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双视角）女主视角A市谁不知道，我顾星河这辈子最讨厌的人，
就是宋多余那个后起之秀。公允说，他是真厉害。商业嗅觉比猎犬还灵，
谈笑间总能把绅士风度拿捏得熨帖，可那又怎样？他最大的毛病，
是死得太早——二十九岁的春天，就那么猝然停在了那里，像幅没画完的画。我恨他，
恨他活着的时候总抢我生意。可后来每年清明，我总揣着束白玫瑰，撑着伞立在他墓前。
雨丝斜斜打在伞面，滴滴答答的，我就那么站着，像块沉默的石头。六十多年晃眼过，
我老得走不动了，最后也闭眼了。重生回到十八岁，看到宋多余被父母殴打。
我该不该救我的死对头呢？1.你好，多余再睁眼时，蝉鸣像被煮沸的水，猛地扑进耳朵里。
阳光从窗帘缝里斜斜切进来，在墙上割出一道亮得发脆的线——是我十八岁的夏天。
皮肤触到阳光的温度时，我几乎要战栗。老去的骨头曾像生了锈的齿轮，
死死卡住顾星河的灵魂，而此刻年轻的身体里，血液都在唱歌。最后一排，
宋多余正埋着头刷题。泛黄的校服裹着他瘦削的肩膀，笔在指间转得飞快。我远远看着，
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只有这样眼里有光、骨子里带劲的家伙，才配做我的对手。
不枉费我费尽心机转来这所破学校。班主任领着我进教室时，脸上的笑，
甜得发腻——多半是我爸塞的那叠现金在作祟。她刚要隆重介绍，我已经径直走向最后一排，
在宋多余旁边的空位坐下。“你好，顾星河。”我侧过脸，
摆出练习过无数次的、既疏离又礼貌的笑。斜后方突然凑过个红毛脑袋，
语气轻佻：“新同学，跟这疯子坐一起？小心他把疯病过给你。”我眼皮都没抬，
声音冷得像冰：“滚。”红毛愣了愣，大概没料到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猛地站起来指着我骂：“**算哪根葱？穿得人模狗样，
怕不是哪个老板包的……”后面的话被我一记眼刀钉了回去。我懒得跟这种货色废话，
只转头看向刚走进来的班主任，眉峰挑了挑，没说话。班主任脸色骤变，
厉声冲红毛吼：“李春竹！办公室去！把你家长叫来！”红毛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悻悻地走了。我转回头，看着还在刷题的宋多余，敲了敲他的桌角：“A市星河集团听过吗？
我是顾总的独生女。考虑来我们那做事吗？”他终于从题海里抬起头，
镜片后的眼睛清清亮亮，却没什么惊讶，那眼神里混着点怜悯，又有点惋惜，
看得我无名火直冒。“我相信你是顾家千金。”他敷衍地点点头，笔尖又落回纸上，“还有，
你挡着光了。”我咬着后槽牙坐回去。行，宋多余，你等着。这次我非要把你挖到星河集团，
让你心甘情愿给我当军师。少个劲敌，多个智囊，这笔账怎么算都不亏。邪恶玫瑰计划，
启动。第一步，先用糖衣炮弹腐蚀他。第二天月考成绩出来，宋多余是普班第一，
年级第十二。正好，我借着请他补习的由头，备了份“厚礼”——不是什么俗气的奢侈品，
是一套绝版的奥赛习题集，还有两支德国产的机械钢笔。打听他家里的地址时，
我愣了愣——A区的复式大平层，巧了，我爸前年送我的那套公寓，就在他家楼下。
按门铃时，我还在琢磨怎么开口。门开了，宋父探出头，
我立刻扬起标准的社交笑：“叔叔好，我是宋多余的同学，顾星河。听说他这次考得不错，
特地来拜访一下。”宋父笑着让我进门，可我刚踏进去，脚步就僵住了。客厅地板上，
宋多余只穿着件单衣，胳膊上青紫交加，旧伤叠着新痕，像爬满了丑陋的藤蔓。
旁边的茶几上，赫然放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木制戒尺。“正好，让你同学看看，
考个第十二名也好意思回来？”宋母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她穿着一身妥帖的旗袍，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却把玩着那根戒尺，语气轻得像在说天气，
“我们宋家怎么会养出你这么蠢的东西。”话音未落，戒尺“啪”地抽在宋多余背上。
他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却梗着脖子喊：“谢谢母亲教导，儿子下次一定考得更好。
”我攥紧了手里的习题卷，指节泛白。他被宋父拽着头发拖进储藏室时，
我听见他压抑的哽咽声越来越弱，直到“砰”的一声关门，世界突然安静得可怕。
宋母端来茶和点心，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线条优雅，
笑容温婉得像幅古画：“让顾同学见笑了，小孩子不懂事，是该好好教教。
”我盯着茶杯里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抓起手机躲到阳台，拨通了我爸的电话：“爸，
带人来A区复式楼，现在。”电话那头传来翻动文件的声音：“大**又惹什么麻烦了？
”“我没惹麻烦，是我同学的事。”我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我讨厌宋多余，
可这不代表我能看着他被活活打死。储藏室的门没锁，我轻轻推开。
灰尘在从气窗透进来的光束里跳舞，呛得我直咳嗽。宋多余蜷缩在角落，背对着我，
肩膀还在微微发抖。我走过去，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肩上。布料蹭到伤口，
他瑟缩了一下。“诸葛亮当年要是总被人摁在地上打，哪还有什么三分天下。”我蹲下来，
声音尽量放平稳。“要不要跟我走？我当刘备，你做诸葛亮。”他慢慢转过头，
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眼神里全是茫然：“你……可怜我？”“谁要可怜你。
”我拉起他的胳膊往外走，“跟我回家上药。”我带他回了我的公寓，
把医药箱甩在卧室床上。他拘谨地站在门口，像只误入华丽鸟笼的灰雀，
背上的伤在灯光下更显触目惊心。我转过身，手里的棉签蘸着药水，
轻轻落在他后背的青紫上。他瘦得过分，脊椎骨像串起来的玉珠，硌得人心里发紧。
当他那句“像我这种人，也配……”飘过来时，我没回头，只是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药水浸透纱布，凉丝丝的。我声音放沉了些，带着惯有的笃定：“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我顾星河挑人的时候，看的从来不是谁的日子过得光鲜，是骨头里有没有东西。
”我用棉签碾过一块新的淤青，他疼得抽了口气，我却没停。我接着说“你考年级第十二，
他们当你是废物；可我知道，你笔锋里藏着的东西，比那些只会死读书的家伙强十倍。
”“我要的军师，得是能跟我对着干、还能让我服气的人。”我终于转过身，
看着他垂着的眼。用傲慢的语气反问：“你以为我转来这破学校，是闲得慌？
”“我要的不是谁可怜谁，是旗鼓相当。”我把药瓶往桌上一放，发出轻响。“现在，
给我个准话——要么跟**，要么继续在这破地方被打死，你选。”他睫毛颤了颤，
抬起头时，眼里的探究混着点别的东西，像蒙尘的星子，终于亮了亮。他艰难的点点头，
我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草帽，递给他。2.别害怕，多余他接过草帽时，
指腹蹭过草编的糙纹，抬头看我的瞬间，阳光正落在他鼻尖。耳尖红得要滴出血来，
连带着脸颊都泛着层热烘烘的红，像被夏日正午的太阳烤过的朱砂痣。我伸手探他额头，
掌心猛地一烫——那温度烫得人指尖发麻，真要摊个鸡蛋上去，怕不等凉透就能煎出焦边。
火急火燎往医院冲，他靠在急诊候诊椅上，头歪着抵着墙，脸色白一阵红一阵。
喉结滚了半天才挤出个笑：“又给你添麻烦了。”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尾音还带着点没压住的颤。医生看了化验单，笔尖在病历本上敲得笃笃响：“伤口发炎，
得输液。”护士拿着青霉素皮试针走过来时，我几乎是本能地拽住她的手腕，心跳漏了半拍，
声音都发紧：“他对青霉素过敏。”话出口的瞬间，我自己先僵了。宋多余猛地转过头，
瞳孔颤了颤，像受惊的鹿，半晌才找回声音：“你怎么知道？”指尖凉得像攥着块冰，
我别过脸盯着走廊的消毒水味，含糊道：“好像听谁提过，许是记混了。”哪能混。
上辈子在城南翠仙居，他端着酒杯站在客户面前，三言两语就把我盯了半个月的单子截了胡。
我憋着股邪火，拉着小刘灌他酒，玻璃杯碰得叮当响，他每次举杯前都要顿一下，
喉结滚动时总带着声轻咳，我当时只当他装模作样，硬把酒杯往他嘴边送。
直到他捂着胃弯下去，脸色白得像张浸了水的纸，我才慌了神。也是我送他去的医院。
医生把我叫进办公室，白大褂上沾着点消毒水的冷意，
指尖在片子上敲出沉闷的响“胃部阴影不小，不排除恶性肿瘤。”窗外的梧桐叶正往下掉，
一片接一片砸在窗台上，我攥着衣角的手，指节都泛了白。那时候才后知后觉想起，
灌他酒时，他指尖攥着杯沿泛白，好几次想开口说什么，
都被我用“喝了这杯再说”堵了回去。“查吧。”我喉结滚了滚，声音僵得像块石头，
“多少钱都行。”当年从顾氏集团摔门走时，我背对着父亲的怒吼，
心里憋着股“非要赢”的狠劲。可刚在行业里站稳脚，就撞见了宋多余——像块淬了冰的玉，
扎得我眼疼，偏又移不开眼。他启动资金比我少一半，方案却做得比谁都扎实，
每个字都像浸过月光，亮得我自惭形秽。我恨他总压我一头，
却又在深夜对着自己漏洞百出的草稿，咬着牙承认：这小子，是真的强。他走那年才二十九。
我推开病房门时，消毒水味裹着秋风灌进来。他躺在病床上，被单罩着的身子薄得像片枯叶，
两颊陷下去，颧骨支棱着，手背上的针管扎得青紫，指节瘦得能数清骨头。
我把带的玫瑰搁在床头柜上，花瓣上还沾着外面的风。他盯着花看了好久，忽然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