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职场新贵林薇把最后一箱文件拖进市场部办公室时，额头的碎发已经被汗粘成一绺一绺。
玻璃门倒映出她身后的"盛世集团"四个鎏金大字，
晃得人眼晕——三个月前她还在小公司为保住月薪八千的工作焦头烂额，
现在却站在了行业龙头的核心部门。"林薇是吧？
"一个染着焦糖色卷发的女人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过来，
胸前工牌写着"张曼市场部副总监"，"王总监上周突发心梗住院，
你是总部派来的应急负责人，这点没忘吧？"林薇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工牌。
她能得到这个机会全靠大学导师牵线——盛世创始人是导师的老同学，
听说她在之前的公司把濒临停摆的项目盘活过，便特批了这个为期半年的"救火"职位。
"咱们部现在是烂摊子，"张曼往咖啡机里塞了颗胶囊，蒸汽嘶嘶冒出来，
"王总监病倒前在跟'星途计划'，跟了八个月，眼看要签约，现在卡在甲方爸爸那儿。
"她抬眼扫过林薇，"你要是能拿下这个项目，转正名额就是你的。"办公室突然静了半拍。
林薇注意到好几双眼睛偷瞄过来，有探究，有不屑，还有藏在镜片后的算计。
靠窗工位的男人尤其扎眼，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正对着电脑敲代码似的改方案，
侧脸线条冷得像块冰。"那是江译，"张曼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语气带点微妙，
"咱们部的金牌策划，就是脾气怪了点。王总监以前都得让他三分。"林薇"哦"了一声，
刚想走过去打个招呼，江译突然转过头，目光像手术刀似的刮过她的脸："新官上任？
先看看这个。"他推过来一叠文件，最上面是"星途计划风险评估"，红笔批注密密麻麻，
最后一行写着"现有方案漏洞百出，建议重做"。空气瞬间凝固。
张曼轻咳一声打圆场："小江就是这直性子...""我只对项目负责。"江译打断她，
重新转回去面对电脑，椅背"咚"地撞上桌沿，留下个明显的拒绝姿态。
林薇捏着那份评估报告，指腹被纸边硌得生疼。她深吸一口气，
把文件塞进文件夹——盛世的高薪不是那么好拿的，这点她早就知道。
"星途计划"的首次碰头会定在下午三点。林薇提前半小时到会议室，
发现江译已经坐在主位旁的侧席，面前摊着本牛皮笔记本，封皮磨得发亮。"江策划，
"她走过去递过一杯热美式，是刚才在楼下咖啡店买的，记得张曼提过他只喝这个牌子，
"之前在邮件里跟你请教过方案细节，谢谢你的回复。"江译抬头看了眼咖啡，
没接："公事公办。"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片阴影，"你的修改版我看过了，
把我标红的部分全删了。"林薇的手僵在半空："那些条款太苛刻，
甲方那边...""苛刻？"他突然笑了声，声音里带着点嘲讽，
"林经理是刚从温室里出来吗？星途的老板周明远是出了名的笑面虎，
你以为他那句'可以再商量'是跟你讲情面？"正说着，张曼带着几个组员走进来，
看见这场景赶紧打岔："人齐了人齐了，开会吧。"她特意坐到林薇旁边，低声说，
"别跟他置气，他对谁都这样。"会议进行到一半，投影幕布上正展示着合作预算表。
江译突然敲了敲桌子："这里有问题。"他起身走到幕布前，用激光笔圈出个数字，
"星途要求的线下活动场地费，比市场价高出百分之四十，这部分没做成本核减。
的小姑娘脸瞬间白了："我...我照着王总监之前的模板做的...""模板错了就要改。
"江译的语气没起伏，"上周周明远的助理来考察场地，我跟去了，
他私下跟场地经理说要拿十个点回扣。"全场哗然。张曼的脸色有点难看："小江，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我有录音。"江译拿出手机晃了晃，"需要放出来听听吗？
"林薇心里咯噔一下。她突然明白为什么王总监会把这个项目拖这么久——里面的水太深了。
散会后，张曼拉着林薇到茶水间："你看他那副样子，真把自己当老大了？
"她往杯子里加了三勺糖，"其实啊，他以前跟王总监关系特别好，王总监住院那天，
他是第一个冲到医院的，现在估计是心里不痛快，才到处挑刺。"林薇没接话，
脑子里全是江译刚才的话。她转身想去办公室找江译，却看见他正站在走廊尽头打电话，
侧脸对着光，表情难得有点柔和。"...妈，药按时吃了吗？
...我这周回去看你...嗯，项目的事别担心，我能搞定。"挂了电话，
他转身看见林薇，脸上的柔和瞬间褪去，又变回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有事？
""关于回扣的事，"林薇斟酌着开口，"你打算怎么跟甲方谈？
"江译挑眉："林经理这是要跟我请教了？""是。"她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需要你的帮助。"2暗流涌动他沉默了几秒，突然说："今晚七点，
星途楼下的茶馆见，周明远会去那儿跟人打牌。"傍晚六点五十，林薇站在茶馆门口，
对着玻璃门理了理西装外套。江译说要她单独去见周明远，理由是"新人好扮猪吃老虎"。
"紧张？"身后传来江译的声音，他换了件深灰色冲锋衣，背着个黑色双肩包，
看起来比在公司里随和些。"有点。"林薇老实承认，
"万一搞砸了...""搞砸了就卷铺盖走人。"他说得轻描淡写，
从包里掏出个微型录音笔塞给她，"别开开关，放在上衣口袋就行。
周明远喜欢在茶桌上谈事，放松警惕的时候容易说漏嘴。"走进茶馆包厢时，
周明远正和两个男人搓麻将，看见林薇进来立刻笑着起身："林经理年轻有为啊，
比王总监可精神多了。"他的手在她背上拍了两下，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人很不舒服。
林薇寒暄着坐下，刚端起茶杯，就听见周明远说："其实啊，我跟你们王总监是老交情了，
他突然住院，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这合作方案，
我还是觉得以前的版本更妥当些。"林薇心里冷笑，面上却装出为难的样子："周总，
实不相瞒，我刚接手就发现之前的方案有不少漏洞，尤其是预算这块...""预算好说嘛。
"周明远打断她，摸出副新牌开始洗牌，"场地费那点差价，就当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了。
林经理刚到盛世，有些规矩还不懂，以后慢慢就明白了。"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
江译端着个果盘走进来："周总，不好意思来晚了，刚才在楼下遇见王总监的侄子，
说他叔让我把这个给您。"他把果盘放在桌上，眼神飞快地给林薇递了个暗号。
周明远看见江译，脸色微变："小江也来了？""是啊，王总监住院前特意交代，
让我多帮林经理跑跑腿。"江译挨着林薇坐下，拿起个橘子慢悠悠地剥，"对了周总，
昨天我去医院看王总监，他还念叨说，之前跟您提过的那个公益活动，
想放在这次合作里一起做，既能省点宣传费，又能积德，您看..."周明远的手顿了一下，
麻将牌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干笑两声："公益是好事，应该的应该的。
"林薇趁机接话："那场地费的事...""就按市场价算！"周明远拍了板，
"年轻人做事认真，值得鼓励。"离开茶馆时，林薇才发现手心全是汗。江译走在她身边，
突然说："刚才周明远摸你背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躲？""躲了就露馅了。"她拢了拢外套，
晚风有点凉，"你怎么知道王总监有侄子？""编的。"他踢了踢路边的石子，
"周明远这种人，最怕跟医院、警察沾边，一提王总监他就心虚。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重叠的部分。林薇突然觉得，
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男人，其实比谁都细心。3办公室风云项目总算有了进展，
可林薇的办公室斗争才刚刚开始。先是负责物料采购的老李突然请假，说是家里老人生病，
把一堆烂摊子丢给她；接着是张曼总在例会上阴阳怪气，说她"急功近利，
不尊重老人"；最离谱的是，有人匿名向总部举报，
说她修改方案是为了给亲戚的公司谋好处。"这群人太过分了！
"实习生小林把打印好的举报信拍在桌上，气得脸通红，"明明是他们自己偷懒耍滑，
现在倒怪到你头上！"林薇揉了揉太阳穴，连续熬了三个通宵，
她的眼下已经有了淡淡的青黑。"别气了，"她把举报信塞进碎纸机，"越急他们越得意。
"正说着，江译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份文件："总部让你写份情况说明，
关于采购渠道变更的事。"他把文件放在桌上，"我已经把供应商的资质证明附在后面了，
都是公开招标的结果，挑不出错。"林薇抬头看他，眼眶有点热："谢谢你。
""我不是帮你。"他别过脸，看向窗外，"我是不想王总监的心血白费。"那天晚上，
办公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林薇和江译。她对着电脑改情况说明，
他在旁边核对活动流程表，只有键盘敲击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要不要喝咖啡？
"林薇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带了挂耳包。"江译头也没抬："不用。
"等林薇冲好咖啡回来，发现他趴在桌上睡着了，眉头还皱着，像是在做什么烦心事。
笔记本摊开着，上面写满了活动细节，连工作人员的午餐份数都标得清清楚楚。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想给他披件外套，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咖啡杯。
褐色的液体瞬间浸湿了他的衬衫袖口，也溅到了笔记本上。"对不起对不起！
"林薇手忙脚乱地拿纸巾去擦，江译猛地惊醒，抓住她的手："别动！"他抢过笔记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