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我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洒在地上。
站在电梯里的男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那张我曾经无数次亲吻过的脸庞依然那么英俊，只是多了几分成熟的冷峻。
"顾言？"我脱口而出。
他的目光扫过来，在我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随即移开，仿佛我只是个陌生人。
"你好，我是新来的法务总监顾言。"他伸出手，语气客套而疏离。
我僵硬地和他握手，手心瞬间冒出冷汗。三年了，整整三年，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
"我是白苏，法务部经理。"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电梯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其他同事陆续走出电梯，我们却像两尊雕像般僵立着。
"白苏，愣着干什么？还不带顾总监熟悉一下部门？"人事总监刘姐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回过神，强扯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好的，顾总监，请跟我来。"
走在公司的走廊里，我的腿有些发软。顾言就走在我身后半步的位置，我能感受到他的视线时不时落在我身上，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我几乎窒息。
"这里是法务部，一共十二个人，分为合同组、诉讼组和知识产权组。"我机械地介绍着，"这是您的办公室。"
我推开总监办公室的门，里面装修简洁大气，落地窗正对着城市的中心商务区。
"谢谢。"顾言走进办公室，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
这个动作我见过无数次，在我们同居的那套小公寓里，他每天下班回来都是这样做的。
"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我问。
他转过身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没有了，你去忙吧。"
我点点头，转身要走，却听到他叫住了我。
"白苏。"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既然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希望我们能够愉快合作。"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
"当然。"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工位，我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混乱。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苏苏，新来的总监好帅啊！你觉得呢？"坐在我旁边的小雅兴奋地凑过来，"而且听说他才二十九岁就当上总监了，肯定很有能力。"
我勉强笑了笑："是吧。"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小雅关心地问。
"没事，可能是咖啡喝多了。"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但实际上，我的心乱得像一团麻。三年前，我们为了一个出国的机会大吵一架，最后他选择了去纽约，而我选择了留在国内。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我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他。但是当他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有些人有些事，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忘记。
下午开例会的时候，顾言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认真听取各组的工作汇报。当轮到我汇报合同组的工作时，我努力避开他的视线，专心看着手中的资料。
"白经理，关于昨天那个并购合同，对方提出的免责条款有问题，你是怎么处理的？"顾言突然问道。
我抬起头，对上他专注的目光："我已经和对方律师沟通过，他们同意修改相关条款。"
"具体怎么修改？"他继续追问。
我详细解释了修改方案，他偶尔点头，偶尔皱眉，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会议结束后，其他同事陆续离开，我收拾资料准备走时，顾言叫住了我。
"白经理，你留一下。"
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但还是转身面对他："有什么事吗？"
他等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才开口："关于工作，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尽快熟悉公司的业务。"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回答。
"还有，"他停顿了一下，"我希望我们能够把私人感情和工作分开。"
这句话像一根刺一样扎进我的心里。他说得这么轻松，仿佛我们之间的那三年就像一场梦一样。
"我当然知道。"我努力保持语气的平静，"我是个专业的律师，不会让私人感情影响工作。"
他看着我，眼神中有我读不懂的情绪："那就好。"
走出会议室，我的腿软得像棉花一样。回到工位，我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情。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我的闺蜜陈小米。
"苏苏，今晚有空吗？我们去喝酒吧，我刚被那个渣男甩了。"
"好，我也需要喝酒。"我答应得很快。
"咦？你怎么了？听起来心情也不太好。"
我看了看顾言办公室的方向，他正坐在里面认真看文件，侧脸的轮廓依然那么完美。
"没什么，一会儿见面再说。"
下班后，我和陈小米在公司附近的酒吧见面。这是一家装修很有情调的小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我端着酒杯一口一口地喝着。
"到底怎么了？你今天整个人都不对劲。"陈小米放下酒杯，认真地看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顾言回来了。"
陈小米的眼睛瞬间瞪大："什么？你是说那个渣男？他不是去纽约了吗？"
"他现在是我们公司的法务总监，也就是说，他是我的直属上司。"我苦笑着说。
"**！"陈小米忍不住爆粗口，"这是什么狗血情节？你们见面了？他有没有说什么？"
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了她，陈小米听完后气得直拍桌子。
"这个**！当年为了前途抛弃你，现在又回来当你上司，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算了，都过去了。"我喝了一大口酒，"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
"苏苏，你要小心点，千万别被他再骗了。"陈小米担心地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尤其是这种为了前途可以抛弃感情的男人。"
我点点头，但心里却五味杂陈。如果他真的是个渣男，为什么我还会为他心动？为什么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差点哭出来？
喝了很多酒，我有些微醺。陈小米送我上出租车，叮嘱我回家注意安全。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我看着窗外闪过的霓虹灯，脑子里全是顾言的影子。三年了，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他的好，忘记了他的怀抱有多温暖，忘记了他笑起来的样子。
但是今天见到他，所有的回忆都汹涌而来，那些甜蜜的，痛苦的，全部涌进我的心里。
第二天上班，我特意化了个精致的妆，穿了最好看的职业套装。既然要做同事，那我就要让他看到，没有他，我过得也很好。
走进公司，我昂着头，踩着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响。经过顾言办公室的时候，我故意放慢脚步，但是门是关着的。
"白经理，顾总监找你。"秘书小王走过来通知我。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