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我脑中爆炸。
维也纳音乐学院，那是我从小的梦想。
妈妈曾经承诺过，只要我在今天的比赛中获得冠军，就送我去那里深造。
现在，这个机会被林墨夺走了。
我冲出音乐厅，直接打车回家。
家里很安静，妈妈和姐姐都还没回来。
我冲进妈妈的书房，在她的电脑桌上找到了一份文件。
《维也纳音乐学院交换生推荐信》
推荐人：林墨
我的心彻底凉了。
文件的日期显示，这份推荐信三天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也就是说，在比赛开始之前，妈妈就已经决定要推荐林墨。
不管我今天表现如何，这个名额都不会是我的。
我瘫坐在椅子上，脑中一片空白。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个笑话。
那些鼓励，那些承诺，全都是假的。
"小辞？你在干什么？"
妈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看到我手里的文件，脸色瞬间变了。
"你怎么能随便翻我的东西？"
"妈，这是什么意思？"我举起那份文件，"您什么时候准备的？"
妈妈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走进书房关上门。
"坐下，我们谈谈。"
"我不想坐，我只想知道答案。"
"好吧。"妈妈叹了口气，"这份推荐信确实是三天前准备的。"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林墨更适合去维也纳。"
"更适合？"我苦笑，"妈，您是不是忘了，那个名额本来是我的？"
"江辞，你听我说。"妈妈坐下来，"维也纳音乐学院不仅仅看重技巧，更看重对音乐的理解和情感表达。"
"在这方面，林墨确实比你强。"
"再加上他的家庭背景，这次交换机会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而你，即使不去维也纳，也有很多其他机会。"
我听着这些话，感觉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妈，您在说什么？"
"我是您的儿子，他只是一个外人。"
"您怎么能把原本属于我的机会给他？"
"江辞！"妈妈猛地站起来，"林墨不是外人！"
"他是..."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下去。
"他是什么？"
妈妈深吸一口气："他是我朋友的孩子。"
"一个对我很重要的朋友。"
"所以您就可以为了他牺牲我？"
"不是牺牲，是给他一个机会。"妈妈的语气有些急躁，"江辞，你要学会分享。"
"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的。"
我盯着妈妈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到一丝熟悉的温暖。
但是没有。
现在的她，眼中只有对林墨的关心和对我的失望。
"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有一天，您必须在我和林墨之间选择一个，您会选谁？"
这个问题让妈妈明显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这个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知道了。"我放下文件，转身往外走。
"江辞，你去哪里？"
"出去走走。"
"晚饭..."
"我不饿。"
我离开了家，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秋天的夜晚有些凉，但比不上我心里的寒冷。
从小到大，我以为自己是妈妈心中最重要的人。
现在才发现，我连一个外人都比不上。
手机响了，是姐姐打来的。
"小辞，你在哪里？妈妈很担心你。"
"我在外面散步。"
"回来吧，有话我们好好说。"
"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知道林墨的真实身份吗？"
姐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不只是妈妈资助的学生，对吗？"
"江辞，你想太多了。"
"我没有想太多。"我停下脚步，"你们都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关于林墨，关于妈妈，还关于我们这个家。"
"江辞..."
"算了，不用解释了。"我挂断电话。
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坐下，我开始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林墨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家的？
大概是一年前。
妈妈说他是她在一次慈善活动中发现的音乐天才。
家境贫困，父亲早逝，只有母亲一人。
出于同情，妈妈决定资助他的学业。
刚开始，我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
甚至还有些佩服妈妈的善良。
但随着时间推移，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妈妈对林墨的关心，超出了一般的资助关系。
她会亲自为他选择老师，会关心他的日常生活，甚至会在他生病时亲自照顾。
更奇怪的是，每次提到林墨，妈妈的眼中都会闪过一种特殊的情感。
那不是同情，也不是单纯的关爱。
更像是...愧疚？
还有姐姐，她对林墨的态度也很不正常。
作为钢琴老师，她当然应该关心学生。
但她对林墨的偏爱，连其他学生都看出来了。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更像是在讨好林墨，而不是在教导他。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请问是江辞先生吗？"
"我是。"
"我是林墨的妈妈，我想和您见个面。"
我愣住了。
林墨的妈妈？她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您找我有什么事？"
"关于我儿子和您家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跟您解释一下。"
"什么时候？"
"现在，如果您方便的话。"
我看了看手表，晚上九点。
"地址发给我。"
二十分钟后，我到了一家安静的咖啡厅。
角落里坐着一个中年女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朴素但很干净。
她的五官很清秀，但眉宇间带着一种长期的忧愁。
"江辞？"她站起来主动伸手，"我是林墨的妈妈，林雅。"
"您好。"我和她握手，"您说有事要跟我解释？"
林雅点点头，示意我坐下。
"江辞，关于我儿子和你们家的关系，你了解多少？"
"我知道的是，我妈妈资助他上学。"
"还有呢？"
"没有了。"
林雅苦笑了一下："那看来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
"江辞，我儿子...不只是你妈妈资助的学生。"
"他还是你妈妈的..."她停顿了一下，"亲生儿子。"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我完全傻了。
"你说什么？"
"林墨是江慧的儿子，也就是说，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处理这个信息。
"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这是事实。"林雅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二十年前我和你妈妈的合影。"
照片上的妈妈看起来很年轻，正搂着一个怀孕的女人。
那个女人，正是眼前的林雅。
"那时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林雅轻抚着照片，"直到她爱上了我的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