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能想象，她当时一定很悲痛。
可我没想到，她的悲痛这么短暂，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依靠。
我甚至能猜到，这五年，国家发给我的那笔巨额抚恤金和各种荣誉补贴！
都落到了她的口袋里。
她就是用我的命，换来了她和这个男人的锦绣前程。
「好，好一个未婚妻。」我惨笑着点头，「就算我是个死人，她也是我妈！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我指着地上那碗已经馊掉的冷饭，质问他们。
护工王强这时又跳了出来，仗着有赵军撑腰，气焰嚣张起来。
「老太太痴呆了，吃什么都不知道，好好的白米饭她不吃，就喜欢吃这个，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赵主任说了，这老家伙就是个药罐子，每个月光医药费就好几万，你一个死人付得起吗？还不是我们林女士和赵主任在倒贴！」
「你放屁！」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每个月都会有一笔特殊的津贴，通过秘密渠道直接打到林岚的卡上，这笔钱足够我母亲在任何一家医院享受最好的特护待遇。
赵军冷笑一声，对保安说：「还愣着干什么？把他轰出去！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两个保安再次上前，这次力气更大了。
我被他们拖拽着往外走，双脚在光洁的地面上划出两道狼狈的痕—迹。
我拼命回头，看着病床上的母亲。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焦急和恐惧。
林岚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反而体贴地帮赵军整理了一下领带，柔声说：「别跟这种人生气，我们进去吧，别让妈等急了。」
她口中的「妈」，指的自然不是我母亲。
我看到，她挽着赵军的胳膊，两人亲密地走进了旁边一间豪华的特护病房。
那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正对着他们微笑。
那是赵军的母亲。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2
我被两个保安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医院大门外。
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和心里的寒意混在一起，让我从里到外都冻透了。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被防水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那是一部老式的卫星电话，是我在深海唯一的念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