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的白月光同时被送进急诊室。他眼眶猩红，死死攥着白月光的手，
对医生嘶吼：“救她！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救活她！
”医生看了一眼我这边几乎快要停跳的心电图，面露难色：“顾先生，
您太太的情况更危急……”他猛地回头，那双曾对我说过无数次“我爱你”的眼睛，
此刻却淬满了冰渣：“我说了，救苏晴！她要是有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整个医院陪葬！
”我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中下沉，耳边是他为另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再睁眼时，
我成了飘在他身边的幽灵。他看不见我，却能听见我的心声。【哦豁，原来死了是这种感觉。
】正抱着白月光痛哭的顾言忱，身形猛地一僵。1我的葬礼办得极其风光。
整个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挽联从殡仪馆门口一直铺到百米开外的大路上。
顾言忱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形容憔悴，眼底布满红血丝，深情款款地站在我的黑白遗照前，
扮演着一个痛失爱妻的绝世好男人。来往的宾客无一不被他这副模样感动。
“顾总真是情深义重，林**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是啊，你看顾总都瘦脱相了，
这几天肯定没合过眼。”“听说车祸那天，林**是为了救苏家那位**才……唉，
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我飘在半空中，抱着膝盖，冷眼看着这出年度大戏。【演，接着演。
】【这身白西装还是我之前给他挑的，说是要在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上穿。现在倒好，
直接给我送葬了。顾言忱，你可真行。】【还情深义重？他这几天不合眼，
是在医院陪他那宝贝白月光吧？苏晴不就是划破了点皮，至于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吗？
】【哦，对了，我忘了，白月光的皮是金子做的，我的命是草芥。
】正低头接受旁人慰问的顾言忱，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仿佛在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惜，
他什么也看不到。我晃了晃半透明的小腿，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顾言忱，
这是你欠我的。从我死在你那句“救苏晴”开始，你就该知道，我们之间，完了。现在，
好戏才刚刚开场。2葬礼结束后，顾言忱坐上他的劳斯莱斯。我，
作为一个无法离开他三米范围的地缚灵，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飘了进去。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自家老板，小心翼翼地问：“顾总，是回老宅还是去云顶别墅？
”【回什么别墅？当然是去医院看他的心肝宝贝啊。】我话音刚落，
就听顾言忱用沙哑的嗓音吩咐道：“去第一人民医院。”【哟，猜对了。
】顾言忱的眉心狠狠一跳，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再次环顾四周，
冷声问司机：“刚才车里是不是有别的声音？”司机一脸茫然：“没有啊，顾总。
只有收音机……”“关掉。”“是。”车内陷入一片死寂。顾言忱闭上眼，捏着眉心，
似乎想把那道突如其来的声音从脑子里驱逐出去。我飘到他面前，
仔细端详着他这张曾让我痴迷了整整十年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薄唇紧抿时带着一股天生的疏离和冷漠。就是这张脸，在我死前，对我露出了最残忍的表情。
【顾言忱，你也会心烦意乱吗？我还以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哦，不对，
你的心不是石头做的，是偏的。天平的两端，一端是我，一端是苏晴，
你的秤砣永远砸在苏晴那边，砸得我血肉模糊。】“闭嘴！”顾言忱猛地睁开眼，低吼出声。
司机吓得一哆嗦，车子都在马路上画了个S形。“顾、顾总？
”顾言忱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一口气，靠回椅背，
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疲惫和暴躁：“没什么，开车。”他大概以为自己是悲伤过度，
出现幻听了。我轻笑一声，不再开口。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会像一根刺，
扎在你的脑子里，让你日日夜夜，不得安宁。3到了医院，
顾言忱直奔苏晴的高级VIP病房。一推开门，
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苏晴正穿着一身粉色的丝绸睡衣，
半靠在床上，手上打着点滴，脸色苍白，眼角还挂着泪痕，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看到顾言忱，她立刻扁起嘴，声音又软又糯：“言忱哥，你终于来了，
我好怕……”顾言忱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坐在床边，握住她没打点滴的手，
声音瞬间温柔了八度：“别怕，我在这里。”【啧啧啧，这演技，不去拿个奥斯卡都屈才了。
】【她怕什么？怕交警查出是她违规变道才导致的车祸吗？
还是怕她那个在国外堵伯欠了一**债的弟弟又来找她要钱？】顾言忱握着苏晴的手，
动作微微一顿。他看向苏晴，眼神里带上了一丝探究。苏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心虚地抽了抽手：“言忱哥，你……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没什么。”顾言忱收回目光，
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淡，“只是在想车祸的事。你放心，我已经让律师去处理了，
一定会让那个肇事逃逸的货车司机付出代价。”苏晴闻言，明显松了口气，
随即又挤出几滴眼泪，哽咽道：“都怪我，要不是我那天非要拉着晚晚姐去逛街，
她也不会……呜呜呜……言忱哥，你是不是在怪我？你怪我是应该的，如果死的那个人是我，
或许大家心里都会好过一点……”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顾言忱的反应。
【来了来了，绿茶经典语录之‘如果死的是我就好了’。】【翻译一下就是：你看，
林晚都死了，你可不能怪我哦，不然你就是冷血无情。】【还逛街？
明明是她自己看上了一个**款的包，非要拉着我当司机兼付款工具人。
结果半路上接到她小情人的电话，一激动，方向盘都打歪了。】“小情人？
”顾言忱几乎是下意识地吐出了这三个字。苏晴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言忱哥，你说什么？”顾言忱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地盯着苏晴，脑子里回荡着那道清晰无比的声音。幻听……不可能这么具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言忱哥？”苏晴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小心翼翼地晃了晃他的手臂，
“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你别吓我啊。”顾言忱回过神，将脑中那些荒诞的想法压下去。
他一定是太累了。林晚的死，对他来说，终究还是有影响的。“我没事。”他揉了揉太阳穴，
放缓了语气，“你好好休息，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别走！”苏晴一把拉住他的衣角，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言忱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是不是觉得是我害死了晚晚姐？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又来了，绿茶三连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错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一套组合拳下来，但凡有点责任心的男人，
都得乖乖缴械投降，然后把所有错误都归到自己头上。】【顾言忱，快，发挥你的霸总本色，
对她说：‘你胡思乱想什么？我怎么会怪你？我爱你还来不及。
’】顾言忱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那道声音，
就像是林晚本人站在他耳边，用着他最熟悉的、那种带着一丝戏谑和了然的语气，
剖析着眼前的一切。他看着苏晴梨花带雨的脸，第一次，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心软安抚。
他只是淡淡地抽回自己的手，说：“你好好养病，别多想。”说完，他转身就走，
步履甚至带上了一丝仓促的狼狈。留下苏晴一个人，愣在病床上，满脸的错愕和不敢置信。
4回到空无一人的云顶别墅，顾言忱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这里曾是我和他的家。
屋子里还保留着我生活的痕迹，玄关的鞋柜上摆着我最爱穿的高跟鞋，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我没看完的杂志，阳台上的绿植被我养得郁郁葱葱。
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少了我这个人。顾言忱扯开领带，随手扔在地上，
然后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他仰头灌下，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胃。他想用酒精麻痹自己，麻痹掉脑子里那个该死的声音。
【哟，借酒消愁？】【也对，毕竟亲手把自己名义上的妻子送上了黄泉路，
良心不安是正常的。】【哦，我忘了，你没有良心。】“砰！
”顾言忱狠狠地将酒杯砸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琥珀色的酒液在地毯上洇开。“谁！
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赤红着双眼，
在空旷的客厅里咆哮。我飘在水晶吊灯上，冷漠地看着他发疯。【喊吧，
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顾言忱，你现在一定很困惑，很愤怒吧？】【别急，
这只是个开始。你加诸在我身上所有的痛苦，我会让你，十倍、百倍地品尝一遍。
】顾言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跌坐回沙发上。他双手**头发里，痛苦地低着头。
寂静的别墅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良久，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跌跌撞撞地冲上二楼，打开了我的衣帽间。这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包包和珠宝，
琳琅满目，几乎都是他亲手为我挑选的。在外人看来，我这个顾太太，风光无限，
被丈夫宠上了天。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一个用金钱堆砌起来的华丽牢笼。
顾言忱从不喜欢我穿自己挑选的衣服，他总说我品味差。他一手将我打造成他喜欢的模样，
温婉、得体、永远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他把我变成了一个精致的木偶，
却又嫌弃我没有灵魂。【找什么呢？找我给你准备的结婚三周年礼物吗？】【不用找了，
藏在最里面那个保险柜里，密码是你的生日。】【不过我劝你别看，我怕脏了我的礼物。
毕竟，你这双手，刚刚才抱过别的女人。】顾言忱的动作僵住了。他缓缓转过身，
目光死死地锁定在衣帽间角落的那个嵌入式保险柜上。他的生日……0825。他颤抖着手，
输入了密码。“嘀”的一声，保险柜门应声而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百达翡丽的**款手表，表盘背后，
刻着一行小字：「ToY.C.，Myoneandonly.」
这是我用自己这几年做投资理财赚来的钱，托了许多关系才买到的。我曾无数次幻想过，
在周年纪念日那天，亲手为他戴上这块表时，他会是怎样的表情。现在看来，真是可笑。
顾言忱的指尖抚过那行冰冷的刻字，眼眶在一瞬间红得吓人。
“林晚……”他喃喃地念着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和恐慌。“是你吗？
是不是你回来了？”我冷眼看着他。【现在知道叫我的名字了？】【在我被撞得血肉模糊，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你求救的时候，你嘴里喊的，可是‘苏晴’。】【顾言忱，别装了，
你不累，我看着都累。】我的心声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扎进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神经里。
他像是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冲击，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落。
他将那块手表死死地攥在手心，坚硬的棱角硌得他掌心生疼。可这点疼痛，
又如何比得上他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不是幻听。是真的。是林晚。她的鬼魂，缠上他了。
5接下来的几天，顾言忱过得浑浑噩噩。他把自己关在别墅里，不见任何人，也不去公司，
整日与酒为伴。而我，就成了他唯一的听众，或者说，是他唯一的折磨。他去书房，
我会告诉他，他桌上那盆长势喜人的君子兰，是我每天早上四点起来，
按照农科院专家的指导，精心调配营养液浇灌的。【可惜啊，人心不像花，
怎么浇灌都捂不热。】他去厨房，我会告诉他，冰箱里那些分门别类贴好标签的食材，
是我算准了他可能会想吃的菜，提前准备好的。【现在便宜保姆了。哦不，他根本不开火，
大概要等到过期发霉，然后被扔进垃圾桶，就像我一样。】他打开电视，
看到屏幕上苏晴代言的那个化妆品广告，我会幽幽地开口。【这个代言，
本来是你的助理推荐给我的，说符合我的形象。结果苏晴知道了，给你打了个电话，
哭哭啼啼地说她刚回国，需要一个机会站稳脚跟。你二话不说，就把这个资源从我手里抢走，
送给了她。】【顾言忱，你记不记得，那天我问你为什么，你是怎么回答的？
】【你说：‘林晚，你已经是顾太太了，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还要跟小晴争这些？
你能不能大度一点？’】【是啊，我什么都不缺，我缺的，只是一点点爱和尊重而已。
】每当我的心声响起，顾言忱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被他忽略、被他视作理所当然的过往，
如今被我一件件翻出来，像凌迟的刀，一刀刀割在他的心上。他开始失眠，
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直到天亮。他不敢闭上眼，因为一闭上眼，
我的声音就会变得格外清晰，清晰到让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第五天，
他的助理陈宇终于忍不住，找上了门。“顾总，您已经好几天没去公司了，
董事会那边意见很大。还有，城南那个项目，对方催得很紧，您再不露面，
这笔几十亿的单子恐怕就要黄了。”顾言忱双眼无神地坐在沙发上，短短几天，
他瘦了一大圈，下巴上长满了青色的胡茬，浑身都散发着颓废的气息。“让他们等着。
”他声音嘶哑。陈宇急了：“顾总，这可不是小事啊！
这个项目是我们花了半年多的心血才……”【蠢货。】我的声音冷不丁地冒了出来。
顾言忱和陈宇同时一愣。陈宇是听不见我的，他只是被顾言忱突然锐利起来的眼神吓到了。
“顾总？”顾言忱没理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这个项目对方的负责人叫王德发，出了名的老色批。
之前谈了好几次都卡在最后的利润分配上，他就是想多捞点油水。
】【想拿下这个项目还不简单？我死之前，就已经给他铺好路了。】【我托我爸的老战友，
搭上了王德发的老婆。他老婆是个醋坛子，把他管得死死的。我陪她逛了三次街，
喝了五次下午茶，又送了她一个爱马仕，她已经把我当成亲姐妹了。
】【只要你现在打个电话过去，就说是我生前特意嘱咐的，看在我的面子上，
让她帮忙吹吹枕边风。别说利润分配了，让他倒贴钱都行。】【哦，对了，他老婆的电话，
我存在你手机里了，备注是‘王夫人’。】【可惜啊，我人死了，这条线，怕是也断了。
顾言忱，你就等着几十亿打水漂吧。】我的声音消失后，整个客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陈宇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老板又在发什么疯。
顾言忱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冲过去拿起手机，
手指颤抖地在通讯录里翻找。果然，一个备注为“王夫人”的号码，静静地躺在里面。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存过这个号码。顾言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抬头，
猩红的双眼扫视着整个客厅，像是要在空气中找寻我的身影。“林晚……是你吗？
”“你是在帮我吗？”【帮你？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希望我死前最后一件为顾家做的事，
就这么半途而废罢了。】【毕竟，我顶着顾太太这个头衔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个项目，就当是我留给顾家的最后一点体面。】【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这四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顾言忱的心上。他握着手机，
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陈宇看着自家老板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急得快要哭了：“顾总，
您到底怎么了？您别吓我啊！”顾言忱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地抬起手，拨通了那个号码。
6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哪位？”对面传来一个优雅又带着一丝警惕的女声。
顾言忱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王夫人，您好，我是顾言忱。
”“顾言忱？”王夫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语气变得有些惋惜和同情，“是小晚的先生吧？
唉，节哀顺变。小晚真是个好孩子，我前几天还跟她约好了一起去做SPA，
没想到就出了这种事……真是天妒红颜啊。”顾言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艰涩地开口：“谢谢王夫人的关心。我今天打电话来，是有一件事想拜托您。”“你说。
”“关于城南的那个项目……”顾言忱的话还没说完，
王夫人就打断了他：“是王德发那个老东西为难你了吧？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她的语气瞬间变得义愤填膺：“我跟小晚一见如故，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侄女了。
她生前就跟我提过这个项目，说你为了这个项目忙得焦头烂额，让我一定要帮忙。
我本来想着等她头七过了再去找那老东西算账，既然你今天打了电话，
我今晚就让他把合同签了！”“小晚那么好的姑娘，不能让她走了还为这些俗事操心。
顾先生，你放心，就当是我替小晚，送她最后一程。”挂掉电话后，
顾言忱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陈宇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这就……解决了？困扰了整个公司大半年的难题，
被一个电话就解决了？还是因为……已经过世的太太？陈宇看向顾言忱的眼神，
充满了震惊和不解。他一直以为，老板和太太只是商业联姻，没什么感情。
太太林晚虽然漂亮温婉，但在公司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就像一个精致的花瓶。可现在看来，
事情好像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顾言忱缓缓放下手机，他抬起头，环视着这个他住了三年，
却从未真正用心了解过的家。他想起林晚总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看他处理公务，
看他打电话，他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只是在发呆。原来，她什么都懂。
她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为他铺平了前方的道路。而他呢？他给了她什么？无尽的冷漠，
刻意的忽视，还有在她生死关头，那句最残忍的抉择。“啊——！
”顾言忱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他痛苦地弯下腰，一拳狠狠地砸在身旁的墙壁上。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下，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有一种更尖锐、更密不透风的痛苦，
正从他的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将他整个人都吞噬。【这就受不了了？】【顾言忱，
你的痛苦，连我当初的万分之一都不到。】【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我的声音冰冷，
不带一丝感情。他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7城南的项目顺利签了下来，
这个消息在公司内部引起了轩然**。所有人都对顾言忱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有陈宇知道，这背后真正的功臣是谁。顾言忱也终于从自我封闭的状态中走了出来，
重新回到了公司。但他整个人都变了。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眼神也总是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阴郁。他开始疯狂地工作，
用开不完的会和看不完的文件填满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仿佛只有这样，
才能让他暂时忘记脑海里那个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的声音。这天下午，
他正在开一个高层会议，讨论下一个季度的发展战略。会议室里气氛严肃，
每个人都正襟危坐。【坐在你左手边那个秃头的刘副总，上个月刚把他情人提拔成部门主管，
那个女人连大学都没毕业。】【你右手边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张总监，
正在偷偷把他老婆的弟弟安**采购部，准备捞油水。】【还有你对面那个，
财务部的李经理，他做的账本有两套，一套给你看，一套给他自己看。不出三个月，
他就能卷款跑路了。】【啧啧啧，顾言忱，你这公司，从里到外都烂透了。也就你，
还被蒙在鼓里，把这群蛀虫当成左膀右臂。】我的声音不大不小，
清晰地响在顾言忱的脑海里。他正在听取报告的动作猛地一顿，抬起眼，
锐利的目光如同X光一般，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被他看到的人，
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心里发毛。刘副总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