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三年:太平府尸影

光绪三年:太平府尸影

银河的历史写手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严树森王德发 更新时间:2025-09-13 19:28

当代文学作品《光绪三年:太平府尸影》,是银河的历史写手的代表之作。主人公严树森王德发身上展现了时代的风貌和社会变迁,故事情节扣人心弦,引人深思。这本小说用犀利的笔触描绘了现实中的种种问题,让读者对人性、社会有更深刻的认识。这话像长了翅膀,半个时辰就刮遍了全村。家家户户“吱呀”一声关紧了木门,门闩插得死死的,连窗缝都用黄纸糊上,仿佛这样就能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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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荒村异兆章节1:荒村异兆那良村的晨雾总裹着股化不开的土腥气,

    像是把去年埋在乱葬岗的死人味都翻了出来。光绪三年的秋旱比刀子还烈,

    红土地裂成巴掌大的块,脚踩上去“咔嚓”作响,脆得像掰断了谁的骨头。

    村后乱葬岗的瘴气浓得能拧出水,太阳爬上山头时,瘴气里浮着的光点明明灭灭,

    老人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

    眯眼瞅着那片青雾说:“是死人在喘气呢——去年霍乱带走半村人,新坟堆得比老坟还密,

    连插香的空隙都快没了。”怪事是从村西头张屠户家的老黄牛开始的。那牛养了五年,

    壮得像头小牯子,拉两石谷都不喘粗气,每天天不亮就拴在老榕树下反刍,

    唾沫星子能溅湿半圈地皮。可那天清晨,张屠户拎着草料去喂牛,

    老远就看见榕树下空荡荡的,只有半截缰绳在风里晃。他心里“咯噔”一下,

    凑近了才看清——老黄牛只剩一副带血的骨架,肋骨被啃得干干净净,

    白森森的骨头上还挂着几缕黑褐色的毛发,齿痕又深又尖,边缘带着细碎的骨渣,

    绝非山里的狼或野猪能留下。“狼的牙痕是‘V’形,野猪的更钝,

    这痕迹……”张屠户蹲下身,手指抖着碰了碰骨头上的划痕,突然“妈呀”一声瘫坐在地,

    手里的屠刀“哐当”掉在地上,刀面映出他惨白的脸,“是山魈!后山的山魈下山了!

    ”山魈是当地传说里的“土神”,据说住在乱葬岗最深处的溶洞里,专吃活物的心肺。

    这话像长了翅膀,半个时辰就刮遍了全村。家家户户“吱呀”一声关紧了木门,

    门闩插得死死的,连窗缝都用黄纸糊上,仿佛这样就能挡住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第一个撞见鬼的是赵老五。他婆娘死了整三年,头七这天,

    他揣着纸钱、提着白烛往乱葬岗去。月亮刚爬过树梢,银白的光洒在新坟上,

    把坟头的纸人照得像在动。他蹲下来烧纸,火盆里的纸灰打着旋儿飞,

    忽然听见“沙沙”的声响——有人在刨土,一下,又一下,闷得像在挖红薯。

    赵老五捏着烛台的手猛地收紧,蜡油滴在手上都没觉出烫。他缓缓抬头,

    看见个黑影蹲在不远处的坟头,穿的粗布褂子烂成了布条,风一吹就露出青黑如铁的胳膊,

    指甲足有三寸长,正一下下刨着坟土,泥土簌簌落在他脚边,积成个小土堆。

    赵老五的头皮“嗡”地炸开,手里的烛台“啪”地掉在地上,火苗在风里挣扎了两下,灭了。

    黑影猛地回头。月光照在他脸上,没有一点活人气,皮肤像泡透了的朽木,坑坑洼洼的,

    双眼是浑浊的血红,像蒙着层血痂,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破风箱被人踩着拉。

    赵老五吓得浑身发软,腿一软瘫在地上,裤裆湿了一大片,尿顺着裤腿流进泥土里,

    竟没一点声响——那片土像是渴极了,把尿水吸得干干净净。第二天,赵老五就疯了。

    家人把他锁在柴房,他抱着柱子发抖,头发像乱草,嘴角挂着白沫,

    嘴里翻来覆去就一句:“红眼睛,啃骨头……后山的东西爬出来了……”村头的师公来了,

    穿着画满朱砂符咒的法衣,敲着铜锣念咒,香炉里的烟卷着圈儿往上飘,烧了两捆符纸,

    灰落在赵老五脸上,

    他却突然笑得癫狂:“烧不完的……它们今晚就来……”这话让全村人的心都沉到了底。

    连三岁小孩都扒着门缝往外瞅,见了穿黑衣服的就哭,嘴里喊着:“僵尸来了!

    ”老猎户王德发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杆是他爷爷传下来的,铜锅磨得发亮,

    烟嘴被叼得油光锃亮。他爷爷年轻时跟着石达开的队伍走南闯北,

    太平军败走时躲回了那良村,临死前拉着他的手,

    枯瘦的指头掐着他的胳膊说:“后山乱葬岗底下有朱砂矿,当年石帅败亡,

    几百具尸体没来得及埋,直接扔进了矿洞……朱砂养尸,血月醒尸,若遇闰年血月,

    那些尸体就会‘走尸’,出来找活人的血肉当‘点心’。”王德发掐着指头算,

    今年正是闰年,三天后就是血月。他望着西山顶上那轮越来越红的月亮,

    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着他满是皱纹的脸。恐慌像野蒿子疯长。

    家家户户的门框上都挂起了桃木剑,剑穗系着红布条,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像招魂的幡;女人们把糯米撒在门槛前,白花花的一层,说“糯米能粘住僵尸的脚,

    让它走不动”;孩子们被严禁在黄昏后出门,傍晚的村道上空荡荡的,

    只有夕阳把炊烟染成血色,一缕缕缠在屋顶上,像一条条凝固的血带。

    王德发的小女儿阿秀才十二岁,梳着两条麻花辫,辫梢系着红头绳,跑起来一甩一甩的。

    她偷偷在手腕上又系了根红绳,细得像根线,说是“隔壁阿婆给的,

    阿婆说这是用庙里的香灰泡过的,能辟邪”。那点红在她蜡黄的手腕上,

    淡得像一道即将干涸的血痕。王德发摸了摸女儿的头,没说话——他昨夜去后山查看,

    在乱葬岗边缘发现了几行脚印,脚尖的痕迹格外深,像是拖着脚在走,

    指甲抠出的划痕在泥地里嵌得死死的,能塞进一根手指,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土块,

    像是从坟里带出来的。夜里,“咔哒、咔哒”的声响又起来了。从后山一直传到村口,

    像是有人拖着断腿在石板路上走,一下,又一下,敲在每个人的心上。王德发坐在炕沿上,

    握紧了猎刀,刀把被手心的汗浸得发滑。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他知道,

    该来的,躲不掉。2夜袭惊魂章节2:夜袭惊魂血月来得比预想中更妖异。

    一轮暗红色的月亮悬在天上,把山影照得像蹲伏的巨兽,连空气都透着股铁锈味,

    吸进肺里辣得疼。村里的狗叫得格外凶,喉咙里滚着呜咽,像是见了什么骇人的东西,

    可到了后半夜,突然集体噤声,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地撞着胸腔。三更刚过,

    村东头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那是李寡妇的声音,她男人去年死在了霍乱里,

    只剩她和三岁的儿子守着间破屋。尖叫声刚落,

    哭喊声、器物破碎声、还有那种“咔哒”的关节摩擦声混在一起,像一张黑网,

    瞬间罩住了整个村子。王德发被惊醒时,窗外已经挤满了人影。那些“东西”皮肤青黑,

    有的还沾着坟土和草屑,指甲乌黑尖利,像淬了毒的铁钩,行动时关节僵硬地扭动,

    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生了锈的铁轴在转。他们见人就扑,

    牙齿咬在皮肉上的“咯吱”声,隔着门板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像在嚼一块老腊肉。“阿秀!

    躲好!”王德发冲里屋喊了一声,抄起猎刀就往外冲。门“吱呀”一声被撞开,

    冷风裹挟着腥臭味灌进来,呛得他直咳嗽。院子里,一个“僵尸”正趴在鸡笼上,

    伸手抓着鸡疯狂撕咬,鸡毛和血溅得满地都是,鸡血顺着笼缝往下滴,

    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王德发一刀劈在它后脑勺上,那“僵尸”踉跄了一下,

    缓缓回头——是村东头的王二麻子,上个月霍乱死的,脸上还有没褪尽的紫斑,

    嘴唇烂得露出了牙床。它喉咙里“嗬嗬”响着,朝王德发扑过来,指甲带着风声刮向他的脸。

    王德发侧身躲开,又一刀砍在它脖子上。“咔嚓”一声,脖子歪了大半,可它还在动,

    指甲刮过王德发的胳膊,留下三道血痕,**辣地疼。王德发咬着牙,腾出左手按住它的头,

    右手握紧刀柄,一刀刺穿了它的眼眶。那“僵尸”身体猛地一挺,终于“咚”地倒下,

    不再动弹,黑血顺着眼眶往外淌,把地上的鸡毛染成了黑红色。他刚喘口气,

    就看见邻居家的二小子。那孩子中午还跟阿秀在晒谷场玩弹珠,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此刻却双眼翻白,嘴角挂着血,正趴在他娘的脖子上啃咬。女人的脖颈处动脉被撕开,

    血喷得墙上到处都是,像开了一墙的红山茶,顺着墙缝往下流,在地上积成一滩,

    浸红了半片泥土。“狗东西!”王德发心头发紧,一刀劈在二小子后脑勺上。

    那孩子“咚”地倒下,身子还在抽搐,四肢像虫子一样蜷曲着,嘴里却还咬着一块带血的肉,

    牙齿嚼动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村民们操起锄头、扁担反抗,可这些“僵尸”不怕刀砍,

    劈在身上只留下一道白痕,像是砍在了老树皮上,唯有砸中脑袋才能让他们倒下。

    王德发的儿子王栓刚满二十,正用扁担抡倒一个“僵尸”,没等他直起腰,

    另一个就扑了上来,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王栓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肩膀上被咬掉一块肉,

    鲜血瞬间染红了粗布短褂,顺着衣角往下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

    王德发红着眼把儿子拖回家,用麻绳死死捆在柴房的柱子上,绳子勒得太紧,嵌进了肉里,

    勒出一道道红痕。“爹……疼……”王栓的声音嘶哑,眼神却变了——浑浊,空洞,

    像蒙着一层血雾,嘴角还在流口水,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没事的,只是中了邪,

    天亮就好了。”王德发说着,背过身去抹了把脸。指缝里漏出的月光照在他手上,

    能看见他指尖在抖——他知道,这不是中邪,是爷爷说的“尸毒”,沾上了,就不是人了。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熬人。王德发守在柴房门口,手里攥着猎刀,指节捏得发白。

    柴房里时不时传来王栓的嘶吼,还有牙齿咬着麻绳的“咯吱”声。突然,“嘣”的一声脆响,

    像崩断的弦——麻绳被挣断了。他猛地推开门,看见王栓已经挣脱了绳索,

    正趴在他婆娘的身上,嘴角沾着碎肉,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嗬嗬”声。女人早就没了气息,

    眼睛瞪得大大的,脖颈处的伤口和邻居家女人的一模一样,深可见骨,

    血已经凝固成了紫黑色。“畜生!”王德发举起猎刀,刀身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那是他的儿子啊,是他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还骑在他脖子上摘酸枣,

    笑得咯咯响……可王栓突然抬起头,青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角的血顺着下巴往下滴,

    朝着他扑了过来,指甲直取他的喉咙。王德发闭着眼砍下去。血溅在他脸上,滚烫的,

    带着股腥甜,像小时候喝的生鸡血。天亮后,村子像被洗劫过一样。

    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路上,有的被啃得面目全非,分不清男女老少,有的姿势扭曲,

    双手还保持着抓挠的样子,指甲缝里嵌着带血的皮肉,像是死前经历了极大的恐惧。

    清点下来,23人当场死亡,17人不见踪影(多半是被拖去了后山),

    还有8人跟王栓一样“变了样”,被幸存的村民堵在谷仓里,浇上煤油烧了。

    谷仓的木头烧得噼啪作响,火苗蹿得老高,把半边天都映红了。里面传来凄厉的嘶吼,

    像野兽,又像人,听得人心里发毛。黑烟滚滚,飘向山坳,把血色的朝阳都染成了灰黑色。

    王德发望着黑烟,突然想起阿秀——昨晚她说要去邻村找表姐借花线,

    说要绣个荷包给他当生日礼物,还说要绣上只老虎,像他猎刀上的图案。

    他疯了似的在村子里找,喊着女儿的名字:“阿秀!阿秀!”声音在空荡的村道里回荡,

    撞在断墙上又弹回来,像谁在模仿他的声音。只有乌鸦落在屋顶上,盯着地上的血迹,

    发出“呱呱”的叫声,像是在嘲笑他的徒劳。有人拉着他的胳膊说:“德发,别找了,

    阿秀肯定被拖去后山了……”王德发没说话,只是握紧了猎刀,一步步走向后山。

    他的手在抖,不是怕,是疼,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剜了块去。谷仓烧塌后,

    焦黑的木梁下挂着几缕未烧尽的布条,底下是扭曲的炭块,分不清是木头,

    还是人(黑色:那炭块的形状,像极了蜷缩的孩童,小小的身子团在一起,让人不敢细想,

    偏又忍不住往那处想)。3按察使的密令章节3:按察使的密令柳州官署的窗棂上,

    爬满了牵牛花的枯藤,深褐色的藤蔓像老人手上的青筋,缠得死死的。

    广西按察使严树森坐在案前,手里捏着一本《海国图志》,书页被翻得卷了边,

    眼神却落在窗外——法国领事的四轮马车刚碾过青石板路,车轮压过碎石的“咯吱”声,

    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慢慢割。三天前的事还堵在他喉咙里。

    法国传教士在城郊看中了张家的祖宅,说是“上帝要在此显灵”,

    带着教民就把张老头一家赶了出来。张老头气不过,夜里揣着煤油,

    带着两个儿子烧了教堂的屋顶。火不大,没伤着人,却捅了马蜂窝。

    法国领事第二天就揣着照会找上门,高挺的鼻子几乎翘到天上,蓝眼睛瞪得像铜铃,

    说“这是对法兰西帝国的侮辱”,要严惩“暴民”,

    否则就“请安南的舰队来柳州湾‘巡游’”。“巡游?”严树森冷笑一声,

    指尖在奏折上敲出轻响,“说得倒体面,不过是来耀武扬威罢了。”他今年五十有三,

    鬓角的白发像落了层霜,可脊梁依旧挺得笔直。年轻时在湘军里跟太平军打过仗,

    刀光剑影里滚过,尸山血海里爬过,却没见过这般憋屈——洋人拿着枪炮当理,

    清廷握着笔墨当软骨头,连句硬话都不敢说。案头的《海国图志》仿佛在嘲笑他,

    魏源说“师夷长技以制夷”,可如今,连“夷人”强占民宅都管不住。正烦着,

    门房匆匆进来,手里举着个牛皮信封,信封边角磨得发白,还沾着几块干硬的泥点:“大人,

    祥土州八百里加急!驿差说,十万火急!”严树森接过信封,

    火漆印是“祥土州府”四个朱字,印泥有些模糊,显然是仓促间盖上去的。

    他用指甲挑开火漆,抽出里面的信纸——是粗麻纸,吸墨性差,字迹潦草得像鸡爪刨过,

    还洇着几处墨渍,显然写信人当时手在抖。上面写着:“那良村遇‘僵尸’袭扰,

    一夜之间死伤过半,村民奔逃如丧家之犬,恐疫病与邪祟蔓延州府,恳请大人速派援兵,

    迟则恐生大变……”“僵尸?”严树森捏着信纸的手猛地收紧,纸角被捏出几道褶子。

    这几年广西不太平,天地会、太平军余党像地里的野草,烧了又长,常假扮鬼怪抢劫,

    尤其是在这大旱之年,更容易煽动人心。他起初只当是匪患作祟,

    可看到“死者复生、见人就咬,伤口泛黑紫,被咬者半刻后亦发狂,状若疯犬”的描述时,

    指尖顿了顿——上个月太平府递过一份密报,说边境几个村落闹“不明疫病”,

    患者高烧不退,胡言乱语,见人就扑,当时以为是疟疾变种,现在想来,倒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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