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州给沈书禾的选择,简直是偏心眼到没边。
这选择跟“如果能让我肤白貌美,让我成为首富我也愿意”根本没差。
反正结果都是让江晚晴给她道歉再赔款。
江晚晴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
她没料到,陆宴州为了沈书禾,竟然连亲妹妹陆明舒的面子也不给。
沈书禾莞尔,笑得真情实感。
有人撑腰的感觉原来如此爽快,难怪江晚晴先前在她面前那般得意洋洋。
可惜风水轮流转,一个陆宴州,轻松秒杀陆明舒与周嘉言,和江晚晴身边那群叽叽喳喳的**妹。
沈书禾一派惬意轻松地看向江晚晴那张紧张苍白的脸。
她不语,用沉默炙烤江晚晴的心。
她从不主动惹事,但有仇必报。
等到江晚晴绷着弦快要断了时,沈书禾才缓声开口:“今天是陆**的生日,你是陆**最好的朋友,我不会为为难你。”
她笑了笑,道:“这个选择的机会,我让给你。”
要表演“善解人意”,谁不会?
她零成本的借花献佛,顾全了陆明舒的面子,展现了她沈家的格局。
以及……并不放过江晚晴。
反正她都需要她的道歉赔偿。
二楼陆宴州的眸色渐深,饶有兴致地旁观。
江晚晴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周围的人虽然此刻不敢出声议论,但他们沉默黏在她身上的目光,快要将她凌迟。
她从未有过如此丢脸的时刻,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的唯一的倚仗是陆明舒,可陆宴州铁了心护沈书禾。
陆明舒也说不上话。没人能帮她。
江晚晴脑子一片混乱,双手紧拽着裙摆,费劲才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沈**,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小心……你需要……”
“够了吧——?!”陆明舒大步上前,拉了江晚晴一把,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怒目看着沈书禾,道:“这件事难道都是晚晴一个人的错吗?你也有错好吧!”
“如果你是我哥邀请来的,大大方方说就是了,为什么要在宴会厅里闲逛,引人误会?”
“你自己不解释,又在这装可怜?”
陆明舒咄咄逼人,沈书禾听着这连番的质问,一时还真不知道作何回答。
她手中的那张邀请函上,清清楚楚写着的是“生日宴”,没有半点和陆宴州相关。
她先前从何说起?
何况她跟陆宴州压根就不认识,所以她笃定陆宴州说是他邀请了她,只是好心帮她解围罢了。
陆宴州出于好意,她不可能犯蠢去拆他的台。
扫了他的颜面,既是恩将仇报不识好歹,更是把请他对沈家施以援手的路给堵死了。
沈书禾正在斟酌用词,二楼的陆宴州又开了口,这回是沉声唤了陆明舒:“陆明舒。”
他连名带姓,充斥着警告的意味。
陆明舒扭头看向他,不服挑眉:“怎样?!”
她是真的来了脾气,明明今天是她过生日,她哥竟顾着一个欺负她好朋友的白莲花!
哪怕宴会厅没一人敢多嘴,全程都只有兄妹俩、沈书禾以及江晚晴四人的声音,但到底乌泱泱的站满了宴会厅。
陆宴州自不会在这么多宾客面前,上演“兄妹争吵”的戏码。
他不再回应陆明舒,而是冲沈书禾道:“沈**,楼下吵闹,不方便谈事,不如沈**上楼?”
沈书禾松了口气,求之不得。
她得坦然承认,她来这场宴会,为的就是沈家。
毕竟她和陆明舒素不相识,真要说是为了给她送祝福,太过虚假了。
现在场内的终极大佬,向她抛来了橄榄枝,她不牢牢抓住,还在这跟江晚晴扯头花,那就真是个傻子。
何况她多看周嘉言一眼,都反胃。
沈书禾没有片刻的犹豫,朝着陆宴州点点头,全然不在意众人的眼光,抬步迈向旋转楼梯。
见她上楼,陆宴州再次朝交响乐队的指挥打了个响指。
悠扬的音乐再次响起,悦耳的韵律试图冲刷掩盖刚刚的小插曲。
江晚晴看着旋转楼梯上,沈书禾那纤瘦窈窕的背影,隐约能看到二楼的陆宴州侧身朝着沈书禾的方向,目视着其走近。
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快要被这“甜蜜暧昧”的画面逼疯。
陆明舒安慰地拍了拍江晚晴的背,低声骂道:“我哥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的疯,你别伤心,晚点我把那沈书禾的真面目和他说了,他肯定会跟你道歉的。”
江晚晴吸了吸鼻子,“自责”道:“是我不好,破坏了你的生日宴,都怪我……”
“我又不是不知道真相,你是我的好朋友,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江晚晴的余光看着沈书禾已经上了大半的楼梯,就要和陆宴州碰面,她心里嫉妒得抓狂,抽噎垂首扫了眼自己泼满红酒的裙子,暗示道:“对不起明舒,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太丢脸了,我不能陪你过生日了,我得走了……”
“走什么走?该走的人不是你!”陆明舒一把抓住她的手,“我房里有的是生日宴的备选礼服,你跟我上楼挑一件就是!”
“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们一起出国留学,情同姐妹,你再跟我客气推辞,我可生气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
江晚晴一副“盛情难却”的模样,如愿以偿地被陆明舒牵着上楼。
她一直就将陆明舒的那些礼服,作为自己的备用衣橱,才会无所顾忌泼自己一身红酒。
另一边,沈书禾只剩下了两阶楼梯,二楼廊道上,陆宴州的身影已经跃入眼帘。
他不再只是个模糊的轮廓身影,他侧身朝着她的方向立着,立体的五官在光影的映照下,越发的沟壑分明。
从眉骨到鼻梁再到下颌,每个线条都似刻刀精心雕刻,硬朗,英俊。
可沈书禾却莫名的觉得这张帅脸很是眼熟。
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