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软兴奋又期待。
而她对面……乔漫默默放下筷子，脑袋都快埋进脖子。
“必须得去吗？爷爷。”
她声音极轻，双手放在桌下，不自觉地捏起桌布。
乔软看到她咬住嘴唇，隐忍又为难的样子。
「嗯？姐姐怎么这个反应？」
她不解，同时想起村长告知的结局。
乔漫因抑郁症引发精神分裂，最后住进疯人院。
「呵——」
她猛吸凉气，「不行不行，得让姐姐保持好心情才行！」
乔软正暗下决心，就听乔国槐说：“必须去。”
他语气严厉，不容置喙。
“乔漫，别忘了你和顾家有婚约，回避不是办法。”
乔国槐的目光像石头一样，压在她心头，令她透不过气。
“你是乔家长女，得给弟弟妹妹做好榜样。”
他说，“乔家容不下异心，每个人做任何事都得优先为乔家考虑。”
也许是幻觉。
当乔国槐说到这句话时，乔软感觉他好像往她瞥过来一眼。
可她没多想，心思全在“婚约”上。
顾家是实打实的主角团，作为娘家人，乔家怎么还会一败涂地？
乔软还没想明白，就听见乔漫回应。
“是。”
她松开攥在手里的桌布，声音依旧很轻，“我会努力减肥的，爷爷。”
「原来姐姐在减肥。」
乔软很心疼，同时也释怀，「难怪晚餐没做我带来的猪肉。」
「等姐姐减肥成功，我以后亲手做给她吃。」
她早有打算，「猪头肉片下来卤味凉拌，前腿酱肘子，后腿做回锅肉、剁肉馅包饺子，五花肉做红烧肉、梅菜扣肉，再来几盘糖醋里脊、炸排骨、香辣猪蹄……」
「绝对给她香迷糊！」
乔软开始期待，结果一盆凉水泼过来。
「这么着急讨好，你就不怕是她要害你？」
「不怕。」乔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村长爸爸说过，我的家人都是好人。」
「……」
「再说了，家人之间只有爱惜，没有讨好。」
她的眉心渐渐皱紧。
见乔软表情凝重。
乔国槐放下筷子：“你也不想去？”
秦枭因他不满的语气回过神，他朝乔国槐看去，撞上他探究的眼神。
显然，他对乔软心存芥蒂，没有完全接受她。
她以后的处境如何，取决于他这段时间的表现。
想到这儿。
她的眸色微沉，敛起锋芒：“没有。”
……
等晚餐结束，三人各自回房。
乔软躺在卧室贵妃椅上，单手枕在脑后，眼睛盯着天花板。
「大哥，你对乔家了解多少？」
她打破沉默，急着跟他对齐颗粒度，以便协作共赢。
「约等于零。」
短短几个字，让乔软心凉半截。
就算是炮灰家族，也不至于笔墨那么少吧？
「那你……」
乔软正要再说什么，几声微信提醒音打断她。
她的视线转向床头柜。
亮屏手机是不知名品牌，沿着屏幕角落碎出一条线，小猪主题中间弹出提示框。
看到“村长爸爸”几个字。
乔软着急起来。
「完了完了，我忘记报平安了！」
「村长爸爸肯定等着急了！」
她的手随即伸过去。
屏幕卡顿几秒后，扫脸解锁成功。
页面跳到微信对话框：
【囡囡，见到家里人了吧？】
【感觉怎么样？】
【一切顺利吗？他们好相处吗？】
「见到了！村长爸爸。」
乔软开启语音回复模式。
「爷爷特别喜欢我，要我多待在家里陪他。」
「爸爸工作超级忙，但他还不忘抽空回来看我。」
「妈妈是女儿奴，对我和妹妹都很关心，给我买了好多新衣服。」
「姐姐也很好，要带我去参加活动，认识京市的新朋友呢。」
她噼里啪啦说完一堆，可她的手却没有动作，眉心跟着靠拢。
「大哥，你倒是回呀。」
在她的催促和目睹下，她的手指点击屏幕。
猪猪键盘每敲一次，都会发出“哼唧哼唧”的猪叫特效。
她那连串回复，被他浓缩成两个字。
【都好。】
「就没了？」
乔软难以置信，「你这样回，村长爸爸会担心的。」
不等他回应，手机不停震动。
【囡囡，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发生什么事了？】
【乔家人怎么你了？】
【你等着！】
【我这就买票去京市！】
【谁敢欺负我囡囡，我和谁拼命！】
“对方正在输入中”连续不断。
村长的消息轰炸，让秦枭只能按乔软的意思，把她刚才说过的话一字不差地转成文字发过去。
最后不忘根据她的习惯，补上颜文字。
【放心吧，村长爸爸～】
【(⑅˃◡˂⑅)】
村长回复的画风果然变了。
【这还差不多。】
【我们囡囡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
【是不是困迷糊，懒得打字啦？】
【都怪我，这么晚给你发消息。】
【快睡吧！照顾好自己。】
看完消息，乔软注意到手机左上角，时间显示20:50。
「大哥，我们洗洗睡吧。」
她告诉他，「我每晚九点准时睡觉。」
秦枭仿佛听到天方夜谭。
他放下手机，正想问她是不是古代人，就意识到真正的问题来自前半句。
「洗澡……」
听见他低喃，甚至还有些迟疑。
「不洗吗？」
乔软第一次表现嫌弃，「现在是六月底诶，你还不天天洗澡啊？」
秦枭咬了咬牙。
见他还是没反应，乔软又说：「你不觉得痒吗？我连夜坐火车过来，已经差不多两天没洗……」
话音未落，秦枭背后一阵刺挠。
他腾地坐起，视线看向浴室门。
「男女有别，你不介意？」他语气凝重，脸色黑沉。
「介意什么？」乔软不以为然，「以后我们都得共同生活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大哥，你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秦枭哑口无言。
她的接受能力超乎他想象。
既然她不介意……
她的胸膛重重起伏，做完深呼吸后，他走向衣柜。
好在乔家准备的衣物都比较保守，浴室也备有搓澡手套。
等秦枭来到淋浴间。
避开镜面，他双手捏紧衣服下摆。
「我要脱了。」
每个字都像从牙缝挤出来。
「脱吧……」乔软懒懒地打哈欠。
眼睑合起，视界一片漆黑。
秦枭闭着眼睛脱掉上衣，解开裤子纽扣，最后……卡在内衣关。
他双手背在身后，反复尝试。
卡扣死死锁定，始终没有松开。
「这怎么解？」
秦枭对她提出第一个问题。
无人回应。
「乔软。」
她依旧没反应。
「乔软！」
身体内外，安安静静。
只剩他逐渐急躁的呼吸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