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爱我

来爱我

雨嵇 著

雨嵇为我们带来了一部扣人心弦的短篇言情小说《来爱我》。故事主角蛋糕安安蓝语安的成长历程充满了挑战和启示,引发了读者对自我探索和价值观思考的共鸣。这本小说以其优美的文字和深情的叙述打动了无数读者的心。妈妈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校服。我接过时闻到一股淡淡的樟脑味,袖口处用蓝线绣着陌生的名字缩写,领子内侧还有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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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蓝语安之死「哎,你们知道吗,之前超火那个模特蓝语安死了」「啊?不是吧,

    她不是前一久还发表新书的吗,我还买了来着」「对啊,对啊,前几天还看人采访她,

    看她状态还不错哎」「实锤哈,都上热搜了」「我的天呐,好可惜啊,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啊,连这种成功人士都活不下去了,我们大学毕业了还有出路吗……」

    「哎,不管了,活吧,总还是要有人活的」「不过也不意外吧,

    之前就有狗仔爆料她精神状态不太好,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觉得八成是真的了,

    不然怎么会在上升关键时期就退圈呢」

    ……2回忆之初蓝语安的离开换来了3分钟的热度,

    至此世界再无蓝语安……——25年前——我是蓝语安。这个名字是外婆给我取的。

    记得小时候我问过外婆,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取名,而我却是外婆取的?

    外婆当时只是轻轻摸着我的头发说:"因为外婆最爱你啊。」后来我才渐渐明白,

    在我出生那天,产房外只有外婆一个人在等。爸爸说工作忙走不开,妈妈产后虚弱需要休息,

    爷爷奶奶说路途太远不方便。是外婆用布满皱纹的手第一个抱起了我,

    也是她在出生证明上郑重地写下"蓝语安"三个字。"语安",外婆说是希望我能言善语,

    一生平安。每当我念起自己的名字,就仿佛能看见外婆坐在老藤椅上,

    戴着老花镜翻字典的样子。她总说取名是大事,要给孩子最好的祝福。是的,

    或许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欢迎我的到来。但没关系,因为那是我觉得外婆给我的爱,

    足够温暖我的一生。十岁那年的雨季特别漫长。外婆接到城里打来的电话时,天还没亮透。

    我迷迷糊糊看见她踮着脚从樟木箱最底层掏出个蓝布包,

    里面整整齐齐裹着三张十元钞票——那是她攒了半年的鸡蛋钱。灶膛里的火苗明明灭灭,

    映着外婆佝偻的背脊,她正往竹篮里一层层垫着稻草,把攒的土鸡蛋一个个码进去。

    王叔的面包车在雨幕里突突作响,车厢里弥漫着潮湿的化肥味。外婆把竹篮紧紧搂在怀里,

    生怕颠簸的路震碎了鸡蛋。我数着车窗上蜿蜒的雨痕,看它们交汇又分开,

    熟悉的稻田和老樟树渐渐消失在灰蒙蒙的雨雾中。县城的主干道积了半尺深的污水。

    外婆的千层底布鞋刚踩下去就吸饱了水,发出"咕唧咕唧"的声响。有辆黑色轿车呼啸而过,

    脏水劈头盖脸浇下来时,外婆转身把我护在怀里。我贴着她湿透的蓝布衫,

    闻到了熟悉的樟脑味混着雨水的腥气。单元楼的楼梯间堆满杂物。爬到三楼时,

    外婆停下来喘气,竹篮里的鸡蛋轻轻碰撞着。五楼那扇漆皮斑驳的防盗门后,

    传来阵阵欢笑声和婴儿的啼哭。外婆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又替我捋了捋打湿的刘海,

    才伸手按响门铃。门开时,暖黄的灯光混着奶粉的甜香涌出来。奶奶系着崭新的碎花围裙,

    目光在我们湿漉漉的布鞋上停留了片刻,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哎呀,

    带这么多鸡蛋做什么,城里什么买不到。"她说着往屋里让了让,"快把鞋脱了进来吧,

    别把地板弄太湿。"外婆局促地站在玄关,竹篮里的鸡蛋沾着稻草屑,

    在锃亮的瓷砖地上显得格外扎眼。我看见最上面那颗鸡蛋裂了道缝,

    透明的蛋清正慢慢渗出来,在瓷砖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屋里传来相机快门的声音,

    一家人正围着摇篮里的弟弟说笑,连外婆也凑过去逗弄,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门口,

    雨水顺着裤腿滴在那道蛋清旁边,很快就被暖气烘干了。那天之后我才明白,有些地方再小,

    也装得下全世界的欢喜;而有些地方再大,也容不下一个湿漉漉的小孩。我讨厌下雨天,

    也不喜欢我的弟弟,因为他分走了外婆的爱,那份我仅有的爱……那天夜里,雨下得更大了。

    爸爸开车送我们回去时,车厢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外婆搂着我坐在后排,

    湿透的衣襟还在往下滴水。透过后视镜,我看见爸爸紧锁的眉头,

    听见他低声嘟囔:"早知道就不该让她们来..."车开到村口时,

    隔壁王叔家的狗叫了几声。外婆摸黑打开老屋的门锁,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她摸索着点燃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我看见早上匆忙离开时打翻的搪瓷杯还躺在地上,

    里面剩下的半杯水已经干了。"外婆,我们是不是...不受欢迎?

    "我终于问出了憋了一路的话。外婆正在生火的手顿了顿,

    灶膛里噼啪作响的火光映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傻孩子,"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是外婆没本事,让你受委屈了..."第二天清晨,奶奶突然来了电话。

    外婆握着老式听筒的手一直在抖,

    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尖锐的声音:"...带那么多土鸡蛋来,

    吃有机蛋...那丫头片子哭丧着脸给谁看呢...以后少往城里跑..."外婆背对着我,

    佝偻的背影像一张拉满的弓。她轻轻放下听筒,转身时脸上却挂着笑:"语安,

    外婆给你煎荷包蛋好不好?"我死死咬住嘴唇点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一刻我发誓,

    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要带外婆住有地暖的大房子。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就算是个女孩,

    我蓝语安也能活得比谁都光彩。灶台上的铁锅滋滋作响,外婆把最后一个鸡蛋打进锅里。

    金黄的蛋液在热油里绽放成太阳的形状,就像我心底那个正在疯狂生长的愿望。

    我曾想时间一定要过的快快的,我快快的长大,然后赚很多很多的钱,和外婆住大房子,

    可我从来没想过,随着时间飞逝增长的似乎不止是我的年龄……十二岁那年的冬天特别冷。

    外婆走的那天,窗外的老樟树正在掉最后一片叶子。我攥着她枯树枝般的手,

    看着点滴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像在数着我们最后相处的时光。外婆的手越来越凉,

    我拼命地搓着,呵着热气,就像从前她为我暖手那样。

    "语安啊..."外婆气若游丝地唤我,浑浊的眼睛突然清亮了一瞬,

    "外婆的蓝布包里...留着给你上学的钱..."我死死咬住嘴唇点头,

    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浸水的棉花。那些钱,是外婆一个鸡蛋一个鸡蛋攒下来的,

    是她连双新布鞋都舍不得买省下来的。护士来撤监护仪的时候,我发疯似的扑上去阻拦。

    直到王叔把我拉开,我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可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葬礼很简单。爸爸来了,带着一身烟味和一张皱巴巴的钞票。他说工作忙,放下钱就走了。

    我跪在外婆的遗像前,看着照片里她慈祥的笑脸,

    突然想起她常说:"我们语安以后一定会有出息。"可是外婆,我还没来得及赚很多很多钱,

    还没来得及带你住大房子,你怎么就走了呢?夜里我蜷缩在外婆睡过的木板床上,

    抱着她补了又补的蓝布袄。枕头上还留着她的气息,那种混合着樟脑和阳光的味道。

    我把自己裹成一团,哭得浑身发抖。"我真没用..."我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呢喃,

    "连你最后的心愿都实现不了..."那时的我恨透了自己,

    恨自己总是自私地盼着时间快些走,好让我快些长大赚钱,却从没想过时间走得越快,

    外婆就离我越远,直到那个寒冷的冬夜,我跪在病床前死死攥着她冰凉的手,

    才惊觉自己拼命追赶的时光,原来都在加速带走我最爱的人。寒风拍打着窗户,

    像极了那年雨季,外婆用身体为我挡雨时,雨水打在她背上的声音。只是这一次,

    再也没有人会把我搂在怀里,轻声说"傻孩子"了。

    当村口那棵歪脖子槐树掉光最后一片叶子时,妈妈带着那个身上总有烟味的男人回来了。

    她穿着我从没见过的呢子大衣,高跟鞋踩在外婆亲手铺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收拾收拾,明天进城。"妈妈站在堂屋里说,新做的指甲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

    她没看我,只是用鞋尖拨了拨墙角我补了又补的旧书包,"这破烂就别带了。

    "那天夜里特别冷。我蜷在外婆的木板床上,听着老鼠在房梁上窸窸窣窣的动静。

    月光从破了洞的窗纸漏进来,照在外婆用过的搪瓷缸上,里面的半杯水结了一层薄冰。

    第二天离村时,我看见王叔家门口停着辆陌生的三轮车,

    几个壮汉正把外婆的老樟木箱往外抬。箱角磕在门框上,

    掉下一块斑驳的红漆——那是外婆出嫁时的嫁妆。妈妈在旁边数着钱,

    新烫的卷发在寒风里一颤一颤。面包车驶过村口时,我悄悄回头。透过扬起的尘土,

    看见老屋的门板上已经用白灰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拆"字。

    屋檐下那个外婆总坐着补衣服的小竹凳,正孤零零地倒在泥地里。车开上公路后,

    妈妈从包里掏出面小镜子补妆。我紧紧抱着外婆的蓝布包袱,把脸埋在那股熟悉的樟脑味里。

    突然一个颠簸,包袱从膝盖滑落,里面的搪瓷缸"咣当"一声滚到车厢地板上。

    "什么破烂玩意儿。"开车的男人瞥了眼后视镜。妈妈"啪"地合上粉饼盒:"扔后备箱去,

    看着碍眼。"我慌忙去捡,搪瓷缸上磕掉了一块瓷,

    露出里面发黑的铁皮——那是外婆喝茶用了二十年的缸子,杯口还留着她常年的茶渍。

    车窗外,灰蒙蒙的田野飞快后退。我把破了的搪瓷缸偷偷塞进衣兜,

    锋利的缺口硌得大腿生疼。后视镜里,故乡的轮廓越来越模糊,而我的衣兜里,

    那块残缺的搪瓷正慢慢浸透我的体温。开学的清晨,

    妈妈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校服。我接过时闻到一股淡淡的樟脑味,

    袖口处用蓝线绣着陌生的名字缩写,领子内侧还有褪不掉的墨水印。

    那个总叼着烟的男人在旁边说:"县城中学的校服,你表姐穿剩下的。"书包是粉色的,

    上面印着已经模糊的卡通图案。我摩挲着侧边开裂的缝线,

    摸到内袋里粘着半张没撕干净的成绩单——属于某个我不认识的"董诗语"。

    妈妈正在往新买的皮包里装钥匙,金属碰撞声格外清脆:"省着点用,这书包花了两十块呢。

    "教室里,我僵直地坐在座位上。

    同桌的女孩指着我校服上没拆干净的绣线问:"你这是二手货吧?"她的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让周围人都听见。我低头看见自己磨得起毛的袖口,

    和前排同学崭新的校服形成鲜明对比。我没有反驳,只静静地听着所有人对我小声地议论。

    那时的我是那样地不堪,再没有一个人爱我,保护我……放学时下起大雨,

    我抱着书包在屋檐下犹豫。粉色的布料很快被雨水浸透,

    露出里面斑驳的胶水痕迹——那是上一个主人贴过又撕掉的贴纸残胶。

    我突然想起外婆用米浆给我糊的蓝布书包,虽然旧,但至少每一处补丁都透着皂角的清香,

    每一处补丁都没有敷衍。雨幕中,我望见教学楼光荣榜上的照片。

    那些优秀学生的笑容那么明亮,他们穿着笔挺的校服,背着名牌书包。

    我湿透的二手校服贴在背上,冰凉的,却让我心里的火苗烧得更旺。总有一天,

    我要赚很多很多钱,然后花一部分给自己买一套崭新的校服。十六岁那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

    放学铃响时,我正望着窗外发呆。班主任突然拍拍我的肩:"你爸爸来接你了。

    "我抬头看见那个总带着烟味的男人站在走廊尽头,罕见地穿了件挺括的衬衫。

    阳光从他背后的窗户斜照进来,给他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安安。"他这样叫我,

    声音柔软得不像话。妈妈站在他身后,新烫的卷发上别着珍珠发卡,

    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手递来一杯奶茶——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这种甜腻的滋味。

    小县城的黄昏格外悠长。我们坐在新开的西餐厅里,

    妈妈用银匙轻轻搅动着咖啡杯:"你看你,都瘦了。"她的目光落在我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口。

    爸爸切好牛排推到我面前,油脂在盘底积成小小的湖泊。"有个模特公司看中你了。

    "妈妈突然说,眼睛亮得像发现金矿,"两年合约,收入很可观呢。你试试吧,安安。

    你也知道我们家条件不是很好,如果你有了收入你就可以有更好的条件上学了,对吧。

    "她的口红印在玻璃杯沿,像一个小小的伤口。我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时的我天真地觉得如果我有了收入,她们就会像外婆一样爱我。签约那天,

    我穿着他们新买的连衣裙坐在会议室。合同条款在眼前模糊成一片,

    只听见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妈妈的笑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们安安真是出息了。

    "从此我的衣柜里挂满了标牌都没拆的新衣服。爸爸开始记得我放学的时间,

    妈妈会在我化妆时温柔地拨开我额前的碎发。只是每次拍摄结束,

    他们第一件事永远是数钱——那些纸币在指尖翻动的声音,比任何关怀的话语都要清脆。

    深夜卸妆时,我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陌生面孔。粉底遮住了眼底的乌青,

    却遮不住越来越深的茫然。起初我总在思考,他们此刻的笑容是否和橱窗里的假人一样标准。

    后来我不再想了,或许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赶通告太累,又或许是我终于明白,

    有些问题的答案,就像化妆棉上晕开的睫毛膏,越擦只会越脏,越无法得到真相。

    化妆间的白炽灯下,我望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腕。那里戴着妈妈送的手链,

    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却怎么也照不暖皮肤下的血管。摄影师总说我最适合拍忧郁风格的照片,

    我眼底的雾气就像积攒了很久的、化不开的雨,很朦胧,很深邃,给人一种病美人的感觉。

    村口小卖部的塑料门帘被风吹得哗啦作响。李婶在柜台后面探出身来,围裙上沾着面粉,

    手上的老茧蹭在玻璃柜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呦,语安回来啦,看你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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