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山带着胖闺女回了家。
客厅里摆满了今天从商场里买回来的幼儿用品。
胖宝宝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爸爸，我饿了！”
周渡山：“喝奶？”
朝朝点头，继续小口吃着妈妈给的小饼干。
家里常备有热水，摇奶时，周渡山思绪飞远。
事到如今，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梦。
他周渡山在二十七岁这年，无痛当爹，有了这么大一闺女。
从这个月月初起，周渡山每到夜里都会做个梦，梦里小姑娘坐在一片废墟里，在一片电闪雷鸣中，哭喊着叫爸爸妈妈。
五日前，周渡山在野外执行任务，返回海市途中，捡到了个娃，她说自己叫朝朝，专门来找爸爸妈妈的。
一句爸爸是周渡山，妈妈是季窈，就将周渡山震在原地。
这孩子三岁，脸上看不出有跟他和季窈相像的地方。
更何况，季窈是他弟媳。
而如今，梦里小姑娘的脸，和现实里的朝朝重叠。
谨慎考虑，周渡山把孩子安置在了他城里的房子里，安排了人照顾，他另外去医院做了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技术应用并不广泛，多数是用于刑事筛查中，而且不一定能查的准确，可昨天报告就出来了，他和朝朝的确存在亲子关系。
周渡山一夜没睡，还得拦着胖闺女找妈。
按照胖闺女的说法，季窈是丧尸，被人杀了，他是人，也死了，就留下个闺女。
今天一早，周渡山就把孩子带回部队了。
政委看到亲子鉴定报告时，表情惊疑不定，震惊许久。
周渡山没有隐瞒什么，只说是自己亲闺女，孩子妈是藏地本地人，之前周渡山在藏地当过兵，也能说得通……
在办公室待了足足一小时，最后政委才开了证明，同意周渡山给孩子上户口。
短短一天时间，一传十十传百，部队里的文工团女同志们碎了一地的心。
据闻周渡山家世不俗，他自己战功无数，还长了张人神共愤的脸，从脸到身材挑不出一丝错处。
女同志们一个个芳心暗许，可对上周渡山冷冰冰的视线和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没一个敢主动接近搭话的。
就这么个完美男人，突然当爹了！！！
胖闺女说自己就叫朝朝，周渡山给她上户口，取名周朝。
周朝小朋友噔噔噔跑过来，抓着周渡山裤腿，仰头看他，“爸爸，我什么时候才能叫妈妈吖？”
周渡山把奶瓶递给她。
“现在不行，她和别人结了婚，你叫她妈妈会给她造成麻烦，叫她……阿姨就行。”
小丫头歪歪头，短胖手指用力一揪，“爸爸，那你快和妈妈结婚！”
周渡山眉头拧紧，半晌没应声。
朝朝又用力一拽！
周渡山拎起小丫头坐到沙发上。
“她离婚了，才能再结婚。”
“那妈妈什么时候离婚？”
“得她说了算。”
小朝朝脸皱成了包子。
就在周渡山以为胖闺女要冒出什么惊天之语时，朝朝喝了口奶，靠在沙发上，翘着腿，还瞅了眼亲爹：
“爸爸，那你加油哦。”
周渡山：“……”
周渡山揉了揉朝朝头发，“先喝奶，我去收拾你房间。”
周渡山这套房子是两室一厅一卫，之前只是他自己住，家里除了必需品外没别的东西，比朝朝待过乌漆嘛黑的山洞还要冷冰冰。
朝朝跳下沙发，跟着亲爹去了她房间里。
房间里还没来得及定床衣柜家具，只是临时给娃搭了个行军床，买了换洗衣服用品。
“爸爸，我们会住大房子吗？”
“你以前住的有多大？”
朝朝不知道亲爹在套话，拿着奶瓶，一边比划一边说：“有三层楼，我和爸爸住在三楼！”
“其他楼层是做什么的？”
“地下系仓库！一楼有很多叔叔阿姨一起住，二楼有枪嘭嘭嘭——”
朝朝拇指食指比着在周渡山腿上开枪。
“一直住在那吗？”
“没有呀，爸爸你被炸死了，我就在仓库里，我超级厉害的！没人找到我……爸爸你快一点，我眼睛要被粘上了……”
小姑娘说完这句话，就抱着周渡山的腿闭了眼。
嗯，睡着之前还不忘喝完奶。
周渡山拎起小家伙去了他房间。
盯着娃乖巧白皙的睡颜，周渡山想起了那天医生说过的话。
朝朝长得很好，比同龄孩子长得高，还重，但娃不胖，谁能想到一个三岁姑娘四肢有肌肉，手脚**嫩的，不像干过重活，除了有点超重外，体检一切达标。
从只言片语推断。
她来自另一个世界，现在是一开头，而那边是三开头。
季窈是大丧尸，朝朝是小丧尸。他这个当爹的，是人。
在季窈消失亦或者是死了后，接走朝朝，养了朝朝一段时间，他死了，留娃一个人在那栋三层楼里。
据说是哭的太惊天动地，才被送到这里。
事到如今，疑点颇多。
他捏了捏胖闺女的小手掌。
周渡山不信怪力乱神之说，但这孩子确实与他有亲子关系，连着五天观察，朝朝除了对吃喝睡和季窈感兴趣外，别的毫不在意。
他不可能把孩子送走，来都来了，除了养着也没办法了。
至于季窈。
婚姻关系破裂，当然没有存续的必要。
周渡山想的很清楚。
如果季窈真是朝朝的妈妈，她离婚了，若是愿意，他们就结婚，共同抚养孩子。
周渡山去厨房烧了热水，又把给朝朝新买的衣服洗了。
收拾差不多后，他洗完澡，又拧毛巾把朝朝脸和手脚擦了遍。
家里又恢复整洁如初。
半夜十二点。
周渡山胸口一阵挤压，他猛地睁眼，对上胖闺女黑黑亮亮的眼睛。
“爸爸，尿！”
周渡山一个翻身，抱起女儿就往厕所冲。
“自己可以吗？”
“可以哒！”
朝朝适应能力强，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不大方便的地方，她踮脚拧开厕所门。
周渡山在外面等她，“好了？”
“爸爸，我洗手手。”
周渡山拦腰抱起她，拧开水龙头，帮她洗了手。
关灯回房，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