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为了三万两银子,把我卖给靖安侯府,给那个只剩一口气的病秧子世子冲喜。
继母假惺惺地抹着泪,说这是我的福气。同父异母的妹妹捂着嘴笑,
说我这辈子算是配了死人,守活寡了。我麻木地被塞进花轿,拜了堂,全程没见到新郎。
直到洞房夜,我推开门,才发现红烛摇曳的婚床上,除了面色青白、毫无生息的世子,
床边还卧着一只通体乌黑的……狗。那狗懒洋洋地抬起眼皮,
用一种极其人性化的、审视的、甚至带着几分挑剔和嫌弃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我。
我忽然就笑了。笑得前仰后合。很好,从今天起,这泼天的富贵,就是我和这只狗的了。
1“少夫人,您……您笑什么?”陪嫁来的丫鬟小桃吓得脸都白了,伸手想来捂我的嘴,
又不敢。我收了笑,施施然走到那张巨大的黄花梨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
靖安侯府世子,萧景辰。传闻中京城第一公子,文韬武略,风华绝代。可惜天妒英才,
半年前从马上摔下来,就这么一直昏迷不醒,全靠名贵药材吊着一口气。如今看来,
传闻不假,确实是张好皮囊。可惜,就是个活死人。我的目光,缓缓移向床边那只黑狗。
它似乎被我的笑声惊扰,又或者是被我的注视弄得不耐烦,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把头扭到了一边,一副“本不想搭理你”的高傲姿态。有点意思。“小桃,去给我打盆水来,
我卸了妆要歇息了。”我淡淡吩咐道。“啊?少夫人,这……世子爷还……”小桃结结巴巴,
眼神惊恐地瞟着床上的萧景辰。新婚之夜,新娘子不守着新郎,反而自顾自地要去睡觉?
我懒得解释,径直走到梳妆台前,自顾自地开始拆头上那重得能压断脖子的凤冠。身后,
那只黑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把头转了回来。那双乌溜溜的狗眼在烛光下,
竟透出几分锐利的光。我从铜镜里瞥了它一眼,故意扬声道:“小桃,你来说说,
咱们这位世子爷,家底得有多厚实?”小桃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啊不,
少夫人,奴婢听说,靖安侯府是百年世家,富可敌国。光是您坐的这张梳妆台,
就是前朝大家用金丝楠木打造的,价值连城。”“哦?”我拿起一根纯金打造的簪子,
在手里掂了掂,对着镜子里的黑狗,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那你说,
要是世子爷……哪天真的一口气没上来,这满屋子的金银珠宝,该归谁呢?
”小桃吓得“噗通”一声跪下了,“少夫人,您可千万别说这种话!不吉利!”我没理她,
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镜子里的那只狗。只见它浑身的毛似乎都炸了一下,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充满了警告和……愤怒?一只狗,
会因为我觊觎主人的家产而愤怒?这就有趣了。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怕什么?
我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死了,我就是寡妇。这偌大的侯府,
自然都由我这个遗孀说了算。”我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拔下发间的珠翠,随手扔在桌上,
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到时候,我就把这些东西,全都变卖了。一半拿去周济穷人,
给自己积点阴德。另一半嘛……”我顿了顿,看着那只黑狗已经急得在原地打转,
甚至想扑过来,又碍于什么不敢上前的样子,慢悠悠地说道:“另一半,
就全都捐给城外的‘流浪犬收容所’。也算是……替我们家世子爷,爱护小动物了。
”“嗷呜——!”一声凄厉的、饱含悲愤的犬吠,响彻了整个新房。那只黑狗,两眼一翻,
直挺挺地,晕了过去。2第二天一早,我神清气爽地醒来。小桃顶着两个黑眼圈,
一脸幽怨地看着我。昨晚那只狗晕过去后,她战战兢兢地守了一夜,
生怕它或者床上的世子爷有什么三长两短。结果,一夜无事。哦,也不算。
那只叫“墨团”的黑狗醒来后,就用一种看“天下第一恶毒妇人”的眼神看我,离我八丈远,
时不时还从牙缝里挤出几声威胁的“呼噜”声。我心情甚好地用了早膳,
正准备熟悉一下我未来的“领地”,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就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少夫人,二爷有请。”管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眼神里满是轻蔑。二爷,萧景辰的亲叔叔,靖安侯的弟弟,萧鸿远。我爹收的那三万两银子,
就是这位二爷出的。他打的什么算盘,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等萧景辰一死,
我这个冲喜新娘就是个不祥之人,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打发掉。届时,
他萧鸿远作为唯一的至亲,承袭爵位,接管家产,名正言顺。“知道了。”我放下筷子,
擦了擦嘴角。“二爷说了,为了免去您舟车劳顿,让您就在这院子里见他。”管家补充道,
语气中的傲慢不加掩饰。这是下马威。让我一个新进门的世子妃,在新房里,
去见一个做叔叔的小辈。传出去,我这个主母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我点了点头,
笑道:“好啊。”管家和婆子们都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我站起身,
理了理衣襟,对小桃说:“去,把我的凤冠霞帔取来,我得盛装去见二叔,不能失了礼数。
”小桃一脸茫然,但还是听话地去了。管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我这是什么意思?
见个叔叔,还穿上大婚的吉服?这是要提醒所有人,我才是这座府邸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吗?
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走到了床边。墨团立刻警惕地站起来,对着我呲牙。我没理它,
弯下腰,柔声对着床上毫无反应的萧景辰说道:“夫君,
你的好二叔要来给我这个新媳妇立规矩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床上的人,
自然不会有任何回应。但床边的狗,却急了。它围着床脚焦躁地转了两圈,
然后突然冲到我面前,用头蹭了蹭我的裙摆,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求声。
那双黑亮的眼睛里,竟然写满了“忍一时风平浪静”的憋屈。我心中了然,
看来这位“狗世子”,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他知道现在硬碰硬,我一个无权无势的新媳妇,
肯定会吃亏。我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它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躲开。“知道了,
听你的。”我轻声说。然后,我站起身,对目瞪口呆的管家说:“走吧,带我去见二爷。
不必穿吉服了,夫君说,一家人,不必那么客气。”管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看看我,
又看看床上躺尸的世子,最后看看那只乖巧地蹭着我裤腿的狗,眼神里充满了活见鬼的惊悚。
3萧鸿远端坐在主位上,手里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一副当家做主的派头。他身边,
还坐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正殷勤地给他捶着背。我一进门,
那女子的目光就跟刀子似的刮了过来。“哟,姐姐来了?快坐。二叔可是等您好久了。
”女子娇笑着开口,声音甜得发腻。我认得她,我那好继母的娘家侄女,我的表妹,柳莺莺。
当初萧鸿远去我家提亲,点名要一个女儿冲喜。我继母立刻就把柳莺莺接到了府里,
打扮得漂漂亮亮,天天在我爹面前晃悠。谁都知道,这是想让柳莺莺嫁过来。可临到头,
萧鸿远却不知为何,指名道姓要了我。我爹为了那三万两银子,
二话不说就把我打包送了过来。现在看来,萧鸿远是想用一个好拿捏的棋子,而柳莺莺,
显然已经被他提前收买了。“我可当不起你这声姐姐。”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直接走到萧鸿远面前,规规矩矩地福了一礼,“二叔安好。”萧鸿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慢悠悠地说道:“侄媳妇,不必多礼。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说一下府里的规矩。
”他顿了顿,终于舍得睁开眼看我,眼神里满是上位者的审视。“景辰如今这个样子,
府里不能一日无主。从今天起,这府里中馈之事,就交给莺莺来打理。你呢,
就安心在院子里伺候景辰,念经祈福,也算是为他积德了。”好家伙,这是直接夺权啊。
我还没说话,柳莺莺就得意洋洋地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炫耀似的晃了晃手里的一串钥匙。
“姐姐,以后你院子里缺了什么,只管跟我说。只要妹妹我有的,一定不会短了你的。
”这话说得,好像我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外人。我笑了。“二叔说的是。夫君病重,
我这个做妻子的,确实应该日夜祈福,不问俗事。
”萧鸿远和柳莺莺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们以为我服软了。我话锋一转,
继续说道:“不过,这中馈之事,关系到整个侯府的运转,兹事体大。夫君虽然昏迷,
但临昏迷前,其实是有过交代的。”萧鸿远的脸色微变:“哦?他交代了什么?
”我缓缓道:“夫君说,他若有不测,这府中一切,皆由他最信任的……伙伴代为掌管。
”“伙伴?”萧鸿远皱起了眉,“是谁?”我微微一笑,侧过身,
露出了从刚才起就一直跟在我脚边,安静如鸡的墨团。“就是它。”我指着那只狗,
字正腔圆地说道:“夫君说了,这偌大的靖安侯府,以后,就由墨团……当家做主。
”满室寂静。萧鸿远手里的核桃“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柳莺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所有下人的表情,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而那只被点到名的黑狗,也是浑身一震,
猛地抬起头,用一种“你疯了”的眼神,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冲它眨了眨眼,
用口型无声地对它说:“别怕,有我呢。”4“胡闹!”萧鸿远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
“林氏!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让你胡言乱语!让一只狗当家?你是不是疯了!
”柳莺莺也反应过来,尖声叫道:“姐姐,你莫不是伤心过度,失心疯了吧?
二叔也是为你好,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荒唐话来!”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我没有胡说啊。
夫君就是这么交代的。他说,人心叵测,世事难料,唯有墨团,对他忠心耿耿,
绝不会背叛他。所以,把家交给墨团,他最放心。”我一边说,一边蹲下身,
把那串柳莺莺炫耀的钥匙从她呆滞的手中取了过来,
然后“叮铃当啷”地挂在了墨团的脖子上。墨团浑身僵硬,脖子上挂着一大串钥匙,
看起来滑稽又可笑。它求助似的看着我,喉咙里发出呜咽声。我安抚地拍了拍它的背,
柔声道:“墨团,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了。”“你……你……”萧鸿远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墨团,突然动了。
它“汪”地一声,猛地窜了出去,速度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一口咬住了一个婆子的小腿。
那婆子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另一个婆子吓得连连后退。墨团松开嘴,没有再攻击,
而是跑到屋子中央,对着萧鸿远,发出了威胁性的低吼,龇着牙,露出了锋利的犬齿。
它虽然不是什么大型猛犬,但那股子凶悍劲儿,却让人心头发怵。更重要的是,
它此刻的姿态,分明就是在……保护我。萧鸿远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可以不信我的话,
但他不能不信萧景辰养的这条狗。谁都知道,墨团是萧景辰从小养到大的,一人一狗,
形影不离。萧景辰坠马昏迷后,墨团就一直守在床边,不让任何人轻易靠近,
除了府里的老人,谁要是敢对萧景辰不敬,它第一个不答应。现在,
它却为了我这个新来的女主人,公然对二爷的人动手。这意味着什么?至少在外人看来,
我这个世子妃,是得了世子爷的“心腹”认可的。“好,好得很!”萧鸿远气极反笑,
“林氏,你给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你和一条狗,能在这府里翻出什么花样来!
”他一甩袖子,带着脸色煞白的柳莺莺,怒气冲冲地走了。一场夺权风波,
就这么被一只狗给化解了。我看着满地狼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走到墨团身边,
蹲下来,平视着它的眼睛。“谢了,萧景辰。”我轻声说。墨团的身体明显一僵,眼神躲闪,
不敢看我。我笑了笑,伸手摘下它脖子上的钥匙。“别装了。从我昨晚说要卖了你的家产,
你就差把‘我是萧景辰’五个字写在脸上了。”“身为京城第一公子,被人气晕过去,
说出去,你的脸还要不要了?”墨团的耳朵瞬间耷拉了下来,脑袋埋得低低的,
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手感,还真不错。“行了,
别垂头丧气了。”我站起身,掂了掂手里的钥匙,“从现在开始,我们是盟友了。
”“我帮你守住家产,保住你这条小命。”“你呢,就乖乖地……当我的狗。
”墨团猛地抬起头,用那双乌黑的眼睛愤愤地瞪着我。我回以一个和善的微笑。“不同意?
也行。那我明天就把《靖安侯府家产变卖清单》贴到大门口去,头一条就是——卖狗。
把你卖到宫里,给老太监当个伴儿,你看怎么样?”“呜……”一声委屈至极的悲鸣。
京城第一公子,高傲的靖安侯世子,萧景辰,在我的**之下,屈辱地,
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5我,林婉儿,一个爹不疼娘早死的可怜虫,在一夜之间,
成了靖安侯府的实际掌权人。当然,名义上的掌权者,
是我脖子上挂着钥匙串的“狗主子”——墨团大人。萧鸿远吃了瘪,但并未善罢甘休。
他开始在外面散播谣言,说我这个新妇妖言惑众,把侯府搅得乌烟瘴气,
甚至用邪术控制了世子爷的爱犬。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看我的笑话。
我爹和我那继母也听说了风声,派人送了信来,字里行间都是斥责,让我安分守己,
不要惹怒二爷,连累了林家。我直接把信烧了。他们把我卖进来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会不会连累我?我懒得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关起门来,开始整顿侯府内部。
而我的得力助手,就是萧景辰,哦不,是墨团。这家伙虽然变成了狗,
但脑子还是那个运筹帷幄的萧景辰。府里哪个管事是忠的,哪个是奸的,账本上哪里有猫腻,
他比谁都清楚。于是,我们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合作模式。每天晚上,我摊开账本,念给他听。
念到有问题的地方,他就用爪子拍一下桌面。我再细问,他就用叫声来回答。叫一声,
代表数额小;叫两声,代表数额大;要是急促地连叫好几声,那就说明问题非常严重,
是被人贪了巨款。短短三天,
我就把府里那些阳奉阴违、被萧鸿远收买了的蛀虫全都揪了出来。我没跟他们客气,
直接叫来人牙子,发卖的全部发卖,赶出去的全部赶出去。一时间,侯府上下,人心惶惶。
那些原本看我笑话的下人,现在看到我,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个个恭恭敬敬,
大气都不敢出。这天,我正在对新提拔上来的管事训话,萧鸿远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林婉儿!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随意发卖府里的下人!
”他一进来就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没理他。我身边的墨团倒是站了起来,
对着他“汪汪”叫了两声,满是威严。萧鸿远一噎,指着狗骂道:“你这畜生,
也敢对我叫唤!”我放下茶杯,淡淡道:“二叔,您这话可就错了。我现在做的所有事,
可都是得了我们家‘墨团大人’的首肯的。”我指了指趴在我脚边,
一副“大佬”姿态的墨团。“这些被发卖的下人,都是墨团大人亲自指认出来的蛀虫。
他们背主求荣,中饱私囊,不处置他们,难道留着他们把侯府搬空吗?
”“你……”萧鸿远气结,“一派胡言!它一条狗,能懂什么账本!”“它懂不懂,
二叔心里没数吗?”我笑吟吟地看着他,“这些管事,可有不少都是二叔您的人吧?
他们贪的银子,最后落到谁的口袋里,要不要我把账本拿出来,当着大家的面,
一笔一笔地算清楚?”萧鸿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没想到,
我竟然真的能查出那些陈年烂账。更没想到,我会这么不给他面子,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
直接把事情挑明。“你……你血口喷人!”他色厉内荏地吼道。“是不是血口喷人,
二叔可以去顺天府问问。”我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哦,忘了告诉二叔。
我昨天已经派人把所有证据,连同那几个人证,一并送去顺天府尹那里备案了。
府尹大人说了,靖安侯府乃国之栋梁,绝不容许宵小之辈侵占,他会彻查到底的。”“哐当!
”萧鸿远一**坐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他知道,他完了。那些账目经不起查,一旦查实,
他这些年做的手脚,全都会被捅出来。到时候,别说觊觎侯府家产了,
他自己都得进去吃牢饭。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半分同情。
这就是算计我和萧景辰的下场。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二叔,
看在您是夫君长辈的份上,这件事,我可以让它到此为止。”萧鸿远猛地抬起头,
眼中迸发出一丝希望。“只要您,把这些年从府里拿走的东西,一五一十,
原封不动地还回来。并且立下字据,从此以后,绝不再插手侯府任何事务。”我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把重锤,敲在他的心上。“否则,顺天府的大牢,随时为您敞开大门。
”6萧鸿远走了,是被人搀扶着走的。他走的时候,脸色比床上的萧景辰还要难看。我知道,
他会妥协的。因为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自由和财富哪个更重要。三天后,
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田产地契,流水似的被抬回了侯府的库房。
我拿着萧鸿远亲手画押的字据,满意地笑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赢了。
柳莺莺自然也被一并赶了出去。据说她离开时,哭得梨花带雨,骂我是毒妇。我懒得理会。
手下败将的犬吠,不值一听。解决了内部的蛀虫和外部的威胁,我的日子一下子清闲了下来。
每天逗逗狗,看看账,睡到自然醒,小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而萧景辰,哦不,是墨团,
则开始了它“水深火热”的狗生。作为侯府名义上的“一把手”,
它每天都有一大堆“工作”要做。早上,管事们会排着队来我的院子里汇报工作。
我坐在主位上喝茶,墨团就蹲在我的脚边。管事每汇报完一件事,
都要恭恭敬敬地问一句:“墨团大人,您看这事儿,可行?”然后,
墨团就会在我的“指导”下,给出指示。叫一声,代表同意。叫两声,代表驳回。摇摇尾巴,
代表“此事甚好,当赏”。龇龇牙,代表“你小子是不是想贪钱?给本大人仔细说清楚!
”一开始,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但渐渐地,他们发现,这位“墨团大人”的决策,
竟然精准无比,比之前世子爷亲自处理公务时还要雷厉风行,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
整个侯府上下,都对墨团产生了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他们都说,这是世子爷在天有灵,
将自己的智慧赋予了爱犬,让它来守护侯府。每当听到这种言论,我就忍不住想笑,
然后偷偷去看墨团的反应。那家伙总是会把头埋进前爪里,一副“没脸见人”的羞耻模样。
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在他处理完“公务”后,用各种美食来“犒劳”他。“墨团大人辛苦了,
这是御膳房新出的小鱼干,您尝尝?”墨团的鼻子动了动,喉咙里发出渴望的呜咽,
但高傲的自尊心让他硬是忍住了,扭过头去。“哟,不喜欢啊?
那这碟酱肘子……”墨团的眼睛亮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看来也不喜欢。小桃,
撤下去吧,赏给院子里的下人了。”“呜呜呜!”墨团急了,一把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