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会特别成功，下午三点不到，他们带来的样品就被抢订一空，苏暖手里攥着十几张合作名片，连业内很有名的连锁咖啡店都想跟她合作。
“累坏了吧?”展会结束后，季寒递给苏暖一瓶水，“酒店顶楼有个餐厅不错，要不要去庆祝一下?”
苏暖本来想拒绝，可看着季寒疲惫的样子，又想起他通宵帮忙，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还是我请吧，谢谢你今天帮我这么大的忙。”
餐厅里灯光很柔和，窗外能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季寒点了瓶香槟，倒了两杯，举起杯子：“敬‘暖阳’第一次参展就这么成功。”
苏暖碰了碰他的杯子，抿了口香槟：“今天真的全靠你，要是没有你，我肯定搞不定。”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不过你怎么会刚好在附近开会啊?还带着那么全的工具，也太巧了吧?”
季寒切牛排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她：“巧合而已。”
“巧合?”苏暖挑眉，“就像巧合帮我解决供应商的问题，巧合推荐‘甜牙齿’博主关注我?”
季寒没回答，只是看着她，眼神很深，让苏暖有点看不透。
就在这时，季寒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跟苏暖说了句“抱歉”，就走到露台上去接电话了。
苏暖本来没在意，可风一吹，季寒的声音断断续续飘了过来：“...爸...嗯...展览会很成功...计划进展顺利...”
“计划”两个字像根小刺，扎进苏暖心里。什么计划?难道是爸妈说的联姻计划?他帮她解决供应商问题，帮她推荐博主，甚至今天来救场，都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
季寒很快就回来了，可苏暖已经没什么胃口了。她随便吃了两口牛排，就说想回去休息。
“累了?”季寒看她没怎么动筷子，有点担心。
“嗯，有点困。”苏暖勉强笑了笑。
回去的路上，车里特别安静。苏暖看着窗外的夜景，心里乱糟糟的。她想起季寒帮她递工具的样子，想起他做甜点时专注的侧脸，可一想到“计划进展顺利”，又觉得那些温柔都是假的，是为了联姻才装出来的。
车停在苏暖公寓楼下，季寒转头看她：“明天收拾展台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小沐会帮我的。”苏暖解开安全带，想赶紧下车。
她刚推开车门，季寒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苏暖。”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全名，没有“暖暖”的亲昵，也没有“苏**”的客气，苏暖心里一颤，回头看他。
“今天跟你一起做甜点，我很开心。”季寒的声音很轻，却听得很清楚。
苏暖的心跳又乱了，她赶紧点点头，说了句“再见”，就逃也似的下了车，连谢谢都忘了说。
回到家，苏暖靠在门上，慢慢滑坐在地上。她想起小时候，每次打雷她都害怕，季寒就会搬个小凳子坐在她家走廊上，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待着，直到她睡着。那时候的寒哥哥多简单啊，可现在的季寒，却像一本厚厚的书，她翻了好几页，都没看懂里面写的是什么。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小沐发来的消息：“老板!大好事!‘甜牙齿’博主把我们的展台评为这次展览的最佳!我们工作室的粉丝一下子涨了好几千，还有几家媒体想采访你呢!”
苏暖看着消息，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如果她的成功，她的粉丝，都是季寒“计划”里的一部分，那这些还有意义吗?
她打开通讯录，手指停在林雅的名字上——林雅是季寒的表妹，肯定知道那个“计划”是什么。可犹豫了半天，她还是把手机锁上了。她怕听到答案，怕自己真的只是季寒计划里的一颗棋子。
窗外的月亮很亮，洒在地板上，像一层薄薄的糖霜。苏暖抱着膝盖，小声问自己：“季寒，你到底是为了计划，还是真的想帮我啊?”
没有人回答，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声，陪着她坐了一整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