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早已变为一座死城,她所有的亲人都已仙逝,哪里还有家。
她怀念的是过去无忧无虑的时光,是还没遇见怜星的云溯。
倏然,门外传来吵闹的声响。
怜星的神侍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帝君,神女心口疼得厉害,求您去看看她。”
云溯一把挥开姬嫣妗为她宽衣的手,披上外袍离去。
姬嫣妗从未见过云溯那样惊慌的脸,就连她在神魔大战时为他挡刀也没有。
胸口再次痛起来,疼得她眼睫一颤。
“怜星心口疼,为何不去药阁请医官?”
“云溯,你还记不记得我才是你的妻子?记不记得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事事以我为先?”
话说出口,云溯的眸子浮上一层冷意。
那是姬嫣妗许久没见的,对外人的天帝威怒。
“你要和怜星争风吃醋到何时?”
“姬嫣妗,你怎么变成了一个妒妇?”
房门被重重关上,震得姬嫣妗身子一颤。
冰凉如水的夜色似要将她吞没。
妒妇?
从前她不吃醋,是因为她相信云溯足够爱她。
可如今,她不确定了。
当一份爱可以分给两个人的时候,还能叫爱吗?
丝丝疲惫的血丝爬上姬嫣妗的眼眸。
她叫来青羽,一同去了偏殿。
打开尘封多年的雅室,姬嫣妗的指尖抚过那些精心准备的小衣裳。
每一件都藏着她用灵血一针针绣成的护身符。
她抚摸着从前绣的童鞋,阵阵酸楚涌上鼻尖,泪珠决堤般落下。
忽然,胸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姬嫣妗跪坐在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娘娘!”青羽惊呼一声,连忙将她扶到床上,“来人,快去找帝君!”
姬嫣妗眼睫一颤,霎时回了神,怔怔看着地上的殷红。
仙侣之间,哪怕相隔万里,也能通过契印感受到对方的异样。
云溯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身体不适?
她紧紧抓住青羽的手,哑声道:“不,别叫他,我要看看云溯此时此刻在做什么。”
青羽迟疑一瞬,用术法施展出一面水镜。
水镜中,怜星依偎在云溯的怀中,眼眸含泪。
“云溯,我没事,你先去神曦宫吧,神后娘娘她……”
云溯捉住怜星的指尖,落下一个轻吻:“不用管她。”
姬嫣妗浑身发冷,看着屏幕中两人缠绵的模样,眼眶赤红,却怎么都不肯挪开视线。
“若是当初没有嫁给他,我青丘狐族,是不是就不会死?”
话落,第七片情花随之凋落。
青羽彻底红了眼:“娘娘,您在帝君身边多留一刻,受的伤只会更重一分。”
这句话如一把利剑,瞬间横穿姬嫣妗的心脏。
她张了张口,声音又干又涩:“不会的,云溯他……”
可看着命盘指针再次回归“大凶”之位,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