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铁钉

锈铁钉

木子莲L 著
  •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主角:塞进顾敏顾明 更新时间:2025-09-15 20:14

《锈铁钉》目录最新章节由木子莲L提供,主角为塞进顾敏顾明,锈铁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短篇言情小说,主要讲述的是:抹在它鼻头上。我低声说:「你也挨过打吧?」我撕下左臂一道旧痂——第47道,是拉长用皮带扣抽的,我用缝纫机油和铁锈刻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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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猪圈的霉味钻进鼻腔时,我正用半截断指抠砖缝。弟弟新娶的媳妇站在旁边笑,

    金镯子在月光下晃眼——用我被卖的彩礼钱买的。指甲缝里还卡着母亲昨晚剜我肉时的血痂。

    父亲的钉枪就靠在门框上,锈迹里粘着我十七岁生日那晚的皮屑。1指甲抠进掌心的时候,

    血已经流到手腕了。我不疼。疼多了,神经就死了。窗框焊死了,螺纹钢**水泥缝,

    只留一条缝,连手都伸不出去。我摸出藏在床板下的铁丝——十年前藏的,一直没用,

    就等今晚。可它太短了,勾不到锁扣。我弟弟,顾明,从小就会算计我。

    六岁那年他摔碎了花瓶,把我推进去说「姐替我认」。十五岁他偷我工资卡,

    往我床上倒墨水说「你月经来了脏」。他不是人,是条贴着人皮的蛇。我蹲在窗边,

    听见外面狗叫。三只看门狗,一只黑獒。黑獒最凶,咬断过逃跑工人的腿。我咬断一缕头发,

    左手残指早就没了痛觉,我把它戳进卫生巾,蘸了经血,混上泥巴,黏在铁丝头上。

    甩了三次。第一次,滑了。第二次,差一点。第三次——“嗒”一声,钩住了顶棚边缘。

    我一拉,防水袋下来了。身份证在里头,我的脸被泥糊了一半,像死人。我用断指卡进窗缝,

    肩抵墙,撞。一次。二次。焊点松了。我再撞,铁丝崩开,窗裂了。我翻出去。风在耳边叫,

    粪臭扑面而来。我掉进猪圈,粪水没到大腿,滑腻腻的,

    像我妈的手当年把我塞进婚房时那样。我站起身。我掏出身份证,抹干净,塞进内衣。

    狗在叫。不是瞎叫,是那种低着头、贴着地闻的叫。我屏住呼吸,听见我妈在墙后头说话,

    声音像刀片刮碗底:「她敢跑?她能跑哪去?」然后是顾明的声音,轻飘飘的,

    像在说「我在火车站安排了三个人。二姨夫那条狗,饿了三天,专咬穿灰布鞋的女的」

    我脚上,正穿着那双厂里发的灰布劳保鞋。左脚那双,鞋底早就磨穿了,脚心的溃烂贴着地,

    走一步,疼一步。他们不是要抓我。他们是想让狗咬死我。我动不了。心口像被铁钳夹住,

    一寸寸拧。我想吼,想砸墙,想冲出去撕了顾明那张嘴。但我不能。我慢慢脱下左脚的鞋。

    2脚底那块腐皮早烂了半年,一碰就掉。我撕下来,塞进鞋里。再把鞋甩出去,

    扔进远处的沟渠。狗叫得更凶了。冲着那方向去了。我赤脚踩在地上,第一步,

    就踩进了碎玻璃堆。疼。不是尖的疼,是钝的,像有人拿锈刀在慢慢刮骨头。我不叫。

    我把布条塞进嘴里,咬住。每走一步,脚底就留下一个带血的梅花印,

    像是我把自己一片片留在了这条路上。我爬到墙角,摸出记号笔。我盯着那墙,

    盯着那空荡荡的砖缝。我得留个记号。我得让他们知道——我不是逃,是回来报仇的。

    我撕下内衣布条,咬破舌尖,吐出的血太淡。不够红,不够狠。我低头,撕开卫生巾。

    血是温的。刚流出来的,带着体温。我蘸着经血,

    在墙上画了个“小剪刀”——那是我逃亡路线的标记,也是我给他们的送葬符。然后,

    我写下八个字:我活着,你们就该死。写完,我把布条塞进嘴里,咬得死紧。眼泪没流,

    但鼻腔里一股腥甜往上涌。我想笑,又想哭,最后只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响,

    像野兽咽下自己的哀鸣。**在墙边。手电筒的光扫过院墙,像探照灯照进地狱。我知道,

    他们来了。顾明带人,提着手电,穿着新鞋,嘴里喊着「姐,你回来」,

    心里想的是那辆“大G”婚车。我妈跟在后面,手里攥着从我工资里抠出的彩礼单,

    念着「菩萨保佑,女儿听话」。他们不会想到,我刚刚用经血写下死亡预告。

    他们更不会想到,我脚底的血印,会一路通向他们的坟。3我站起身,赤脚踩在玻璃上,

    一步,一步,往前爬。我不再是顾敏从今晚起,我是来收债的。你们欠我的,要用命还。

    我爬出猪圈,浑身是粪。我把自己滚进粪水坑,从头到脚糊满猪屎,连耳朵缝都塞了烂泥。

    狗靠鼻子吃饭,我让它们闻不到人味。三条看门狗在圈外转,闻了闻,走开了。可黑獒没动。

    它蹲在铁链尽头,像块黑铁,眼睛不看我,盯着地。我知道它在听,在嗅,在找那一丝破绽。

    我屏住呼吸,往前爬。一寸,一寸。脚底玻璃渣扎进肉里,血混着脓往外渗。我不敢停。

    停就是死。铁链哗啦一响,它挣脱了,直冲我扑来。我没跑。跑就是靶子。它停在我面前,

    鼻尖贴地,一寸寸往上嗅。它没闻粪,

    它在闻我的脚——溃烂的、流脓的、被湿鞋捂烂半年的脚底。它不是在闻气味,它在闻痛。

    这畜生被打过。打得狠。它能嗅出谁和它一样,

    身上带着挨打的味儿——肾上腺素、恐惧、夜里惊醒时的冷汗。那是烙进骨头里的味,

    洗不掉。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它眼白发黄,像死人。我伸手,抓了把混着经血的烂泥,

    抹在它鼻头上。我低声说:「你也挨过打吧?」我撕下左臂一道旧痂——第47道,

    是拉长用皮带扣抽的,我用缝纫机油和铁锈刻的,结了三年,硬得像钉子。

    我把它塞进它嘴里。「尝尝,」我说,「这是我的痛。」它咀嚼了一下,喉咙里「咕」

    了一声。然后,它退了。不是跑,是慢慢后退,像怕惊醒什么。退到墙角,伏下身子,

    低呜了一声,把头埋进爪子。我爬过去了。4十米空地,我爬了十七分钟。

    每一步都像在刀上走。可我过去了。涵洞口就在前面,黑得像井。我钻进去,回头一看。

    黑獒还蹲在原地,嘴边沾着我的血痂,眼睛闭着,像在做梦。我知道它梦见了什么。

    和我一样的梦。挨打,逃跑,咬人,被杀。我们都是被打出圈的畜生,可它没刀,我没枪,

    最后只能靠痛认亲。我爬进涵洞,三百米长,臭得发酸。脚底血一路滴着,

    在地上画出一条红线。我想起厂里那个跳楼的女工。她死前说:「我连痛都痛得不如别人。」

    我爬到尽头,焊死的铁板堵着路。我抬头,只有一尺缝。脱下鞋,用断指卡进铁皮翻边。

    铁皮割进肉里,血顺着指骨流下来。我咬住布条,肩顶墙,全身往前撞。“咔。”焊点裂了。

    我撕开一道口子,爬出去,左肩脱臼,骨头错位,疼得眼前发黑。我反手,把胳膊往墙上砸。

    “砰。”骨头归位。我站在月光下,浑身是血,像从地狱爬出来的鬼。可我还活着。我低头,

    看着脚下的路。前面是运煤专线,再往前,是火车站。5K874次,十点发车。

    我还有两小时。我摸了**口。那张身份证还在。涵洞里臭得像死人肠子。我爬了三百米,

    膝盖磨烂了,血糊在水泥地上,一蹭一拖,像条断尾的蛇。尽头是铁板。焊死的。

    只留一尺高,连狗都钻不出去。我趴着,往前探头——外面挂着一串碎玻璃,用铁丝吊着,

    底下是铃铛。风一吹,叮当响。顾明干的。他知道我会走这条路。他从小就这样,

    喜欢在你刚看到光的时候,亲手把门焊死。我摸了摸左鞋。鞋底有钉,是我在厂里偷偷磨的。

    可钉子太短,撬不动铁板。我脱下左鞋,把断指伸出去——就剩半截,骨头露在外面,

    像生锈的钉子。我卡进铁皮翻边。铁皮割进肉里,血顺着指骨流下来,滴在铃铛上,没响。

    血太稠了,压住了声音。我深吸一口气,肩顶墙,全身往前撞。

    “撕啦——”铁皮被我的断指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像罐头被撬开。金属尖叫,

    我的指骨也快断了。我爬出去一半,左肩卡住。脱臼了。疼得眼前发黑,

    冷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淌。我想叫,咬住布条,没出声。叫也没用。这地方,

    哭声比狗叫还不值钱。我反手,把脱臼的胳膊往石壁上砸。“砰。”骨头撞上水泥,

    咔的一声,归位。我瘫了一秒,喘着粗气,像条被扔上岸的鱼。站在月光下,浑身是血,

    左手指骨露在外面,沾着铁屑和肉沫。那道口子,像被野兽撕开的肚皮,边缘还挂着我的皮。

    顾明以为焊死一块铁,就能关住我?他忘了,我不是人。我是锈铁钉。拔不出来,

    就自己把墙撕开。前面就是运煤专线。我藏的矿车就在轨道旁,用铁链锁着。

    我还有四十分钟。6我往前走,脚底血印一路滴着,在地上画出一条红线。我知道,

    他们快追来了。手电筒的光,已经在村口晃。我走到矿车边,蹲下,摸出钥匙。

    车底还藏着刘小梅的尸体——三年前举报拉长贪污,被“处理”了。我见过她最后一眼,

    眼睛是睁着的,像在等谁来收尸。我掀开煤堆,钻进去,把自己埋了。矿车动了。

    运煤车缓缓驶来,准备接驳。我藏在煤堆里,听着铁轨震动。K874次,十点发车。

    只要我没断气,就没人能把我当货物卖掉。煤堆压下来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味。不是煤,

    是机油,混着沥青,还有……腐肉。我扒开煤,底下有个暗格。她蜷在那儿,

    像只被钉住的虫。刘小梅。三年前跳了厂顶的女工。她举报拉长贪污,第二天就“失踪”了。

    厂里说她私奔,可我知道,她死得比谁都干净——因为她死前,把工资卡塞给了她妹妹。

    现在,她被沥青裹着,像块黑石头。脸上浇了废机油,防臭。一只眼球露在外面,黏着煤渣,

    直勾勾瞪着我。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来,压住喉咙里的尖叫。我不能叫。一叫,

    司机就来了。我伸手,把她断手塞进自己嘴里。手很凉,硬邦邦的,像冻肉。我咬住,

    用牙顶住,不让它掉出来。眼泪没流,但鼻腔里全是腐臭,呛得我想吐。我摸出缝纫机铁线,

    一针一针,把她的尸身重新缝回夹层。线是红的,像血。我缝得很慢,缝好后,我钻进去,

    躺在她刚才的位置。煤堆压下来,把我埋了。我涂满人油,混在煤里。运煤车轰隆驶来,

    接驳矿车。司机跳下来检查,手里拿着探杆,一根铁棍,专戳可疑煤堆。7他走到我这节,

    杆子捅下来,“哗啦”一声,煤塌了一角。他看见了什么?我屏住呼吸,杆子戳到我脸,

    滑了一下.他皱眉:「这堆煤……怎么这么滑」没再戳。我活下来了。可我知道,

    顾明不会放过我。他果然来了。手电光扫过车顶,他站在警车边,

    举着手机直播:「我姐有刀,危险!谁看见她,奖五千」弹幕刷着「姐姐快回来」

    「别伤人啊」我盯着那光,指甲抠进煤里。要清查这辆车。他提着撬棍,一步步走来。

    我知道,他一掀煤堆,我就完了。我不等他,我从煤堆里跃出,像从地狱爬出来。

    他吓退一步,撬棍举着。我没拿刀,我掏出“死亡笔记”。那本用机油一遍遍描红的本子,

    上面写着107个名字。拉长、保安、我爹、我妈、顾明……还有他。我扑上去,

    把本子塞进他嘴里。「第107个,是你。」我贴着他耳朵吼,「你女儿,小慧,

    也在厂里上夜班。她要是出事,下一个就是你」他僵了。他认得这本子。厂里传过,

    说有个女工疯了,记仇记到骨子里。现在,他脸白了,手抖了。「你……你别……」

    「你要是放我走,她就没事。」我松开他,退后一步,「你要是抓我……下一个跳楼的,

    就是她。」他转身就跑,跳上驾驶座,猛踩油门。车速飙升。弯道来了。他没减速。

    矿车脱轨,翻滚,像被扔下山的棺材。我跳车。滚下山,骨头像碎了一样。我撞上石头,

    昏过去前,最后一秒,我把沾血的笔记撕下一页,塞进岩缝。8我昏过去前,

    听见远处传来警笛。还有顾明的喊声:「她在这儿!抓住她!」我闭着眼,

    嘴里还含着刘小梅的手。我滚下山,骨头断了。不是摔的,是矿车翻的时候,铁架压的。

    右腿错位,裤脚被铁链绞住,像被钉在地上。远处,狗叫.三只猎犬,从山脊包抄过来,

    嘴里滴着涎,犬齿反光,像刀。顾明的狗。打狗队退役的,专门咬逃婚的女的。

    我摸了摸身上。铁丝没了,针没了,什么都没了。只剩这具烂肉。我盯着那铁链,

    缠在裤管上,越挣扎,绞得越紧。血从腿里往外涌,一滴,一滴,滴在石头上。再不走,

    我就成它们的晚餐。我咬住一根树枝。然后,我把右腿往石头棱上撞。“咔。

    ”骨头错得更深了,疼得我眼前发黑,冷汗顺着头发往下淌。可我没停。再来。

    “咔——”这一次,我听见了脆响。断骨出来了。从肉里戳出来,尖的,像刀。

    我用断骨割裤管。布料厚,骨头钝,割一下,肉里一抽。血涌得更快。我咬住树枝,不叫。

    割到最后一层,我撕下卫生巾,塞进伤口。血是热的,卫生巾瞬间红透。

    **失血性眩晕撑着,脑子轻飘飘的。可我还得爬。狗叫声近了。它们已经闻到我。我爬,

    断骨拖在地上,每动一下,都像在刮骨。然后我摸到那瓶缝纫机油。9我涂满全身,

    想盖住血腥味。刚涂完,狗群突然加速。它们不是冲我来的。这些狗被打过。它们闻到这味,

    不是找猎物,是来找“同类”的。它们要撕了我,因为我是“被油刑的人”。

    我看着它们红着眼冲来,低吼像野兽。我打开机油瓶,仰头,灌下去。油滑进喉咙,

    又苦又涩,像喝下整十年的夜班。我撕开伤口,让血流出来,再把机油倒上去。

    血和油混在一起,顺着腿流下。狗群冲到我面前,猛嗅。然后,

    停了,它们没扑,它们后退了。因为它们闻到了——同类的肉。我吞了机油,流着油血,

    像吃了同类的怪物。它们怕了,在它们眼里,我不是猎物。我是食痛者,我爬进灌木丛,

    断骨拖在地上,留下一道带油的血痕。狗群蹲在原地,不敢上前,三公里,村道在前。

    我还有机会。只要我没断气,就没人能把我当货物卖掉。我爬到村卫生所后窗时,

    血快流干了。右腿的口子,从山上滚下来时撕开了,卫生巾早被油浸透,黏在肉上,

    一动就扯着神经疼。我得弄点止血药。张婆子在里头,背着手,像庙里的神婆。她接生过我。

    我装疯,披头散发,嘴里哼着厂里广播的《甜蜜蜜》,往里蹭。她一抬头,眼神就钉住了我。

    不是认出脸,是耳后那块胎记——像片枯叶。她冷笑:「顾敏?你妈生你那晚,难产,

    我用剪刀剪的脐带。你说……这刀,该不该还?」10她不是接生婆,她是刽子手。

    当年我妈生我,她故意拖着不断脐,等我妈哭着说「又是女的」,她才「哎呀」

    一声剪下去。我缺氧,脑子一直不清醒,记事像碎片。她害了我十年。我站在那儿,没求她。

    我掀开衣领,露出左臂。108道刻痕,一道一道,像虫子爬。我指着第十三道:「你儿子,

    拉长王德发,偷我工资那晚,我刻的。」

    她儿子干的那些事——克扣工资、半夜查房、逼女工陪酒——她都知道。她装瞎,

    因为儿子给她买金镯子。我扑上去,把她按在药柜上,针管抵住她脖子。「写‘病人已死’。

    」我声音很轻,「不然,我把王德发的账,一条条贴在村口。」她抖着手,写了。我拿了药,

    给自己扎了一针。血止了点,但冷汗还是往下淌。我剥下她的白大褂,穿上。

    她冷笑:「你装疯?这褂子沾过死人血,疯子见了要跪拜。」我刚出门,

    村口那个疯乞就扑了过来。他头发结成块,眼睛发直,一把撕我衣服,吼:「女鬼还魂!」

    我被他扑倒,脸磕在地上。我知道他认出了白大褂——这村里死过的人,都是张婆子送走的,

    疯乞见过太多穿这褂子的「鬼」我不反抗。我任他撕,反手摸出缝纫线,

    把一张A4纸鹤缝进他破袄夹层。纸鹤上写着:「顾明,打赏女主播12万,

    钱来自姐姐卖身。」这是证据。我不交给警察。我交给疯子。我把白大褂撕下,抹上血,

    甩向远处。疯乞立刻松开我,扑向血衣,抱着纸鹤,

    嘴里念叨:“天书……天书……”11我趁机抓起炭灰,涂黑牙齿,剪短头发,

    混进赶集的卖菜妇里。一个大妈问:「妹子,你谁啊?」我低着头,说:「没人。」

    又补了一句:「我不要命,只要一张皮。」我跟着她们走,像条影子。我知道,

    那疯乞会一直抱着“天书”,在村口念。等哪天,有人听懂了,等哪天,这村子,

    也该还债了。我走着,腿还在流血,可我不疼了。疼的是他们,等他们疼起来,就晚了。

    火葬场的风,是冷的。不是冬天的冷,是死人堆里吹出来的那种阴。我蹲在更衣室窗下,

    听着里面说话。「林家村的丫头,车祸撞死的,没人认,烧了吧。」我心跳了一下。林家村?

    我村。我翻窗进去,手电筒光扫过尸布,我掀开。她躺在那儿,脸青了,但还能认。

    耳后那块胎记——和我一模一样。像片枯叶,像块疤,像我们生下来就背的罪。

    火化员嘀咕:「说是被爹娘赶出来的,流浪半年,饿得皮包骨。」我懂了。

    一个被家里扔掉的女娃,没人管,没人找,死了连个名字都不配有。我看着她,突然跪下,

    磕了三个头。12不是给死人磕的。是给所有像我们一样的人磕的。我撕下一缕头发,

    塞进她手里。「姐妹,」我低声说,「借你皮三小时。我活着,替你活。」然后,

    我剥下她的衣服。她身上有伤,肋骨断了,是被车撞的。我摸了摸,

    和我手臂上的第87道刻痕位置一样——都是被拉长踹的。我用缝纫机油,

    把她的身份证照片涂花。油渗进纸里,人脸糊了,只剩个轮廓。我把自己的脸,

    挤进那框里,半张活脸,嵌在死人证上。像鬼,但鬼能逃命。我换上她的衣服,穿上她的鞋。

    鞋小,挤脚,像我第一次进厂穿的劳保鞋。我摸了摸她的脸。然后,我掏出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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