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莲，我警告你，你肚子里的野种必须打掉！”婆婆的三角眼淬着毒，
手里的烧火棍对着我的肚子比划。我那刚刚结婚三个月的丈夫，战斗英雄顾卫国，
就站在一边，眼神比窗外的雪还冷，“你最好识相点，别逼我亲自动手。”我笑了，
从村姑摇身一变成为军嫂，千里迢G嫁到这光荣门第，原来是来给他的白月光腾位置的。
他们说我怀的是野种，可只有我知道，这孩子是顾卫国的！他为了那个城里来的娇**，
不惜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好，好得很！我攥紧了兜里那张皱巴巴的化验单，既然你们不仁，
就别怪我不义！这个孩子，我生定了。这个家，我搅定了！01“你还敢笑？
你个不要脸的破鞋，我们老顾家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
”尖利刻薄的咒骂声伴随着劲风，狠狠抽在我脸上。我下意识地护住肚子，
整个人被一股蛮力推倒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门槛上，瞬间天旋地转。“妈，
别把人打出个好歹来，她要死也别死在咱们家，晦气。”顾卫国的声音冷漠地飘来，
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扎得我心口生疼。我从冰冷的地面上抬起头，透过模糊的视线，
看着眼前这两个我曾经以为是亲人的人。一个是我的婆婆，张翠芬。
此刻她正像一头愤怒的母狼，三角眼里满是恶毒与鄙夷，
手里紧紧攥着那根用来捅炉灶的烧火棍。另一个，是我的丈夫，顾卫国。
那个三天前归家探亲，在床上对我许下无数甜言蜜语的男人。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
肩章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光，衬得他那张英俊的脸庞愈发正气凛然。可他说出的话，
却比这三九天的寒风还要刺骨。“顾卫国，你再说一遍？”我撑着地，慢慢坐起来，
腹部传来一阵阵坠痛，但我顾不上了。他皱了皱眉，似乎很不耐烦，“李秀莲，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嫁给我之前就不干不净，现在还怀上了野种，想赖在我们顾家头上？
我顾卫国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也是个有头有脸的排长，丢不起这个人。”“对！
我们卫国可是战斗英雄，是要娶城里干部的女儿的！你一个乡下丫头，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张翠芬在一旁帮腔，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城里干部的女儿？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明白了。是苏晓曼，
那个跟着文工团来部队慰问演出，和顾卫国眉来眼去的女人。原来如此。我嫁过来这三个月，
顾卫国一直在部队，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他这次探亲回来的这三天。而我，
恰恰是在他回来之前，因为总是恶心呕吐，才去镇上的卫生院检查，查出了身孕。算算日子，
正是一个月前，他上次短暂回乡时怀上的。可现在，这个孩子，成了我“不守妇道”的铁证。
而我的丈夫，连一句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就直接给我定了死罪。多么可笑！
“如果我非要说，这孩子是你的呢？”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顾卫国的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冰冷，“李秀莲，我没时间跟你耗。两条路，
要么你自己去卫生院处理干净，要么，我们帮你。”“帮你处理干净，
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人！”张翠芬晃了晃手里的烧火棍，狞笑着向我逼近。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又看了看旁边那个默许这一切发生的男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到无法呼吸。这就是我满心欢喜嫁的军人家庭？
这就是我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丈夫？我真是瞎了眼！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一股热流从腿间滑下。我低下头，看到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我那条打着补丁的灰色棉裤。
“孩子……我的孩子……”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顾卫国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上。他眉骨处有一道浅浅的疤，
是他总挂在嘴边的英雄勋章。02我再次醒来，是在村里的赤脚医生家里。
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呛得我直咳嗽。“醒了？你这女人也是命大，
再晚送来一会儿，你这条小命都得跟着那没成型的娃一起没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转过头，看到一个叼着烟袋锅的老头，
正眯着眼睛打量我。是村里的刘医生。“我的孩子……”我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肚子，
那里已经恢复了平坦，空落落的，带着诡异的轻松。刘医生嘬了口烟，吐出个烟圈，
“没保住。你婆婆说你是自己摔的，可我瞧着你身上那些伤，不像。”他顿了顿，压低声音，
“丫头，听我一句劝，顾家那门槛太高，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没说话，
只是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眼泪，流不出来。心里那团火，却越烧越旺。他们杀了我的孩子。
顾卫国和张翠芬，他们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骨肉。这个仇，我记下了。傍晚，顾卫国来了。
他大概是怕我死在外面给顾家惹麻烦，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
手里拎着一个装着两个黑面馒头的网兜。“医生说你没事了，跟我回家。
”他把网兜扔在床头，语气里没有温度。我看着他，忽然笑了，“回家？回哪个家？
那个要了我半条命的家吗？”顾卫国眉头紧锁，“李秀莲，你别不知好歹。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安分守己地过日子，别再动什么歪心思。”“歪心思？”我反问，
“是说我怀上你的孩子，耽误了你娶城里娇**，是我的歪心思吗？”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你胡说什么！”“我胡说？”我撑着身体坐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
“顾卫国，你敢摸着你胸前的军功章发誓，你没想过要娶苏晓曼吗？”他沉默了。这沉默，
比任何回答都更伤人。“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你干什么去？
”他一把拉住我。“去公社，去县里，去你所在的部队！”我甩开他的手，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我要去问问领导，战斗英雄能不能随便抛弃发妻！军人的孩子，
是不是可以说打就打！”“你敢！”顾卫国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中迸发出危险的光芒。
“你看我敢不敢。”我冷笑，“我李秀莲烂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顾卫国可是前途无量的战斗英雄，你说，要是让你的领导和战友们知道，
你在家里是怎么对待自己怀孕的妻子的，他们会怎么想？”我赌他不敢。这个年代，
军人的荣誉比天大。一个有作风问题的军人，前途就算是毁了。顾卫国死死地盯着我，
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眉骨上那道疤，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狰狞。我忽然想起，
他说过这道疤是为了掩护战友留下的。可现在我看着，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03顾卫国最终还是妥协了。他怕了。他把我接回了家，当着我的面，
警告张翠芬不许再动我。张翠芬虽然不情不愿，但看着儿子那张黑得能滴出水的脸，
还是没敢再撒泼。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他们不给我好脸色，我也不屑于看他们。
我像个透明人一样，默默地养着身体。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顾卫国不可能真的放弃苏晓曼，张翠芬也绝不会容忍我这个“污点”继续待在顾家。
我必须为自己找一条后路。小产对我身体伤害很大，我整日躺在床上，面色蜡黄。
张翠芬骂我是个赔钱货，连口热汤都懒得给我做。我也不跟她吵，每天就着凉水啃干馒头。
身体上的苦，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我开始偷偷观察这个家。
顾家的日子在村里算是不错的，顾卫国每月都有津贴寄回来。但钱都在张翠芬手里攥着，
她把每一分钱都看得像眼珠子一样。一天，我趁他们下地干活，在屋子里翻找起来。终于，
在张翠芬床下的一个破木箱子里，我找到了一个用布包着的小铁盒。打开一看，
里面是几张存单，还有一些零散的票据。我粗略算了一下，加起来足足有五百多块！
这在七十年代末，可是一笔巨款！我心里冷笑，这张翠芬，嘴上哭着穷，
背地里倒是攒了不少家底。我没动那些钱，只是把一张张票据都仔细看了一遍。其中一张，
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张从邮局寄钱的汇款单，收款人的地址，是上海。收款人的名字，
叫苏晓梅。也姓苏？我心里一动，将这个名字和地址默默记了下来。没过几天，
村里的王大婶来串门。王大婶是村里出了名的广播站，嗓门大，嘴巴快，谁家有点风吹草动，
不出半天就能传遍全村。我特意把她让到屋里，给她倒了杯热水，
然后“无意”中提起我流产的事。“婶子，你也知道，我这身子……唉，卫国是英雄，
我不能给他丢人。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不怪任何人。”我一边说，
一边用袖子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话说得委屈又大度。王大婶是什么人，
一听这话里的味儿，眼睛都亮了。“秀莲啊，你就是太老实了！你婆婆那张嘴，
村里谁不知道？你嫁过来才几天，她就天天指桑骂槐，现在你孩子都没了，
她连个鸡蛋都舍不得给你煮！这叫什么事啊！”我适时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婶子，快别这么说，让卫国听见不好。他……他心里也苦。”我把“苦”字咬得特别重。
王大婶立刻心领神会，拍着大腿道：“他苦？他有什么苦的！娶了你这么个好媳妇，
转头就跟城里来的狐狸精勾搭上了！我可都听说了，那女的叫什么苏晓曼，长得跟妖精似的，
把我们村的英雄魂都勾走了！”“婶子，你可千万别乱说，这会毁了卫国的前途的！
”我“焦急”地劝阻道。“我乱说？全村都传遍了！”王大婶一拍胸脯，“你放心，
婶子给你做主！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送走王大婶，我听着她那大嗓门在院子里渐行渐远，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顾卫国，张翠芬，你们不是最在乎名声吗？我就让你们“名扬全村”。
这，只是个开始。04果然，不出两天，顾卫国抛弃怀孕发妻，
勾搭城里文工团女演员的“风流韵事”，就成了全村人茶余饭后的焦点。
各种版本的故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甚至有人说，
亲眼看见顾卫国和那个苏晓曼在村头的小树林里搂搂抱抱。唾沫星子是能淹死人的。
张翠芬一出门，就被村里人指指点点。她气得在家里摔盆砸碗，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扫把星。
我冷眼看着她，一言不发。她骂得越凶，就越证明我的计策奏效了。这天晚上，
顾卫国回来了。他探亲的假期结束了，是回来拿东西准备归队的。一进门，
看到的就是满地狼藉，和他妈那张气得发青的脸。“卫国，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
妈就要被那个**给气死了！”张翠芬一看到儿子，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哭天抢地地告状。
顾卫国没理她，径直走到我面前。他眼底布满血丝，像是几天没睡好觉，
身上还带着一股酒气。“是你干的？”他压着嗓子问，声音里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什么了？”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惧。“李秀莲，
我真是小看你了。”他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你以为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就能把我捆住？”“我没想捆住你。”我平静地说，“我只是想拿回我应得的公道。顾排长，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欠我一个孩子，这笔账，我总要讨回来。”“你！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着。“卫国，跟她废什么话！马上跟她离婚！
这种搅家精，我们顾家要不起！”张翠芬在一旁煽风点火。“离婚？”我笑了，“可以啊。
按照现在的政策，军人离婚，得部队批准。正好，你归队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咱们当着你们部队领导的面，把这婚给离了。我也好当面感谢一下领导，
给我介绍了这么一门‘好亲事’！”我把“好亲事”三个字，说得又慢又重。顾卫国的脸色，
瞬间变得惨白。他可以不在乎村里的流言蜚语，但他不能不在乎部队的看法。
如果我真的闹到部队去，他的前途，就彻底完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不想怎么样。”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替他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领，动作轻柔得像个贤惠的妻子。我凑到他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顾卫国，好好当你的战斗英雄。让你妈也安分一点。
不然，下一次，我手里的东西，可能就不是村里的流言蜚G，
而是直接寄到你军区的举报信了。”说完，我退后一步，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愤怒，有震惊，还有……我看不懂的忌惮。
他眉骨上那道疤，在灯光下跳动了一下。这个男人，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狼狈的姿态。
05顾卫国最终还是带着一肚子火气归队了。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我回以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他前脚刚走，
后脚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就登门了。苏晓曼。她穿着一身时髦的的确良碎花连衣裙，
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针织衫，脚上是亮晶晶的黑色小皮鞋。整个人看起来，
就像画报里走出来的仙女，和这个黄土朝天的村子格格不入。她一进院子，
就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张翠芬一看见她，立刻像哈巴狗一样迎了上去，满脸谄媚的笑，
“哎呦，晓曼啊，你怎么来了？快进屋坐，快进屋！”苏晓曼微笑着跟张翠芬打了声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