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军训，教官正在寝室检查内务。“这是谁的床铺？这么脏，还想不想待了！
”室友白雪立刻举起手。“报告教官，是林晚的床铺。”“我刚才就跟她说了，可她不听，
还说……还说让教官您亲自来扫。”另外两个室友对视一眼，低下头不敢作声。我气笑了。
“报告教官，我没有。我不知道这袋垃圾是哪来的。”教官完全不信我的话。“顶嘴？好，
很好！”教官一顿训斥，“你们寝室，因为她一个人，集体荣誉感何在？团结精神何在？
”白雪声音带着哭腔：“教官，不怪林晚，都怪我们，是我们没劝好她。
我们愿意跟她一起受罚。”教官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很吃她这一套。
“既然你们这么有集体荣誉感，那就一起罚。”他指向窗外操场上，“罚你们寝室四个人，
用正步，把那头猪从操场这头，踢到那头！”1此话一出，整个寝室楼都静了一瞬。
连走廊上探头看热闹的其他寝室同学，都倒吸一口凉气。“用正步踢猪？
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算什么惩罚？这分明是**裸的羞辱！”“我要录下来，
明天就是学校头条新闻了！”另外二位室友张萌和李静难以置信地看着教官赵虎，又看看我，
眼神里充满了埋怨，“看吧，都是你惹的祸。”白雪也愣住了，她大概也没想到，
赵虎会想出这么个损招。但她反应很快，立刻挤出几滴眼泪，柔弱地开口：“教官，
我们知道错了，您换个惩罚方式好不好？我们跑圈，我们做俯卧撑都行。”她越是这样，
越显得我刚才的辩解是狡辩，是顶撞。赵虎看着白雪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但话却是对着我们所有人说的。“军令如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现在，立刻，马上，去操场**！”他一声令下，没人敢再反驳。
张萌和李静几乎是哭丧着脸被推出了寝室。白雪经过我身边时，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林晚，这就是你跟我作对的下场。待会儿，
你可要多出点力啊。”我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开学第二天就碰到了奇葩室友，
我也是够倒霉的。事情得追溯到第一天，衣着朴素的我正在玩手机。室友白雪却翘着兰花指，
将一盆散发着异味的脏衣服推到我面前。“林晚，我**泡在盆里了，
你待会儿记得帮我洗了。”我闻言眉头一皱。“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白雪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音调拔高了八度：“我让你帮我洗是看得起你！
我这**是蕾丝的，三百多一条，洗坏了你赔得起吗？”我瞥了眼盆里那条黄乎乎的布料，
没再理她。见我不搭理她，白雪气得跺了跺脚，自己端着盆去了水房。
边走还在嘀咕：“林晚，你给我等着!”洗完回来，就给寝室里张萌和李静送了一套护肤品，
唯独漏了我。她大概觉得，不识抬举的我，就该没有。我们来到操场上，
所有新生都开始训练，我们四个人和一头猪，成了全场的焦点。那头猪大概有两百斤，
身上沾满了泥，哼哼唧唧地在原地打转，一股难闻的骚臭味飘过来。赵虎站在我们面前，
手里拿着一根小树枝，指着那头猪。“开始！谁要是敢偷懒，或者姿势不标准，
就给我围着操场爬一圈！”他恶劣地笑着，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白雪第一个做出反应，
她捂着鼻子，满脸嫌恶，却还是装模作样地抬起腿，摆出正步的姿势。但她只是虚晃一招，
脚尖离猪还有半米远。张萌和李静也硬着头皮跟上，她们闭着眼睛，胡乱地踢出去，
与其说是踢，不如说是蹭。猪被这阵仗吓到了，开始撒腿狂奔。
赵虎的吼声再次响起：“林晚，你还愣着干什么？想抗命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同情，有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看热闹。2我站在原地，
一动不动。我的尊严，我的底线，不允许我做出这么荒唐可笑的举动。我爸是军人，
他教我的是军人的铁骨铮铮，是保家卫国的荣耀，不是用这种方式来作践自己，
作践军人的名号。“报告教官，我拒绝执行这个命令。”我迎着他错愕又愤怒的目光，
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惩罚，不仅侮辱了我个人的人格，也侮辱了我们身上这套军装。
”我的话音刚落，整个操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犹如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赵虎的脸瞬间气炸了，他大概从没想过，一个新生敢当众顶撞他。“你说什么？
有种你再说一遍！”他几步冲到我面前，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李静见状，
立刻跑过来拉住他的胳膊，急切地劝道：“教官您别生气，林晚她就是一时糊涂，
我替她给您道歉！”她转向我，挤眉弄眼，压低声音：“你疯了？快道歉啊！你想被退学吗？
”我推开她的手。道歉？我没错，凭什么道歉？我直视着赵虎的眼睛，
重复了一遍：“报告教官，我拒绝执行。根据《普通高等学校军事课教学大纲》，
教官应以身作则，文明施训，严禁体罚和变相体罚学生。
”“你……”赵虎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气得浑身发抖。他大概没想到，我连规定都搬出来了。
周围的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看我的眼神也从看疯子，变成了带着一丝敬佩和担忧。
赵虎脸上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地吼道：“好啊，跟我讲规定是吧？我看你是欠收拾！关禁闭！
给我关到装备室去，好好反省反省！”两个纠察队的学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
我没有反抗。在被拖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
白雪正用一种幸灾乐祸又带着一丝恶毒的眼神看着我。张萌和李静则完全不敢看我，
她们正和其他同学一起，在赵虎的呵斥下，狼狈地追着那头满场乱窜的猪。装备室又黑又潮，
堆满了各种训练器材，散发着一股铁锈和汗水的混合味道。门“哐当”一声被锁上。
我被独自留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我没有害怕，只有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惩罚，而是滥用职权和恶意报复。从小我爸教我，遇事要冷静。
我摸了摸口袋，手机还在。军训期间手机本该上交，但我以需要处理家里急事为由，
向辅导员申请了随身携带。我没有立刻打电话给我爸。这点小事，还用不着他出马。
我拨通了他身边警卫员小李的电话。“李哥，是我，林晚。
”电话那头的小李显然很惊讶：“大**？您怎么……”“帮我查一下，
承训我们学校的部队番号，以及一个叫赵虎的教官的资料。另外，
把最新版的《学生军事训练工作规定》发给我一份。”我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小李没有多问，立刻答应下来：“是，我马上办。”挂了电话，**在冰冷的墙上，
静静地等待着。赵虎，白雪，这笔账，我们慢慢算。3我在装备室里待了大概两个小时。
外面天色渐暗，操场上的口号声也渐渐稀疏。门锁传来响动，赵虎推门进来，
身后跟着一脸得意的白雪。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怎么样？
想明白了没有？现在道歉，还来得及。”白雪也假惺惺地开口：“是啊，林晚，
你就跟教官服个软吧。你看，我们整个寝室都被你连累了，张萌的脚都崴了，
现在还在医务室呢。”她说着，还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给我看。照片上，
张萌的脚踝肿得像个馒头，正敷着冰袋。我心里清楚，这八成是追猪的时候摔的。
可白雪的话，却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我没理她，只是看着赵虎，平静地问：“教官，
你确定要我道歉？”赵虎以为我服软了，下巴抬得更高。“当然！不仅要道歉，
还要写一份一千字的检讨，当着全连的面念！然后，自己一个人，把那头猪给我踢回猪圈！
”他似乎觉得这个要求能彻底摧毁我的意志。我笑了。“好啊。
”我的回答让赵虎和白雪都愣住了。他们大概以为我被关傻了。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跟着他们走出装备室。操场上，大部分学生已经解散去吃饭了，只有我们连队还留在原地。
那头猪被拴在了篮球架上，依旧在不安地刨着地。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看我如何低头认错，
如何被羞辱。张萌和李静也一瘸一拐地站在队伍里，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愤。
赵虎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林晚同学经过深刻反省，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
由她来完成我们下午没有完成的惩罚！”他把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我，示意我写检讨。
我没有接。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了我的手机。赵虎脸色一变：“林晚，你要干什么？
军训期间不准用手机，你又违纪！”“我只是想让大家听个东西。”我按下播放键。手机里，
清晰地传出赵虎在装备室里嚣张的声音。“……不仅要道歉，还要写一份一千字的检讨，
当着全连的面念！然后，自己一个人，把那头猪给我踢回猪圈！”录音一放出来，全场哗然。
赵虎的脸瞬间白了。“你……你竟然敢录音！”他气急败坏地想来抢我的手机。
一个身影比他更快，挡在了我面前。是隔壁连队的教官顾衍，他也是这次军训的总教官助理。
顾衍按住赵虎的手，眉头紧锁：“赵教官，请你冷静一点。”我没有停下，
继续说道：“赵虎教官，根据《学生军事训练工作规定》第三章第十四条，
严禁以任何形式打骂、体罚或变相体罚学生。你让学生用正步踢猪，属于变相体罚。
将我关禁闭，属于非法拘禁。现在，你还想让我一个人承担这种羞辱性的惩罚，请问，
你把规定当成了什么？”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操场上，
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到所有人耳朵里。赵虎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雪的脸也白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不仅没被吓倒，反而准备了这么一手。她眼珠一转，
又开始掉眼泪。“林晚，你怎么能这样……教官也是为了我们好，你怎么能这么有心机，
还偷偷录音……”她试图把水搅浑，把重点从“体罚”转移到“录音”上。
一些不明真相的同学也开始窃窃私语。“就是啊，偷偷录音也太阴险了吧。
”“教官虽然严厉了点，但她当众顶撞也不对啊。”我冷眼看着白雪的表演。“为了我们好？
为了我们好，就是让你把垃圾塞到我床下，然后诬陷我吗？”4我的话在人群中炸开。
白雪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尖叫起来：“你胡说！我没有！”“我有没有胡说，
查查监控就知道了。”我平静地说道，“寝室楼道里，是有监控的。”白雪的脸色，
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大概忘了，或者说根本没把那个小小的摄像头放在眼里。
赵虎也慌了。如果白雪诬陷我的事情被证实，那他之前所有的行为，
就都成了伙同他人、恶意报复。性质完全变了。“够了！”他大吼一声，
试图强行终止这个话题，“查什么监控！林晚，你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扰乱军心！
你顶撞教官，违抗命令，现在还诬陷同学，罪加一等！”他转向顾衍：“顾助理，
这个学生思想有问题，我建议立刻上报学校，给她记大过处分！”顾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色厉内荏的赵虎，显然并不完全相信赵虎的一面之词。“赵教官，
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既然林同学提出了异议，我觉得还是应该调查清楚，
给双方一个公道。”顾衍的态度很公正，这让赵虎更加骑虎难下。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政治部干部制服的中年男人匆匆赶来。“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来人是这次军训基地的政治部副主任，姓王。赵虎一看见他，立刻找到了救星，迎了上去。
“王主任，您来得正好！这个女学生，叫林晚，简直无法无天了！不仅公然抗命，
还用录音威胁教官，现在又凭空捏造事实，诬陷同学！”王主任听完，脸色一沉，看向我，
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小同学，部队是讲纪律的地方，不是你撒野的舞台。
马上向赵教官和你的同学道歉，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他的语气，
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我看着他和赵虎之间熟稔的眼神交流，心里冷笑一声。
原来是一丘之貉。想用官大一级压死我？“报告王主任，”我站得更直了，“我没有错，
不会道歉。我要求查看监控，我要求对赵虎教官滥用职权、公报私仇的行为进行调查。
”王主任的脸色彻底黑了。“不可理喻！来人，把她给我带到禁闭室去！没有我的命令，
谁也不准放出来！”他这是要用强权，把这件事压下去。白雪的嘴角，
重新勾起了胜利的笑容。张萌和李静看着我，眼神里是**裸的活该。然而，
就在纠察队的人要再次上前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按下了接听键和免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是林晚同学吗？你好，
我是基地司令部的。你下午通过警卫员申请的《规定》，我已经派人送过去了。另外，
关于你反映的赵虎教官的问题，司令员同志非常重视，指示我们必须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