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婉清脱下外套就去了浴室洗澡。
因为做实验手指需要很高的灵敏度,所以我从来不让纪婉清做家务。
我拿起她的衣服走向洗衣机,手下意识去摸兜里有没有落下什么。
不想,摸出了一张请柬。
【新娘纪婉清&新郎苏鸣州,诚邀您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时间:2024年8月15日。地点:贝尔雅大酒店。】
纯白的底纸,玫瑰花纹封边,扉页上还点缀了一颗珍珠。
每一个设计,都是我曾对纪婉清描述幻想过的。
她记性很好,全部都记住了。
可唯独,新郎的名字不是我蒋文洲。
苏鸣州……我知道,他是纪婉清的初恋,她的白月光。
三年前,纪婉清的实验结果被人提前发表,于是她成了剽窃的一方。
她名誉俱损,导师放弃她,同学鄙夷她,学校也将奖学金收回。
苏鸣州原本还坚持相信她,可在潮水般的议论声中,还是因为压力和她分了手。
可现在呢?并排的两个名字看得我眼眶发酸,我想攥紧手缓解心脏的闷痛。
却不想一用力,锋利的纸边直接割伤了我的手心。
“嘶……”
血从皮肤里渗了出来。
我将请柬放回兜里,这才去找医药箱止血。
刚用酒精消完毒,纪婉清就从浴室走了出来。
看见我在包扎,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语气也淡淡的:“怎么了?”
纪婉清生性冷淡,在大学时就是这样,对什么事都淡淡的。
后来我把她带回家拐上了床,有一天我问她我们这样算不算在一起了?纪婉清也只是淡淡点头。
现在想来,她当时根本没有回答。
或许这三年的恋爱关系,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那么她和苏鸣州结婚,也不算背叛我。
“没事,刚才被书角磕了一下,有点出血。”
不想她竟朝我走来“我帮你吧。”
余光瞥见她的手指,我下意识躲开,没让她抓住。
若是以前看见纪婉清要主动和我亲近,我一定蹦得三尺高缠在她身上,还会故意亲昵的让她给我吹吹伤口,哪怕我一点也不疼。
可这次我的行为太反常,我看见她皱了皱眉。
在她开口前,我佯装自然地说:“我自己可以。”
“你要帮我,就把你的外套扔进洗衣机吧。”
提及外套,纪婉清仿佛在几秒内想起什么,于是毫不犹豫答应。
“好。”
她走过去拿起衣服,然后快步走向了洗衣房。
我凝视着她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笑。
一直以来,为了纪婉清的自尊和骄傲,我都对她说是我需要她。
但其实是她需要我。
没有我,如今的纪婉清也许早就在酒吧里为了业绩喝坏了胃。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我好吃好喝舒服地养着,连一根头发丝的都是金贵的。
也不会有恢复清白和名誉的这一天。
既然我给她的一切,她都不珍惜。
那么我还真想看看,她为了和苏鸣州在一起,都还能付出什么。
我收回目光,拿出手机给实验室的负责人发了一条消息——
【开除纪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