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死在了自己的婚礼上。准确地说，是死在为继妹举办的婚礼上。
那杯本该我喝下的"合卺酒"里，放着足以致命的毒药。继妹沈如意穿着我的嫁衣，
坐在我的位置上，含着眼泪看着我倒在血泊中。"姐姐，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总是那么善良，什么都要让着我呢。"临死前，
我终于看清了她眼中的恶毒。继母王氏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意儿，都是姐姐自己不小心，
你不要自责。"我的亲生父亲沈德宗却只是冷冷看了我一眼。"晦气，赶紧处理了，
别耽误吉时。"原来从头到尾，我就是他们养着的一颗棋子。用来联姻，用来牺牲，
用来成全他们母女的荣华富贵。再次睁开眼时，我回到了三年前。
面前的继母正在哭诉："老爷，意儿被顾家那个纨绔子弟看上了，人家明着说要娶她做妾！
""咱们沈家虽然是商户，但也不能让女儿去做妾啊！"父亲皱眉："顾家势大，不好得罪。
"我清楚地记得，上一世就是这个时候，我主动提出替沈如意嫁给顾家做妾。那时的我以为，
这样就能保护妹妹，也能让父亲刮目相看。结果呢？顾家那个纨绔少爷顾明轩根本就是装的，
他是货真价实的商业天才。我帮他打理生意，为顾家赚了无数银子，他却转头就要休了我，
迎娶沈如意为正妻。而我那个"善良"的继妹，早就和他暗通款曲，两人合谋着要我的命。
"爹。"我突然开口。沈德宗看向我："晴儿，你有什么想说的？"我笑了笑："爹，
女儿觉得，既然顾家看中了如意妹妹，说明如意有这个福分。""做妾怎么了？
进了顾家就是顾家的人，总比嫁给普通人家强。"王氏脸色瞬间变了："晴儿，
你怎么能这么说！意儿还小，不懂事......""继母，如意今年十六，
我十三岁时就已经帮着打理店铺了，怎么叫不懂事？"我冷冷地看着她们母女："还是说，
继母觉得我当年十三岁就该懂事，如意十六岁还要我来保护？"父亲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上一世我太单纯，总觉得一家人要相亲相爱。这一世我明白了，在商人家庭里，没有亲情，
只有利益。"爹，女儿还有个建议。"我继续说道："既然顾家有这个意思，
不如让如意先去顾家做客几日，看看那位顾少爷的人品如何。""如果人品好，做妾也无妨。
如果人品不好，咱们再想别的办法。"沈如意急了："姐姐，我不要去顾家！
我听说那个顾明轩就是个纨绔，整天花天酒地的！""妹妹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莫非，你们已经见过面了？"沈如意脸色一白，
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王氏连忙接话："晴儿，你别胡说，
意儿哪有机会见外男......""那继母刚才说顾家那位看上了如意，又是从何得知？
"我步步紧逼："总不能是空穴来风吧？"父亲的脸色沉了下来："王氏，你老实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氏眼神闪烁，半天才说："是...是街坊邻居传的话，
说那位顾少爷在茶楼里夸过意儿长得好看......""哦？"我点点头："那更简单了，
让如意去顾家一趟，当面问清楚不就行了？""反正都是要谈论婚嫁的事，躲着也不是办法。
"沈如意彻底慌了："姐姐，要不还是你去吧，你比我懂事，
比我会说话......""妹妹这话说得奇怪。"我冷笑道："人家顾少爷看上的是你，
我去做什么？冒名顶替吗？""那可是欺骗，是要被浸猪笼的。
"父亲猛地一拍桌子："够了！王氏，如意，你们老实交代，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第二章王氏和沈如意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慌乱。我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出戏。
上一世我太愚蠢，被她们的眼泪和"为了家族"的大义蒙蔽了双眼。这一世，
我要她们自己露出狐狸尾巴。"老爷，
其实......"王氏吞吞吐吐："其实意儿确实见过那位顾少爷几次。""什么？
"父亲脸色铁青："在哪里见的？谁带她去的？"沈如意哭了起来："爹，都是女儿的错，
女儿不该瞒着您......""前些日子，女儿和几个闺中密友去逛庙会，
正好遇到了顾少爷。""他...他当众说要娶女儿做妾，
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好多难听的话......"我冷冷一笑："妹妹，
你刚才说顾明轩是纨绔，现在又说他当众羞辱你，这前后矛盾了吧？
""如果他真的当众羞辱你，以我们沈家的名声，早就传得满城皆知了。
""可现在只有街坊邻居传他夸你好看，这说明什么？
"沈如意脸色越来越白："我...我......""说明你在撒谎。"我站了起来，
走到她面前："要么，他根本没有当众羞辱你。要么，他说的根本不是娶你做妾的话。
""姐姐，你不要逼我......"沈如意的眼泪更凶了。"我没有逼你，
我只是想弄清楚真相。"我转向父亲："爹，女儿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不如派人去查一查？
""看看那天庙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顾少爷到底说了什么话。"父亲点点头："来人，
去查！"王氏急了："老爷，这...这有什么好查的，
孩子都招认了......""招认什么？"我反问道："招认她私下见了男子？
还是招认她撒谎？""如果是前者，那她就是败坏门风。如果是后者，那就是另有隐情。
""继母，你说是哪一种？"王氏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这时，管家匆匆进来："老爷，
顾家来人了！""什么？"父亲一惊："顾家来人做什么？""说是来提亲的，人就在门外。
"我心中冷笑，果然和上一世一样。只不过上一世，我主动提出替嫁，
所以顾家提的是要娶我。这一世，我什么都没说，所以顾家应该还是按原计划行事。
"请进来。"父亲整理了一下衣服。不一会儿，顾家的媒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
手里捧着聘礼。"沈老爷，恭喜恭喜！"媒婆笑得满面春风："我家少爷对令千金一见钟情，
特来提亲！"父亲愣了一下："不知贵府看中的是哪位千金？""自然是大**沈晴儿了！
"媒婆理所当然地说："我家少爷说了，沈大**人美心善，是做正妻的好人选！
"沈如意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王氏也傻了眼。我却一点都不意外。顾明轩这个人，
比我想象的还要城府深沉。上一世他之所以"看上"沈如意，完全是因为我主动提出替嫁。
他知道沈如意虚荣愚蠢，好控制。而我虽然聪明，但太过善良，也好利用。
所以他就将计就计，先娶我进门，等利用完了再休妻娶沈如意。这一世我什么都没说，
他自然还是按照最初的计划——直接娶我。"等等。"我突然开口："敢问这位媒婆，
你家少爷是在哪里见过我的？"媒婆一愣："这......""我沈家大**很少出门，
更不会抛头露面。你家少爷又是从何得知我的品貌？
"媒婆支支吾吾："这...这个嘛......""莫非，是有人向你家少爷引荐过我？
"我步步紧逼："那我倒想知道，是谁有这个胆子，敢私下谈论我沈家闺女？
"第三章媒婆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招架不住我的逼问。"实不相瞒，
确实有人向我家少爷提过大**。""谁？"父亲沉声问道。媒婆看了看王氏和沈如意，
欲言又止。我冷笑一声："不敢说吗？那我猜猜看。""能够接触到外男，
又了解我沈家情况的人，除了府里的下人，
就是......"我的目光落在沈如意身上："就是我那个经常出门的好妹妹了。
"沈如意脸色惨白："姐姐，你不要乱说......""是不是乱说，一问便知。
"我看向媒婆："这位大婶，你老实说，到底是谁向你家少爷提过我？"媒婆左右为难，
最终还是开口："是...是二**。""什么？"父亲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如意，
你给我过来！"沈如意哭着跑到父亲面前："爹，
女儿知错了......""你知道什么错？"父亲气得浑身发抖："你私下见外男，
还替你姐姐做媒？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行为？""爹，女儿真的知错了，
女儿只是...只是觉得顾少爷人很好，想着姐姐年纪也不小了......""住口！
"父亲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凭什么评判男子的好坏？
凭什么替你姐姐做主？"沈如意被打得跌坐在地，捂着脸哭得更凶了。王氏心疼地想要上前，
被父亲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我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却在思考着什么。上一世的事情，
远比我想象的复杂。沈如意不是单纯的愚蠢，她是故意的。她知道顾明轩要娶正妻，
所以故意引荐我，想让我嫁过去受苦。然后她再以"妹妹"的身份出现，
成为顾明轩的"红颜知己"。等我被休了，她就能名正言顺地嫁给顾明轩。
好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沈二**，既然是你引荐的，那这门亲事你怎么看？
"媒婆小心翼翼地问道。沈如意抬起头，
眼中闪过一丝恶毒："我...我觉得姐姐配得上顾少爷。""顾少爷人品很好，
对姐姐一定会很好的。"我听着她的话，心中冷笑。演技倒是不错，可惜我已经知道了结局。
"妹妹。"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你真的觉得我配得上顾少爷？
"沈如意点点头："当然，姐姐是沈家大**，
门第相当......""那为什么你刚才要撒谎？
"我打断她的话："说什么顾少爷要娶你做妾？""我......"沈如意语塞。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配得上他，为什么要编造这些谎言？
"我继续逼问："是想让我主动提出替你嫁过去吗？"沈如意的脸色变了："姐姐，
我没有......""没有什么？没有撒谎？还是没有算计？"我站起身来："妹妹，
你知道吗，你的演技太差了。""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留下这么多破绽的。
"王氏终于忍不住了："晴儿，你够了！意儿还小，就算有什么不对，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冷笑道："那就是蠢了？继母，你是说我妹妹蠢到连话都说不清楚？
""还是说，她聪明到故意要算计自己的姐姐？""你选一个。"王氏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父亲在一旁看着，眼中若有所思。"够了。"他突然开口："这门亲事，我不同意。"什么？
不仅是王氏和沈如意，连我都愣了一下。上一世父亲可是很高兴这门亲事的，
怎么这一世会拒绝？
老爷......"媒婆急了："我家少爷真心实意......""你家少爷的真心实意，
我看不出来。"父亲冷冷地说："但我女儿的算计，我倒是看得很清楚。
""一个连自己妹妹都要算计的女儿，我不敢把她嫁出去。
""万一哪天她把我这个父亲也算计了，那就得不偿失了。"我心中一震。父亲这话，
是在说沈如意，还是在说我？第四章媒婆尴尬地告辞了，聘礼也被原封不动地带走。
大厅里只剩下我们一家四口。气氛压抑得可怕。"如意，王氏，你们回房去，
我有话要和晴儿说。"父亲开口道。王氏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扶着沈如意离开了。
等她们走远，父亲才看向我。"晴儿，你今天表现得很好。"我一愣："爹？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父亲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如意那些话，漏洞百出。
""一个真正被男子当众羞辱的女子，绝不会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而一个真正担心妹妹的姐姐，也不会旁观到底。"我沉默了。原来父亲什么都知道。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揭穿她？"父亲继续说道："因为我想看看，
我的大女儿会怎么处理这件事。""结果你让我很满意。"我苦笑一声："爹，
我让你失望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差点又上了她们的当。
"我深吸一口气："如果不是媒婆突然来访，我可能真的会主动提出替嫁。"父亲放下茶杯，
认真地看着我："晴儿，你知道沈家最大的财富是什么吗？"我摇摇头。"不是银子，
不是店铺，而是名声。"父亲说道："一个商人，如果失去了信誉，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一个商人的女儿，如果名声不好，不仅会影响自己，还会连累整个家族。
"我明白了："所以你不能让如意嫁给顾家？""不止如意。"父亲看着我："你也不能嫁。
""为什么？""因为这桩婚事本身就有问题。"父亲解释道："一个正派的男子，
会通过什么途径了解女子的品貌？""要么是媒人引荐，要么是家族联姻。""但顾明轩呢？
他是通过如意了解你的。这说明什么？"我心中一动："说明他和如意早就认识，
而且关系不一般。""没错。"父亲点点头："一个已经和我小女儿有私情的男子，
怎么可能真心娶我大女儿？""他娶你，无非是想利用你，或者羞辱你。"我彻底明白了。
父亲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他早就看穿了顾明轩和沈如意的把戏。"那爹，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我问道。父亲沉思了一会儿："如意和王氏，我会另有安排。
""至于你......"他看着我："晴儿，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上一世我追求的是家族和睦，结果被人算计致死。
这一世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想要......"我想了想："我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不再被任何人摆布，不再为了所谓的大义牺牲自己。"父亲笑了："好，那从明天开始，
你跟我学做生意。""什么？"我惊讶地看着他。"沈家需要一个真正的继承人。
"父亲说道："你的两个弟弟还小，如意又不可靠。""只有你，才能担起这个重担。
"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流。这是我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听到父亲说这样的话。上一世的我，
一直以为父亲不喜欢我，不重视我。原来不是的。他只是在等待，等待我展现出真正的能力。
"爹，我会努力的。"我认真地说道。"我知道。"父亲站起来："去休息吧，
明天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我刚要走，父亲又叫住了我："晴儿。""嗯？""有些人，
给她们机会是仁慈，给她们太多机会就是愚蠢。"我点点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王氏和沈如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她们还不知收敛，那就怨不得我不客气了。
第五章第二天一早，我就被父亲叫到了书房。桌上摆着厚厚的账册，还有各种商业契约。
"这些都是沈家的产业。"父亲指着那些文件："十七间铺子，三个作坊，两座庄园。
""从今天开始，你要熟悉每一笔账目，了解每一个生意的运作。"我点点头，
开始认真翻阅。沈家的生意比我想象的还要庞大。不仅有布庄、茶叶铺，
还有胭脂水粉、首饰玉器，甚至连酒楼客栈都有涉及。正看得入神，王氏突然闯了进来。
"老爷，意儿发高烧了，一直在说胡话！"父亲皱眉："请大夫了吗？""请了，
大夫说是受了惊吓，需要好好调养。"我冷笑一声。沈如意这是在装病，想博取同情。
上一世她也用过这招，每次犯错就装病，然后王氏就会各种心疼，最后不了了之。
"那就好好调养。"父亲头也不抬："王氏，你照顾好她就行了。"王氏愣了一下："老爷，
您不去看看吗？""有什么好看的？"父亲冷冷地说："自己做了亏心事，被吓到了，活该。
"王氏脸色一变："老爷，意儿还是个孩子......""十六岁还是孩子？
"父亲终于抬起头："王氏，我记得你十五岁就嫁人了，怎么到了如意这里，
十六岁还是孩子？""还是说，我对她太纵容了，让她到现在还没长大？
"王氏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悻悻地离开。我继续看账册，心中却在思考着什么。
沈如意这次装病，肯定不只是为了逃避责罚。她一定还有别的计划。果然，到了下午，
家里来了客人。是沈如意的几个闺中密友，名义上是来探病的。我悄悄跟到后院，
躲在窗外偷听。"如意，你怎么样了？"一个女子关切地问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害怕。
"沈如意虚弱地说道："姐姐昨天那个样子，真的好可怕。""什么样子？
""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句句都在逼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沈如意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我只是想为姐姐找个好人家，怎么就成了我的错？
""真是的，大姐姐怎么能这样对你？"另一个女子愤愤不平："你也是为了她好啊！
""就是，顾家那么好的条件，她不愿意就算了，还要为难你。"我在外面听着，
心中冷笑不已。沈如意这是在给自己造势，想让这些女子替她传话，败坏我的名声。
上一世我就是被这样的流言蜚语搞得名声扫地，最后被迫嫁给顾明轩。这一世，
我绝不会再让她得逞。"如意妹妹，你们在聊什么呢？"我推门而入，笑得温和。
几个女子都吓了一跳，沈如意更是脸色惨白。"姐...姐姐，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我走到床边坐下："感觉怎么样？还发烧吗？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咦，不烫啊，看来已经退烧了。"沈如意身体僵硬，不敢乱动。
我转向那几个女子："既然如意已经好了，你们也就放心了吧？""对了，
我听到你们刚才在议论顾家的事情？"几个女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没关系，
不是什么秘密。"我笑着说道："不过有件事我要澄清一下。""顾家的提亲，
从头到尾都是冲着我来的，不是如意。""如意之所以会卷入其中，
是因为她私下见了顾少爷，还主动向对方介绍了我。""什么？"几个女子都震惊了。
"如意，你...你真的见过顾少爷？"沈如意脸色煞白，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件事我们父亲已经查清楚了。"我继续说道："所以才拒绝了这门亲事。""毕竟，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私下见男子，还替别人做媒，这成何体统？"几个女子的脸色都变了。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名节比命还重要。沈如意私下见男子这件事，一旦传出去，
她就彻底完了。"姐姐......"沈如意想要求情。"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拍拍她的手："毕竟你是我妹妹，我怎么会害你呢？
""但是......"我话锋一转："如果有人故意传播谣言，败坏我的名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