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咖啡厅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雪下得更大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
"我送你回宿舍吧。"顾言深主动提议。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沈清歌赶紧拒绝。她住在梧桐苑，如果让顾言深送，很容易暴露身份。
"这么晚了，而且还下雪，不安全。"
"真的没关系，我经常这个时间回宿舍。"
顾言深坚持要送她，最后沈清歌只能妥协，让他送到学校门口就行。
走在雪夜里，两人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沈清歌偷偷看了看身边的顾言深，他的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好看。
"今天玩得怎么样？"顾言深问道。
"很开心。"沈清歌由衷地说道，"谢谢你陪我看电影。"
"我也很开心。好久没有这么轻松地聊天了。"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你是陌生人吧。"顾言深想了想，"和陌生人聊天，没有那么多顾虑。"
沈清歌心里一动："什么顾虑？"
"比如怕说错话，怕被误解，怕破坏关系。"
"和朋友聊天也会有这些顾虑吗？"
"有时候会。"顾言深点点头，"特别是比较重要的朋友。"
沈清歌突然明白了什么。顾言深平时和她聊天时确实比较谨慎，很少谈论感情话题，也不会说太私人的事情。
原来不是因为他们不够亲密，而是因为他太在意这段友谊了。
"那你今天和我聊得这么开心，是因为我们不重要吗？"她半开玩笑地问道。
"不是的。"顾言深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算了，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今天很开心就对了。"
到了学校门口，沈清歌停下脚步："我到了，你回去吧。"
"确定不用我送到宿舍楼下？"
"确定。路上小心。"
"好，那你也早点休息。"顾言深犹豫了一下，"明天...还能聊天吗？"
"当然可以。"
"那我们保持联系。"
"嗯。"
看着顾言深的身影消失在雪夜里，沈清歌才松了口气。今晚的约会算是成功结束了，没有暴露身份。
回到宿舍，李小雨已经睡了。沈清歌轻手轻脚地洗漱，然后躺到床上。
手机很快响了一下。
"安全到宿舍了吗？"顾言深发来消息。
"到了，谢谢关心。"
"今天很开心，希望下次还能一起看电影。"
"我也是。"
沈清歌盖着被子，心情复杂。今天的约会让她既开心又困惑。开心的是和顾言深度过了美好的时光，困惑的是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怎么样。
她总不能一直以假身份和他交往吧？
而且今天顾言深说的那些话也让她思考了很多。他说男生比较迟钝，需要新鲜感才能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也许她应该试着改变策略，不要总是在现实中扮演完美朋友的角色。
第二天早上，沈清歌起得很早。她仔细地化了妆，换了件平时不常穿的裙子，还喷了点香水。
按照约定，她和顾言深在图书馆见面。
顾言深远远地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清歌？你今天看起来...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沈清歌故作轻松地问道。
"更...漂亮了。"顾言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化妆了吗？"
"一点点。"沈清歌心跳加速，"今天有约会。"
"约会？"顾言深的表情瞬间变了，"和谁？"
"就是个朋友。"沈清歌没有说实话，"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好奇。"顾言深努力恢复正常的表情，"是男生还是女生？"
"你猜。"
"不会是男生吧？"
看到顾言深紧张的样子，沈清歌心里偷笑："为什么不能是男生？"
"我...我只是觉得你平时没提过有男朋友。"
"又不是男朋友，只是普通朋友。"
"哦。"顾言深明显松了口气，"那挺好的。"
两人一起进了图书馆。路上，沈清歌注意到顾言深不时地偷看她，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难道他真的对她的改变有反应？
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沈清歌拿出专业书开始复习。过了一会儿，她发现顾言深在发呆，书都没翻开。
"你在想什么？"她小声问道。
"没什么。"顾言深回过神，"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
"好的不一样还是坏的不一样？"
"好的。"顾言深认真地看着她，"你一直都很好看，但今天特别...特别有女人味。"
这句话让沈清歌脸红了。顾言深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也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谢谢。"她低下头，假装看书。
其实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顾言深刚才的话。
中午吃饭的时候，沈清歌故意点了顾言深爱吃的菜。
"你今天怎么点这个？"顾言深有些意外，"你不是不喜欢吃辣的吗？"
"偶尔尝试一下新口味。"沈清歌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辣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但还是坚持咽了下去。
顾言深赶紧给她倒水："别勉强自己，我知道你不能吃辣。"
"没关系，我想试试你喜欢的东西是什么味道。"
这句话让顾言深愣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沈清歌直直地看着他，"我想更了解你。"
顾言深的眼神变得很复杂："清歌..."
"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摇头，"你不用为了我改变自己。"
"我没有改变自己，只是在尝试新的东西。"
吃完饭，两人在校园里漫步。沈清歌故意走得慢一些，时不时地"不小心"碰到顾言深的手。
第三次碰到的时候，顾言深停下脚步："清歌，你今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今天的行为很奇怪。化妆，换衣服，吃不喜欢的食物，还...还总是碰我。"
被点破了，沈清歌有些尴尬："我只是...想试试不同的自己。"
"为什么突然想试？"
"可能是受了朋友的启发吧。"沈清歌想起昨晚"学妹"和顾言深的对话，"有人告诉我，改变一下形象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顾言深皱起眉头："什么朋友给你这种建议？"
"就是个网友。"
"网友？"顾言深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清歌，你最近是不是在网上认识了什么人？"
"怎么了？"
"我只是担心你被人骗了。网上的人说话都不能全信。"
沈清歌差点笑出声。顾言深在担心"清歌"被"网友"骗，却不知道那个网友就是他自己。
"他人挺好的，给了我很多有用的建议。"
"比如？"
"比如说，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让对方从新的角度认识自己。"
听到这句话，顾言深的脸色变了："他还说了什么？"
"说要有神秘感，要让对方产生新鲜感。"
"清歌。"顾言深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喜欢上什么人了？"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沈清歌有些措手不及："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今天的表现很像是在追求某个人。"顾言深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是那个和你约会的朋友吗？"
沈清歌的心跳加速了。顾言深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吃醋？
"如果是的话，你会怎么样？"她试探性地问道。
顾言深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我会祝福你。"
"真的吗？"
"真的。"他的笑容有些勉强，"只要你幸福就好。"
看到顾言深这个表情，沈清歌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告诉他真相。告诉他她喜欢的人就是他，告诉他她为了他才做出这些改变。
但理智阻止了她。
她还不确定顾言深的感情。也许他只是不习惯朋友的改变，并不代表他对她有男女之情。
"那个人...很好。"她最终说道，"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
"是吗？"顾言深的笑容更勉强了，"那就好。"
当天晚上，沈清歌和顾言深分开后，立刻给小号发了消息。
"学长，你在吗？"
"在的，怎么了？"
"我今天按照你的建议，试着改变了一下形象。"
"效果怎么样？"
"他注意到了我的变化，还夸我漂亮。"
"那很好啊！"
"但是后来我说要去约会，他的表情好像不太高兴。"
"真的吗？"顾言深在小号里显得很兴奋，"那说明他在意你！"
"你觉得呢？"
"绝对的！如果他对你没感觉，你去约会他不会有任何反应。现在他不高兴，说明他吃醋了。"
看到这个分析，沈清歌心花怒放。原来顾言深真的在吃醋！
"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继续保持神秘感，不要什么都告诉他。偶尔提一下你和其他男生的互动，让他有危机感。"
沈清歌觉得这个建议有些...奇怪。让她用其他男生**顾言深？
"这样不会适得其反吗？"
"不会的，相信我。男生都有占有欲，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
"那万一他真的以为我喜欢别人，就放弃了怎么办？"
"不会的。如果他真的在意你，就不会轻易放弃。而且你可以掌握度，不要过分就行。"
沈清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好吧，我试试。"
"对了，明天我们还能见面吗？我想当面给你一些建议。"
"当面？"沈清歌心跳加速，"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昨天见过面了，你看起来很善良。而且我觉得我们很聊得来。"
"那...好吧。"
约定了明天的见面时间和地点，沈清歌关掉手机，心情复杂。
她现在过着一种很奇怪的双重生活。白天和顾言深做朋友，晚上和他谈恋爱。
虽然他并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