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氛围:用日常细节的异化制造窒息感,伏笔如针尖刺入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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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烬离把最后一口泡面汤灌进喉咙时,电子表跳到了23:59。
屏幕幽光映着墙上斑驳的霉点,像一只只窥视的眼。
这栋位于老城区杏花巷17号的凶宅,正是三年前“绸缎勒杀案”的现场。死者陈芸,脖颈缠着昂贵的苏绣紫绸,被发现时,正对着这间卧室的——
那面梳妆镜。
“家人们,午夜场开播了。”她对着手机扯出职业假笑,镜头扫过积灰的房间,“老规矩,打赏过‘玫瑰雨’就带你们看‘凶器’梳妆镜……嗯?新观众问为什么接这活?”
她顿了顿,指甲无意识抠着泡面桶边缘的硬痂:
“穷呗。前物证专家失业半年,见血就吐,也只能靠这张脸哄哄流量了。”
弹幕滑过一片【心疼姐姐】和【鬼呢?搞快点!】。
一条血红ID突兀弹出:
【镜框右下角…有暗渍?】
江烬离呼吸一滞。
她当然知道那里有什么——当年她亲手从镜框木缝里,刮出了一星皮屑。正是这份关键物证被污染,导致真凶脱罪,搭档追捕时殉职……
“眼挺尖啊。”她强笑着凑近镜框,紫外线手电啪地点亮。
冷光扫过雕花铜框的瞬间——
滋啦!
直播画面陡然雪花噪点。
弹幕疯了:【**特效?】【主播手电照出个人影!】
江烬离猛地抬头!
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和身后……
一个脖颈缠满紫绸的女人!
女人眼眶是两个淌血的窟窿,嘴角却向上撕扯,露出森白牙床。
“砰!”手机脱手砸地。
江烬离踉跄后退,脊背撞上冰冷的墙。
是陈芸!和她结案照片里的死状一模一样!
镜中女人腐烂的嘴唇蠕动着,没有声音,但江烬离脑中炸开一句凄嚎:
“你欠的债……该还了!”
恐惧攥紧心脏,但物证专家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扑向梳妆台,左手狠狠按上镜面——
能力【触物溯影】发动!
>画面碎片灌入脑海: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紫绸勒进女人脖颈…*
>那只手…右手小指缺了一截!
>和当年脱罪的嫌疑人特征完全吻合!
“找到你了……”江烬离刚嘶声吐出半句,镜中画面骤变!
陈芸的残影猛地转头,“窟窿眼”直勾勾“盯”着她,腐烂的指尖戳向镜外——
正对她的左眼!
“呃啊!”左眼传来灼烧剧痛!
江烬离捂眼惨叫,指缝渗出温热液体。
不是泪。
是“血”。
恐血症瞬间引爆!胃袋痉挛着上涌,她趴在地上剧烈干呕。
眩晕中,她瞥见滚落脚边的手机。
直播还在继续。
满屏弹幕被血红大字覆盖,同一个ID重复刷屏:
【红线!主播衣领有红线!】
江烬离颤抖着摸向米白衬衫领口——
光滑平整,什么都没有。
但弹幕还在疯狂滚动:
【像勒死她的那根!】【从镜子里爬出来了?】
“轰隆——!”
窗外炸雷劈开雨夜。
惨白电光刺入房间的刹那……
江烬离全身血液冻结。
梳妆镜的倒影里,那个脖颈缠紫绸的女人……
正趴在她背上。
一双溃烂的手,环过她肩膀,虚拟的紫绸轻轻搭在她领口。
而镜中的“江烬离”,对着她,缓缓咧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怨毒的笑。
“啊——!!!”
尖叫卡死在喉咙。
江烬离连滚爬冲出凶宅,一头扎进倾盆暴雨。
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血腥味混着铁锈般的雨气往鼻腔里钻。她不敢回头,深巷像巨兽的食道将她吞噬。
直到一星昏黄的光刺破雨幕——
归墟斋。
深巷尽头,唯一亮着的古董铺。
她撞开店门,风铃乱响。
柜台后,一个穿着青灰长衫的男人抬起头。
他生得极好,眉眼如墨,只是脸色苍白得不似活人。手里握着一杯热茶,白气袅袅,可江烬离冻僵的皮肤却感知到一股诡异的寒意从他周身弥散。
男人目光扫过她血泪斑驳的左眼,最终落在她死死攥在手里的——
那面从凶宅带出来的、背面刻着“半张哭脸”的铜镜。
“归墟斋谢重渊。”他声音温润,却让江烬离脊骨发凉。
他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镜面哭脸凹陷的眼窝,叹了口气:
“无名客的手笔…怨气催熟了。”
他抬眼看她,眸底深得像口古井:
“江**,你带出来的不是镜子……”
“是索命的帖子。”
暴雨砸在归墟斋的青瓦上,像无数指甲刮挠棺木。
江烬离蜷在黄花梨圈椅里,谢重渊递来的茶盏烫得她掌心发疼。
可那股寒意,仍从他指尖弥散的冷气里针一样扎进她骨头缝。
“喝了。”谢重渊的声音温润,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能压惊。”
茶汤是诡异的胭脂红,氤氲热气里飘着几丝絮状物,像凝固的血丝。江烬离强忍恶心啜了一口——
苦!
仿佛吞下一把坟头土,混着铁锈和腐败草木的腥气直冲脑门。胃袋剧烈抽搐,恐血症的眩晕感却奇异地消退几分。
“无名客最爱催生怨气。”谢重渊用一方素白帕子裹住那面哭脸铜镜,镜面在他指下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像烧红的铁烙上皮肉。“这镜子本只残留陈芸一缕残念,如今被灌成索命厉鬼,多亏你带出来。”
他抬眼,眸底深井无波:“否则七日之内,杏花巷17号又要添条人命。”
“无名客是谁?”江烬离攥紧茶盏,指节发白。
“游商。”谢重渊指尖划过镜背哭脸凹陷的眼窝,“专把含怨阴物伪装成招财进宝的祥瑞,卖给贪心之人。怨气反噬宿主,他便来回收‘成熟’的凶物…再卖给下一个。”
他忽然看向她血泪干涸的左眼:“比如你。”
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江烬离猛地想起血红ID的弹幕:【镜框右下角…有暗渍?】
——是陷阱!从她接下凶宅试睡单开始,就被无名客盯上了!
“为什么是我?”
谢重渊轻轻放下裹着红布的铜镜,镜中哭脸在布帛下凸起一个扭曲的轮廓。
“你的左手,”他目光落在她下意识护住的手上,“能摸凶物见残影,是天生的阴物鉴定师…也是最好的‘怨气诱饵’。”
**诱饵。**
这个词刺得江烬离浑身一颤。
“签了它。”谢重渊推来一纸泛黄的契约,墨迹如干涸的血,“归墟斋护你性命,你替我鉴定收容无名客的‘货’。”
契约末尾空白处,印着一枚**缺角的方形戳记**——形状莫名眼熟。
求生的本能压倒疑虑。江烬离咬牙按下指印。
就在她指尖离开纸面的刹那,契约上的血墨突然活了般扭动,化作一条细小红蛇,闪电般钻入她左手虎口!
刺痛传来,虎口浮现一枚**朱砂般的红点**,像被灼热的针永久烙下。
“欢迎入职。”谢重渊唇角弯起,笑意却未达眼底。他拉开身后博古架的暗格——
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猩红嫁衣**,静静躺在黑丝绒上。金线绣的鸳鸯在昏暗光线下,眼珠似在转动。
“你的第一单。”他指尖拂过嫁衣襟口一片深褐色污渍,“民国古董,上周的买主在新婚夜…被活埋在自己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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