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墨揉了揉眉心：“我再想想吧。”
她还是做不到那么狠心。
沈思墨看了眼有些阴沉下来的天：“可能要下雨，我先送你回病房。”
说着，就伸手来搀季邵川。
“砰——！”
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惊慌的叫喊和嘈杂。
季邵川吓得惊魂未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去看看。”
沈思墨朝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
路上却听见有人说：“听说是刚刚截肢的小伙子，承受不住，想不开跳楼了。”
截肢……
沈思墨脚步猛地一滞，倏地想起了江栩宁。
但这念头只是一瞬，她就否定，不会是他！
怎么可能是他呢？
他那么强大，被季易寒欺负了那么多年都不告诉她，一个人坚持下来！
这样的江栩宁怎么可能想不开？！
但即使如此，沈思墨的脚步还是越来越快，心也越来越慌。
直到挤进人群最前面，她脚步骤停，大脑一瞬空白。
只见江栩宁一身病号服，仰面躺在成茵的绿草地里。
鲜血在他身下，汇成一片赤红的血泊。
“栩宁！”
沈思墨的大脑一瞬间空白，疯了一般冲上前。
“你是家属吗？请冷静，不要耽误抢救。”
沈思墨冲到跟前，又被拦下。
她眼睁睁看着江栩宁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大脑呆滞得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去。
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开，沈思墨呆呆转身前，注意到草坪和水泥地面上鲜红的血迹。
每一点红都抽动着她的神经，让她眼前一片眩晕。
季邵川走近她，声音都在发颤：“思墨，你……还好吗？”
“栩宁，是栩宁。”
沈思墨这才回过神来，抓着季邵川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我知道。”季邵川抓紧她的手，“他现在应该在手术室抢救……思墨——”
季邵川话还没说完，沈思墨已经朝急救手术室跑去。
沈思墨刚赶到手术室外，手术室的灯光就熄灭了，她心中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问道：“你是患者家属？”
沈思墨点头后，她才说：“患者坠楼后，肋骨折断刺穿了内脏，刚推进手术室就不行了。”
“节哀。”
节哀……
时隔数年，沈思墨再次听到这两个字。
她顿时像被冰冻般，定在原地。
江栩宁死了？
他就这样死了？
医院已经联系了殡仪馆，沈思墨什么都做不了，被季邵川拉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
“节哀顺变。”
他扶着沈思墨的肩膀，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他虽然和沈思墨结了婚，却好像从来都没有融入过她的家庭。
如果不是这次受伤入院，他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江栩宁。
可现在，不久前和他一同发生事故的江栩宁，已经不在人世。
他陪着沈思墨等着殡仪馆来接走江栩宁，给江栩宁整理病房的护士突然走了过来。
“这些是患者留下的东西。”
沈思墨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袋子，在里面看到一个药瓶。
她蹙起眉，还没拿出来，就听见季邵川说：“氟伏沙明？这是抗抑郁的……”
季邵川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看到沈思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季易寒刚刚过来，听到季邵川的话，还没来得及回避视线，就看到沈思墨看向自己。
他一把抓住季邵川，寻求庇护：“哥，我不知道他有病。”
季易寒辩解：“他每次都很冷淡，我以为那些事对他来说并不严重。”
江栩宁从来没有想过反抗，大多数时候连眼泪都不掉，他怎么会知道江栩宁有病？
沈思墨的视线稍稍收敛，季邵川也忍不住为自己的弟弟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