了心窍，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刻薄！恶毒！
当众给她难堪！周围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沈泊言脸色铁青，捏着酒杯的手背青筋凸起。
其他官员家眷更是噤若寒蝉，看向沈清梦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和看好戏的复杂意味。
沈清梦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脸颊**辣地烧了起来。羞辱！**裸的羞辱！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顾星河那双寒潭般的眼睛，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然而，
就在这极致的愤怒和屈辱感中，一个截然不同、充满了惊惶、焦灼和巨大恐惧的声音，
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里炸响，盖过了一切喧嚣：【不能吃！那酒里有毒！是相思引！
见血封喉的剧毒！谁？！谁要害她？！三皇子？还是……该死的！来不及了！快打掉！
必须打掉！……完了完了，
她肯定恨死我了……看我的眼神像刀子……可是……可是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恨我吧！恨死我也行！
总比……总比让她吃下去好……清梦……我的清梦……】那声音说到最后，
竟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哽咽，绝望得如同濒死的野兽。
沈清梦满腔的怒火瞬间被这惊雷般的心声浇灭，只剩下彻骨的冰寒和后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