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恋到竹马。他却以为我是校花。为了献殷勤。他不仅把我辛苦做的笔记转赠给校花。
还为了逗校花开心。在丑女大比拼上投了我一票。高考完，
竹马大发慈悲允许我和他考同一所大学。但条件是要我给校花当大学跟班。我笑了笑，
没拒绝。只是悄悄申请了国外的大学。远走高飞。后来，
听闻有个大帅哥在直播中疯狂划伤他自己的脸。说他自己才是丑八怪。1「唉，
你们看贴吧里那个丑女榜的帖子没？」「裴哥，对你小青梅即将夺得魁首有没有什么感想？」
生日包厢里，隔壁班的男生开口调侃。话音刚落。包厢顿时响起哄然的笑声。我提着蛋糕，
浑身僵硬地站在门口，推门的手忍不住发颤。「什么贴吧？什么丑女榜？」
一道温柔甜美的声音适时响起。很耳熟。是沈安之，学校公认的校花。
有人接过话回应：「张敏前阵子弄的校花校草选拔榜不是很火热嘛。」「她没玩够，
又弄了个丑女丑男榜。」「喏，裴哥的小青梅也入选了，而且马上就夺冠了。」
那人吹了个口哨，语气忍俊不禁。沈安之听到，忍不住好奇：「很丑吗？给我看看。」
昏暗的走廊里，我的视线透过门缝落入沈安之那张娇美的脸上。她微微低头，
浓密的眼睫轻轻垂下，遮住那双眸子里戏谑的目光。看完后。她抬起头，秀眉微蹙，
咬唇不赞同道：「我觉得这样不好。」顿了顿。
她故作不经意地朝对面沙发上的俊美男生看了一眼。对方窝在沙发里玩游戏，姿态闲散，
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对她们所谈论的一切都不在意。沈安之勾了勾唇，
然后漫不经心地询问：「不过，和她同票的人是谁啊？」话一出口。
包厢里的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更大更刺耳的笑声。一群人笑得险些岔气。
「哈哈......哈哈。」张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抹了一把眼泪，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将另一张图片发出来。沈安之眼神扫到图片时，脸色一变，
差点吐出来。班里最混的男生嬉笑着问：「张敏，你从哪儿弄来的大便照片？真够缺德的。」
「不过，裴哥，沈阿满这么丑，她老跟着你你不恶心吗？」「你们不会真有娃娃亲吧？
这样的你都能下得了口？」2包厢倏地静了下来。许多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裴时远身上。
我握紧门把手，屏息等待着。从头到尾，裴时远都没对那张照片做出任何反应。
他只是靠着沙发椅背，百无聊赖地玩手机。那个男生话刚出口时。
我的手机正好收到裴时远发给我的消息：「马上零点了。」「沈阿满，我的蛋糕呢？」
八岁那年，我和裴时远互相保证过，以后每一年的生日，都只能吃对方买的蛋糕。
今天是高考最后一天，裴时远满十八，为了表达诚意，
考完试我特地赶回家亲手给他做了一个。前三个都做得很难看。这是第四个，勉强能看。
一做好，我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路上还淋了一场大雨。为了护住怀里的蛋糕，
我的裙子还在滴水。但在电梯里时，我还是满心期待。却没想到遇见的场面会这么难堪。
而更让我伤心的。是裴时远的沉默。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我看了眼没有淋上一滴雨的蛋糕，
轻轻叹了口气。正想推门而入。突然，裴时远冷冷地扯了扯唇角。他缓缓掀起眼皮，
淡漠地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视线停留在沈安之咬唇不安的脸上。他们彼此对视，
眼神交织缠绕，像蛛网般缓缓蔓延。这一刻，似乎谁也插不进去。「时远，
你和阿满真的有娃娃亲吗？」沈安之攥紧膝上的裙子，忐忑询问。
她眼神里的不安和伤心似乎刺痛了裴时远的眼睛。不过半秒，裴时远平静开口：「没有。」
「我和沈阿满只是邻居。」3脑海里紧绷着的弦轰然断裂。在某一瞬间，
似乎有一柄大锤子在使劲敲打我的脑子。疼痛欲裂。脸颊传来温热的触感。我抬起手，
摸到了密密麻麻的眼泪。「那你能给阿满投票吗？」「你投了，我就信。」沈安之轻声要求。
包厢里的气氛倏地变得逼仄起来。裴时远漆黑锋利的眼眸直直地望向沈安之。眉眼漆黑锋利，
像是利刃刮过。坐在沈安之身旁的张敏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沈安之眼眶顿时红了。不过刹那，
那双眸子便收回了所有的攻击性。裴时远再开口时，语气是面对沈安之一如既往的温柔。
「好。」不远处的大堂，零点的时钟声缓缓响起。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的胸腔。
我自嘲地笑了笑，擦干眼泪，用力地推开了包厢门。门在墙上反弹，发出剧烈的声响。
将包厢里所有的人都惊醒过来。裴时远点击手机屏幕的指节微微一颤。他缓缓抬头，
目光落在我脸上时，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得泛白。我的出现，
仿佛是向平淡的湖面砸下了一块巨石。沈安之仓促地站起身，结结巴巴地问：「阿满，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看向她，语气平静地提醒：「我们没这么熟。」
语气刺耳。沈安之顿时红了眼眶。她紧紧抿着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裴时远最见不得她哭。所以面对让她哭的始作俑者我，他毫不留情面。「沈阿满，
他们开玩笑的。」「你至于吗？」他皱了皱眉头，眼神里流露出不耐。这一刻，
我的心仿佛被人徒手挖出了一个大大的血洞。一呼一吸拉扯剧痛。但我不能哭。越是难堪，
我越要昂起头颅。我面无表情地环视着包厢里的人。随后冷冷一笑。裴时远误解了这个笑容。
他松口气，朝我走来，伸手来拿我手中的蛋糕。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擦过我的手背。
摸到的是一片冰凉。裴时远皱了皱眉，他下意识用温热的掌心包裹住我的手。等反应过来，
他又匆忙收回。去看眼睛红红的沈安之。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荒诞了。我不禁笑出声。
声音里的嘲讽毫不遮掩。裴时远俊朗的脸顿时冷了下去。「你非要在我生日这天闹？」
他质问我。我看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睛，终于明白那个温柔包容的竹马早就消失了。
他不会再回来。既然如此，蛋糕的承诺也没有了遵守的必要。我垂下眼，
看着那个被保护完好的蛋糕，只觉鼻腔酸涩。裴时远顺着我的目光看来。
他看着蛋糕上歪歪扭扭的生日祝福。那点不满顿时一扫而空。他缓缓勾唇轻笑，
开口缓和气氛：「阿满，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气。」「我很喜欢你做的这个蛋糕。」
其余人也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出声圆场。四周一下子变得嘈杂万分。裴时远站在我面前。
不知为何，他眼神紧紧盯着我的脸，仿佛是想洞穿我此刻的心思。我抬起头，
朝他露出个释然的笑容。他便也跟着我笑了。而在他的身后，沈安之不安上前，
玉白的手指轻轻扯了扯裴时远的衣袖。嗓音轻柔软糯：「时远，那我的蛋糕怎么办？」
「那是我用**的钱买的。」4沈安之的捕猎其实并不高明。很多时候可以称得上错漏百出。
裴时远不蠢，这样的绿茶手段他早就见过了。从他爸的小三身上。
曾经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拆穿。现在我懂了。因为他喜欢沈安之。
所以他心甘情愿走进了这张捕猎网。哪怕代价是我和他之间的情分。
我从来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更何况，现在我觉得喜欢裴时远有些丢脸。所以，
当裴时远还在纠结时。我自动后退一步，将蛋糕藏在身后。好言道：「那就吃你的吧。」
「时间太晚了，我先回家了。」说完，我不等任何人的回应。决绝转身。「沈阿满！」身后，
裴时远眉头紧皱。他抬脚欲追我。可袖子被沈安之紧紧拽着。最后留给我的，
也只是苍白的一句警告：「你敢走——」「有本事别和我上同一所大学！」
5我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将手里的蛋糕随手扔在了垃圾桶上面。回到家后收拾一番，
我倒头就睡。父母常年出差。以前我很害怕家里的安静。总觉得哪里藏着什么人或是鬼。
裴时远知道后，他没有嘲笑我。而是整夜陪我打电话，哄我睡觉。
那时候我很喜欢这个邻家哥哥。因为他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还温柔、包容、善良。上初中后，
他一下子抽了条，俊脸轮廓渐渐清晰。和整个额头都是红色胎记的我走在一起。
实在是丑人和美人的鲜明对比。很多人都在嘲笑我。渐渐地，我就不想和他一起走了。
我的躲避很快被裴时远察觉。他想找我谈谈，可是等了我好几次都没等到我。
所以在某个夜晚，三好学生的他竟然翻窗进我家。将正躲在被窝里抽泣的我抓个正着。
那时候的他是人人称赞的好学生，脑子聪明，教养良好。是裴家的骄傲。
而不是家庭剧变后萎靡不堪的混世魔王。裴时远没有不准我哭。他温柔地笑着，
蹲在床头耐心地给我擦眼泪。他长得很好看，白皙清俊的脸，两眼弯弯的深情眼。
说话不疾不徐，温柔得不像话：「阿满，告诉哥哥，为什么哭？」他明明只比我大八个月，
言行举止却比我沉稳许多。我本来能忍住满腹的委屈。可迎上那样的目光，
我突然就想嚎啕大哭一回。我哇地一声哭出来，紧紧抱住裴时远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自小我就知道自己是个丑八怪。幼儿园时，如果我不用零食诱惑别人，
那就没有人和我一起玩。上了小学，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没朋友可怜，
我接下班里小团体抛来的小跟班橄榄枝。每天都要给她们买早餐跑腿背书包写作业。
以及时不时的语言霸凌。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整个读书生涯都要这么过。越想越害怕。
于是决定从家里的二楼跳下去把腿摔断，从此再也不去上学。
可决定跳楼那天的天气实在太好了。隔壁搬来一个顶好看的小哥哥。我坐在二楼窗沿，
眼睛随着他移动。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的脸看起来像个白玉盘。我羡慕极了。
忘了收回目光。他察觉到，抬头朝二楼看来。目光对上，我着急地用手盖住脸。
却忘了自己坐在窗沿上。「小心！」温柔的风卷着他清朗的声音朝我袭来。身体急速落下。
然后一双手稳稳接住了我。我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双和小哥哥一样漂亮的眼睛。
隔壁新搬来的女主人笑得好看极了。她将我抱在怀里，开朗笑道：「儿子快看。」
「妈妈接住了一只可爱的小精灵。」6急促的门**将我从梦中惊醒。我睁开眼，
盯着天花板发呆。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梦见阿姨。窗外的天仍旧漆黑一片。
我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凌晨两点十分。才睡一小时。门铃还在响。我没理。
只是将手机里裴时远发来的消息全部清空。并把他的号码拉黑。做完一切。我重新倒回床上，
准备逼自己入睡。一分钟后，门铃不再响。但没过多久。阳台传来动静。我坐起身，
不耐烦地盯着阳台的门。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那。他是从自己房间翻过来的。
阳台的门我忘了反锁。裴时远没有进来。他站在一门之隔外，沉默地站了五分钟。
就在我以为他要这么站一宿时。他轻声开口，嗓子沙哑无比：「阿满，蛋糕我捡回来了。」
「陪我吃一点。」「好吗？」7这一刻，许多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的，
是二年级裴时远坚定选择我做他同桌的画面。我叹口气，起身拉开阳台门。屋外的风涌入。
裴时远抬眼看过来。四目相对时，他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只要他稍稍低头。
他便自信地以为我会对他心软。一如既往。裴时远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他拎着那个软塌塌的蛋糕走进我的房间。在茶桌前坐下。见我没动，他眉头微蹙。「点蜡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