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苏洁，入职第一天，就差点被年级主任的唾沫星子淹死。「苏老师，你这身打扮……」
老张的胖脸挤成一团，指着我的真丝衬衫和阔腿裤，活像见了阶级敌人，
「是不是太……太干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收购咱们学校的！」
我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张主任，咱们签的劳动合同，
不是扶贫协议吧？」「哎你这小同志，怎么说话呢！」老张被我噎得直拍大腿，最后泄了气，
压低声音，「算了算了，高一七班那帮猴崽子，水深着呢，你自己当心点！」我抱着教案，
踩着七厘米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鼓点，施施然走进教室。里面闹得跟菜市场似的，
我一进去，瞬间静得能听见后排同学咽口水的声音。
一个染着奶奶灰、自以为帅得惊动党中央的男生，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开口。「美女，
走错门了吧？这节可是我们樱桃老师的课。」我把教案往讲台上一放，
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没走错，我姓苏，是你们的新班主任。」我环视一圈，
嘴角挂着笑，眼神却没半点温度，「从今天起，高一七班，我说了算。」
「凭什么换掉樱桃老师！」「我们要樱桃老师！」「你算老几！」教室里瞬间炸了。
那个奶奶灰，叫李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樱桃老师昨天直播还说要陪我们到毕业！
学校凭什么骗人！」「对！让她回来！」我正要发作，门口传来一个嗲得能拧出水的声音。
「哎呀，人家这不是回来了嘛！」一个穿着萝莉裙、画着无辜大眼妆的女人，
举着个**杆走了进来，镜头正对着班里。学生们一见她，跟饿了三天的狗看见了肉骨头。
「樱桃老师！」「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们！」她走到我面前，个子还没到我下巴，
举着手机的手倒是很稳。「你就是新来的苏老师吧？你好呀。」她笑嘻-嘻地说，
「我就是想跟我的宝贝们开个告别直播，不介意吧？」我看着那群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学生，
扯了扯嘴角。「可以，给你十分钟。」「哎呀，谢谢苏老师！」她把**杆塞到我手里，
动作熟练得像餐厅服务员递菜单，「麻烦帮我举一下，记得开美颜哦！」
我成了她的专属工具人。镜头里，她和李哲抱头痛哭，和几个漂亮女生比心卖萌，
完全无视了角落里几个相貌平平的学生。十分钟过去，
二十分钟过去……她甚至开始让学生表演才艺，给直播间的“家人们”看。我忍无可忍，
走上前，手指在她的镜头前晃了晃。「樱桃老师，时间到了。」她愣了一下，随即对着镜头，
眼眶一红，委屈得像被我欺负了八百遍。「家人们，
新老师好像不太喜欢我呢……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李哲“噌”地站起来，指着我鼻子。「我们跟樱桃老师告别，关你屁事！」我冷笑一声，
看着他。「那你跟高考卷子商量一下，看它给不给你加同情分。」「你！」「李哲，」
樱桃老师拉住他，柔声细语，「不许跟苏老师顶嘴，不是每个老师都像我一样，
把你们当朋友的。」她说完，朝我眨了眨眼，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扭着腰走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讲台下乱七八糟的座位，立刻宣布。「全体起立，现在，重新排座，
按身高，男女分开。」「凭什么！」李哲又炸了，「座位是樱桃老师让我们自己选的！
你凭什么要抹掉她存在过的痕迹！」「呵，」我笑了，声音不大，却让全班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我这儿，只有两种痕迹：考上清华北大的光荣史，和考不上送外卖的屈辱史。你选哪个？
」2我把那个一直低着头，胖乎乎的叫王晓月的女生调到了第一排。「老师，
我……我不想坐前面。」她声音细得像蚊子。「为什么？」我蹲下身，平视着她。她不说话，
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我看见她校服袖口下，有几道浅浅的划痕，像猫爪挠的。我没再逼她，
只是把一杯热牛奶放到她桌上。「坐这儿挺好，有我罩着你。」我打开讲台下的柜子，
准备放东西，差点被里面的“军火库”闪瞎眼。
口红、粉底、假睫毛、卷发棒……甚至还有好几盒没开封的减肥药。我拿起一盒，
看了一眼成分表，冷笑出声。**，国家禁药。这玩意儿吃下去，不进ICU都算命大。
中午去食堂，我们班的学生看见我就像耗子见了猫，躲得远远的。我打了一份饭菜，
那排骨颜色鲜亮，闻着齁甜。我夹起一块，没吃，直接用餐巾纸包好，塞进了口袋。
然后我端着餐盘，径直走向后厨。「师傅，你们这菜，用的什么调料啊？味道这么霸道。」
管事的是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把我往外推。「老师你别乱说！我们这都是正规渠道的！」
我没理他，拿出手机，直接拨了110。「喂，警察同志吗？我要举报。育才中学食堂，
可能存在使用非法添加剂的情况，对，我已经取样了。好的，我等你们。」管事的脸，
瞬间绿了。第二天早读，樱桃老师又来了，举着**杆，鬼鬼祟祟地在门口拍我。
我直接走了过去。「樱桃老师，有事？」她立刻把镜头对准我，我没躲，
反而对着镜头笑了笑。「拍我可以，记得把我P好看点。」她大概没想到我这么直接，
愣住了。我伸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手机。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屏幕碎得像蜘蛛网。「啊——我的手机！」她尖叫一声，蹲在地上就开始哭，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我知道……我就是放不下这群孩子……来看看他们都不行吗……」
迟到的李哲正好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冲过来指着我。「你又欺负樱桃老师！」
「我欺负她？」我指了指走廊的监控，「去保安室，让监控大爷评评理，看我碰她一下没有？
倒是她，」我看向樱桃，「这手机少说一万多吧？摔坏了，打算让我赔多少？」
樱桃老师的哭声戛然而止，拉住李哲。「不……不怪苏老师，是我自己手滑了……李哲，
你快跟老师道歉。」我懒得看她演戏，对着路过的保洁王姨喊了一声。「王姨！
这破手机没人要了，您拿去换不锈钢盆吧！」「哎！好嘞！」「别！」
樱桃老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扑过去，抢回了手机，心疼得直哆嗦。食堂被彻查整改，
换上了真材实料，但口味清淡。学生们怨声载道。樱桃老师立刻“雪中送炭”，
给班里每个人都买了炸鸡汉堡。我没收，只是等他们吃完，幽幽地说了一句。「挺好，
高三前，体重能再涨二十斤。」没过几天，我在后门听见樱桃老师和李哲的对话。「李哲，
跟‘煤气罐’做同桌，憋不憋屈？」「别提了，」李哲满脸嫌恶，
「她一喘气我感觉都要缺氧了。上次我笔掉了，滚到她脚边，我都没敢捡，
怕她一动把我给挤死！」周围传来一阵哄笑。我看着教室里，王晓月把头埋在臂弯里，
肩膀一耸一耸的，像只被雨淋湿的小鹌鹑。我心里的火，“腾”一下就烧到了天灵盖。
「李哲！」我厉声喊道。「干吗？」他不耐烦地回头。「给王晓月道歉！然后，操场二十圈，
现在，立刻，去跑！」「凭什么！我……」樱桃老师立刻挡在李哲身前，笑得一脸无辜。
「苏老师，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吗？我们班同学关系好，都有外号的，对吧，煤气罐？」
王晓月抬起头，满脸泪痕，却哆哆嗦嗦地说：「……是，是玩笑。」樱桃老师得意地看着我。
「看吧苏老师，你那套老古董思想早就过时了。现在是新时代，要与时俱进。」「与时俱进，
就是纵容校园霸凌？」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樱桃老师，你已经被辞退了。现在，
请你，立刻，滚出我的班级！」3很快，一个叫方琪的女孩家长找上了门。「苏老师！」
方琪爸爸把一沓医院诊断证明拍在我桌上，手都在抖，「你给我女儿吃减肥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