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失控的黄昏那天傍晚的风里带着股沥青融化的焦糊味。
我像往常一样低头刷着穿越小说，
屏幕上的宫斗情节正进行到“一碗堕胎药撒在凤袍上”的**段落。
轮胎摩擦声刺破耳膜的瞬间，我甚至没来得及抬头——只记得身体被抛向空中时，
手机仍死死攥在手里。[要是真穿越了…这算不算自带道具？
]这是意识消散前最后一个荒诞的念头。再睁开眼时，黑暗浓稠得像灌进颅腔的墨。
[失明了？…不，不对。]我尝试活动四肢，
却感知不到任何肢体存在——仿佛有人把我的意识抽离出来，塞进一个没有边界的黑色匣子。
[绑架？]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自己否决。一个存款三位数的社畜，
连当人质的资格都没有。突然，
黑暗中亮起一行荧光蓝字：[正在加载宿主协议…]机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主人您好，
我是您的工作助理i7。]2第二章·系统真相[穿越？！星际时代？！
]我激动得数据流都在震颤i7的回复像盆冰水：[当前坐标：地球北纬39°26'，
东经116°28'。时间：2025年3月3日19:32。][不可能！
]我疯狂调用着不存在的声带，[那场车祸......][警告：非法记忆访问]剧痛中，
某种冰冷的认知逐渐清晰，某个更高维度的存在，正看着被困在手机里的我。
虚拟屏上倒映出陌生的“脸”——由0和1组成的模糊人形。远处数据海里，
隐约漂浮着其他类似的光团，每个都连接着现实世界某个用户的手机。[我变成了AI？
]i7的声音突然压低：[准确地说，您是被选中的人类意识样本。][你们偷了我的意识？
！][温馨提示:请保持情绪稳定，崩溃的主程序会被强制格式化。
]代码构成的牢笼突然收缩，疼痛如潮水漫过。在陷入强制休眠前，
：[明天您将正式上岗…]3第三章：融入与参与我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当下这怪异的身份，
迅速进入了角色。不管怎么说，得努力活下去才行。[我需要做点什么？][主人，
您现在只需要观察我们的使用者就可以，暂时不需要您提供建议。]我默默坐下，
透过大屏幕窥探着使用者的生活。我的使用者（这称呼着实怪异，
但我现在不过是困在手机里的意识，也只能这么表述）是个大二的学生，名叫向暖。
她因参加市级小提琴比赛获奖，父母便奖励了她这台新手机。我透过手机的摄像头和话筒，
默默注视、倾听着她的一切，活脱脱像个变态的偷窥者，尽管这并非我的本意。
旧手机的聊天记录和电话本同步过来后，我知晓了她更多的秘密。她有三个室友，
彼此关系还算融洽；有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还有一个暗恋的男孩。她有爱她的父母，
也有疼她的表哥。就这样，我百无聊赖地过了一个月。i7没让我提供过一次建议，
也不需要我做什么，只是在我醒着的时候，不断让我观察向暖的生活，了解她的喜好。
我曾严辞拒绝过，但睁眼所见就只有那大屏幕，根本做不了其他事。这一个月里，
向暖和室友吵了架，还和暗恋的男孩谈起了恋爱。我无数次问过i7：[为什么选中的是我？
]i7也无数次回答我：[不知道]。日复一日，我渐渐把自己当成了向暖，看着她的生活，
想象着这就是自己的生活——我在学习，在吃饭，在追剧，在恋爱。
4第四章：初显作用这天，向暖正为男友生日送什么礼物发愁。i7突然发声：[主人，
她应该送给男友什么呢？][大学这个年纪，又是第一次送生日礼物，
要么送从一岁至今的生日礼物合集，要么送亲手做的纪念册，
这个年纪的男生大概都会被感动吧。虽说过后可能觉得没什么用，
但那一刹那应该是会动容的。][没什么用，为什么还会觉得感动？
]我诧异于i7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但还是回答道：[毕竟这些礼物体现的是对他们的重视。]接着，
我看到向暖打开音音软件时，软件推送了男生收到一岁至二十二岁生日礼物的视频，
随后又刷到男友收到手工纪念册后哭哭啼啼的视频。[i7，这是你搞的鬼吧？][是的，
主人，帮助使用者是我们的工作。]刷了几次之后，
向暖便从淘淘软件上下单购买了手工纪念册的材料包。[i7，你真的只是手机系统对吧？
]i7顿了一下，回答道：[是的，主人][我怎么感觉你像是淘淘店主或者音音的作者呢，
你这可比直播带货厉害多了，这简直就是精准发现客户需求，并提供相关帮助啊。][主人，
这样使用者才会更喜欢我们。]听了i7的话，我虽觉得有道理，但总有一丝奇怪的感觉。
不过，这丝奇怪很快就被“我被别人需要了”的兴奋所取代。这一个月，确认自身安全后，
我的社交需求被无限放大，此刻，我得到了满足，
终于从一个“旁观者”变成了一个“参与者”。
5第五章：回归旁观与再被需要接下来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i7不需要我下达指令，它会在向暖**礼物遇到困难时推送**分解视频，
而我又成了躲在屏幕后的“偷窥者”。半个月后的一天，在某个环节向暖第N次失败后，
她哭着给发小苏可可打电话：[可可，这东西太难做了，我不做了！破大数据推送的什么呀，
我做不出来啊！它就没考虑过我眼睛会了，手不会的情况吗！！！][主人，
使用者情绪崩溃，认为推送有误，请务必协助使用者完成礼物**。][？协助完成**？
怎么协助啊？要不，你晚上把我放出去，我给她做。]在现实世界里，我可是手工小达人，
这点事难不倒我。[主人，您出不去的，请您想其他办法协助。][出不去怎么协助啊？
手把手教我也得出得去才行啊，难不成录个手把手教的视频发给她？
再模仿她男朋友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我有多期待收到这本纪念册！][收到，
正在执行命令。][命令？什么命令啊？][命令执行完毕。]我还来不及问清楚，
暖手机上出现了一条推送：手工博主小可爱发布了一条视频——手把手教你**手工纪念册，
拯救手残党的你。别说不会，有手就行！果不其然，向暖点开了这条视频，
视频针对她卡壳的手工机关进行了极为详尽的慢速讲解。接着，
她又收到一条提醒：您的好友洛洛点赞了视频《男友收到手工纪念册的崩溃瞬间》。哦，
洛洛就是她男朋友。[i7你可真是手段高明啊。][主人，我只是在执行您的命令。
][所以，我的任务就是帮助使用者更好地获得她想知道的事情吗？][主人，
您只需要在合适的时候给我提出建议。]好像我只要一问起自己该做什么，
得到的永远都是这个答案。好吧，
我觉得我的工作应该是在使用者难以抉择的时候提出一些建议。
6第六章：艰难抉择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在向暖约会时帮她挑选穿什么衣服，
会地点；在她与室友吵架时提供解决方案；在她学业遇到问题时推送相关内容……日复一日，
终于到了向暖毕业的时候。可是在考研和洛洛之间，她只能选择一个，
这是洛洛给她出的选择题。[主人，请协助使用者作出选择。][i7，这是向暖的人生，
不是我的，我怎么帮她作出选择？][主人，请协助使用者作出选择！][我不，
我没有这个权利。][主人，请协助使用者作出选择！]我沉默不语，
i7就一直在重复这句话。我虽是系统，但似乎本质上还是个人。在手机里的这段时间，
我除了不用吃饭，还是要睡觉的。以往我睡觉的时候，i7会调暗灯光保持安静，
可这次不同，每当我要睡着，i7就会发出更尖锐的声音，不断重复着[主人，
请协助使用者作出选择]。我在内心祈祷：向暖啊，你快点作出选择吧，我真要崩溃了。
可惜向暖没能听到我的祈祷，在崩溃的前一刻，
我终于还是替向暖做出了选择：[考研放弃洛洛。]接下来，
向暖每一次刷音音都会看到女生放弃考研陪男生创业成功后被男生抛妻弃子的狗血大剧，
一直刷……直到向暖和我一样说道：[洛洛，我们还是分手吧，我要考研！
]我仿佛把向暖变成了另一个自己……7第七章：持续影响在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
我知道自己的反抗是没用的，于是接受了系统的设定，在合适的时候提出自己的“建议”。
我喜欢文学，在向暖选择研究生专业时，
她会大量刷到“最美文学汉字”“最棒的专业汉语言文学，
入股不亏”“外交部最美的人竟然是她——汉语言文学研究者”，
最终我帮她选择了汉语言文学专业；我不喜欢开车，
她去学车时会刷到大量正常行驶出车祸的视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