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母强行指定的儿媳，江昭然不得不接受我。五年来，我恪守本分，
终于将他从不学无术的浪荡子掰回正轨上。直到他从江父手里接过公司。这一晚，
我照例查岗，却发现有个明晃晃置顶的聊天框：“今晚等我，小金丝雀，看上什么和我说。
”见我捧着手机，他淡定无比，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心寒至极：“陈冉，我已经装够了，
扮演了五年好丈夫好儿子，现在，我该做回我自己了。”“你这样的女人，没资格再管我！
”说罢，他摔门离去。我艰难的收回视线，从抽屉里拿出一纸婚托协议。下一秒，
江母就给我来了电话：【陈冉，记得我们之间的交易，还有你的任务。】1.说完这句，
电话无情挂断。我捏紧了手机，不得不出门，麻木的去到江昭然所在的会所。门开的刹那，
烟雾缭绕，江昭然正左拥右抱着两个女孩。眼前阵阵发黑，我吸了口气维持冷静，
像从前无数次那样说道：“昭然，和我回去。”见到我，他脸上的笑容瞬间落了下去。
“陈冉，是我刚才在家说得不够清楚么，你竟然还敢找来这？”江母的声音还回荡在脑海。
我掐了把手心，强撑着上前一步，执着道：“和我回去，你这副样子，有损江家形象。
”他旁边的女孩落在阴影里，甜腻开口：“江总，你现在已经继承江家了，还要听她的吗？
”江昭然蹙起眉，拾起一旁的红酒，直直从我脑心浇灌下来。“陈冉，我说了，你现在，
没资格管我了。”一声声的叫好使得江昭然的头越扬越高。“江总做得好！就该这样，
给她一点教训，不然这个女人还真以为自己能上天！”“就是啊，无权无势又没钱，
哪里来的胆子敢管江总！”包厢内空调开的很低，红酒粘在皮肤上，冷得我心脏一阵阵发痛。
江昭然指尖颤了颤，忽然有些烦躁，“还不快滚！”我抹开眼睫上的红酒，
行尸走肉般的离去。回到家后，桌上那份婚托协议仍然孤零零躺在那。他们说得对，
我这样一个没权没势没背景的女人，凭什么能嫁给江昭然呢？江父江母工作忙，
江昭然自小跟着奶奶长大，被宠的无法无天。喝酒、打架、泡妞无一不精，等到江母发现时，
为时已晚。至于我，那一年正好为父亲的手术费奔波，兜比脸还干净。
江母找到穷途末路的我，将我调查的明明白白，最终递给我一纸协议。我吸了吸鼻子，
打开公文袋。协议书上，婚托二字，显眼无比。她帮我还债，我还她一个优秀的好儿子，
这就是我们的交易。江昭然不知道，还有三天，婚托协议就该到期了。我闭了闭眼，
艰难呼出一口气。等到还完这人情债，该做回自己的不止是江昭然，还有我。2.这一晚，
我是被江昭然进门时带进来的冷风吹醒的。他喝的烂醉回来，唇角衣角沾满了口红印。
可想而知，这五年是把他憋坏了，一接管江家，便迫不及待出去耍了一番。“陈冉，
帮我倒杯柠檬水。”他哑着嗓子，解开领带，一身酒气躺在沙发上，身侧掉出一个盒子。
我后退了一步，缓缓抬手捂住鼻子。过去五年，他讨厌我管着他，可时间久了，
他开始习惯的问我许多东西，大到股市小到天气。我歪在他肩膀上，耐心解答，
甚至产生了岁月静好的错觉。可聊天框那句，“今晚等我，小金丝雀，看上什么和我说。
”到现在，仍像个巴掌一样，将我的脸颊刮得**辣。我吸了吸鼻子，没管江昭然，
径直回卧室躺下。江昭然闷闷的叫唤了一会，很快跟进来，将手臂环到我腰上。
声音含糊：“你跟我闹什么，又不是不要你了。”我推开他的手，将头埋进被子里。
幸好此时月色不明，不叫他察觉我一塌糊涂的悲伤。第二天，我早早出了门，
不想和江昭然打照面。不一会儿，手机却水灵灵的发来一条讯息：【陈冉，来公司，
送个资料给我。】和从前一样，多么理所应当。我看着日历，也罢，不过两天，
协议就该结束了。可一进会议室，好多双眼，直勾勾盯着我。江昭然膝盖上，
还坐着一个小姑娘。见我来，他嗤笑了声，和众人说道：“看，这就来了。”“现在的江家，
哪有她管我的份，我一句话，她勾勾手就飞来了，比狗还要听话。”我垂下眸子，顿时明白。
为了完成协议内容，我曾经，不止一次当着很多人的面，将江昭然从夜店酒吧拽回。而现在，
他准备将丢了的面子，从我这里讨回来。“东西送到了，我走了。”我快速放下文件，
不想理会他这幼稚的行为。他膝盖上的女孩却直起身，好整以暇靠在门框上。“陈冉姐，
昭然哥常和我说，你对他可体贴了，五年前不惜为了他放弃上名牌大学名额，
也要腆着脸嫁给他呢。”周遭顿时有不少人大笑出声。“以安，你还是太年轻了，
这哪里是体贴啊！”“对啊，别人是娶新娘，江总是真的娶了个新的娘！”“就是啊，
都**十的人了，还非要管这管那，无趣又无聊！”江昭然没有阻止，反是笑撑着下巴看我，
很享受我窘迫的模样。我低垂着眼，越过沈以安。“等一下”。江昭然忽然叫住我，
拿了一张红色的帖子碰了碰我。打开。赫然是一纸婚礼邀请函。他和沈以安的。
3.心下一滞，我讶异的看向他。江昭然抿了口茶，
不紧不慢说道：“我和以安五年前就认识，本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陈冉，
是你的出现拆散了我们。”那时刚结婚，江昭然身边不知围着多少人，我处理的焦头烂额，
和他犯过不少矛盾。没成想他竟记恨到现在。我苦笑了声，猛掐了把手，“所以呢？
”他晃着酒杯，眯起眼观察我的表情。“所以，人小姑娘等了我五年，我给她一个婚礼，
有什么问题吗？”我和江昭然是没有婚礼的，毕竟，我是江母强行塞给他的。可如今，
这样一张鲜红的请帖，却仍然刺的我睁不开眼睛。我极力抑制住声音颤抖，
勉强维持冷静道：“没有任何问题，祝你们玩的开心。”没看见我为他动怒吃醋的模样，
江昭然蹙了蹙眉，有些不满道：“算你识趣，你也就识时务这点令人满意，五年前，
你就是用这招攀上我妈，说服她让你嫁给我的吧？”我压着脑袋，
生怕一开口就泄露喉头的哽咽。在场的人发出揶揄的窃笑，极大满足了江昭然的自尊心。
他转着杯子，神色倨傲道：“陈冉，要是你低头，我没准可以也给你办……”我深吸了口气，
打断他，“不必了，希望你们幸福。”而后夺门而出。身后是江昭然的暴喝：“你站住！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泪水在转身的刹那大颗大颗滴落。到底是全心全意付出了五年，
以至于此刻心脏的痛感，是如此的清晰。上车后，我抬手擦尽眼泪，回了趟江家老宅。
江母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会来，示意我坐下，开口便是糖衣炮弹。“陈冉，我果然没看错人，
这五年，阿姨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这混小子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正轨上。
”我敛下眸，压住心底的酸涩。“阿姨，不用这么说，是你帮我还清了债务。
”她目不转睛看着我，递上一份新的文件。“时间快到了，你需要续约吗，这次的酬劳，
是整个江家。”我咬着唇，摇了摇头，“他不需要我了。”江母放下茶盏，
直勾勾盯着我：“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我这儿子就是嘴硬心软，而你似乎对他，
也并非毫无感情。”她看得透彻，一时间叫我答不出话。忽然，手机一响。
是沈以安发来的短信，配图一枚新买的钻戒：【今天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新娘。
】以及一张和江昭然的合照，二人视线交叠。他那样温柔的神情，从未出现在我的身上过。
我捏着手机，涩然一笑，最后的那点犹豫也烟消云散。“算了，阿姨，我的任务完成了。
”“我该走了。”4.离开江家老宅后，已经是傍晚。我买了趟明天下午的航班，
回到家中收拾东西。而江昭然似乎铁了心要给我一个下马威，来报复我先前对他的管教。
他和沈以安当天下午便订好礼堂结婚。甚至还挑衅般的发来一张张照片，鲜花、婚纱，
专门往我心上扎。并配短信：“知错了没有，要是以后你听我的，
我没准可以考虑也给你一场。”我默不作声摁掉屏幕。
沈以安穿婚纱的影像却在眼前挥之不去。起身的瞬间，眼前一黑，
碰碎了茶几上的一个陶瓷小人。这个陶瓷人，是江昭然刚走上正轨，
和我关系缓和的那段时间，我们一起在公园画的，就像一对寻常的恋人那样。我蹲下身，
拾起那点碎片，指尖忽地被割出鲜血。痛到心脏好像也被剜掉了一块。不知为何，
压抑了许久的哭声，却在此刻彻底决堤。也许在某刻，那纸虚假的协议中，曾经掺杂过真情。
是了，江母没告诉过我。钱债还了，可这五年的朝夕相伴，滋生出来的其他种种又该怎么算？
这晚到底是在眼泪中睡去，隔日，还是江昭然的视频电话将我轰炸醒。
沈以安黏糊糊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陈冉姐，昭然哥缠了我一整晚，
现在还非要拽着我来海边跑，他这人可真坏啊！你帮我说说他！”江昭然则揉着她发额，
对着我不屑道：“陈冉，这里风景不错，等我心情好了就带你来。”我肿着眼睛，
看着蔚蓝色的画面，黯然道：“不用了。”他声音隐忍着不悦：“陈冉，
你不是最喜欢海边吗？这时候别使性子了成吗？”我紧了紧眼。大概是某天阳光正好，
他确实承诺过，要带我去趟海边。我没放在心上，他显然也没有，
不然为何带了另一个女孩去呢？许是沈以安的笑闹声太过刺耳，我直截了当关了视频。
江昭然极其不满，一连打了几十个回来。我浅浅啜了口气，拉黑了他，自顾自收拾行李箱。
约莫一个小时后，我准备去机场，可开门的刹那，正对上江昭然风尘仆仆的脸。我看了眼表，
有些惊讶，两个小时的路程，他竟只用一个小时飙了回来。5.江昭然胸膛剧烈起伏着，
“陈冉，为什么拒接我的电话！”我盯着他领口通红的领结，
忽地笑道：“你就因为这个回来？”他很生气。也是，过去五年，只要是他的电话，
我绝对在三秒内接起来。江昭然脸色难看了一瞬，并不想承认。这时，
他身后有一粉色身影盈盈走来。沈以安卯足了劲在我面前花枝招展，
“是昭然哥他迫不及待的要带我回来看看咱们的家！”江昭然听罢，立马顺着台阶而下，
恢复起那副倨傲的模样。“是啊，我和以安办过婚礼，她也该名正言顺住到江家！”“陈冉，
这一次由我做主，你别想再用我妈压我！”我淡淡哦了声，径直往外走。
他视线终于落到我的行李箱上，猛地抓住，“陈冉，你要去哪里！给我滚回来！
”我冷冷抽回，心中再无波澜，“这是你们的家了，我就不呆在这里碍眼了。
”沈以安忽地红了眼，“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人家没想赶你走的……”江昭然伸手拨开她，
死死攥住我的手腕。“陈冉！我又没说和你离婚，你仍然可以住在这里啊！
”他又指着沈以安，气道：“人小姑娘都知道如何讨我开心，你就非得和我对着干吗！
”我低着头，苦笑了声。看啊，在他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只会管教他，
只会禁止他干这干那，就像一个拔苗助长的家长。我偏过头，如实道：“所以现在，
你终于可以摆脱我了。”江昭然像头暴怒的狮子，彻底被激怒，一脚踢开行李箱。“陈冉，
你厉害，你骨头硬，我都这样做了，**就不能和我低一次头吗！”这样的他，
又似乎和之前不学无术的江昭然渐渐重合。时间还是太短了，五年时间，
不足以将一个浪荡子彻底掰正。可幸好，对我来说，这场交易，只是五年，不是五十年。
车子已经在外面等候。我弯下腰，就像过去五年，无数次为闯祸的江昭然收拾烂摊子那样，
拾起行李箱。脚迈进车门的瞬间。江昭然捏着我的指骨，声音阴沉无比：“陈冉，你敢走，
我们就离婚，我说到做到！”我点下头，拿出一只公文袋，“差点忘了，这个给你。
”他脸色黑的可怕，不可置信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难不成你早想要和我离婚了？
”我摇头，“这份不是离婚协议书。”江昭然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他接过，语气生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