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几次的相处，姜瓷发现，顾随完全不像是表面上那样冷冰冰的，相反，他有时候说话欠欠的，不怎么正经，但偶尔还很会哄她开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入行前特地培训过。
姜瓷一方面觉得庆幸，是她看到了他这不为人知的一面，一方面又始终还在纠结，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因此，也不是很专心。
盛朝礼动作缓了下来，慢条斯理的问她：“老板这是觉得我表现不行，打算把我换了？”
最后一个时，陡然加重。
姜瓷声音愈发破碎，手指攥住他的肩背：“……没、没有，我在想其他事……”
“说来听听。”他俯身咬住她的耳朵，“我很好奇，有什么事能让你在这种时候分心。”
姜瓷有些委屈：“我刚刚问你了，你没回答我。”
盛朝礼略微思索了两秒：“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姜瓷想要点头，人却晃得厉害。
男人掌心扣住她纤细的腰身，故意一般停了下来：“我要是说有，你打算怎么办。”
姜瓷浑身像是有蚂蚁在啃似的，骨头都快麻了。
她尽量保持着平稳的呼吸：“你如果有女朋友，我就把剩下的钱一次性付清，我们以后就不用再见面——”
“了”字被卡在喉咙里。
57号行为很恶劣：“一次性付清？我们不是见一次，才算一次吗。”
姜瓷死死揪着身下的床单，回答的分外艰难：“买……断，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用我的东西，你要是还做这行，我就……都买断。”
“这么大方。”盛朝礼一轻一重的问，“那我女朋友也不能用了？”
姜瓷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煎熬过：“不……不一样，反正你要是有女朋友的话，我们就——”
盛朝礼见她态度挺坚决，还带了哭腔，大有一种宁死不屈的壮烈感，觉得有点玩儿脱了，难得耐着性子，纡尊降贵的低下声音哄道：“骗你的，没有。”
姜瓷听到这个回答，紧绷的神经有所缓解，也没再那么抗拒。
大概真的就是顾随之前说的那样，黎晚只是他帮家里长辈照顾的一个妹妹吧。
这样的话，他作为哥哥，跟黎晚一起吃饭，送她去什么地方，也都在情理之中。
顾随没必要因为这个骗她，也不是那样的人。
盛朝礼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换到了卧室的沙发上，手指拂过她光滑的脊背，嗓音低沉缓慢，意有所指的开口：“现在可以专心了？”
姜瓷红着脸点头。
盛朝礼觉得自己做这个**也挺难，出力就不说了，还要时刻照顾老板突如其来的情绪。
经过这几次下来，姜瓷已经逐渐习惯了这项运动，不像是之前那么累，沾上枕头就睡。
因此当感受到57号躺在她旁边，呼吸平稳的时候，心里逐渐升起了几分甜蜜。
这和激烈又带着目的的情事不同，更像是恋人之间的温存。
姜瓷没忍住，翻了个身，柔软的手指轻轻搭在他胳膊上。
男人语调倦懒，嗓音已经添上了困意：“又想要了？”
“……我只是想挨着你睡。”
紧接着，她还给自己找了个十分完美的借口，“我怕打雷。”
夏日的雨反复无常，雷声惊耳。
盛朝礼没她那么含蓄，直接将人拉进了怀里，掌心懒懒拍着她的背。
不等姜瓷感动，他便闭着眼补了句：“加钱。”
姜瓷：“……”
她默了默才小声道，“你还缺多少钱啊，我可以先付给你，你后面再慢慢抵就好了。”
男人没有回答，拍着她后背的手也停了，仿佛睡着了。
姜瓷也困了，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了眼睛。
盛朝礼其实没睡，而是在思考应该跟她说多少钱合适。
她看上去不像是缺钱，倒像是缺心眼。
说少了对不起他的身价。
说多了万一她真给怎么办。
见她睡着了，盛朝礼才掀开被子，出去抽了支烟。
姜瓷的包本来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在了地毯上。
盛朝礼弯腰捡了起来，瞥到了掉出来的学生证。
姜瓷，女，京北大学美术系。
尽管盛朝礼当初随口说的十万不过是顺着她的意思，想逗逗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可这会儿学生证明晃晃的摆在面前，还是给了他不小的冲击。
向来无法无天，天生混球，从来不在乎别人看法的大少爷竟然生出了些许的罪恶感。
盛朝礼打开旁边的卡包，从里面抽了张银行卡出来，拿出手机拍照转账，他嫌麻烦，省的一次次的还，直接转了五百万。
放下手机，他视线重新落在学生证的照片上。
姜瓷扎着高高的马尾，笑容明媚灿烂。
应该是刚入学的时候拍的，比现在看上去更加青涩，还有一丝腼腆。
盛朝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了声，屈指弹了弹薄薄的纸张，给她放回了包里。
……
姜瓷一觉醒来，57号已经不在了。
果然如他所说，他们是只能在夜里见面的关系。
她简单的收拾了下后，便打车回了学校。
路上，姜瓷暂时没有给他转钱，而是把消息列表往下滑了很久，才点出一个聊天框。
姜瓷：【爸爸，我可以预支后面几个月的零花钱吗？】
隔了两天，她才收到回复。
爸爸：【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姜瓷只能撒谎。
姜瓷：【我昨天跟朋友去逛了画展，看中了一幅画。】
姜瓷：【要两百万。】
那边没有再回复，但是到了晚上，她手机震动了下。
姜瓷最近一个星期支出十余万，花钱花的厉害，不剩什么了，也就好久没关注银行卡的信息，这会儿一看余额吓了一跳。
姜瓷立即打开手机。
姜瓷：【谢谢爸爸，但是我用不了那么多，两百就够了。】
爸爸：【我工作忙，以后想买什么直接买，不用再来找我。】
姜瓷她本来已经在聊天框里输入了：马上就要暑假了，我能不能去伦敦看你们。
在看到这句话后，又被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