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是我自己的黑白“遗照”。照片上的我，笑容灿烂，
却被P在了一个肃穆的相框里，两边是电子蜡烛，下面一行醒目的大字：“苏清颜，
滚出娱乐圈，一路走好！”这张图，已经被顶上了热搜第一，词条是#苏清颜死了#。
评论区里，是一场数百万人的狂欢。“哈哈哈终于死了吗？开香槟庆祝！”“P得好！
早就该死了，占着资源不作为的废物！”“姐姐P得真好看，下辈子别当明星了，没那个命。
”“@苏清颜工作室出来给你家主子收尸了！”我的经纪人华姐，坐在我对面，脸色铁青，
第十七次把公关稿拍在桌上，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我的耳膜：“苏清颜！你到底想怎么样？
新剧的角色被林薇薇抢了，你忍了！说你耍大牌欺负新人，你忍了！
现在人家都给你P遗照了，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只要你现在点头，
我立刻就能把林薇薇买水军、恶意P图的证据甩出去，我们至少能博一波同情！
”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我的目光，越过她，看向窗外。这里是三十层的高楼，
俯瞰下去，整个城市像一个精密而冷酷的蚁巢，车水马龙，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我曾经以为，
我也是其中最光鲜亮丽的那一只。我是苏清颜，二十四岁，出道六年，顶流女星。
我拿过最权威的最佳新人奖，也扛起过百亿的票房。但我性格孤僻，不喜应酬，
在这个圈子里，就是原罪。半年前，资本下场，我的对家林薇薇，
那个永远对我笑得温婉可人、背后却捅刀最狠的“好姐妹”，
开始对我进行一场蓄谋已久的“围猎”。抢我资源，买我黑料，动用所有的营销号，
将我塑造成一个“德不配位”的恶毒女星。我挣扎过，反抗过，澄清过。但我的每一句话，
都会被他们曲解成新的“罪证”。我的每一次挣扎，都只会让他们掀起更大的狂欢。
就像一场凌迟。他们享受的，就是看着我痛苦，看着我流血，看着我一点点地被摧毁。
而这张“遗照”，是他们的收官之作。他们是在用这种最恶毒的方式，宣告他们的胜利。
华姐还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分析着如何“反黑”，如何“虐粉提纯”，
如何将这次危机转化为一次“商业机会”。在她的世界里，一切，包括我的痛苦和屈辱，
都是可以被计算和利用的流量。我突然觉得很累。一种深入骨髓的、前所未有的疲惫。
我不是输给了林薇薇，也不是输给了资本。我是输给了一场，我根本就不想玩的游戏。
我打断了华姐的话，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华姐，别忙了。”“什么？
”“我说，不用准备了。”我拿起手机，当着她的面，打开了微博。我没有发律师函，
没有发澄清稿，也没有卖惨。我只发了六个字，配上了一张天空的照片。“谢谢大家，
我退圈了。”然后，在华姐难以置信的、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我拔出了手机卡，
连同那部承载了我所有工作和噩梦的手机，一起扔进了垃圾桶。“苏清颜！你疯了？！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的合同！你的违约金！你的人生！”华姐的尖叫，在我身后响起。
我没有回头。我走出了那间囚禁了我六年的、金碧辉煌的办公室，走进了电梯。
电梯的镜子里，映出我的脸。苍白，消瘦，眼神空洞。那不是二十四岁该有的样子。
我的人生？我的人生，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行，这名利场，这聚光灯，
这无休无止的狂欢和审判，我不要了。你们赢了。祝你们，玩得开心。2.再见，
顶流；你好，翠花我人间蒸发了。没有告别，没有交接。我就像一颗凭空消失的露珠。
第二天，#苏清颜退圈#的消息，以一种比#苏清颜死了#更爆炸的姿态，
瘫痪了整个社交网络。有震惊，有错愕，有嘲讽，有狂喜。
黑粉们宣布这是他们“正义的胜利”。
对家林薇薇发了一条意有所指的微博：“阳光总在风雨后，感恩。”，
下面是她粉丝“恭喜姐姐，扫清障碍”的控评。华姐和公司，则发表了一份愤怒的声明，
控诉我的“不负责任”，并表示将追究我“天价的违约金”。而我，
彼时正坐在一辆颠簸的绿皮火车上，目的地，是地图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点——青川县，
白马乡。那是我奶奶留下的一座老宅的所在地。我剪掉了及腰的长发，
换上了最普通的T恤牛仔裤，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混在南来北往的人群里。没有人认出我，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有些憔悴的女孩。火车哐当了三天两夜。我吃着泡面，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平原和山川，感觉那六年光怪陆离的明星生涯，
像一场不真实的、遥远的梦。下了火车，又转了两趟长途汽车，最后，
坐上了一辆好心大叔的、载满了鸡鸭的拖拉机，我终于抵达了白马乡。
这里和我记忆中的一样，群山环绕，一条清澈的小溪穿过小镇。空气里，
是泥土和青草混合的、潮湿而清新的味道。我按照地址，找到了奶奶的老宅。
那是一座被荒废了许久的、典型的南方小院，木质的门窗已经褪色，
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但当我用钥匙，打开那把生锈的铜锁，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时，
阳光照了进来，将院子里飞舞的尘埃，染成了金色。那一刻，我感觉自己，
像一个逃亡了很久的旅人，终于回到了家。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开始了我的“重建”工作。
我请了镇上的老师傅，帮我修葺了屋顶，加固了门窗。我自己，则戴上手套，拿起镰刀，
一点点地，将院子里的杂草清除干净。那些盘根错节的草根，就像我过去六年里，
被强行注入的、挥之不去的噩梦。我把它们连根拔起，扔在阳光下暴晒，直到它们彻底枯萎。
我的手，磨出了血泡，又结成了茧。我的皮肤，被晒得黝黑。我的身体，
每天都像散了架一样酸痛。但奇怪的是，我的心，却一天比一天，变得平静。我不再失眠，
不再做噩夢。每天累到极致，倒头就能睡到天亮，梦里，是青草的味道。我开始在院子里，
开垦出一小片一小片的菜地。我从邻居张大娘那里，学会了如何分辨韭菜和麦苗，
学会了如何给番茄搭架，如何给黄瓜浇水。张大娘还送了我一头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猪仔，
粉嘟嘟的，哼哼唧唧，很是可爱。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翠花”。我每天给翠花喂食，
给它冲洗猪圈，看着它一天天长大，滚圆。有一天，我看着在泥地里打滚的翠花，
突然就笑出了声。我想，如果我那些黑粉，和我那高贵的对家林薇薇，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素面朝天，一身泥土，正满心欢喜地，给一头名叫“翠花”的猪铲屎，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他们费尽心机，想要把我踩进泥里。他们大概永远不会明白，我，是自己，心甘情愿地，
跳进了这片温暖而真实的泥土里。再见，顶流苏清颜。你好，铲屎官翠花她妈。
3.人间蒸发第一天，我的黑粉头子破防了在我抵达白马乡，给翠花铲第一泡屎的时候，
京城，我最大的黑粉头子，网名“颜颜今天死了吗”，正在电脑前，
陷入一种巨大的、后胜利时代的空虚和狂躁之中。他叫王涛，
一个普通的、在996福报中挣扎的程序员。在网络世界里，他却是拥有数十万粉丝，
一呼百应的“反苏清颜第一大粉”。过去的两年里，黑苏清颜，
是他枯燥生活中唯一的乐趣和成就感来源。他建立了“苏清颜黑料bot”，
每天像打卡上班一样，搜集、编造、传播我的各种“黑料”。他组织粉丝，
去我的代言品牌下刷恶评，去我的新剧页面打一星。他享受着那种，
可以凭自己几句恶毒的评论，就轻易地搅动饭圈风云，
甚至影响一个顶流明星商业价值的、虚拟的权力感。那张P的遗照，就是他的“杰作”。
当他看到#苏清颜退圈#的热搜时，他的第一反应，是狂喜。他赢了！他，
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扳倒了一个光鲜亮丽的大明星！这是史诗级的胜利！
他立刻在自己的超话里，发起了抽奖，庆祝这“普天同庆”的日子。但，狂喜之后，
是迅速袭来的、巨大的空虚。第一天，他习惯性地打开微博，想找点苏清颜的新槽点。
但他发现，苏清颜的所有社交账号，都注销了。工作室，解散了。与她相关的一切，
都停更了。这个世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苦练了十年屠龙术的勇士，
每天磨刀霍霍，结果第二天醒来，那条恶龙，自己飞走了。他的一身本事，无处施展。
第二天，他开始感到烦躁。没有苏清颜可以骂，生活好像都失去了目标。
他试着去黑别的明星，但总觉得“差点意思”。那些明星的团队，反应太快了，
要么发律师函，要么卖惨固粉。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让他提不起任何兴趣。
他怀念苏清颜。
怀念她那不善言辞的、笨拙的澄清；怀念她粉丝那战斗力低下、却依旧顽强抵抗的样子。
是苏清颜的存在，才让他这个“黑粉头子”，显得有价值。第三天，他开始感到一丝恐慌。
他建立的黑粉大本营，开始出现分化。一些人觉得“正主都退了，没意思，散了”，
纷纷退群。另一些人，则开始将矛头，对准了他。“博主，苏清颜都退圈了，你还想怎样？
”“人家一个小姑娘，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么往死里整她？”“现在她消失了，
你满意了？你是不是该为那张遗照，负点法律责任？”风向，变了。当审判的对象消失后，
审判者，就成了下一个被审判的对象。王涛看着那些开始反噬他的评论，第一次，
感到了害怕。他这才意识到，他一直以为的“正义狂欢”，在失去了攻击目标之后，
是多么的丑陋和不堪一击。他开始疯狂地，在网络上搜索苏清颜的消息。她去了哪里？
她在干什么？她是不是躲起来哭了？她是不是得了抑郁症？她是不是，正如他所愿的那样，
活得生不如死？他需要一个答案。他需要苏清颜的“痛苦”，来证明他过去两年所做的一切，
是有“意义”的。而此时，我，苏清颜，正在白马乡的田埂上，
为了翠花今天多吃了一碗猪食，而由衷地，感到高兴。4.狗仔曝光：昔日女星，
如今竟在乡下胖了二十斤？王涛的恐慌，也是林薇薇和华姐的恐慌。苏清颜的消失，
像一记重拳，打乱了她们所有的计划。她们原本准备了一整套的“组合拳”，
准备在我宣布退圈后，立刻放出我“精神崩溃、入院治疗”的“内部照片”，
坐实我“心理素质差、不配当艺人”的罪名，再顺势吃干抹净我流失的所有资源和粉丝。但，
我消失得太彻底了。没有崩溃，没有住院，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被她们利用的“悲惨”痕迹。
她们的胜利，像一出没有主角的戏剧，无论配角们在台上多么卖力，都显得滑稽而空洞。
华姐动用了她所有的人脉，像疯了一样，寻找我的下落。她不相信，一个人，
可以就这么凭空消失。而这个人，是老K。老K，是狗仔界的“传说”。从业十年，
从未失手。他拍到过影帝的地下恋情，也曝光过大导的权色交易。他像一个幽灵，
总能出现在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拍到最不可能拍到的照片。华姐开出了一个天价：五十万，
只要能拍到苏清颜的现状，越惨越好。老K接下了这个活。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
通过我注销前最后一点微弱的信号痕迹，和对各种交通枢纽监控录像的排查，大海捞针一般，
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白马乡。当他开着一辆破旧的五菱宏光，伪装成收山货的商人，
第一次在白马乡的集市上，看到我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女人，
穿着一身沾着泥点的粗布衣服，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脸上没有一丝妆容，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她正为了三毛钱一斤的菜价，和菜农大婶，争得面红耳赤。
最让他震惊的是，她胖了。不是那种浮肿的胖，而是脸颊圆润，气色红润，整个人，
都透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舒展的、鲜活的劲儿。老K的镜头，见过太多女明星为了维持身材，
饿得形销骨立、眼冒绿光的样子。但他眼前的苏清颜，胖了，却好像……更好看了。
老K悄悄地跟了我几天。他拍下了我，清晨，在菜地里，哼着不成调的歌，给黄瓜浇水。
他拍下了我，中午，在院子里，满头大汗地，给一头肥硕的猪冲澡。他拍下了我，傍晚，
坐在门槛上，端着一个比我脸还大的海碗，呼啦呼啦地，吃着晚饭。晚饭，是两大碗米饭，
和一盘红烧肉。他甚至拍下了我，晚上，和一群乡下大妈，在村口的广场上，笨拙地，
跳着广场舞。老K的镜头，越拍，心里越是发毛。这和他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没有以泪洗面，没有自我放逐，没有精神崩溃。他看到的，是一个彻底放下了过去，
活得热气腾腾、有滋有味的、普通的乡下女孩。虽然犹豫，但职业素养，
还是让他将这些照片，发给了华姐。华姐收到照片时，当场就把手里的咖啡杯，摔了个粉碎。
“胖了二十斤？！她在养猪？！她还在跳广场舞？！”华姐的声音，歇斯底里，
“我要的是她崩溃的照片！不是她他妈的幸福生活记录！”但，她还是将这些照片，
匿名发给了最大的娱乐营销号。她要在最后一刻，对我进行一场公开的羞辱。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看，那个曾经光芒万丈的顶流女星，如今，是何等的“堕落”。当晚，
#苏清颜近照曝光#的词条，空降热搜第一。照片里，那个圆润、健康、快乐的乡下女孩，
与所有人记忆中那个清冷、纤瘦、带着忧郁气质的女明星，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刺眼的对比。
整个网络，炸了。5.热搜爆了！他们骂我“肥猪”，我刚好吃一碗红烧肉热搜广场，
成了一场新的、更为奇特的狂欢。起初，是黑粉和对家水军的“常规操作”。“我的天！
这还是苏清颜吗？肿得像个发面馒头！”“笑死，别的女明星退圈是去当豪门阔太，
她退圈是去当村姑养猪。”“事实证明，没有了包装，明星也就是个普通人，
甚至还不如普通人。”“这身材管理，活该她被淘汰！肥猪！”林薇薇的粉丝，
更是像打了胜仗一样，在评论区里上蹿下跳，纷纷艾特林薇薇，说：“姐姐你看，疯了一个。
”林薇薇，也确实在看。她看着照片里，那个在阳光下，笑得一脸灿烂，
脸上甚至还有几颗可爱雀斑的苏清颜，心里涌起的，不是胜利的**，
而是一种莫名的、让她抓狂的嫉妒。她为了维持身材，已经三年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她为了维持热度，每天活得像个陀螺，连睡觉都在背第二天的通告流程。可苏清颜，
她凭什么？凭什么她被自己亲手打倒了，还能活得这么……这么开心？而此时，我，苏清颜，
正在家里，准备做一碗红烧肉。是翠花隔壁圈里，那头已经长到三百斤的“大强”贡献的。
张大娘说，乡下的猪，吃百家饭，喝山泉水，肉质最是香甜。我没有手机，
自然也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是第二天，张大娘的孙女，一个放假回家的初中生，
拿着手机，一脸担忧地跑来告诉我的。“清颜姐，你上热搜了！好多人骂你……说你胖，
说你丑……”小姑娘气得脸都红了。我凑过去，看了看那些照片。不得不说，
老K的业务能力，确实是顶尖。哪怕是抓拍，构图和光影，都堪称一流。
他把我那圆润的脸蛋，拍得还挺……可爱的。我又翻了翻评论。“肥猪？”我念出声，
然后捏了捏自己腰上，确实已经长出来的一圈软肉，忍不住笑了。“清颜姐，你还笑得出来！
”小姑娘急得快哭了。“为什么笑不出来？”我把手机还给她，转身，从锅里，
盛出了一碗昨天炖好的、晶莹剔透、香气扑鼻的红烧肉，又给自己添了一大碗米饭。
我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肉，放进嘴里。肉皮软糯，肥肉入口即化，瘦肉吸满了汤汁，
咸中带甜。那浓郁的肉香和幸福感，瞬间充满了我的整个口腔和灵魂。我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对小姑娘说：“你看，他们骂我‘肥猪’，而我，恰好在吃着全世界最好吃的红烧肉。
他们只能在网上敲着键盘，发泄着自己的不如意。而我，却能实实在在地，
享受到这碗肉带给我的快乐。”“你说，到底是谁，更可怜一点呢？又是谁，更幸福一点呢？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让她把我吃饭的样子，用她的手机，拍了下来。然后，
让她用我的名字，注册了一个新的、也是唯一的社交账号，账号名就叫“翠花她妈苏清颜”。
我让她把这张照片，发了上去，配上了一段文字：“谢谢大家关心，乡下的猪肉，
确实比城里的香。#红烧肉真好吃#”然后，我就继续埋头，干我的第二碗饭。我不知道，
我这条云淡风轻的、甚至带着点炫耀意味的微博，会给那个早已波涛汹涌的网络世界，
带来一场何等猛烈的海啸。6.全网直播养猪？对家气到直播间刷火箭骂我我的新账号，
以及那条“红烧肉真好吃”的微博，像一颗深水炸弹。起初，是黑粉们涌了进来，
继续他们的嘲讽。“破防了破防了，你看她急了，还特意发微博回应。”“吃吃吃，
就知道吃，怪不得胖成猪。”“还翠花她妈，真是人如其名，土掉渣了。”但，很快，风向，
就开始变得诡异起来。一些路人，被我的微博吸引了。“等等，
我觉得……她好像真的不在乎啊。”“这红烧肉看起来也太好吃了吧！馋哭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这么心安理得地发胖和吃饭，我那被996搞出来的焦虑，
好像都被治愈了。”“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胖了的苏清颜，反而更接地气，更可爱了吗？
”这些评论，越来越多，渐渐地，盖过了黑粉的声音。我的微博粉丝数，
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暴涨。一天之内，就突破了百万。
而那个#红烧肉真好吃#的词条，竟然也爬上了热搜。无数网友，开始在下面，
晒起了自己的午餐。整个热搜广场，画风从乌烟瘴气的网络暴力，
变成了一场其乐融融的美食分享大会。王涛，我的那个黑粉头子，看着这魔幻的一幕，
彻底懵了。他感觉，自己又一次，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这一次，他打出去的拳头，
被对方轻飘飘地接住，然后，对方还往他嘴里，塞了一块香喷喷的红烧肉。这种感觉，
比被骂回来，还要憋屈一百倍。而最破防的，是林薇薇。那天，她正在进行一场商业直播，
为她刚刚抢到手的、一个高端护肤品代言带货。她一边在镜头前，
优雅地介绍着产品的“抗衰老”、“紧致”功效，一边用眼角的余光，
看着助理递过来的、显示着网络舆论的平板。当她看到苏清颜那条微博，
和下面已经彻底歪楼的评论时，她那完美的、营业式的微笑，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弹幕里，
也开始有人“搞事情”。“薇薇，你吃晚饭了吗？隔壁苏清颜的红烧肉看起来好香啊！
”“别问了，女明星晚上只喝露水的。”“突然觉得，为了这张小V脸，啥也不敢吃，
也挺可怜的。”这些弹幕，像一根根针，扎进了林薇薇的心里。她下意识地，
摸了摸自己那张为了上镜，打了无数瘦脸针的、僵硬的脸。就在这时，
一个ID名叫“颜颜今天死了吗”的用户，突然冲进了直播间，疯狂地，
刷起了最贵的礼物——火箭。一个火箭，一千块。他一连刷了一百个。整个直播间，
都被火箭的特效淹没了。然后，他用刷礼物附带的、最大最醒目的霸屏弹幕，
发出了一条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消息：“林薇薇！你告诉苏清颜！让她有种就直播养猪！
别在网上装死！老子给你刷一百个火箭，你让她出来跟我对线！”王涛，疯了。
他用他一个月工资换来的一百个火箭，不是为了支持林薇薇，而是为了，
用一种最荒谬、最原始的方式，把他那个已经消失的“敌人”，从另一个世界里，
给“炸”出来。林薇薇看着那条霸屏弹幕，又看了看自己直播间里，
瞬间被“苏清颜”、“养猪”、“红烧肉”等字眼淹没的评论区，她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这是她的直播间，是她的主场。但此刻，她却感觉自己，像一个无人问津的小丑。
而那个早已被她“杀死”的苏清颜，却以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在所有人的狂欢中，
“复活”了。7.“清颜农场”火了，我的黑粉都来抢购猪肉了“直播养猪？
”当张大娘的孙女，把这个“挑战”告诉我时，我正戴着草帽，在玉米地里掰棒子。
我掰下一个饱满的玉米，剥开绿色的外衣，露出里面金灿灿的、如同珍珠般的玉米粒，
笑着对小姑娘说：“他想看，就让他看呗。”我确实需要钱。奶奶的老宅修葺一新，
花光了我退圈时带出来的所有积蓄。我虽然不在乎名声，但总得吃饭。而且，
我想把奶奶的这片地，好好地经营起来。于是，在王涛那一百个火箭的“激励”下，我，
翠花她妈苏清颜，开启了我的第一次直播。没有美颜，没有滤镜，没有打光。
我把手机架在猪圈的栏杆上，镜头里，是我，翠花，和它的一群小伙伴。背景，是青山绿水，
和我那片生机勃勃的菜园。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开始了我每天的日常。打扫猪圈，
给猪喂食，然后，去菜地里，摘下最新鲜的番茄和黄瓜。中午，就在院子里，生起柴火，
用一口大铁锅，给自己做了一顿最简单的午饭——西红柿鸡蛋面。阳光很好，微风不燥。
翠花吃饱了，在哼哼。我吃着面，很香。整个直播间，一开始，是涌进来看热闹和骂我的人。
但，看着看着，弹幕，就渐渐地，变了味道。“**，这猪圈也太干净了吧？
比我的卧室都干净。”“这菜，绿油油的，一看就好吃。主播，卖不卖啊？”“哭了，
我在格子间里吃着二十块的预制菜外卖，看着主播在神仙地方吃着自己种的菜。
”“这才是生活啊！主播，你还缺人帮你喂猪吗？读过大学的那种！”王涛，
我的黑粉头-子，全程死死地盯着屏幕。他准备了满肚子的脏话，但他发现，
他一句都骂不出来。他看着屏幕里，那个素面朝天，却一脸平静和满足的苏清颜。
他再看看自己，坐在凌乱的出租屋里，面对着一堆永远写不完的代码，
和一份早已冰冷的盒饭。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击中了他。他突然觉得，自己，
才是那个，真正被困在“猪圈”里的人。那场直播，我什么都没卖，但下播后，
我的微博私信，爆炸了。全都是问我，菜卖不卖，猪肉卖不卖，甚至，
连我院子里的土鸡下的蛋，都有人问津。我看到了商机。我注册了一个品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