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诡绣:民国女法医的灵异档案

沪上诡绣:民国女法医的灵异档案

富有的小熊猫 著
  •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主角:苏曼卿顾探长 更新时间:2025-09-20 14:55

在沪上诡绣:民国女法医的灵异档案中,苏曼卿顾探长是一位富有魅力和智慧的人物。富有的小熊猫通过巧妙的叙述将苏曼卿顾探长的冒险故事展现得淋漓尽致。苏曼卿顾探长在旅途中遇到了各种各样的挑战与困境,但苏曼卿顾探长始终保持着乐观的态度和勇往直前的精神。她立刻找来一把精细的小剪刀和镊子,开始小心翼翼地拆解那个坚固的发髻。固定用的小黑发卡被一根根取下,发出清脆的声响。随着盘……将给读者带来无尽的欢乐和感动。

最新章节(沪上诡绣:民国女法医的灵异档案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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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红绣鞋之谜1928年的上海,秋意已深。梧桐叶被夜风卷着,

    在法租界西区的柏油马路上打着旋,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亡灵的低语。今夜,

    这低语声似乎格外清晰,尤其是在永安路7号,纺织大亨周文山那栋灯火通明的西式洋房里。

    “让一让,都让一让!巡捕房办案!”粗暴的驱赶声中,人群被分出一条道。

    苏曼卿提着她的牛皮法医箱,在一片或好奇、或惊惧的目光中,

    走进了这栋弥漫着死亡气息的豪宅。空气里,

    香奈儿五号香水的甜腻与血腥的铁锈味古怪地混合在一起,让她微微蹙眉。“苏**,

    您可算来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巡捕房的顾探长,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两撇八字胡,眼神里透着一股子老派的精明与挥之不去的疲惫。

    他上下打量了苏曼卿一番,目光在她那身干练的西式套裙和清丽却冷峻的脸上稍作停留,

    眼底的轻视一闪而过。“叫我苏法医。”苏曼卿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像手术刀划过玻璃,

    冷静而锋利。顾探长撇了撇嘴,没再纠缠称呼问题,侧身让开路:“现场在二楼的主卧。唉,

    又是一桩……邪门得很。”主卧里挤满了人,几个年轻警员正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惊慌。

    房间布置得喜庆奢华,大红的“囍”字还贴在窗上,但此刻,这红色却显得无比刺眼。床上,

    躺着一个年轻女人。她正是周文山的第三房姨太太,沈玉容,才嫁过来半年。

    她穿着一身真丝睡袍,妆容精致得像是要去赴一场盛宴,乌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最诡异的是她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做什么美梦。可她已经死了,身体早已冰冷。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她的脚上。那是一双崭新的红缎绣鞋,

    鞋面上用金线绣着一对栩栩如生的并蒂莲,针脚细密,华美异常。但这双鞋,

    却像是从地狱里开出的花,让整个房间的喜庆都变成了阴森。

    “又是红绣鞋……”一个年轻警员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跟传说里的一模一样,

    ‘红绣鞋诅咒’是真的!”“闭嘴!胡说八道什么!”顾探长呵斥道,

    但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苏曼卿仿佛没听到周围的议论。她戴上白手套,

    径直走到床边,蹲下身子。她没有被那双诡异的绣鞋吸引,

    而是先仔细检查了死者的眼睛、口鼻和脖颈。“死亡时间大约在四到五个小时前,

    也就是午夜时分。”她一边检查一边说,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瞳孔没有散大,颈部无扼痕,

    口鼻无异物,没有明显的挣扎迹象。”她的专业与冷静,

    与周围巡捕们的慌乱形成了鲜明对比。“苏……法医,”顾探长清了清嗓子,“我们都看了,

    身上一处伤口都没有,也不是中毒。你说,这是不是……真的撞邪了?”苏曼卿没有回答。

    她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那双红绣鞋上。她轻轻抬起死者冰冷的脚踝,鞋子做工精良,

    尺寸也刚刚好。她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沿着绣鞋的边缘一寸寸地仔细触摸。突然,

    她的指尖在右脚鞋跟的位置停住了。那里,有一处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小凸起。

    苏曼卿从法医箱里取出一把镊子,小心翼翼地拨开厚实的缎面。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

    她从鞋跟的夹缝里,夹出了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银针在电灯下闪过一道微弱的寒光,

    针尖似乎还淬着某种暗色的痕迹。“这是什么?”顾探长凑过来,瞪大了眼睛。

    苏曼卿将银针放入证物袋,站起身,目光扫过房间里每一个惊疑不定的面孔。“不知道,

    ”她缓缓开口,“但可以肯定的是,鬼魂杀人,是不需要用针的。”这根突如其来的银针,

    究竟是杀人于无形的凶器,还是某种不为人知的诡异仪式留下的道具?在场的所有人心里,

    都打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2法医室的秘密巡捕房的法医室与其说是个房间,

    不如说是个冰冷的地窖。空气里常年飘着一股福尔马林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

    让活人的每一个毛孔都感到不适。沈玉容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

    惨白的灯光照在她那张依旧带着诡异微笑的脸上,显得愈发瘆人。苏曼卿换上白大褂,

    神情专注得像一位正在雕琢艺术品的工匠。她拿起解剖刀,准备开始工作。“等一下!

    ”顾探长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小警员,脸上都带着几分嫌恶和不安,“苏法医,

    你该不会真要……解剖吧?”在他看来,对一具完好无损的尸体动刀,

    简直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更何况这案子处处透着邪气。“顾探长,我的职责是找出死因,

    而不是猜测死因。”苏曼卿头也不抬,声音比解剖台上的不锈钢还要冷,

    “如果你认为鬼魂会留下线索,可以去城隍庙烧柱香问问。”一句话把顾探长噎得够呛。

    他哼了一声,抱着胳膊站在墙角,

    摆明了要亲眼看看这个留洋回来的“新派女人”到底能查出什么花样来。苏曼卿不再理会他,

    开始细致地检查尸体的每一寸皮肤。果然,如现场初步判断一样,没有任何外伤。

    她拿起一把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下死者的指甲样本。就在她准备处理左手指甲时,

    一个微小的细节吸引了她的注意。在沈玉容左手食指那涂着蔻丹的指甲缝里,

    似乎嵌着一抹异物。苏曼卿立刻换上更精细的尖头镊子,屏住呼吸,

    轻轻地将那东西挑了出来。那是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黑色丝线。丝线只有半截指甲盖那么长,

    但在白色搪瓷盘的映衬下,却黑得格外扎眼。它不像普通的棉线或丝线,质地坚韧,

    表面似乎还泛着一种奇特的、类似金属的光泽。“这是什么?”顾探长也凑了过来,皱着眉,

    “头发吗?”“不,是丝线。”苏曼卿用镊子将它捻开,“但不是寻常用来缝衣绣花的料子。

    你看,它几乎没有毛边,捻得很紧,像是……用某种特殊工艺处理过。

    ”这根来历不明的黑线,让原本就扑朔迷离的案情又添上了一层迷雾。

    它会不会是死者在挣扎中,从凶手身上抓下来的?可尸体明明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检查完外部,苏曼卿深吸一口气,拿起了手术刀。尽管顾探长在一旁看得直摇头,

    但当他看到苏曼卿精准而熟练的刀法时,眼中的轻视还是不自觉地少了几分。

    解剖过程漫长而细致,结果却令人失望——死者的所有器官都完好无损,

    血液里也没有检测到任何已知的毒物成分。结论和初步尸检一样:死于急性心脏骤停。

    “我就说吧!查不出什么来的!”顾探长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这就是惊吓过度,

    被不干净的东西给……吓死的!”苏曼卿没有理会他的聒噪。她清理完器械,

    目光再次回到沈玉容那张诡异的笑脸上。一个念头忽然闪过她的脑海。她从法医箱深处,

    取出了一个在场所有人都没见过的古怪仪器——一个带着镜片和手柄的眼底镜。

    “你又要干什么?”顾探长不解地问。“人死后,眼底的视网膜影像会残留一段时间。

    如果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度**的画面,或许……会留下痕迹。”苏曼卿一边解释,

    一边小心地撑开死者的眼皮,将眼底镜凑了上去。透过镜片,

    她进入了一个血红色的微观世界。她仔细地调整着焦距,在布满血丝的眼球深处搜寻着。

    突然,她的手停住了。在视网膜的中央,她看到了一个极其模糊,但确实存在的残留影像。

    那不是人的脸,也不是任何具体的物体,

    而是一个由无数扭曲的线条组成的、类似某种符咒的诡异图案。图案的轮廓还在微微晃动,

    仿佛有生命一般,正透过死亡的界限,与她对视。苏曼卿猛地直起身,

    后背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看到了什么?”顾探长追问道。苏曼卿摇了摇头,

    脸色有些苍白。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看到的东西。一缕诡异的黑色丝线,

    一个印在瞳孔深处的神秘图案。这两样东西,都远远超出了常规法医学的范畴。

    顾探长以为她是束手无策,叹了口气,挥挥手准备收队:“行了,

    看来也只能按‘鬼神作祟’来定案了。”“不,”苏曼卿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她将那缕黑线和眼底的发现记录在案,“这案子,才刚刚开始。”“这案子,才刚刚开始。

    ”苏曼卿清冷的声音在冰冷的法医室里回荡,让正准备收队的顾探长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

    一脸不耐烦地看着这个固执的女人:“苏法医,人死因不明,又没伤没毒,现场还那么邪门,

    不往鬼神上靠,还能怎么查?”“查先例。

    ”苏曼卿将那缕黑线和瞳孔图案的素描放进证物袋,目光锐利地直视着顾探长,

    “你刚刚在凶案现场说,‘这是第三个了’。把前两宗案子的卷宗和证物给我。

    ”顾探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前两起案子,都是草草以“暴毙”结案,

    对外宣称是心脏旧疾。巡捕房内部谁都觉得诡异,但谁也不想沾上这“诅咒”的晦气。

    如今被苏曼卿这个新人当面揭开,他只觉得脸上**辣的。“卷宗在档案室,都封存了,

    ”他含糊其辞,“证物……就是两双破鞋,早不知道扔哪儿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证物也是一样。”苏曼卿毫不退让,“顾探长,如果这两起案子真是冤魂索命,

    那下一个死者出现时,你我都有责任。但如果凶手是人,我们放过的每一个细节,

    都可能成为他再次行凶的帮凶。”她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了顾探长的心上。

    他盯着苏曼卿那双不含任何情绪却异常坚定的眼睛,沉默了半晌,最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没好气地对身后的小警员吼道:“去!去档案室把那两个‘倒霉鬼’的卷宗拿来!

    再去证物房找找,看看那两双红鞋还在不在!”半小时后,

    两份蒙着灰尘的卷宗和两个牛皮纸证物袋被送到了法医室。苏曼卿迅速翻阅卷宗,

    里面的记载简单得可怜。第一位死者,是两个月前暴毙的茶叶商大亨的续弦夫人,

    王氏;第二位,是一个月前,丝绸庄老板新娶的小妾,李氏。她们和沈玉容一样,

    都是嫁入豪门不足半年的新婚妻子,都在午夜时分悄无声息地死在婚床上,尸身完好,

    表情安详。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她们的床头,都出现了一双来历不明的红绣鞋。

    苏曼卿戴上新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三个证物袋,将三双红绣鞋并排放在了解剖台上。

    惨白的灯光下,三双鞋子静静地躺着,鞋面上的并蒂莲仿佛三张咧开的血口,

    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乍一看,它们简直一模一样,同样的红缎面料,同样的金线绣纹,

    同样的精巧款式。顾探长在一旁哼了一声:“你看,都一样吧?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是鬼工,还能是什么?”苏曼卿没有理他。她俯下身,几乎将脸贴在了鞋面上。

    她从小跟着身为苏绣传人的母亲耳濡目染,对刺绣的了解远超常人。她看的不是款式,

    而是针脚和丝线。她的指尖轻轻划过第一双鞋的莲花花瓣,又移到第二双,

    最后停在沈玉容脚上那双。“不对……”她轻声说。“什么不对?”顾探长下意识地问。

    “针脚的力道不对。”苏曼卿拿起一个放大镜,仔细比对着,“你看这里,

    ”她指着王氏那双鞋的莲叶边缘,“这里的收针,力道很沉,几乎要将缎面拉出细微的褶皱。

    而李氏这双,同样位置的针脚却轻盈许多。到了沈玉容这双,针脚的力道介于两者之间,

    但更为……熟练。”接着,她又捻起一根从鞋面脱落的金线,对着灯光仔细观察。

    “丝线也不同。”她的语气愈发肯定,“这三双鞋用的金线,虽然看起来光泽一样,

    但捻度完全不同。第一双的线捻得最松,金箔容易剥落;第二双最紧,

    线身僵硬;第三双则软硬适中,是最高级的苏绣金线。”苏曼卿直起身,

    目光灼灼地看向顾探长,一字一句地说道:“顾探长,这三双鞋,绝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甚至连**的时间和用的材料批次都不同。”这个发现,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死水,

    瞬间打破了“鬼魂诅咒”的诡异平静。如果诅咒是真的,

    为何冤魂每次用的“凶器”都会有差别?可如果凶手是人,

    又为何要费尽心机模仿相似的绣鞋,却又在最关键的细节上,留下了如此明显的破绽?

    这究竟是疏忽,还是……故意为之?苏曼卿的发现,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案件的第一扇门。

    既然三双鞋并非出自一人之手,那就意味着背后有一个或多个“造鞋”的人。

    而能绣出如此精美并蒂莲的绣娘,在整个上海滩都屈指可-数。3绣庄的阴影第二天一早,

    苏曼卿没有穿巡捕房的制服,而是换上了一身素雅的旗袍,

    独自一人来到了法租界与华界交界的老城区。这里的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

    两旁的店铺古色古香,与法租界的洋气派头截然不同。

    空气中飘着市井小吃的香气和陈旧木头的味道。根据巡捕房的老档案和坊间传闻,

    整个上海滩苏绣手艺最高、名气最响的,便是这老城区里一家名为“柳记绣庄”的老店。

    绣庄的门脸不大,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已经有些褪色。

    苏曼卿推开那扇会“咿呀”作响的木门,一阵混杂着樟木、丝线和淡淡檀香的气味扑面而来。

    店铺里光线有些昏暗,各式各样的绣品挂满了墙壁,从精巧的荷包到华丽的屏风,

    无一不精美绝伦。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坐在靠窗的绣架前,戴着老花镜,一针一线地忙碌着。

    “老师傅。”苏曼卿轻声开口。那身影闻声,缓缓抬起头。那是一位年纪极大的老婆婆,

    头发已然全白,脸上布满了沟壑般的皱纹。她就是柳记绣庄的老板娘——柳婆婆。“姑娘,

    想绣点什么?”柳婆婆的声音沙哑而缓慢,一双眼睛浑浊得看不出情绪,

    却又仿佛能看透人心。“我不是来做生意的,”苏曼卿从手包里拿出一张纸,

    上面是她亲手描摹的并蒂莲图案,“我是想向您请教,这种绣法,您可认得?

    ”柳婆婆浑浊的目光落在图纸上,原本慢悠悠的神情瞬间凝固了。她摘下老花镜,

    用那双干枯得像老树皮的手拿起图纸,凑到眼前。“这是……‘锁魂绣’。”半晌,

    她才吐出这几个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锁魂绣?”“是啊,

    ”柳婆婆放下图纸,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泛起一丝恐惧,“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邪门绣法。

    传闻,只要在绣鞋的花蕊里,用特制的丝线藏进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再由冤魂引路,

    那穿上鞋的人,魂魄就会被死死锁住,直到心脏停跳为止。”她的话语像一阵阴风,

    吹得人后背发凉。就连一向不信鬼神的苏曼卿,也感到了一丝寒意。“婆婆,您也信这些?

    ”苏曼卿不动声色地问。“信不信由不得人,”柳婆婆重新拿起绣绷,低头穿针引线,

    “有些东西,是老天爷定下的规矩。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

    最近还是少沾染这些不干净的东西为好。”她像是在好心提醒,又像是在下某种警告。

    苏曼卿没有再追问。她的目光看似随意地在店铺里扫过,最终,

    落在了柳婆婆那双正在飞针走线的手上。就在柳婆婆捻起一根银针,准备刺入绣布的瞬间,

    窗外透进的一缕阳光恰好照在了她的指尖上。苏曼卿的瞳孔猛地一缩。

    在柳婆婆的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腹上,有一抹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暗色痕迹。

    那不是常年劳作留下的老茧,也不是墨迹,而是一种金属氧化后留下的……银锈。那颜色,

    那质感,与她在沈玉容脚上那双红绣鞋的鞋跟里,发现的那枚致命银针上的痕迹,如出一辙!

    苏曼卿的心跳漏了一拍。她面上依旧平静,向柳婆婆道了声谢,转身离开了绣庄。

    走出那扇咿呀作响的木门,外面的喧嚣市井仿佛另一个世界。

    苏曼卿回头望了一眼那块褪色的牌匾,心中疑云密布。

    这个满口鬼神之说、看似与世无争的老婆婆,究竟是在故弄玄虚地掩盖什么,

    还是……她与这桩连环命案,有着最直接的关联?从柳记绣庄出来,

    苏曼卿的心情比老城区上空密布的云层还要沉重。柳婆婆指尖那抹银锈,像一根刺,

    扎进了她的思绪里。她没有直接回法医室,而是立刻赶回了巡捕房。“顾探长!

    ”苏曼卿推开探长办公室的门,顾探长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喝着茶。“哟,苏法医,

    ”顾探长放下茶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怎么样?去那老绣庄可有什么发现?

    是不是被那老婆子的鬼话给吓着了?”“我需要你帮我查三件事。”苏曼卿开门见山,

    语气不容置喙。“嘿,你这……”顾探长被她这命令式的口吻弄得有些不快,

    但看到她严肃的神情,还是耐着性子问:“说来听听。”“第一,

    查三位死者——沈玉容、王氏、李氏,她们的丈夫,周文山、钱老板和孙掌柜,

    这三家在过去十年里,有没有共同的生意往来,或者……共同的仇家。”“第二,

    ”苏曼卿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柳婆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查一查柳记绣庄的柳婆婆,

    她的全部背景,越详细越好。”“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

    “查十年前,上海滩有没有发生过与绣娘或绣庄有关的重大案件,比如火灾、谋杀之类的。

    ”顾探长听完,皱起了眉头。这三件事听起来风马牛不相及,查起来更是费时费力的大工程。

    “苏法医,你这是大海捞针啊。这三家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

    生意场上的恩怨多了去了,怎么查?”“那就从最大的那笔恩怨查起。

    ”苏曼卿的目光坚定如铁,“顾探长,直觉告诉我,这三位死者嫁入豪门并非偶然,

    她们的死,更像是某种仪式性的复仇。而仪式的源头,很可能就藏在十年前的旧事里。

    ”看着苏曼-卿那不容置疑的样子,顾探长虽然满腹牢骚,但不知为何,

    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他叫来几个得力的手下,把任务分派了下去。调查比想象中要快。

    上海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上流社会的圈子更是盘根错节。仅仅一天之后,

    顾探长就拿着一份发黄的旧档案,脸色凝重地走进了法医室。“你……你猜对了。

    ”他把档案拍在桌上,声音有些干涩,“十年前,这三家还真就联手干过一件事。

    ”苏曼卿立刻拿起档案。档案记载,1918年,也就是十年前,

    周、钱、孙三家为了扩张生意,联手看中了老城区里一块位置极佳的地皮,

    准备盖一座新式百货商场。而那块地皮的主人,是一家祖传绣庄。“绣庄的主人是个寡妇,

    姓林,一手苏绣技艺出神入化,性格却很刚烈,无论三家出多少钱,她都坚决不卖祖产。

    ”顾探长在一旁补充道。苏曼卿的手指顺着档案上的文字缓缓下滑,心跳开始不自觉地加速。

    档案的最后一页,记录了这起商业纠纷的结局——1918年秋天的一个深夜,

    林家绣庄突然燃起一场无名大火。火势凶猛,等到救火队赶到时,

    整座绣庄已经烧成了一片废墟。而那位坚决不肯搬迁的林寡妇,被发现死在了绣庄的灰烬里。

    苏曼卿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了档案末尾的一行小字上。“法医验尸报告:死者林氏,

    浑身烧焦,身份难辨。唯双脚被烧剩的残破布料包裹,经辨认,

    为一双……亲手缝制的红缎绣鞋。”刹那间,一股寒意从苏曼卿的脊椎直冲头顶。十年前,

    一场离奇的大火,一位穿着红绣鞋被烧死的苏绣寡妇。十年后,三位嫁入仇家的新娘,

    三双如出一辙的红绣鞋,三条诡异的性命。那所谓的“红绣鞋诅咒”,

    似乎终于找到了它血腥的源头。这究竟是冤魂隔世的复仇,还是有人借着十年前的旧案,

    掀起了一场更为残忍的杀戮?4隐纹绣的诅咒十年前的火灾档案,像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

    激起了层层涟漪,却也让水底的淤泥变得更加浑浊。线索似乎指向了复仇,

    可最关键的问题依旧悬而未决:凶手到底是如何杀人的?那根在鞋跟里发现的银针,

    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带着这些疑问,苏曼卿再次回到了那间冰冷的法医室。这一次,

    她的目标不再是寻找常规的死因,而是要在这具已经被解剖过的尸体上,

    找到连接过去与现在的那个微小支点。沈玉容的尸体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那诡异的微笑在惨白的灯光下,仿佛正嘲弄着所有试图揭开真相的活人。

    苏曼卿没有再碰手术刀。她戴上手套,绕着解剖台缓缓踱步,目光像探照灯一样,

    一寸寸地扫过尸体的每一个细节。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发现、三双鞋的差异、柳婆婆的银锈、十年前的火灾……所有碎片化的信息重新组合、排列。

    突然,她的目光停在了沈玉容那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上。在那个年代,

    名门贵妇都喜欢梳这种繁复而华丽的发型,用发胶和无数发卡固定得纹丝不动,

    即使睡上一夜也不会散乱。正因为如此,在之前的两次尸检中,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地方。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闪进了苏曼卿的脑海。

    凶手既然能在鞋跟里藏针,那会不会……在其他更隐蔽的地方,也留下了什么?

    她立刻找来一把精细的小剪刀和镊子,开始小心翼翼地拆解那个坚固的发髻。

    固定用的小黑发卡被一根根取下,发出清脆的声响。随着盘起的乌发被缓缓松开,

    一股混合着桂花头油和死亡气息的味道弥漫开来。顾探长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

    看到她在“折腾”死者的头发,忍不住又想开口,但话到嘴边,

    又被苏曼卿那股不容打扰的专注气场给堵了回去。苏曼卿的手法极其轻柔,

    生怕破坏了任何可能存在的线索。当她拆到发髻的最深处,靠近头皮的位置时,

    镊子的尖端忽然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异物。不是发卡。她的心猛地一跳,呼吸都停滞了半秒。

    她用镊子轻轻拨开厚重的发丝,一个细小的东西在灯光下反射出一星寒光。那是一枚绣花针。

    一枚被巧妙地藏在发髻最内层,针尖朝外,几乎与头发融为一体的绣花针。

    它的位置极为刁钻,如果不是这样将整个发髻完全拆开,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这枚针比鞋跟里的银针要粗一些,也更长,是绣娘们最常用的那种。“又是一根针?

    ”顾探长也看到了,惊讶地凑了过来,“怎么回事?难道凶手是个刺猬,浑身都是针?

    ”苏曼卿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这枚新发现的绣花针吸引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它夹起,放到白色的搪瓷盘里。这枚针本身似乎没什么特别,

    但当苏曼卿拿起放大镜,凑到针鼻,也就是穿线的小孔处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那小小的针孔里,竟然残留着一丝膏状物。那膏状物呈暗褐色,已经半干,

    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难以形容的特殊气味,有点像药材,又带着一丝甜腻。

    这枚发髻里的绣花针和鞋跟里的银针,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这神秘的膏状物又是什么?

    它和那三个人的离奇死亡,又有什么关系?苏曼卿看着搪瓷盘里的绣花针,

    感觉自己仿佛抓住了一条冰冷的毒蛇尾巴,只要顺着它摸下去,

    就一定能找到那隐藏在黑暗中毒蛇的头颅。法医室里,

    那枚从发髻中取出的绣花针静静地躺在玻璃皿中,针孔里那点暗褐色的膏状物,

    成了破解整个案件的关键。苏曼卿锁上门,拉上了窗帘。接下来的分析,需要绝对的专注,

    更不能被任何人打扰。她打开从海外带回来的化学检验箱,

    里面装着各种精巧的玻璃试管和当时最先进的试剂。但同时,她也从法医箱的夹层里,

    取出了一本用锦缎包裹、书页泛黄的线装古籍——这是她父亲,曾经的清宫太医院医官,

    留给她最宝贵的遗产。西医的精准,中医的博大,在她这里融合成了一种独特的探案方式。

    她先用一根细小的铂金丝,小心翼翼地刮取了针孔中一半的膏状物,将其放入试管中,

    滴入试剂进行初步化学分析。很快,试管中的液体变成了淡淡的紫色。是**膏。

    这个结果让苏曼卿皱起了眉头。**膏虽然是毒品,但这么微小的剂量,根本不足以致命,

    更不可能造成瞬间的心脏骤停。而且,三位死者都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太太,

    她们的发髻里为什么会藏着这种东西?显然,这**膏只是伪装,或者说,

    是某种更可怕毒药的载体。苏曼卿将目光投向了那本古老的医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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