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结婚三周年纪念日那天,我准备了一桌子菜,等顾彦回家。从傍晚六点,
等到深夜十一点。菜在餐桌上彻底冷透,就像我的心。他终于回来了,
身上带着酒气和一丝陌生的香水味。我没有问,只是站起身,轻声说:“你回来了,
我去给你热……”“不用。”他打断我,扯了扯领带,脸上是我看惯了的疲惫和疏离,
“在外面吃过了。”他径直走向二楼的卧室,没有再看我一眼,
也没有看那满满一桌为他准备的饭菜。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进洗手间,我吐得昏天暗地,最后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
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们之间的交流,
总是被“我在忙”、“晚点说”、“别闹”这些词语填满。我生病时,给他打电话,
他只会说“多喝热水,我让助理给你买药送过去”。我工作上遇到开心事想与他分享,
他总是心不在焉地“嗯”一声,眼睛还盯着财经新闻。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却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这座冰冷的别墅里,只有我一个人守着一场盛大的、无声的独角戏。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温柔,就能融化他这座冰山。可三年了,
我用尽了所有力气,换来的却是更深的寒冷。那晚,我没有再回卧室。我在客房的床上,
睁着眼睛,一夜无眠。天亮时,我做了一个决定。02我将离婚协议书放在了顾彦面前。
他刚开完一个视频会议,正端着咖啡,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耐烦。看到那几个字,他愣了一下,
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轻笑出声。“叶薇,你又在闹什么?”他的语气轻描淡写,
仿佛我提出的不是离婚,只是今天晚饭想吃什么一样的小事。我的心被狠狠刺痛了一下。
原来在我撕心裂肺的痛苦,在他眼里,只是“闹”。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没有闹,顾彦。我是认真的。我们离婚吧。
”他放下咖啡杯,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那种眼神,
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NDAY的女下属。“给我一个理由。”“理由?”我自嘲地笑了,
“我们之间还需要理由吗?你问问你自己,这三年来,你回过几次家?
我们有过几次像样的交流?你记得我的生日吗?你知道我胃不好,不能吃辣吗?
”我每问一句,他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一分。最后,他似乎失去了耐心,
挥了挥手:“公司最近有个很重要的并购案,我没时间跟你纠缠这些小事。协议我不会签的,
你冷静一下。”说完,他拿起外套,准备出门。“顾彦!”我叫住他,
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绝望,“如果我今天非要你签呢?”他转过身,
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厉色:“叶薇,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别挑战它。”那一瞬间,
我彻底死了心。我点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好,我知道了。”03我给了他一周的时间。
这一周,我像往常一样,为他准备早餐,在他出门前为他整理好领带。只是,
我不再开口与他说话,不再对他笑。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家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他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看到我冷淡的脸,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习惯了用沉默来解决一切问题。而我,已经厌倦了在沉默中独自沉沦。一周后的周六,
他难得没有去公司。我将修改过的离婚协议书,再一次放到他面前。财产分割很简单,
我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这是我最后的决定。”我平静地说。他盯着协议书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直接拒绝。但他没有。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然后,他拿起笔,干脆利落地在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彦”。两个字,龙飞凤舞,一如他的人,果断,凌厉,不留余地。我的心,
在那一笔一划中,被彻底碾碎。原来,他不是不愿意签,只是之前觉得我“在闹”,
懒得理会。当他意识到我是认真的,他甚至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懒得说。三年的婚姻,就这样,
轻易地画上了句号。我看着他签好的名字,眼眶发热,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另一张折叠好的纸,慢慢推到他面前。“这是什么?”他皱眉。
“没什么。”我站起身,拉过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只是想让你知道,
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04那是一张孕检单。B超影像上,
小小的孕囊还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但那一行“妊娠6周+”的字样,清晰明确。
顾彦的目光触及那张纸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握着笔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
眼中是全然的震惊和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拖着行李箱,转身走向门口。身后传来椅子被撞翻的巨大声响,接着,
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我的手刚碰到门把,就被一只滚烫的大手从身后抓住。“叶薇!
你站住!”顾彦的力气大得惊人,他将我整个人转过来,面对着他。我看到了他通红的眼睛,
那里面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恐慌和悔恨。“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抓着我的肩膀,几乎是在咆哮。“告诉你?”我冷冷地看着他,觉得无比讽刺,
“告诉你,然后换来一句‘我在忙’吗?还是让你助理带我去产检?”我的话像一把刀,
狠狠扎进他的心脏。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所有的质问都卡在了喉咙里。他松开我的肩膀,
双手无力地垂下,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我……”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冲回桌边,抓起那份他刚刚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刺啦——”清脆的撕裂声响起,协议书被他撕成了碎片,纷纷扬扬地落下,
像一场绝望的雪。他冲到我面前,近乎卑微地抓住我的手,
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薇薇,我们不离了,好不好?我们不离婚……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顾彦哭。
这个永远高高在上、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我面前哭得狼狈不堪。
可我的心,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太晚了,顾彦。当你在那份协议上签下名字的时候,
一切都已经太晚了。05我最终还是搬了出去。顾彦不同意,他堵在门口,
用他一米八几的身躯,筑成一道绝望的墙。“薇薇,别走,求你了。”他反反复复说的,
只有这一句。我没有与他争吵,只是平静地告诉他:“顾彦,如果你再拦着我,
我现在就去医院,把孩子拿掉。”这句话,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像是受到了重击,缓缓地、无力地退到了一边,为我让开了路。
我没有再回头看他。我在闺蜜苏晴那里暂住下来。她看着我苍白的脸和空荡荡的双手,
气得直跺脚。“叶薇你是不是傻!凭什么净身出户?他顾彦的万贯家财,至少有一半是你的!
更何况你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我摇摇头,疲惫地笑了笑:“晴晴,我不要钱,
我只要解脱。”苏晴心疼地抱住我,不再说话。接下来的日子,顾彦像是疯了一样找我。
电话、短信,轰炸个不停。我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他就找到苏晴那里,
苏晴每次都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他进不来,就每天守在楼下。
从清晨到深夜,像一尊望妻石。苏晴透过窗户看着楼下那辆熟悉的宾利,
撇撇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是做给谁看?”我没有去看,
只是低头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孩子,对不起,妈妈不是不爱你,
只是妈妈真的……太累了。06顾彦的“骚扰”在持续了一周后,终于换了种方式。
他不再给我和苏晴打电话,也不再守在楼下。我一度以为,他终于放弃了。直到某天早上,
苏晴打开门,发现门口放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里面是温热的小米粥,配着几样爽口的小菜。
一张便签上,是顾彦龙飞凤舞的字迹:“薇薇,我知道你孕吐得厉害,喝点粥暖暖胃。
别不吃饭。”苏晴当即就要把东西扔进垃圾桶,被我拦住了。“别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