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闹钟响起的时候，程默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环顾四周，
熟悉的卧室，窗外透进来的晨光，床头柜上显示着"6月15日，星期三，
7:00"的电子钟。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除了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记忆——那辆失控的卡车，刺眼的车灯，以及身体被撞飞的剧痛。
"这不可能..."程默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被金属撕裂的疼痛。
他清楚地记得，就在昨天——不，按日期来说应该是今天——下午3点17分，
他在中央大道的十字路口被一辆红色卡车撞飞。他颤抖着拿起手机，翻看日历。6月15日，
星期三。和电子钟显示的一样。但记忆中，今天应该是6月16日才对。"我在做梦？
"程默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感真实而清晰。他跌跌撞撞地走向浴室，
用冷水冲了把脸，抬头时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程默是《都市日报》的调查记者，32岁，单身，租住在城东区这栋老旧的公寓里已有三年。
他最近在调查一起大学教授的离奇自杀案，案件看似普通，
却有几个不合常理的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如果这真的是同一天..."程默喃喃自语，
突然想起什么，快速翻看手机备忘录。果然，
今天上午9点他约了林志远教授的同事张明辉见面，
而下午2点他要**大道采访一位目击者。程默的手指停在那个地址上，呼吸变得急促。
中央大道，正是他被卡车撞飞的地方。"我必须验证一下。"程默迅速穿好衣服，
抓起背包冲出家门。如果这真的是时间循环，如果他真的在同一天里重复，
那么今天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应该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上午9点整，
程默准时出现在大学城附近的咖啡厅。张明辉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等候，
和记忆中一样穿着灰色西装，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美式咖啡。"程记者，你来了。
"张明辉抬头，脸上是程式化的微笑，"关于林教授的事，我能说的不多。"程默心跳加速。
一字不差，连语气和表情都和记忆中完全相同。他强作镇定地坐下，
试探性地问道："林教授自杀前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比如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
"张明辉皱眉："这个问题你昨天就问过了。我说过，林教授那段时间情绪很不稳定，
经常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程默几乎听不进后面的话。昨天？
对他来说明明是今天第一次见面。但张明辉却说"昨天就问过了"，
这意味着在对方的记忆里，他们已经进行过这次谈话。谈话内容与程默记忆中的完全一致，
甚至连张明辉说到一半接电话的细节都分毫不差。离开咖啡厅时，程默的手心全是汗。
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陷入了某种时间循环，而这一切很可能与林志远教授的案子有关。
林志远是国立大学生物工程系的教授，两周前被发现在实验室自缢身亡。警方认定为自杀，
验室的监控录像缺失了关键时段；林教授死前一周曾多次拨打同一个陌生号码；最奇怪的是，
验尸报告显示死者体内有一种未知的化学物质，但这条信息在正式报告中消失了。
程默原本计划今天下午**大道采访一位声称看到可疑人物进出实验室的清洁工。
现在他决定改变计划——既然已经知道去那里会被卡车撞死，不如先避开危险，
直接调查那个神秘电话号码。回到报社，程默用记者权限查询了那个号码。
结果显示号码属于一家名为"新纪元"的科技公司，注册人是CEO马修·陈。
更令程默惊讶的是，这家公司的研究方向正是生物工程和时间物理学。
"时间物理..."程默盯着电脑屏幕，一个可怕的猜想在脑海中成形。
如果新纪元公司在进行某种时间实验，而林教授发现了什么...下午1点30分，
程默没有按原计划前往中央大道，而是驱车前往新纪元公司总部。大楼坐落在城郊科技园区，
安保森严。程默在停车场犹豫片刻，决定伪装成送货员混进去。就在他走向后门时，
一辆红色卡车突然从拐角处冲出。程默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撞飞出去。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卡车司机冷漠的脸——和早上撞死他的是同一个人。
第二天闹钟再次响起。程默惊叫着醒来，浑身被冷汗浸透。窗外阳光依旧，
电子钟显示"6月15日，星期三，7:00"。"又回来了..."程默颤抖着坐起身，
这次他确信自己陷入了时间循环。两次死亡，两次在同一天醒来。更可怕的是，
他隐约感觉到这不是第一次——脑海中有些模糊的记忆碎片，
像是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循环。"必须找出规律。"程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第一次死亡是因为按原计划**大道采访；第二次是因为试图调查新纪元公司。显然，
有人在阻止他调查林教授的案件。程默决定这次采取不同策略。他先给报社主编发了邮件，
声称身体不适请假一天，然后直接前往林志远教授的家。林教授的妻子早已去世，
家中只有女儿林小雨一人居住。林小雨22岁，大学刚毕业，目前在图书馆工作。
程默按响门铃时，她警惕地透过猫眼打量他。"林**，我是《都市日报》的记者程默，
想和您谈谈您父亲的事。"程默出示了记者证。出乎意料的是，林小雨打开了门。"进来吧。
"她的声音很轻，眼睛红肿，显然还在悲痛中。客厅里摆着林教授的遗像，
周围堆满了书籍和文件。程默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上锁的金属箱子。
"已经有三个记者来采访过了，"林小雨给他倒了杯茶，"但我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
""为什么这么说？"程默接过茶杯。"你的眼神...像是真的想知道真相，
而不只是为了写篇吸引眼球的报道。"林小雨坐在对面，双手紧握，"我父亲不是自杀的，
程记者。他是被谋杀的。"程默心跳加速："你有什么证据吗？"林小雨犹豫片刻，
起身走向那个金属箱子。"父亲死前一周把这个交给我，说如果他发生意外，
就把里面的东西交给媒体。"她输入密码打开箱子，取出一叠文件和一个小型硬盘，
"但我不知道该信任谁。所有主流媒体都对这件事保持沉默。"程默翻阅文件，
发现是林教授的实验记录和一些加密数据。
其中一页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潦草地写着"时间锚点理论验证成功，但代价太大。
必须停止实验。""时间锚点？"程默抬头问道。林小雨摇头："我也不清楚具体含义。
父亲最近半年一直在和新纪元公司合作一个秘密项目，但从两个月前开始，他变得非常焦虑，
说实验已经失控了。"程默正想追问，突然听到窗外有汽车急刹的声音。
林小雨脸色骤变："他们找到这里了！"她迅速关上箱子，"程记者，你必须马上离开！
""谁？谁在找你？"程默警觉地站起。"新纪元的人。他们一直在监视我。
"林小雨将硬盘塞进程默手中，"拿着这个，里面有父亲的全部研究数据。
去找他的助手王博士，只有他能解密这些文件。"后门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林小雨推着程默往厨房方向走："从后花园翻墙出去，快！"程默刚跑到花园，
就听到前门被撞开的声音和一声尖叫。他犹豫了一秒，决定回去救林小雨，
但刚转身就看到两个黑衣人持枪冲进厨房。一声枪响，程默感到胸口剧痛，
低头看到鲜血迅速染红衬衫。他踉跄着倒下，最后看到的是林小雨被拖走的画面。
第三天程默在尖叫中醒来，双手本能地捂住胸口。电子钟依旧显示"6月15日，星期三，
7:00"。"林小雨..."程默想起女孩被绑架的画面，立刻拿起手机拨打了她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林小雨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异常。"你好，哪位？""林**，我是程默，
《都市日报》记者。我们昨天——"程默突然意识到对林小雨来说这是"今天"，
他们还没见过面，"我有关于你父亲的重要信息，能现在见面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事？""我调查过他的案子，
发现了一些疑点。请相信我，你的处境很危险。"程默急切地说。
最终林小雨同意在大学附近的公园见面，那里人多安全。程默提前一小时到达，
观察周围是否有可疑人物。当林小雨出现时，程默松了口气——她还活着，
还没有被新纪元的人抓走。林小雨比程默想象中更年轻娇小，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
眼睛里的警惕和悲伤让人心疼。
程默简要说明了自己发现的时间循环现象和对新纪元公司的怀疑。出乎意料的是，
林小雨没有嘲笑他的疯狂理论。"父亲的研究确实与时间物理有关，"她低声说，
"他最后几个月经常提到'时间锚点'和'因果闭环'这些术语。
""你知道王博士在哪里吗？"程默问道，"上次——我是说，在我另一个时间线里，
你让我去找他解密数据。"林小雨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王叔叔？
他是我父亲的挚友兼同事，两周前就失踪了，就在父亲死后第二天。"程默感到一阵寒意。
显然新纪元公司在系统性地清除知情者。
他向林小雨描述了前两次循环中自己的死亡和被袭击的经历。"我们必须合作，
"林小雨坚定地说，"父亲的死不能白费。我知道他实验室的备用钥匙在哪，
我们可以去那里找更多线索。"程默犹豫了："太危险了。新纪元的人显然在监视那个地方。
""但这是唯一的方法，"林小雨眼中闪着泪光，
"而且现在你有优势——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做，可以提前防备。"最终程默同意了。
他们计划分头行动：林小雨回家取实验室钥匙和那个金属箱子，
程默则去图书馆查阅所有关于时间物理和新纪元公司的公开资料，
下午三点在大学实验室会合。程默在图书馆查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