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下班高峰期的写字楼门口，人流如织。我一眼就看到了宋聿的车，
熟悉的车牌号在夕阳下反着光。习惯性地，我走向副驾驶位，手搭上门把手的瞬间，
却透过车窗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侧影。她似乎有些不适地靠着椅背，身上松松披着的，
是宋聿那件常放在车里的备用西装外套。我愣住了。车门从里面被推开，宋聿探过身，
语气寻常得像是在吩咐秘书：“栀子，文静晕车，身体也不舒服，我顺路先送她回家。
你今天坐后面吧。”那个叫文静的女孩适时地转过头，脸上带着点虚弱的苍白，
对我露出一个怯生生、甚至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嫂子好，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肩上那件西装外套的袖口。一股难以言喻的膈应感瞬间攫住了我。
副驾驶，他的外套，他理所当然让我迁就的语气。宋聿见我没动，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像是在奇怪我为什么还不上车，耽误时间。就在他可能即将开口催促的那一刻，我点了点头。
“好。”没有争吵，没有质问，甚至没有再多看那个女孩一眼。我松开手，后退一步，转身，
踩着高跟鞋径直走向路边，迅速拦下了一辆刚好下客的出租车。拉开车门坐进去的瞬间，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宋聿的车还停在原地，他似乎降下了车窗，脸上带着错愕和不解。“师傅，
麻烦开快点，瑞景花园。”我报出地址，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手机开始震动，
屏幕上跳动着宋聿的名字。我直接划掉，调成静音，
然后给闺蜜许晗发了条消息：「我坐出租车回去了，今晚收东西，准备分手。」
许晗的电话立刻追了过来，声音拔高八度：“什么情况？收什么东西？分什么手？
谭栀子你说清楚！”“他副驾上坐着个女同事，穿着他的外套，他让我体谅一下，去坐后座。
”我言简意赅。“就……就因为这？”许晗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也许那女的真的不舒服……”“许晗，”我打断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没有误会。
那是我的位置，他不该让别人坐，更不该用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让我退让。这是第一次，
但不会是最后一次。我不想体谅。”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出一句：“……牛逼。
地址发我，需要帮忙吗？”“不用，我能搞定。晚点跟你说。”挂断电话，
宋聿的来电提示又顽强地亮起，紧接着是微信消息的弹窗。我深吸一口气，点开短信界面，
编辑，发送。「宋聿，我们分手了。东西我会尽快搬走。」发送成功。然后，拉黑电话号码，
拉黑微信。世界瞬间清静了。**2.**回到我和宋聿同居的公寓，
我开始冷静地收拾东西。塔塔，我们一起养的那只土松犬，摇着尾巴凑过来，蹭我的腿。
我蹲下身摸摸它的头：“塔塔，妈妈带你走。”买狗的钱是我出的，合同上是我的名字，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把它留给任何人，包括宋聿。我收拾得很仔细，属于我的东西，
一件不留。化妆品、衣物、书籍、工作文件……甚至阳台上那盆我买的绿萝。
我不是虐文女主，没必要玩“只带走一个行李箱”的深情怀旧戏码。该我的，我都要拿走。
正当我吃力地把一个装书的箱子封好时，大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宋聿回来了，
额头上带着汗，呼吸有些急促，显然是赶回来的。他脸色很难看，
眼神里混杂着怒气和不理解。“谭栀子！你到底在闹什么？”他一进门就吼，
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响。塔塔被吓得躲到了我身后。我直起身，
平静地看着他：“你又在闹什么？”“我在闹？我闹什么了？就因为林文**了副驾？
她姨妈来了不舒服还晕车！都是女人，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她吗？
”他气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把抢过我刚封好的箱子，重重掼在地上，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我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护紧了塔塔，后退半步。
他此刻暴躁的样子，让我心底生出一丝恐慌。“就冲你这话，我也是要分的。
”我努力让声音保持镇定。宋聿脸上的愤怒凝固了，似乎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了解我，我从不用分手来威胁人。他试图软化态度，
但话语里依旧带着指责：“我们都要结婚了，就为这点小事？安生点行不行？
”“这不是还没结吗？”我立刻怼了回去。他像是被刺痛了，
猛地上前一步想来抓我的胳膊：“栀子，我们好好谈谈……”我迅速后退，拉开距离，
抢先道：“你自己先冷静一晚吧，我今天不住这里。”说完，我抱起塔塔，抓起随身背包，
毫不犹豫地开门离开。身后传来宋聿气急败坏喊我名字的声音，但我没有回头。电梯下行时，
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很多酒店不允许宠物入住。站在晚风习习的街头，我叹了口气，
拨通了许晗的电话：“收留一下我和塔塔吧，江湖救急。”**3.**许晗家。
听完我完整的复述，许晗捏扁了手里的空咖啡杯，表情从震惊到无语再到一丝钦佩。
“所以……就真的因为副驾坐了个女同事，你就把年薪百万、帅得人神共愤的宋聿给甩了？
谭栀子，四年感情啊，你说放下就放下？”“不然呢？”我抱着靠枕，蜷在沙发上，
“难道要等到他下一次让别的女人穿他的睡衣？
还是等到他让我把婚房主卧让出来‘体谅’一下？这是一次试探，一次服从性测试。
我这次忍了，下次他就能蹬鼻子上脸。我的底线没那么便宜。”许晗沉默了半晌，
最终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是宋聿脑子不清醒。就是觉得有点可惜……”“没什么可惜的。
我和他本来就不合适，就算没有林文静，也长久不了。”我摇摇头。
家境、消费观念、对未来生活的设想……我们之间有太多隐形的鸿沟。
他父母看我的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我至今记得。他无意中流露出的优越感，
也常常让我不适。林文静，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行吧，”许晗拍拍我，
“姐妹儿支持你。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下一个更乖！”事实证明，
下一个未必更乖，但可能更狗。第二天，我叫了货拉拉去公寓搬剩下的东西。
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却看见宋聿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而厨房里，系着我的围裙、忙碌着的，
正是那个林文静。看到我，宋聿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故意板起脸，
带着一种“我等你认错等了很久”的姿态：“知道回来了？
就这么点小事你至于上纲上线闹一夜？文静还特意过来想跟你解释一下。
”林文静端着一碗粥从厨房走出来，长发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笑容温婉得体，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嫂子，你千万别误会。昨天真的是我不舒服，
宋聿哥才好心送我的。你千万别因为这个和宋聿哥生气呀。”她说着，
自然地给宋聿添了碗粥，抬手间，露出手腕上一小块新鲜的红痕。宋聿立刻注意到了，
眉头紧锁：“手怎么了？”“没事没事，”林文静连忙把手缩回去，声音轻轻柔柔的，
“刚才不小心烫了一下，不疼的。”宋聿却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腕，低头仔细查看，
还轻轻吹了吹：“笨死了，红这么大一块怎么会不疼？栀子，去把我医药箱里的烫伤膏拿来。
”那一刻，我气极反笑。如果说昨天还有一丝对四年感情的不舍，现在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手断了吗？不会自己拿？”我冷冷丢下一句，绕过他们，径直走进卧室继续收拾。
我把所有属于我的痕迹彻底清除，带不走的，直接让收废品的大爷拉走。
宋聿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看着我忙进忙出，终于又憋出一句：“谭栀子，你想清楚了！
你**十了，跟我分手，以后还能找到比我条件更好的吗？现在把东西放下，
我还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停下动作，回头看他，
目光扫过一旁眼眶微红、咬着嘴唇的林文静：“你确定还要再说？再说下去，
你的‘好同事’可真要哭了。”宋聿像是被踩了尾巴：“她就是同事！
你为什么非要揪着不放？”“是吗？”我扯出一个讽刺的笑，
“反正我不会让同事坐我男朋友的副驾，穿我男朋友的衣服，更不会让同事登堂入室，
系着我的围裙给我男朋友做早饭。”最后一個箱子搬上车，我回头看向宋聿。他站在门口，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眶却有些发红。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确实好，即使在这种时候，
依旧有几分惹人心动的落魄俊朗。我心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怅然，很快被压了下去。我对他，
也对那个躲在后面的林文静，摆了摆手。“就这样吧，别再见了。”“谭栀子！”他咬牙，
几乎是嘶吼出来，“你别后悔！”**4.**分手后，日子反而过得平静。我专注工作，
遛狗，和许晗聚会。偶尔从许晗那里听到一点宋聿的消息，
据说他发过一条仅她可见的朋友圈，内涵我是“回避型人格”，搞“断崖式分手”，
被许晗在评论区怼了之后又灰溜溜删了。他试图通过共同好友联系我，发好友申请，
理由是想塔塔。我直接截图了买狗合同和付款记录发过去，他瞬间破防，
发来一连串愤怒的指责，说我早有预谋，说我变心倒打一耙。真是可笑。
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许晗为了让我散心，硬拉我去酒吧。灯红酒绿，音乐嘈杂。
我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男生过来搭讪，耳朵尖红红的，
问能不能加个微信。我笑了笑，通过了验证。男生走后，
许晗冲我挤眉弄眼：“我看这个不错，小奶狗类型，嫩得能掐出水。”“没兴趣。
”我抿了口酒，“一看就是玩大冒险输了。”果然，没过多久，那个男生就发来消息道歉，
说刚才打扰了，是大冒险。我回了个“没事”，然后顺手删除了好友。一抬头，
却对上一双带笑的瑞凤眼。不远处的卡座里，
一个穿着黑色牛仔外套的男生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打火机，目光恰好落在我这边。见我看去，
他不仅没躲闪，反而挑眉冲我举了举酒杯。我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许晗在一旁低声惊呼：“我去！刚才那个！看见没？他身上那件外套，顶我三个月工资！
打火机都是都彭的！富二代啊！”“哦。”我兴致缺缺。富二代和小员工，
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之后又来了两拨人要微信，无一例外都是大冒险。我照单全收，
离开酒吧前再统一删除。走到门口等车时，
似乎听到不远处那群富二代中有人嗤笑：“……赌输了吧？早说了这种姐姐段位高，
没那么容易搞定……”我没在意。直到一辆黑色的宝马X5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
露出宋聿紧绷的脸。“栀子，我们谈谈。”他下车，语气带着压抑的急躁。“没什么好谈的。
”我皱眉，想避开。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就因为我让她坐了副驾？
就因为这点小事你要判我死刑？四年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了？”“放手！”我挣扎，“宋聿，
我们结束了！你再这样我报警了！”“你报啊！”他像是被激怒了，试图把我往车里塞，
“你先上车，我送你回去，我们好好说！”他的情绪失控让我感到害怕。就在我们拉扯之际，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过来，牢牢扣住了宋聿的手腕。“二十一世纪了，哥们儿，
强买强卖不好吧？”慵懒的声线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挑衅。我抬头，
是酒吧里那个穿牛仔外套的富二代少年。宋聿脸色难看至极：“你谁啊？少多管闲事！
她是我女朋友！”“前女友。”我冷声纠正。少年嗤笑一声，手上用力，迫使宋聿松开了我，
然后一步挡在我身前：“听见没？前女友。人家不愿意，就别纠缠了，挺难看的。
”保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宋聿面色变了几变，最终狠狠瞪了那少年一眼，
目光又落回我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和不甘：“谭栀子，
我不能接受……我们就这么完了？”我看着他那张曾经深爱过的脸，心中一片平静：“宋聿，
走到这一步，是你我的选择共同造成的。但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好聚好散，别让我看不起你。
”他僵在原地，看了我很久，最终颓然地松开紧握的拳头，转身上车，绝尘而去。
我松了口气，转向身边的少年：“刚才，谢谢你。”他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对话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