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怀孕五个月后。唐筛检测诊断高风险。医生建议打掉。可全家人都认为医生在危言耸听。
我再三劝说下。嫂子偷偷去医院做了人流。后来。嫂子和哥哥一直没再怀上孩子。
全家人把原因归咎在我身上。说我图谋不轨，让老林家绝了后。
嫂子一怒之下把我推进茅坑里。哥哥和母亲眼睁睁看着我沉到坑底。再一睁眼。
我又回到嫂子拿到唐筛检查结果那天。我指着那张检查单笑着说：“嫂子，别担心，
只是有可能而已！”……01客厅里。嫂子张悦红着眼圈。手里死死攥着那张化验单。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医生说……唐筛高风险，建议流掉，或者再做羊水穿刺确诊。
”“还说……孩子有很大可能是个傻子。”我妈“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放屁！
”“什么狗屁医生！我们老林家祖上八代都是健康人，怎么可能生出个傻子！
”“他就是想骗我们钱，让我们做什么穿刺，做什么流产！”我哥也跟着附和：“就是，
现在的医生没一个好东西，为了拿提成，什么话都敢说。”他停下脚步，走到嫂子身边，
搂住她的肩膀。“老婆，别听医生的，我们的孩子肯定健健康康的。”嫂子抬起泪眼，
看着我哥。又看看我妈，最后，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上一世，就是这道目光，
充满了求助和信任。而我，像个傻子一样，掏心掏肺地给他们分析利弊。我告诉他们。
唐氏综合征是染色体异常，和家族遗传没有绝对关系。我劝他们相信科学。
一个有缺陷的孩子，会拖垮整个家庭。我苦口婆心，磨破了嘴皮。最终，嫂子被我说动了。
做穿刺确诊后。她瞒着我哥和我妈，偷偷让我陪她去医院做了人流。然后呢？
然后她就再也怀不上了。我哥和我妈的怒火，我嫂子的怨恨。像一座大山，
全都压在了我的身上。他们说是我，乌鸦嘴，咒得他们老林家断子绝孙。他们说是我，
心肠歹毒，亲手扼杀了自己的亲侄子。他们说是我，是我“毁”了他们全家。所以，
在一个雨天。嫂子一怒之下把我推进粪坑里。我哥和我妈闻声赶来。他们就站在边上。
冷冷地看着我。看着我在水里挣扎，呼救，直到彻底沉没。现在，那双熟悉的。
带着求助和询问的眼睛，又一次看向了我。我笑了。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了。我走上前，
从嫂子手里轻轻抽过那张薄薄的化验单。我把它举到眼前，假模假样地看了看。然后，
我当着全家人的面，把它撕了个粉碎。纸屑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02我哥愣住了。
我妈也愣住了。张悦更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我迎着她的目光，笑得更甜了。
“嫂子。”我说。“哥，妈。”“医生就是瞎说的，他懂个屁！”“什么高风险，
我看是高福气还差不多！”“这说明我们家的孩子，是天选之子，与众不同！”“我支持你，
嫂子，必须生下来！”“这可是我们老林家的长孙，金贵着呢！谁敢说他不好，
我第一个跟他急！”我的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心”。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足足半分钟，我妈的脸上才绽开一朵菊花般的笑容。“我就说！
”“还是我们家小婉明事理！这才是我们林家的人！”她赞许地看着我，
仿佛在看一个最贴心的宝贝。我哥也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小婉说得对，
什么狗屁风险，咱们不信这个！”嫂子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她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小婉……真的吗？你也觉得……孩子会是健康的？”我用力地点头，
握住她的手。“当然了，嫂子！”“你看我和我哥不是很健康嘛，一代更比一代强。
”我这番话说得，连我自己都快要信了。大义凛然，感人肺腑。我妈激动地站了起来，
拉住我的另一只手。“好孩子！好孩子！妈没白疼你！”我哥也感动地看着我：“小婉，
你真的长大了。”嫂子更是哭得稀里哗啦，抱着我说：“小婉，谢谢你，
谢谢你……”我微笑着，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却在冷笑。是啊。谢谢我。好好谢谢我吧。
我亲爱的家人。这一世，我为你们推开的，不是通往幸福的大门。而是地狱的入口。
你们不是想要一个孩子吗？我成全你们。我不仅要让你们生下来。我还要让你们，
把他当成祖宗一样，风风光光地生下来。你们就等着吧。等着迎接你们的“天选之子”。
等着你们亲手选择的，万劫不复。
03决定生下孩子后.我们家立刻从阴云密布转为万里晴空。我妈简直是把我捧在了手心里。
“小婉啊，你真是妈的贴心小棉袄，比你哥那个木头疙瘩强多了。”她一边给我削苹果，
一边絮絮叨叨。“你嫂子也是，前几天魂不守舍的，现在被你一劝，跟换了个人似的。
”我笑着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真甜。“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嫂子肚子里怀的，
可是我们老林家的希望啊。”我故意把“希望”两个字咬得很重。我妈听了，更是心花怒放。
“对对对！希望！我们老林家的香火，可就指望你嫂子这一胎了！”从那天起，
嫂子在我家的地位，坐着火箭一样往上蹿。以前，她虽然是我哥的老婆。但在我妈眼里，
始终是个外人。家务活要干，我妈的脸色要看。稍有不慎，就会被念叨几句。现在？
她成了我们家的“特级保护动物”。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就有我妈炖好的燕窝鲍鱼等着。
十指不沾阳春水，连个苹果都不用自己削。我妈把她伺候得无微不至。生怕她有半点不舒心，
动了“胎气”。而我，则扮演着“首席军师”的角色。“妈，嫂子现在是关键时期，
营养必须跟上。光吃这些还不够，得请个专业的营养师，制定孕期食谱。
”我妈一拍大腿：“对！请！请最贵的！”“哥，嫂子心情也很重要。你得多陪陪她，
给她买点礼物，制造点惊喜。孕妇心情好，宝宝才健康。”我哥连连点头：“有道理！
我这就去给她买她上次看上的那个包！”“嫂子，光在家待着不行，得进行胎教。
我给你报了市里最好的胎教班，一对一教学，据说能培养出天才儿童。
”张悦满眼感激：“小婉，让你破费了……”我摆摆手，一脸的理所当然：“嗨，一家人，
说什么破费。为了我的大侄子，花多少钱都值！”于是，营养师请了。名牌包买了。
天价胎教班也上了。我们家就像一个高速运转的马达。一切都围绕着嫂子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钱，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我哥的积蓄很快见了底。他是一家小公司的部门经理，工资不低，
但开销也大。很快，他就开始向我妈伸手。我妈的退休金，也渐渐填不满这个无底洞。
他们开始把目光投向我。我哥扭扭捏捏地找到我。
“小婉啊……最近……手头有点紧……”我没等他说完，就直接拿出手机。“哥，要多少？
我给你转。”“我卡里还剩20000多块呢。”“小婉，你真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语重心长地说：“哥，别跟我客气。我们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现在是特殊时期，一切为了孩子。”“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家的好日子就来了。
”他用力地点头，对我深信不疑。我直接转给了他10000块。我不仅给钱，我还出力。
我主动包揽了大部分家务。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我让我妈和我嫂子。
安心地享受着“准奶奶”和“准妈妈”的尊贵待遇。她们对我赞不绝口。
说我是世界上最好、最懂事的小姑子。嫂子甚至拉着我的手说：“小婉，等孩子生下来，
我让他认你做干妈。”我笑着说好。心里却在想：干妈？不。我是他的催命符。
04也是你们全家的。时间一天天过去。嫂子的肚子越来越大。我们全家的期待，
也膨胀到了顶点。我妈甚至已经开始到处宣扬。“我儿媳妇怀了个大金孙！”“医生都说了，
这孩子骨骼清奇，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她把当初医生说的“唐筛高风险”。
自动美化成了“骨骼清奇”。周围的邻居亲戚，也都信以为真，纷纷上门道贺。我们家，
一时间风光无两。我哥走在路上，腰杆都挺得笔直。我妈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嫂子更是容光焕发，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他们沉浸在这场由我亲手编织的美梦里。
浑然不觉，梦醒时分，即将来临。预产期那天。嫂子被推进了产房。我们全家人守在外面，
焦急地等待着。我妈双手合十，不停地念叨：“菩萨保佑，一定要是个大胖小子。
”我哥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不停地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只有我。**在墙上，异常的平静。
甚至还有点想笑。我知道，审判的时刻，到了。几个小时后。产房的门开了。
一个护士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恭喜，是个男孩，六斤八两。”我妈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我的大金孙！快让我看看！”她激动地从护士手里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掀开襁褓。
下一秒。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05我妈脸上的表情，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种从狂喜到惊愕.再到一丝恐惧的转变，实在是精彩绝伦。我哥也凑了上去。“妈，
让我看看我的宝贝儿子！”他探头一看，脸上的笑容同样僵住了。
“这……这是……”他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慢悠悠地走过去。隔着襁褓，
我看到了那个孩子。不，那不能叫一个孩子。那面孔。更像是一只猴子。我妈抱着孩子的手，
开始微微颤抖。她的嘴唇哆嗦着，脸色煞白。“怎么……怎么会是这样？”“护士，
你们是不是抱错了？这不是我们家的孩子！”她像是疯了一样，冲着护士大喊。
护士被她吓了一跳，皱着眉头说：“怎么可能抱错？孩子手腕上都带着姓名牌呢，
张悦的儿子。”我哥一把抢过孩子，翻看了一下手环。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张悦之子。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墙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周围等待的家属，
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我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咬着牙问我哥。
“那个医生……当初说的……是真的？”我哥没有回答。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妈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我“及时”上前，扶住了她。“妈，您别激动，小心身体。
”我柔声安慰着。“孩子刚生下来，长得有点特别也正常。”“俗话说，孩子丑，好养活。
”“等长开了，就好了。”我这番话，说得连我自己都觉得虚伪。但在此刻的他们听来，
却像是救命的稻草。我妈抓住我的手，像是抓住了主心骨。“对……对！小婉说得对！
”“刚生下来的孩子都这样，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长开了就好，
长开了就好……”她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在给自己催眠。我哥也抬起头，
用一种希冀的眼神看着我。“小婉，真的吗？他以后会变好看吗？”我迎着他的目光，
用力地点了点头。“会的，哥。”“他可是我们老林家的长孙，怎么可能不好看？
”“估计咱俩小时候也长这样吧！”我的话，像是一剂强心针。暂时稳住了他们崩溃的情绪。
我妈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对，小婉说得对。”“是我的大孙子，
我们不嫌弃！”她从我哥怀里，重新接过孩子。眼神复杂，但多了一丝坚定。这时，
嫂子被从产房里推了出来。她脸色苍白，但精神还不错。“妈，老公，我们的孩子呢？
”她虚弱地问。我妈抱着孩子，走上前去。“悦悦，辛苦你了，你看，我们的大胖小子。
”张悦挣扎着想坐起来，看看孩子。我哥和我妈，不约而同地，用身体挡了一下她的视线。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我的眼睛。看。嫌弃的种子，已经埋下了。张悦没有察觉到异常。
她幸福地笑着：“快让我抱抱。”我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孩子放在了她的枕边。
嫂子侧过头。当她看清孩子面容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也和我妈一样，凝固了。然后，
化为一片死灰。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孩子。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
混杂着震惊、失望、和一丝……怨毒的情绪。整个病房，安静得可怕。我知道。好戏，
才刚刚拉开序幕。这个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天选之子”，不是来报恩的。他是来讨债的。
向我们家每一个人，讨回他应得的债。06我哥给孩子取名叫林天赐。上天恩赐。
多讽刺的名字。出院回家后，我们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没有人再提“唐氏综合征”那几个字。也没有人再讨论孩子“特殊”的长相。
大家心照不宣地，维持着一个脆弱的平衡。我妈依然每天给张悦炖各种补品。
我哥也按时上下班，回家就逗逗孩子。张悦默默地坐着月子，喂奶，换尿布。一切看起来，
都和普通的家庭没什么两样。但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