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阵手机**吵醒的。
顾城深已经去上班了，留下早餐和一张纸条：晚星，昨晚你睡得很沉，我不忍心叫醒你。早餐做好了，记得吃。爱你的城深。
看着这张纸条，我的心情五味杂陈。
他确实很体贴，这三年来对我也很好。
可是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因为我像林晚月。
手机还在响，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我妈妈。
"喂，妈。"
"晚星，昨天是你和城深的纪念日吧？怎么样？有什么惊喜吗？"妈妈的声音很兴奋。
"还行吧。"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还行？你这是什么语气？是不是城深没有给你惊喜？这个臭小子，我等下就去找他算账。"
"妈，别，我们很好。"我赶紧阻止她。
"那就好。对了，晚星，你们在一起三年了，什么时候结婚啊？我和你爸都等着抱外孙呢。"
结婚？
就在昨天，我还在幻想着结婚的事情。
可是现在，我连未来都看不到了。
"妈，结婚的事情不急，我们还年轻。"
"什么叫不急？你都28了，再不结婚就成老姑娘了。而且城深条件那么好，你不抓紧点，小心被别的女人抢走。"
被别的女人抢走？
不，他的心早就被一个死去的女人抢走了。
"妈，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那就好。对了，明天是晚月的忌日，我们去墓园看看她吧。"
一听到林晚月的名字，我的心就开始痛。
"妈，我明天要加班，你和爸去吧。"
"怎么每年都是这样？晚月是你姐姐，你不去看她说得过去吗？"妈妈的语气有些不满。
我沉默了。
不是我不想去看林晚月，而是我不敢去。
我怕再次遇到顾城深，怕再次听到他对着墓碑说那些话。
"妈，我真的很忙，改天我自己去看姐姐。"
妈妈叹了口气："算了，你忙就忙吧。但是你记住，不管怎么样，晚月都是你姐姐，这个世界上她最疼的人就是你。"
最疼我的人？
如果林晚月还活着，知道她最爱的男人把我当成她的替身，她会是什么反应？
她会心疼我吗？
还是会觉得我活该？
挂断电话后，我坐在床上发呆。
回想起来，我和顾城深的相遇确实很奇怪。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雨夜，我下班回家的路上，在一个路口遇到了他。
他当时浑身湿透，像是丢了魂一样站在马路中间。
我担心他出事，就上前询问。
他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眼神很奇怪，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然后他突然抱住我，在我耳边哭着说："晚月，你回来了吗？"
当时我以为他是把我认错了，就告诉他我不是晚月，我叫林晚星。
他松开我，仔细看了看，然后道歉说认错人了。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之后他开始追求我，每天送花送礼物，对我百般呵护。
我很快就被他的温柔攻势打动了。
现在想起来，他那天为什么会在雨中发呆？
为什么会把我认成林晚月？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那天是林晚月的忌日。
他是去墓园看她了，然后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我。
而我，就像是上天派来安慰他的替身。
一个活着的林晚月。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这三年来，我以为自己很幸福，以为遇到了真爱。
没想到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一个替代品。
我拿起手机，翻出了林晚月生前的照片。
我们确实长得很像，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区别的。
林晚月的眼神更加温柔，笑容更加甜美。
而我，总是带着一些不羁和叛逆。
可是顾城深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细节。
在他眼里，我就是林晚月的复制品。
我越想越难过，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是顾城深回来了。
我赶紧擦干眼泪，假装在看电视。
"晚星，你醒了？怎么不吃早餐？"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没胃口。"我冷淡地回答。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他伸手摸我的额头。
我躲开了他的手。
"怎么了？"他有些困惑。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城深，你爱我吗？"
"当然爱，这还用问吗？"他想拉我的手，又被我躲开了。
"那你爱我什么？"我继续问。
"爱你的善良，爱你的美丽，爱你的一切。"他的回答很标准，像是提前准备好的。
"只是这些吗？"
"当然不只，我爱你的笑容，爱你的声音，爱你..."他的话忽然停住了。
因为他发现，这些话他都对林晚月说过。
"继续说啊，你还爱我什么？"我紧紧盯着他。
"晚星，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要问这些奇怪的问题？"他试图转移话题。
"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你当然是最重要的位置，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
那林晚月呢？
"城深，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诚实回答我。"我认真地看着他。
"什么问题？"
"如果林晚月还活着，你还会选择我吗？"
这是昨天晚上我问过的问题，但是他没有正面回答。
今天我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顾城深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晚星，你为什么总是问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晚月已经不在了..."
"我要你正面回答我。"我打断了他的话，"如果她还活着，你还会选择我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的心都凉透了。
最后，他开口了："晚星，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这个回答已经很明确了。
如果林晚月还活着，他不会选择我。
我是他的第二选择，是他退而求其次的结果。
"我明白了。"我站起身，走向卧室。
"晚星，你明白什么了？"他跟在我后面。
我没有回答，而是开始收拾衣服。
"你在干什么？"他着急地问。
"搬回我自己的公寓。"我头也不回地说。
"为什么？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我转过身看着他，"顾城深，我们分手吧。"
他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
"分手？为什么要分手？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想明白了。"我继续收拾衣服，"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怎么会不合适？"他试图拉住我，"晚星，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如果那些话是误会就好了。
"没有误会，我只是觉得累了，不想继续了。"我把衣服装进行李箱。
"累了？我哪里让你累了？我可以改，我什么都可以改。"他的声音开始颤抖。
什么都可以改？
那你能改掉心里的林晚月吗？
"顾城深，有些事情是改不了的。"我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晚星，你不能这样就走了，你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他拦在门口，不让我离开。
我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不忍。
但是我知道，如果现在心软了，我会永远活在林晚月的阴影下。
"理由很简单，我不想再当别人的替身了。"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顾城深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知道了？"
"对，我都知道了。"我推开他，"你爱的是林晚月，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可怜的替代品。"
"不是的，晚星，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顾城深，我们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