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洁癖太子爷的噩梦“滚开。”两个字,冰冷,淬着寒意。我茫然抬头,
撞进一双满是嫌恶的眼。是陆知遥。我们学校最有名的太子爷。洁癖,傲慢,目中无人。
他正居高临下地睨着我,那眼神,分明在看一团碍眼的垃圾。我低头看了看自己。
洗到发白的T恤,沾着油点的围裙,还有我那辆卖铁板鱿鱼的小破车。确实。挺垃圾的。
我默默把小车往路边推了推,给他让出一条足够八抬大轿通过的宽路。他却没走。他拧着眉,
死死盯着我推车时,不小心蹭到他裤脚的一小块油渍。那块油渍,在他眼里成了滔天罪证。
“脏死了。”他再次开口,厌恶感几乎要从声音里溢出来。我攥了攥手,想说点什么。
比如“对不起”,或者“我给你擦擦”。可我太累了。连续三天的高强度打工,
每天睡眠不足四小时,身体早就被榨干了。我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
去应付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我选择沉默,低着头,只希望他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他大概是被我的无视激怒了。“苏橙,你这种人,就是阴沟里的杂草,永远不懂什么是美学,
什么是秩序。”“你,还有你这些廉价的垃圾食品,都是这个校园的污点。
”尖锐的嘲讽扎进耳朵。我猛地抬起头。可以骂我,但不能骂我的铁板鱿鱼!
那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生活费!就在我准备回敬他两句时,头顶那块摇摇欲坠的广告牌,
忽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滋啦——一道炫目的白光闪过。我最后的意识,
是陆知遥那张惊愕又放大的俊脸。以及,一种灵魂被生生抽离的剧痛。
1洁癖太子爷的噩梦“少爷,您该起床了。”一道恭敬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头痛欲裂,艰难地睁开眼。眼前的卧室,大到能容纳一百个人跳广场舞。身下的床,
比我整个出租屋都大。空气里弥漫着清冷的雪松香气。一个穿着笔挺燕尾服的老管家,
正站在床边,微微躬身。“少爷?”他见我没反应,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少爷?叫谁?
我撑着柔软的床垫坐起来,茫然环顾四周。这是哪儿?我不是在校门口卖鱿鱼吗?
难道我被陆知遥那个狗东西撞失忆了,还被他带回了家?不对。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那不是我的手。我的手因为常年打工,指节粗糙,还有几道细小的疤痕。而眼前这双手,
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干净得像一件艺术品。我猛地掀开被子,冲向不远处的落地镜。
镜子里的人,有一张我无比熟悉,也无比厌恶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着,
浑身都透着生人勿近的傲慢。是陆知遥。我,变成了陆知遥?!这个认知是一道天雷,
把我劈得外焦里嫩。“少爷,您的早餐已经备好,
今天的日程表是……”管家还在一板一眼地汇报着。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跌跌撞撞走回床边,一头栽进柔软的被子里,试图用装睡来逃避现实。
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个噩梦。等我睡醒,我还是那个在街边卖铁板鱿鱼的苏橙。
“少爷,您只有十分钟的用餐时间,之后要去练习马术,下午还有小提琴课和金融讲座,
晚上……”“闭嘴!”我烦躁地吼了一声。出口的声音,是属于陆知遥的,清冷又低沉。
该死。这不是梦。我真的,变成了我最讨厌的人。我绝望地躺在床上,
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如果我变成了陆知遥,那陆知遥……是不是变成了我?
一想到那个洁癖到令人发指的太子爷……要住进我那个不足十平米,堆满杂物,
下雨天还会漏水的出租屋……我竟然,有那么一丝丝幸灾乐祸。
2杂草少女的炼狱(陆知遥视角)一股劣质油烟混合着汗水的馊味,野蛮地冲进鼻腔。
我被这股味道呛得睁开眼。视线里,是发黄的天花板,
几张夜光星星贴纸歪歪扭扭地粘在上面,廉价又可笑。丑陋,杂乱,毫无美学。
我的眉心拧成一个死结。身下的床板硬得硌人,每一次呼吸,骨头缝里都泛着疼。
我撑着身体坐起。这个房间很小,小到我伸开双臂,就能触碰到两侧冰冷潮湿的墙壁。
墙皮有些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灰。墙上贴满了花里胡哨的海报,
桌上堆着乱七八糟的书本和吃剩的零食包装袋。唯一的一扇窗,
被一件洗到褪色的卡通T恤挡住了光线,让整个空间更显阴暗。这是什么地方?猪圈吗?
胃里一阵翻涌,我强行压下那股恶心,掀开了身上那床带着霉味的被子。
一股更浓重的酸腐气息扑面而来,我再也无法忍受。我生平最厌恶的,就是无序与杂乱。
而这里,就是杂乱的具象化。我跌跌撞撞地爬下床,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面脏污的镜子。
镜面上布满了陈年的水渍和牙膏点子,我下意识想擦干净,指尖却只抹开了一片油腻的灰。
可透过那片模糊,镜中映出的那张脸,却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圆脸,大眼,蜜色的皮肤,
还有一个乱糟糟的马尾。是苏橙。是那个在校门口卖铁板鱿鱼,
把油渍蹭到我定制西裤上的杂草。我,变成了她?!
“呕——”生理性的恶心和心理上的惊骇同时爆发,我再也控制不住,
冲到墙角那个逼仄的卫生间,对着发黄的马桶开始干呕。胃里天翻地覆,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不是因为饥饿,而是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嫌恶。我,陆知遥,A市陆家的唯一继承人,
一个将完美奉为圭臬的理想主义者,竟然变成了一个我最鄙夷的底层少女?“橙橙!
你再不起来,上班就要迟到啦!”门外,一个粗犷的女声响起,
伴随着“砰砰砰”的剧烈砸门声。上班?上什么班?我还没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一阵尖锐的手机**刺破耳膜。我循着声音,在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屏幕碎裂的旧手机。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行字:【7:00,肯德基早班,加油赚钱人!】赚钱人?
这三个字像三根滚烫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睛。我,陆知遥,需要为钱这种东西发愁?荒谬!
我嫌恶地将手机扔到一旁,决定无视这一切。当务之急,是把自己弄干净。我拧开水龙头,
一股冰冷的自来水喷涌而出。没有热水。我闭上眼,忍着头皮发麻的不适感,开始洗漱。
牙刷的毛是炸开的,毛巾像砂纸一样粗硬,洗发水散发着廉价刺鼻的工业香精味。
这里的一切,都在一遍遍地凌迟我的忍耐极限。当我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妥当,
打开那个破旧的衣柜时,一种更深的绝望攫住了我。一堆分不清颜色和款式的衣服,
全都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廉价质感,还混着一股樟脑丸的味道。衣柜的角落里,
甚至挂着一件印着巨大皮卡丘的黄色玩偶服。我的理智,在崩坏的边缘摇摇欲坠。“砰砰砰!
”门又被捶响,声音比刚才更不耐烦。“苏橙!你死里面了?再磨蹭老板要扣你全勤奖了!
”全勤奖?那又是什么东西?3死对头的初次会晤我穿着陆知遥那身价值不菲的校服,
坐在A大附中最顶级的A班教室里。布料顺滑得不像话,每一寸都透着金钱的味道。
周围同学投来的目光,混杂着敬畏与疏离,像一层无形的玻璃罩,将我隔绝在外。
他们不知道,这具矜贵优雅的躯壳里,灵魂已经换成了那个在校门口卖铁板鱿鱼的苏橙。
我如坐针毡。心脏在胸腔里狂跳,陌生的,属于陆知遥的,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必须找到他。
我必须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下课**尖锐地响起,我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
身体的记忆似乎比我的意识更快,迈开长腿,带着一阵风冲出教室。我凭着属于苏橙的记忆,
跑向教学楼另一端,那个最差的F班。从窗明几净、铺着地毯的A班走廊,
到墙皮剥落、灯光昏暗的F班区域,仿佛从天堂坠入人间。两个世界。刚到F班门口,
我就看到了“我自己”。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我自己的身体。此刻,
“我”正被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堵在走廊角落。为首的黄毛小子,下巴抬得快要翘上天,
正一脸淫邪地盯着“我”。“苏橙,听说你最近挺横啊?上次让你交的保护费,
准备拖到什么时候?”“我”的脸上,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那分明是属于陆知遥的——冰冷,傲慢,还有一丝洁癖发作时,生理性的嫌弃。他,不,
是占据了我身体的陆知遥,薄唇微动,吐出一个字。“滚。”声音是我的,但那语气,
冷得像冰锥。黄毛愣住了,随即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嘿,
你个穷丫头片子还敢跟老子叫板?给脸不要脸,
信不信我……”他那只染着污垢的手高高扬起,裹挟着风,就要朝“我”的脸上扇去!
那一瞬间,我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住手!”我吼出声,身体已经先于思考,一步跨过去,
用陆知遥的身躯,死死挡在了“我”的面前。这一声,用的是陆知遥的嗓音,清越,冷冽,
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所有人都僵住了。黄毛扬起的手停在半空,看清我的脸后,
他脸上的嚣张瞬间土崩瓦解,化为惊恐。“陆……陆少爷?”他的声音在发抖。在A大附中,
陆知遥这个名字,比校规好用一百倍。黄毛瞬间像被抽了骨头的哈巴狗,
哆哆嗦嗦地解释:“陆少爷,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就是跟她……开个玩笑,对,开个玩笑!
”我用陆知遥的眼睛冷冷地扫过他们。“带着你的人,在我眼前消失。
”我模仿着陆知遥平时那种命令的口吻,每一个字都淬着冰。黄毛几人如蒙大赦,
连滚带爬地消失在走廊尽头。走廊上,只剩下我和“我”。一个身体里装着苏橙的陆知遥。
一个身体里装着陆知遥的苏橙。我们隔着一步的距离,四目相对。我看见自己的眼睛里,
此刻正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极致的厌恶。最终,还是我先开了口,嗓子干得厉害。“陆知遥?
”对面的“我”,也就是陆知遥,用我的身体,咬牙切齿地挤出我的名字。“苏橙。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找了教学楼顶层无人的天台。
风很大,吹得我身上这件昂贵的校服猎猎作响。“所以,我们是被那块掉下来的广告牌砸中,
被上面的电流击中,然后就……”我看着他,艰难地拼凑着这个荒唐的事实。“灵魂互换。
”他替我说完,脸色黑得能拧出墨汁。他烦躁地在天台边缘踱步,属于我的那具身体,
被他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这违背了所有我已知的物理定律。”他停下来,用我的手,
狠狠抓了一把我的头发,“太荒谬了!”我何尝不觉得荒谬。“现在不是讨论科学的时候,
”我强迫自己冷静,“我们必须想办法换回来。”他猛地转身,用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锐利得让我心惊。“怎么换?”“或许……再被电一次?
”我小心翼翼地提出这个唯一的可能。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不科学,也最有可能的办法。
他沉默了,眉头紧锁,似乎在进行一场天人交战。良久,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可以一试。”随即,他用我的脸,露出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在你用着我身体的这段时间,
离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远一点,不准吃任何街边的垃圾食品,
不准穿衣柜里那些奇形怪状的衣服,还有,每天必须洗两次澡!”“停!
”我被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气笑了,“你以为我愿意待在你这个龟毛的壳子里吗?
”我指着他,也毫不客气地提出我的要求。“还有你!不许用我的身体去跟人打架,
不许再拖欠下个月的房租,最最重要的一条,不许把我的铁板鱿鱼小推车给我弄丢了!
那是我吃饭的家伙!”他用我的脸,嗤笑了一声,满是不屑。“谁稀罕你那些破铜烂铁。
”我们就像两只好斗的公鸡,怒视着对方,恨不得在对方身上啄出几个洞来。
却又因为这该死的意外,被强行捆绑在了一起。死对头,被迫结盟。这感觉,真是糟透了。
4金丝雀的牢笼我们约定,晚上重返事故现场,再试一次。这个决定,像一颗定时炸弹,
悬在白天剩下的时间里。我只能顶着陆知遥的身份,继续扮演他。管家递来的日程表,
精致得像一份判决书。马术课。小提琴课。我看着上面的烫金字体,头皮一阵发麻。
结果不出所料。马术课上,那匹名为“追风”的纯血马,大概从未驮过如此笨拙的人类,
我几乎是被它甩下来的。教练的脸色,从铁青变成了酱紫。小提琴课更是一场灾难。
那把据说价值七位数的名琴,在我手里,发出了比铁锅刮擦更尖利的声响。
我看见那位留着艺术家胡子的老师,手指在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他们碍于陆家的权势,没人敢说一句重话。但那种无声的、鄙夷的目光,
比任何斥责都更令人难堪。我尴尬到想当场用脚趾在昂贵的木地板上,
抠出一座迪士尼城堡然后逃进去。好不容易,熬到了晚餐时间。我以为这是解脱,
却不知自己正走进另一场更压抑的折磨。长到能开会的餐桌。陆知遥的父母分坐两端,
我和他们之间,隔着遥远的、冰冷的距离。没有交谈。没有声息。整个餐厅里,
只有银质刀叉切割瓷盘时,发出的那种规律而刺耳的轻响。食不言,寝不语。这里的一切,
都像是被尺子量过,精准,冰冷,闻不到一丝饭菜的香气,也感受不到一丁点家的温度。
桌上的菜肴,每一盘都像橱窗里的艺术品。我却毫无胃口。
我突然无比想念我那个塞满了杂物的小出租屋。想念楼下小吃摊上,
老板娘用大铁铲炒出来的铁板鱿鱼,那股混着孜然和辣椒的焦香。想念一份只要十五块,
却能暖到胃里的西红柿鸡蛋面。原来所谓的锦衣玉食,是用这样密不透风的孤独换来的。
一道视线落在我身上,冷得像冰。是陆知遥的父亲,那个传说中执掌着商业帝国的男人。
“星衍。”他叫的是陆知遥的小名,语气里却没有任何亲昵。“我听说,你今天的小提琴课,
表现很差。”他的声音很平,平得像一条直线,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握着刀叉的手,指节泛白。“老师向我反映,你忘了最基本的指法。”我该怎么解释?
说你的儿子暂时不是你的儿子了?“陆知遥。”他连名带姓地叫我,声音沉了下去,
像乌云压顶。“我不允许我的儿子,存在任何瑕疵。”“他必须是完美的。”这句话,
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中的迷雾。我终于明白了。陆知遥那近乎变态的洁癖,
他刻薄的毒舌,他对一切都要求完美的偏执……一切的源头,都在这里。他不是天生如此。
他只是被这双看不见的手,一点点打磨、修正、塑造成了这个“完美”的样子。
他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太子爷。他只是一只被困在华丽牢笼里的金丝雀,被精心饲养,
被严格检阅,不允许身上有一根杂色的羽毛。一股陌生的酸楚,混杂着滚烫的怒意,
猛地冲上我的心口。为那个此刻正待在我身体里的、真正的陆知遥。我抬起头,第一次,
主动迎上了他父亲那双审视的、冰冷的眼睛。用陆知遥的身体,用陆知遥的声音,
我听见自己一字一顿,清晰地开口。“如果。”“我就是不完美呢?”话音落下,
刀叉碰撞的声音戛然而止。餐厅里死一样的寂静。陆父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
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是纯粹的震惊。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
像在看一个突然从画里走出来、彻底失控的陌生人。而我,在说出那句话的瞬间,
一个念头疯狂地滋生出来,占据了我的全部思想。我不想换回来了。至少,现在不想。
这个被名为“完美”的牢笼困住的少年。我想……亲手拉他出来。我想替他,打碎这座牢笼!
5学神的降维打击(陆知遥视角)苏橙那个女人,一定是疯了。我攥着手机,
屏幕上那行字像一根烧红的针,扎进我的视网膜。
【我暂时不想换回来了】一股热流直冲大脑,我攥紧的拳头里,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用我的身体,顶撞我的父亲。她想干什么?造反吗?!
我拨出电话。听筒里只有机械而冰冷的回音。她挂了我的电话。这个该死的女人。
我在这间气味混杂、杂物堆积的房间里来回踱步,脚底传来的黏腻感几乎让我崩溃。每一步,
都像踩在腐烂的菜叶上,胃里翻江倒海。第二天,我顶着苏橙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带着一身低气压踏入学校。刚进F班,昨天那几个渣滓就跟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围了过来。
为首的黄毛脸上堆着谄媚的、令人反胃的笑。“苏橙同学,昨天是我们不对,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和陆少爷……”我甚至懒得听完他的废话。我抬眼,
视线精准地落在他脸上。“有事?”我的目光里,没有一丝一毫属于苏橙的温顺,
只有属于陆知遥的、不带温度的审视。黄毛的笑容僵在脸上,被我看得打了个哆嗦,
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下周不是月考吗?那个……能不能请陆少爷……帮我们划划重点?
”划重点?我几乎要被气笑了。就凭这几个连基础公式都认不全的蠢货?
我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那是我,陆知遥,独有的讥讽。我没再理会他们,
径直走向角落那个属于苏橙的座位。然后,我停住了。那张破旧的课桌上,
用白色涂改液写下的字,尖锐又恶毒。
【垃圾】【穷鬼】【滚出A大附中】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很好。苏橙,
这就是你在这里的日常?被人勒索,被人霸凌,被人用最肮脏的字眼钉在课桌上。
而你过去的每一天,都只是忍着?一股陌生的、不属于我的怒火,
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在我胸腔里炸开。我,陆知遥,何曾受过这种级别的侮辱!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再联系苏橙。那个疯子,就让她在我家里疯个够。
F班的课堂就是个笑话,老师在讲台上放着老掉牙的电影,权当背景音。我翘了课,
用她的学生卡,一头扎进了A大附中的图书馆。这里的藏书量,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我像一头闯入丰盛牧场的饿兽,疯狂吞噬着那些对我来说过分简单的知识。很快,月考来临。
考场上,我扫了一眼试卷上那些幼稚的题目,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时间,就完成了所有解答。
然后,在监考老师和所有考生错愕的注视下,我扔下笔,趴在桌上,直接睡了过去。
成绩公布那天,整个F班都疯了。不,是整栋教学楼都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寂静,
然后彻底引爆。年级大榜最顶端,那个用加粗黑体打印出的名字,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第一名:苏橙,总分748。这个分数,甩开了曾经稳居第一的我(现在是苏橙),
整整三十分。所有人都以为学校的排名系统出了BUG。
F班那个常年吊车尾、靠助学金和打工维生的贫困生,怎么可能考第一?
教导主任亲自从档案室调出了试卷,一张张核对。结果是,每一张卷子,
都完美得像印刷出来的标准答案。尤其是最后那道超纲的物理附加题,解题思路精妙,
步骤堪称艺术,全校,仅有一人满分。就是苏橙。那天下午,黄毛带着他那群小弟,
再一次堵住了我。只是这一次,他们脸上再无半分轻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朝圣的敬畏。
“扑通”一声。他们在我面前,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学神!请收下我们的膝盖!
”“爸爸!求您了!教我们读书吧!”我垂下眼,看着他们一张张惊恐又崇拜的脸,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用苏橙的身体。用她曾被人看不起的身份。将所有欺辱过她的人,
狠狠踩在脚下。这种感觉……竟然,该死的爽。
6打破规矩的人间烟火我挂断了陆知遥的电话。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他,
此刻正如何气急败坏。但我顾不上了。自从那天在餐桌上,我用他的身体,
公然顶撞了他那位威严的父亲之后,陆家的空气就变得很奇怪。陆父看我的眼神,
不再是审视继承人。那是一种……要把我从里到外彻底剖开的探究。而陆母,
那位总是精致冰冷的女人,会偷偷地看我。她的眼神躲闪,话到嘴边又咽下,
里面的情绪复杂到无法解读。这个家,是一座华丽的冰窖。
陆知遥就是被冻在最中心的那个人。我必须做点什么。我借口学校社团活动,甩开了司机,
第一次独自逃出了这座钢铁森林般的陆家大宅。我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一个地址。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