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月薪四千八，十年工资全部上交给老婆。可她不仅和儿子一起骂我是废物，
还当着我病倒父亲的面，联合情夫逼我净身出户。他们把我赶出家门，以为能高枕无忧，
独占家产。后来，他们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回家的样子，真是太好看了！
1鞠志刚站在家门口，钥匙**锁孔，转了半圈，卡住了。他停了一下，手腕稍微用力，
门锁发出「咔哒」一声，开了。客厅的灯亮着，电视里放着综艺节目，
嘻嘻哈哈的笑声刺进耳朵。刘芳坐在沙发上，头也没抬，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
鞠志刚把钥匙放进鞋柜上的小碗里，弯腰换拖鞋。「你今天又怎么不高兴了？」
刘芳突然开口，眼睛还是盯着手机。鞠志刚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没说话，把皮鞋摆好，
穿上拖鞋，往厨房走。「问你话呢！」刘芳的声音提高了，「一回家就丧着脸，给谁看？」
鞠志刚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我没不高兴。」「没不高兴？」刘芳冷笑一声，
终于把手机放下，抬头看他，「你照照镜子，你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鞠志刚下意识摸了摸眉心。那里确实有一道很深的褶子，
是下午被部门经理骂的时候皱出来的。「工作上的事。」他说。「工作？」刘芳嗤笑，
「你那也叫工作？一个月四千八，十年没涨过工资，还好意思说工作？」鞠志刚没吭声，
转身进了厨房。电饭煲的保温灯亮着，他掀开盖子，里面的米饭已经干硬了，
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壳。他拿饭勺刮了刮，盛了一碗，
又从冰箱里拿出昨晚的剩菜——一盘蒜薹炒肉，油已经凝固成白色的块。微波炉「嗡嗡」
地转着，鞠志刚站在旁边等着。客厅里，刘芳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天天这样，
一回家就拉着脸，好像谁欠他似的……对，就刚才，
进门连句话都没有……我真是受够了……」她在打电话，语气里全是抱怨。微波炉「叮」
的一声，鞠志刚把菜端出来，热腾腾的蒸汽扑在脸上。他拿筷子搅了搅，油化了，
蒜薹软塌塌的，肉片发干。他端着饭菜出来，放在餐桌上，拉开椅子坐下。
鞠志刚夹了一筷子蒜薹，放进嘴里嚼了嚼，没什么味道。「爸。」鞠小鹏突然从房间里出来，
手里拿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往沙发上一坐，「WiFi怎么这么卡？」
鞠志刚抬头看他：「我重启一下路由器？」「算了，重启完还得重新输密码，麻烦。」
鞠小鹏撇撇嘴，低头继续玩手机。刘芳挂了电话，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
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又是剩菜？」「昨晚的，没吃完。」鞠志刚说。
「你就不能做点新鲜的？」刘芳皱眉，「天天吃剩菜，谁受得了？」「中午没时间回来做。」
鞠志刚说。「那你不会早上做？」刘芳不耐烦，「别人家老公都知道早起做饭，你呢？
睡到七点半才起，还好意思说没时间？」鞠志刚没说话，低头扒了一口饭。「跟你说话呢！」
刘芳用筷子敲了敲碗边，「哑巴了？」「我明天早点起。」鞠志刚说。「明天？」刘芳冷笑，
「你上次也这么说，结果呢？睡到八点，连儿子早饭都没管！」鞠志刚不吭声了。
鞠小鹏突然抬头：「妈，我想吃炸鸡。」「让你爸点外卖。」刘芳说。鞠志刚放下筷子，
掏出手机，屏幕裂了一道缝，是上周摔的。他点开外卖软件，递给儿子：「你自己选吧。」
鞠小鹏接过手机，划了两下，皱眉：「怎么这么卡？你手机该换了。」「将就用吧。」
鞠志刚说。「将就？」刘芳插嘴，「你什么都让我们将就！房子将就，车子将就，
现在连手机也要将就？你看看人家李强，去年刚给他老婆换了最新款的iPhone！」
鞠志刚的手指微微收紧，又松开。「点好了。」鞠小鹏把手机扔回给他，「四十块钱，
你付吧。」鞠志刚点开订单，确认付款，余额还剩两百多。「这个月生活费快没了。」他说。
「没了？」刘芳瞪他，「才二十号就没钱了？你工资呢？」「上个月交完房贷，
剩下的都给你了。」鞠志刚说。「那点钱够干什么？」刘芳声音拔高，
「物业费、水电费、儿子补习班，哪样不要钱？你自己算算，你挣的那点钱够干什么？」
鞠志刚不说话了。「废物。」刘芳低声骂了一句，起身去厨房倒水。鞠志刚坐在餐桌前，
看着碗里的剩饭剩菜，突然没了胃口。他放下筷子，起身去阳台抽烟。窗外天色已经黑了，
楼下路灯亮起来，照出小区里坑坑洼洼的路面。鞠志刚摸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深深吸了一口。烟味呛进肺里，他咳嗽了两声，胸口闷得发疼。「又抽烟！」
刘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回家就抽烟，熏得满屋子都是味儿，你能不能考虑考虑别人？」
鞠志刚没回头，把烟按灭在窗台上。「饭还吃不吃了？」刘芳问。「不吃了。」他说。
「随便你！」刘芳转身走了。鞠志刚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夜色，站了很久。
直到外卖送到，鞠小鹏在客厅里喊：「爸！外卖来了，付钱！」鞠志刚走回去，
从钱包里掏出零钱，递给外卖员。鞠小鹏已经拆开包装，拿出炸鸡啃了一口，
油顺着手指往下滴。「慢点吃。」鞠志刚说。鞠小鹏没理他，低头继续玩手机。
刘芳坐在沙发上，刷着短视频，外放的声音很大，嘻嘻哈哈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客厅。
鞠志刚站在旁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他默默走回卧室，关上门，坐在床边，
发了一会儿呆。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照片，是他们一家三口去海边拍的，那时候鞠小鹏才五岁，
刘芳笑得很好看。现在照片上落了一层灰。鞠志刚伸手擦了擦，手指蹭上一层薄薄的灰。
他躺下来，盯着天花板，听着客厅里的笑声和电视声，慢慢闭上眼睛。明天还得上班。
2周六早上，鞠志刚被手机闹钟吵醒。他睁开眼，天刚蒙蒙亮，
窗帘缝隙里透进一丝灰白的光。他伸手按掉闹钟，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刘芳。
刘芳背对着他，呼吸均匀，被子裹得紧紧的。鞠志刚站在床边愣了两秒，
才想起来今天刘芳要跟闺蜜聚会。他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客厅里静悄悄的。
鞠小鹏的房门关着，估计还在睡。鞠志刚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荡荡的，
只剩半盒牛奶和两个鸡蛋。他拿出来，又翻出一包挂面，准备煮早餐。水烧开的时候，
刘芳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鞠志刚回头，看见她穿着睡裙，头发乱蓬蓬的，脸色不太好看。
「这么早起来干嘛？」刘芳皱眉。「煮面。」鞠志刚说，「你要吃吗？」「不吃。」
刘芳拉开冰箱看了一眼，脸色更难看了，「家里连菜都没有？」「昨天忘买了。」鞠志刚说。
「天天忘，你脑子里装的什么？」刘芳「砰」地关上冰箱门，「我中午不回来吃，
你自己看着办吧。」鞠志刚没说话，把面条下进锅里。刘芳转身进了卫生间，
水龙头哗哗响起来。面条煮好了，鞠志刚盛了一碗，端到餐桌上。他刚坐下，
鞠小鹏的房门开了，儿子揉着眼睛走出来，看了一眼餐桌，撇嘴：「又是面条？」「嗯。」
鞠志刚说，「你要吃吗？」「不吃。」鞠小鹏直接往沙发上一躺，掏出手机，
「我待会儿点外卖。」鞠志刚低头吃面，面条有点糊，黏糊糊的粘在一起。他嚼了两口，
咽下去，喉咙发紧。刘芳从卫生间出来，已经换好了衣服，脸上化了妆，
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她拎着包走到门口，弯腰穿鞋。「几点回来？」鞠志刚问。「不知道。
」刘芳头也不抬，「跟张丽她们吃饭，可能下午逛逛街。」鞠志刚点点头，没再问。
刘芳穿好鞋，推门出去，门「砰」地一声关上。客厅里安静下来，
只剩下鞠小鹏刷短视频的声音。鞠志刚吃完面，把碗放进水池，打开水龙头冲了冲。「爸。」
鞠小鹏突然喊他。「怎么了？」鞠志刚回头。「给我转点钱。」鞠小鹏说，
「我同学约我打游戏，得买装备。」「多少？」「两百。」鞠志刚擦了擦手，掏出手机，
打开微信，余额显示还剩三百多。他给儿子转了两百，鞠小鹏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谢了。」鞠小鹏头也不抬地说。鞠志刚站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干什么。他走回卧室，
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旧T恤和牛仔裤换上，准备出门买菜。「我出去一趟。」他对儿子说。
鞠小鹏「嗯」了一声，眼睛没离开手机屏幕。鞠志刚下楼，小区里人不多，
几个老头老太太在晨练。他走到菜市场，摊贩刚摆好摊，菜还新鲜。他挑了一把青菜，
几个西红柿，又买了半斤肉。回家的路上，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
是刘芳发来的微信：「晚上别做我的饭，可能晚点回来。」鞠志刚回了个「好」，
把手机放回兜里。到家的时候，鞠小鹏已经不在客厅了，房门关着，估计在打游戏。
鞠志刚把菜放进厨房，洗了洗，切好，准备中午炒个菜。他刚把肉下锅，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公司群，部门经理发了个通知，要求所有人下周一之前交季度总结。鞠志刚看了一眼，
关掉群聊，继续炒菜。菜炒好了，他盛了一盘，又煮了米饭。端着饭菜出来，
他敲了敲鞠小鹏的房门：「吃饭了。」里面没动静。他又敲了敲：「小鹏？」「不吃！」
鞠小鹏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我点外卖了！」鞠志刚站在门口，手里端着饭菜，
热气慢慢飘散。他走回餐桌，一个人坐下，默默地吃。吃完饭，他收拾了碗筷，
坐在沙发上发呆。电视开着，但声音调得很小，放着一部他没看过的电视剧。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刘芳的闺蜜张丽发来的朋友圈。他点开看，是一张合照，刘芳和几个女人站在商场里，
笑得灿烂。配文是：「姐妹们的快乐时光！」鞠志刚划过去，没点赞。下午三点，
刘芳还没回来。鞠志刚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他是被开门声吵醒的。睁开眼，
刘芳站在门口，手里拎着几个购物袋，脸色红扑扑的，看起来心情不错。「醒了？」
刘芳瞥了他一眼，「帮我拿一下东西。」鞠志刚起身，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沉甸甸的，
全是衣服和化妆品。「买了什么？」他问。「衣服，包，还有护肤品。」刘芳脱掉高跟鞋，
揉了揉脚，「累死了，逛了一整天。」鞠志刚把袋子放在沙发上，刘芳走过来翻看，
拿出一件连衣裙在身上比划：「好看吗？」「好看。」鞠志刚说。
「张丽老公给她买了个新包，两万多。」刘芳突然说，「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鞠志刚没说话。刘芳把衣服塞回袋子里，拎着往卧室走：「晚上吃什么？」「还没做。」
鞠志刚说。「就知道你没做。」刘芳的声音从卧室传出来，「我点外卖吧。」
鞠志刚站在原地，看着沙发上剩下的购物袋，其中一个没封好，露出里面的小票。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金额：3680。他默默把小票塞回去，走回厨房，打开冰箱，
把中午剩的菜拿出来，热了热。晚上，鞠小鹏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三个人坐在餐桌前，
吃着外卖。刘芳刷着手机，突然说：「对了，下周末小鹏学校家长会，你去吧。」
鞠志刚抬头：「哪天？」「周六上午。」刘芳说，「我没空，约了做美容。」「嗯。」
鞠志刚点头。鞠小鹏突然插嘴：「爸，你别穿你那件旧衬衫去，我们同学家长都穿得特好。」
鞠志刚顿了顿，说：「好。」吃完饭，刘芳去洗澡，鞠小鹏回房间打游戏。
鞠志刚收拾了外卖盒子，坐在阳台上抽烟。夜风吹进来，有点凉。他抽完一支，又点了一支，
直到烟盒空了。他站起来，把烟盒捏扁，扔进垃圾桶。3鞠志刚提前下班了。公司空调坏了，
办公室里闷得像蒸笼。部门经理骂骂咧咧地让后勤部来修，
后勤部的人拖到下午三点才慢悠悠晃过来，看了一眼说零件得现订，今天修不好。
经理气得摔了文件夹，直接宣布提前下班。鞠志刚收拾了东西往外走，
同事三三两两约着去喝奶茶。没人叫他，他也没问。公交车上人不多，他坐在靠窗的位置，
看着外面灰扑扑的街道。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刘芳发来的微信：「晚上我不回家吃饭，
你接小鹏。」他回了个「好」，把手机塞回兜里。到站下车，拐进小区门口的水果店，
鞠志刚挑了串香蕉。鞠小鹏喜欢吃，虽然最近很少跟他说话，但水果总归是好的。
拎着香蕉走到楼下，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窗户，灯黑着。刘芳不在家，鞠小鹏应该还没放学。
钥匙**锁孔，拧到一半，他突然听见屋里传来刘芳的笑声。鞠志刚的手顿住了。
刘芳今天明明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他轻轻把钥匙往回拔了一点，没发出声音。
门缝里漏出刘芳的声音，黏糊糊的，带着他很久没听过的轻快。
「……哎呀你别闹……嗯……小鹏快放学了……」鞠志刚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
他慢慢蹲下来，把香蕉放在地上，从兜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咬在嘴里，没点。
门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刘芳在笑，还有个男人的声音，很低，听不清说什么。
对门老太太拎着垃圾袋出来，看见他蹲在门口，愣了一下：「小鞠啊，忘带钥匙了？」
鞠志刚猛地站起来，香蕉被踢到一边。他挤出一个笑：「啊，对，刚找到。」
老太太狐疑地看了看他，慢慢下楼了。鞠志刚站在门口，手放在门把上。他突然不想进去了。
转身下楼，在小区花坛边坐下，掏出打火机把烟点了。抽到第三口的时候，
楼上传来开关门的声音。他抬头，看见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从单元门走出来，边走边整理领带。
是李强。鞠志刚认识他。去年同学会送刘芳化妆品那个。烟烧到手指他才反应过来，
赶紧甩掉。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慢慢上楼。钥匙**去，这次拧开了。刘芳正在客厅拖地，
见他进来，手顿了一下：「这么早？」「公司空调坏了。」鞠志刚把香蕉放在茶几上，
「小鹏呢？」「还没回来。」刘芳继续拖地，拖到他脚边时皱了皱眉，「让让。」
鞠志刚挪了一步，看见垃圾桶里有两个可乐罐。他们家从来不喝可乐。「你下午没上班？」
他问。刘芳的拖把划了个圈：「调休了。」「哦。」鞠志刚走进卫生间，想洗把脸。
洗手台上多了一瓶男士须后水，古龙味的。他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回去。水龙头开到最大，
哗哗的水声里，他听见刘芳在打电话：「……嗯他回来了……不知道……随便吧……」
鞠志刚关上水，抬头看镜子。里面的男人眼睛发红，嘴角绷得紧紧的。他伸手抹了把脸，
水珠顺着下巴滴到领带上。这条领带是刘芳去年送的生日礼物，打折款，89块钱。「爸！」
鞠小鹏的声音从门口炸进来，书包甩在沙发上的声音，球鞋踢掉的声音。鞠志刚走出卫生间，
看见儿子举着手机冲刘芳喊：「妈！我们班下周要交研学费，三百八！」
刘芳头也不抬：「找你爸。」鞠小鹏转向他，手机屏幕差点戳到他鼻子：「扫码交，快点。」
鞠志刚掏出手机，扫了儿子递过来的二维码。支付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
鞠小鹏已经转身回屋了，留下一句：「饭好了叫我。」厨房里冷锅冷灶。鞠志刚走进去，
打开冰箱。中午的剩菜还在，他拿出来准备热一热。「别热那个了。」刘芳靠在厨房门框上，
「点外卖吧。」鞠志刚的手停在微波炉按钮上：「为什么？」「李强刚才来了。」刘芳说，
「带了必胜客，吃不完的放冰箱了。」鞠志刚慢慢直起腰。微波炉的荧光屏亮着，
数字一跳一跳。「他来干什么？」「路过。」刘芳转身往客厅走，「帮我修了下电脑。」
鞠志刚站在原地，看着冰箱门上贴的便签条。那是鞠小鹏写的课程表，字迹歪歪扭扭。
他忽然伸手拉开冰箱门。上层放着半个披萨，装在必胜客的盒子里。下层多了一打啤酒，
不是他平时喝的便宜货。「你买的啤酒？」他问。「李强带的。」刘芳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他说这个牌子好喝。」鞠志刚关上冰箱门。外卖来得很快，鞠小鹏捧着汉堡回屋吃去了。
刘芳坐在沙发上刷淘宝，鞠志刚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嚼着冷掉的披萨。芝士凝固了，
咬起来像橡皮。晚上十点，刘芳先去睡了。鞠志刚在阳台上抽烟，抽到第五根的时候，
他走回卧室。刘芳背对着门侧卧，呼吸均匀。她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屏幕朝下。
鞠志刚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拿起手机。手指悬在指纹锁上，停了几秒，
又放回去了。他转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抬头时，那瓶须后水还在原位，
亮晶晶的瓶盖在节能灯下反着光。鞠志刚突然伸手，把它扔进了垃圾桶。「咚」的一声。
卧室里传来刘芳翻身的声音：「干嘛呢？」「洗澡。」他说。热水冲下来的时候，鞠志刚想，
明天该买瓶新的沐浴露了。这瓶快用完了。4鞠志刚的父亲鞠建国过六十五岁生日，
全家约好中午回老房子吃饭。早上七点，鞠志刚被刘芳踹醒了。"赶紧起来！
"刘芳已经化好了妆，正在戴耳环，"说好九点到，你弟他们肯定提前去。
"鞠志刚抹了把脸，床头柜上的手机显示七点零三分。他坐起来穿裤子，
刘芳把一件衬衫扔到他脸上："穿这个，上次我妈给买的。"衬衫是藏蓝色的，料子很厚。
鞠志刚套上才发现领口有点紧，可能是去年买的，他胖了。鞠小鹏在客厅里打游戏，
头也不抬地喊："妈！我鞋脏了！""让你爸擦。"刘芳对着玄关的镜子涂口红，"志刚，
把儿子那双白鞋擦擦。"鞠志刚蹲在卫生间，用湿巾擦儿子的运动鞋。鞋帮上有道黑印，
蹭了几下没掉。他加了点洗衣粉，用力搓，手指关节发白。"爸你快点！
"鞠小鹏在门外踢了一脚门，"磨蹭什么呢！"鞠志刚打开门，
把鞋递过去："还有点印子...""烦死了！"鞠小鹏一把抓过鞋，"擦都擦不干净！
"刘芳拎着包站在门口："行了行了，赶紧走。"鞠志刚最后看了眼手机，
公司群里有人@他问报表的事。他锁了屏，把手机塞进口袋。老房子在槐荫区，
公交车要坐四十多分钟。鞠小鹏一上车就戴上耳机，刘芳一直低头回微信。鞠志刚抓着扶手，
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一点点后退。到站下车，远远就看见弟弟鞠志强的奥迪停在楼下。
刘芳撇了撇嘴："又换新车了。"鞠志刚没接话。他拎着超市买的牛奶和水果，走在最后面。
三楼的门开着，里面传来弟媳王丽夸张的笑声。"哎呀大哥来了！"王丽挺着肚子迎上来，
一把接过刘芳手里的礼盒，"嫂子这丝巾真好看！"鞠志强从厨房探出头："哥。
"鞠建国坐在客厅正中的藤椅上，面前摆着套紫砂茶具。鞠志刚走过去："爸，生日快乐。
""嗯。"鞠建国指了指沙发，"坐吧。"周秀兰在厨房炸鱼，油烟飘得满屋子都是。
鞠志刚想去帮忙，被母亲推出来："不用你，去陪你爸说话。"客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