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婚礼前夜粗暴地吻我，却喊着别人的名字。七年来我一直是他乖巧的替身，甘之如饴。
直到我在医院查出绝症，笑着给他打电话：“陆先生，合约到期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他冷笑：“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当晚他掀了整座城，
却只找到我留下的钻戒和病历单。主治医生翻着记录突然惊呼：“陆总，
林**三年前就知道…是您初恋推她下楼的！
”---婚宴的请柬散落在意大利大理石台面上，烫金字体在灯光下闪着冰冷又奢华的光。
空气里弥漫着空运过来的白玫瑰香气，甜腻得让人喉咙发紧。
那些为明天婚礼准备的、价值不菲的摆设，此刻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我的下颌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攥住，指节硌得生疼，逼我抬起头，迎上陆沉舟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明日新郎该有的温情，只有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酒气熏染下的阴鸷。
昂贵的威士忌气息，混合着他身上固有的雪松冷香，成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
狠狠灌入我的鼻腔。“别动。”他低哑命令，滚烫的唇便落了下来。那不是吻，
是一场单方面的刑罚。粗暴，肆虐，带着一种几乎要将我拆吃入腹的狠劲，
碾磨得我唇瓣生疼，舌尖尝到一丝腥甜的铁锈味。我僵硬地承受着，
像过去七年里每一次那样，熟练地放软身体，努力压下本能的战栗和推拒，甚至试图踮起脚，
让他不必俯身得太累。细微的呜咽还是从喉间逸出。他动作顿了一瞬，稍稍退开毫厘，
混沌的目光烙在我脸上，却又像是穿透了我，在看另一个虚空的影子。
滚烫的指腹近乎蹂躏地擦过我刺痛的唇角，那声呢喃含混却清晰，如同淬了冰的毒箭，
精准地钉穿我的耳膜——“薇薇…别哭…”薇薇。不是我的名字。我是林晚。
一个被他养在身边七年，因为他醉酒后一句“眼睛有点像她”而存在的赝品。
心脏像是被那只擦我嘴角的手猛地攥住，钝痛一路蔓延到指尖，泛起冰冷的麻。
可我脸上竟习惯性地牵起一个温顺的笑，连声音都努力掐得柔婉，不露一丝裂缝：“沉舟，
你喝多了，我扶你去休息？”他像是没听见，又或是根本不在意说话的是谁，
只再次沉沉压下来，重量几乎一半卸在我身上，带着毁灭性的气息，
再度封缄所有徒劳的伪饰。在窒息般的掠夺间隙，我睁着眼，
望着天花板上那盏过分华丽的水晶灯。折射的光斑碎钻一样落进眼里，刺得眼眶酸涩生疼。
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夜。我像一件被精心保管的瓷器，按照“周薇”的喜好修剪发型，
穿上她可能偏爱的衣裙款式，模仿她高中时期青涩含羞的神态。他喜欢我温顺，
我便从不忤逆；他需要我安静，我就敛起所有声响；他偶尔透过我的眼睛追忆另一个人，
我便努力睁大眼，不敢让里面的光黯淡半分。他甚至为我这张有几分相似的脸，
买下天价的钻戒，许下陆太太的名分。多可笑。正主归来，赝品就该被踩进尘埃里。
明天的婚礼，不过是演给外界看的一场戏，戏落幕，我就该悄无声息地离场。
替身合约的附加条款，我比谁都清楚。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的绞痛，来得迅猛剧烈，
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最近这样的痛楚越来越频繁，力道也越来越狠。我终是没忍住，
偏过头剧烈地干呕起来，打断了他沉浸的掠夺。陆沉舟被猛地推开，踉跄一步，
醉意朦胧的眼裡闪过一丝被打断的不悦和戾气：“你——”“对不起…”我捂着抽痛的胃部，
脸色煞白，声音发颤，“可能…可能是晚上吃得不合适…”他盯着我，
那点不悦在审视我确实难看至极的脸色后，渐渐被一种烦躁的漠然取代。他松了松领口，
不再看我，转身朝卧室走去，只丢下一句冰冷的吩咐：“扫兴。收拾干净。”背影决绝，
没有一丝留恋。直到主卧的门“咔哒”一声轻响，彻底隔绝内外，
我才允许自己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胃里的刀子还在绞，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料。
地板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裙子钻进皮肤，却奇异地压下了那股翻涌的恶心。我抱着膝盖，
把脸埋进去，肩膀无声地剧烈抖动起来。不是因为那个吻，也不是因为那句“薇薇”。是痛。
纯粹的、生理上的、几乎要撕裂躯壳的剧痛。第二天，盛大婚礼。教堂钟声敲响，
玫瑰花瓣漫天飞舞。我穿着价值连城的定制婚纱，站在聚光灯下，站在陆沉舟身边。
他西装笔挺，面容冷峻，偶尔投向我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似乎还在为昨晚的“扫兴”耿耿于怀。我挽着他的手臂，面对无数镜头和宾客，
笑得眉眼弯弯，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幸福与羞涩。每一个角度都经过精心计算，
完美得不像真人。神父庄严提问：“陆沉舟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林晚**为妻，
无论贫穷富贵…”他没有任何犹豫，声音平稳无波：“我愿意。”轮到我时，
我扬起最明媚的笑脸，声音清脆笃定：“我愿意。”只有我自己知道，婚纱束腰之下，
紧贴着小腹的皮肤，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冷汗。胃里的怪兽再次苏醒，
用尖牙利齿啃噬着我的内脏，痛得我几乎站不稳。我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掐住掌心，
借助尖利的指甲刺入皮肉的细微痛感，才能维持住脸上的笑容不垮。仪式结束，敬酒环节。
香槟塔熠熠生辉。陆沉舟被一群生意场上的伙伴围住，谈笑风生。我端着酒杯，
强撑着周旋在一众富太太名媛之间，接受着或真或假的艳羡和祝福。“陆太太真是好福气，
陆总年轻有为，还这么深情…”“这钻戒是拍卖会上那颗‘永恒之心’吧？
陆总真舍得…”“林**和陆总真是郎才女貌，
天作之合…”“林**看起来气色似乎不太好？是不是筹备婚礼太累了？”我笑着应付，
胃里的绞痛却一阵紧过一阵，眼前已经开始阵阵发黑。必须离开，立刻，马上。
刚想寻个借口脱身，一道窈窕的身影端着酒杯，笑吟吟地拦在了面前。是周薇。
她今天作为特别嘉宾出席，穿着一身嫩粉色的礼服，娇俏可人，站在陆沉舟附近，姿态亲昵。
“晚晚姐，恭喜呀。”她声音甜腻，举起酒杯，“敬你和沉舟哥哥，百年好合。
”那声“沉舟哥哥”叫得婉转千回。我看着她，
看着这张与我确有几分相似、却更显鲜活娇媚的脸，胃里翻涌的恶心几乎达到顶峰。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稀薄了，所有声音变得遥远模糊。“谢谢。”我努力维持着声音不抖，
端起自己的酒杯，指尖冰凉。酒杯刚要碰到唇边，剧烈的绞痛再次袭来，手猛地一颤，
小半杯殷红的酒液泼洒出来，溅在我洁白的婚纱袖口和周薇的裙摆上。“啊！
”周薇惊呼一声，后退半步，看着裙摆上那点污渍，眼圈瞬间就红了，
委屈地看向陆沉舟的方向。几乎同时，陆沉舟已经大步走了过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先是看了一眼周薇裙摆上的酒渍，然后目光如冰冷的刀子般割在我脸上。“怎么回事？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山雨欲来的怒气。周薇抢先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沉舟哥哥，
不怪晚晚姐，她可能…可能不是故意的…”周围的视线齐刷刷聚焦过来，带着探究、惊讶，
还有隐秘的看好戏的意味。胃里的痛楚和眼前阵阵发黑让我几乎失去思考能力，
我只想立刻逃离这里。我张了张嘴，想道歉，想解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脸色白得吓人。
陆沉舟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那里面没有丝毫关心，
只有被丢面子的愠怒和对我“故技重施”的厌烦。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不由分说地将我粗暴地拽离宴会厅，一路拖行。高跟鞋崴了一下，
脚踝传来刺痛。我踉跄着，被他死死拖着，穿过长长的、铺着红毯的走廊，
耳边是他压抑着暴怒的冰冷低斥：“林晚！我警告过你，安分一点！在这种场合给我耍心眼？
你存心找死是不是！”最终，我被狠狠掼进婚礼套房隔壁的一间休息室里。
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震得我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待在这里反省！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他指着我的鼻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再出去丢人现眼！
”门被“砰”地一声甩上，巨大的声响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世界终于清静了。我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毯上，像一摊烂泥。胃里的怪兽疯狂咆哮，
痛楚排山倒海，再也无法压制。我蜷缩起来，身体控制不住地痉挛，
冷汗如雨般浸透头纱和婚纱。意识开始模糊，视线里只剩下天花板上扭曲的光斑。
好像……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只是一瞬，门被轻轻推开了。
进来的是周薇。她反手关上门，脸上的委屈和娇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带着快意的审视。她一步步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像踩在我的心脏上。她在我面前蹲下，浓郁的香水味混合着酒气，
熏得我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很难受吧？”她轻声问，语气里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
“看起来可真可怜。”我闭着眼，没有力气回应。她伸出手，
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我汗湿的额头，然后猛地一把扯掉了我的头纱，连带扯断了几缕头发。
“啧，”她发出不满的声音，“顶着这张和我有点像的脸，享受了七年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也该够本了。”胃痛让我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压抑的喘息。“知道吗？”她凑近我，
红唇几乎贴着我的耳朵，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沉舟哥哥昨晚抱着我，
说看到你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就厌烦得很。要不是你这双眼睛还有几分像我，
他早就把你扔了。”“哦，还有，”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轻笑一声，带着恶毒的炫耀，
“三年前，你家那个快倒闭的小破公司，其实最后那份救命合同，是沉舟哥哥亲手拦下的。
他说，得让你彻底断了念想，才能老老实实当个影子。”我猛地睁开眼，看向她。三年前，
父亲一夜白头，母亲哭求无门，家最终散了。我以为那只是商业竞争的残酷。原来是他。
是为了让我更听话地当个影子。周薇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她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蜷缩的模样，像欣赏一件失败的作品：“告诉你这些，
是让你有点自知之明。影子，就要有影子的觉悟。别再痴心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姿态优雅地转身离开。门轻轻合上。房间里死一般寂静。
我蜷在地毯上，一动不动。胃还在痛，但好像又没那么痛了。一种更深的、更冰冷的的东西，
从心脏最深处裂开，迅速冻结了四肢百骸。过了很久，我才慢慢撑起身体，扶着墙壁，
踉跄地走到穿衣镜前。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如纸，头发凌乱，昂贵的婚纱上酒渍狼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