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也曾注视我

星光也曾注视我

羊咩咩吃鱼 著
  •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主角:周见微王疏野 更新时间:2025-09-24 22:20

作者“羊咩咩吃鱼”带着书名为《星光也曾注视我》的小说回归到大众视线中,主人公周见微王疏野身边发生的故事让人移不开目光,环环相扣的故事情节绝对不容错过,概述为: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似乎再次若有似无地扫过她苍白震惊的脸,继续道:“他的挣扎,不在……

最新章节(星光也曾注视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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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星闻周刊,周见微。”主编林曼即将爆发的雷霆,“你告诉我,顶着‘星闻周刊’这块牌子,顶着我给你争取来的机会,你就端回来这么一盘清汤寡水?!‘王疏野状态良好,对角色充满期待’?这种通稿狗都能写!我要的是爆点!爆点懂不懂?是别人没有的料!是能上热搜的玩意儿!”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周见微脸上。她垂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红痕。桌上摊着那篇被红笔批得满目疮痍的稿子,旁边是相机破碎的残骸和那个摔开了壳的录音笔,像一场小型灾难的遗骸,无声地控诉着她的无能。

    “主编,消消气消消气,”旁边的林晓赔着笑打圆场,偷偷给周见微使眼色,“见微第一次跑这么大的场子,后台那阵仗你也知道,跟打仗似的,相机都挤坏了……”

    “坏了是理由吗?!”主编的手指几乎戳到周见微的鼻尖,“没本事就是没本事!星闻速递不养闲人!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明天王疏野还有个《追光》的粉丝见面采访,规格小点,但媒体席我给你弄进去!再弄不出点水花,你自己掂量着办!滚蛋!”

    “砰”的一声,一份皱巴巴的邀请函被甩在桌上。

    《追光》会场的光是另一种形态的暴力。台下,长枪短炮林立,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每一双眼睛都像探照灯,聚焦在舞台中央那个唯一的发光体上。

    周见微缩在记者席后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努力将自己蜷得更小。脚踝的刺痛如同持续放电的羞耻源,不断提醒着后台那场灾难性的初遇。她甚至能感觉到前排几个相熟的同行偶尔投来的、带着探究和一丝玩味的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在她**的皮肤上。

    台上,王疏野正从容不迫地回答着关于新角色塑造的问题。他换上了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丝绒西装,衬得肤色愈发冷白如玉。聚光灯下,他微微侧着头,专注地倾听提问者,偶尔颔首,唇角牵起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而礼貌的弧度。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肢体语言都精准得如同经过精密计算,散发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令人屏息的魅力。

    他离她那么近,直线距离不过几十米。

    却又那么远,隔着一整个银河系般喧嚣的会场,和七年来未曾消弭的距离。

    周见微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上撕开,低头死死盯着采访本上密密麻麻的问题列表。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林曼主编刻薄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周见微!发布会稿子再没亮点,你就给我滚蛋!星闻不养废物!”那份岌岌可危的实习合同,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她的问题,是精心准备的,关于王疏野饰演的角色在极端困境下如何保持人性微光,一个试图切入他表演内核的深度问题。她反复背诵了无数遍,此刻却在舌尖沉重得像一块铅。

    轮到《星闻周刊》提问了。

    心脏骤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周见微深吸一口气,几乎能听到自己骨骼因为过度紧张而发出的细微咯吱声。她扶着前排椅背,忍着脚踝的剧痛,艰难地站了起来。

    “王、王老师您好,我是《星闻周刊》记者周见微。”声音出口,带着她自己都厌恶的颤抖和干涩,在安静的会场里被扩音器放大,显得格外突兀和微弱。

    无数道目光“唰”地聚焦过来。有审视,有好奇,更多的是同行间那种心照不宣的、等着看笑话的漠然。前排一个以刻薄闻名的男记者,甚至毫不掩饰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这声嗤笑像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周见微积压的所有紧张、狼狈和自我怀疑。大脑“嗡”的一声,变成一片空白。采访本上那些烂熟于心的字句,瞬间像被狂风刮走的沙砾,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我想问、关于林川这个角色…”她徒劳地张着嘴,试图抓住脑海里仅存的碎片,“他在、在失去一切后,那种、那种…”后面的关键词像滑不留手的鱼,怎么也抓不住。她卡住了,脸瞬间涨得通红,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台下开始响起交头接耳的嗡嗡声,那嗤笑声似乎更清晰了一点。

    完了。

    彻底完了。

    她仿佛看到林曼主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看到自己抱着纸箱狼狈离开公司的场景。巨大的羞耻感和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她甚至能感觉到侧腰那道撕裂的口子,在静默的会场里似乎发出了刺耳的嘲笑。她下意识地、绝望地低下头,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缝里消失。

    就在她万念俱灰、准备放弃坐下,结束这场公开处刑的瞬间

    一道目光,如同实质般,穿越了喧嚣的人海和刺目的光柱,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目光并不灼热,甚至带着一丝惯有的疏离。但周见微却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抬起头。

    台上,王疏野微微偏过头,深邃如星的眼眸,正平静地看向她所在的方向。他的视线似乎在她窘迫得快要哭出来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极其自然地、不着痕迹地向下扫了一眼。

    周见微的心脏骤然停跳!他看到了!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几乎要当场窒息。

    然而,预想中的审视、嘲弄或者漠视并未发生。

    王疏野的目光只是极快地掠过,快得仿佛只是无意间的一次视线移动。随即,他重新将视线投向全场,薄唇轻启,清冽平稳、带着独特磁性的嗓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

    “《星闻周刊》这位记者的问题很专业。”

    如同平地惊雷!

    会场里所有的窃窃私语和嗡嗡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无数道惊愕、探究、难以置信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周见微身上,又迅速转向台上的王疏野。

    周见微彻底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那道声音施了定身咒。她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王疏野的声音没有停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流畅地接了下去:“林川在失去至亲、信仰崩塌、甚至被整个世界背叛的极端困境下,如何挣扎着去抓住那一点点人性的微光,不让灵魂彻底堕入黑暗,这确实是理解这个角色的核心钥匙。”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似乎再次若有似无地扫过她苍白震惊的脸,继续道:“他的挣扎,不在于爆发式的呐喊,而在于那些近乎卑微的‘不妥协’。比如,他宁可饿死,也绝不偷窃路边摊上一个馒头;比如,面对昔日仇人的落难,他本能伸出的、却又在最后关头僵硬收回的手;再比如,在所有人都唾弃他时,他依旧固执地保留着妹妹留下的、一枚早已褪色的塑料发卡,这些微小的、近乎徒劳的坚持,构成了他在绝境中摇摇欲坠的精神灯塔。这束光或许微弱,不足以照亮前路,却足以让他看清自己还是‘人’,而非野兽。”

    他的阐述精准、深刻,带着一种洞悉角色灵魂的穿透力,完美地补充了她卡壳未能问出的核心,甚至升华了问题的深度。

    会场陷入了短暂的、极致的寂静。随即,爆发出一阵自发的、热烈的掌声。这掌声是对王疏野精彩回答的认可,也无形中将刚才周见微的窘迫彻底翻篇。

    周见微如同被解除了石化魔法,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血液奔腾着涌向四肢百骸,带来一种近乎眩晕的灼热感。耳边是雷鸣般的掌声,眼前是台上那个光芒万丈、刚刚为她解了围的男人。他神色依旧平静,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解围,只是他随口点评了一句天气。

    《星闻周刊》他精准地叫出了她媒体的名字!

    这不是巧合!绝对不是!

    后台通道里那短暂的碰撞、他冰冷漠然的转身,此刻精准的解围和点名,还有他目光扫过她时那快如闪电的一瞥,无数碎片在她混乱的脑海里疯狂旋转、碰撞,试图拼凑出一个她不敢置信的图案。

    他记得?他认出她了?认出她是后台那个狼狈摔倒的记者?还是?更早?雨巷里那个模糊的背影?!

    这个念头如同最炽烈的岩浆,瞬间烧融了她心底筑起的层层冰墙。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狂喜、难以置信、惶恐和更深迷茫的惊涛骇浪,在她心中轰然炸开,掀起滔天巨浪!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攥着采访本边缘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深深陷入纸张,指节泛白。

    王疏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如林的镜头和无数张或兴奋或探究的脸,最后落回提问席。那个穿着米白色套裙的身影,正僵硬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眼睛瞪得极大,像一只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吓懵了的兔子。

    星闻周刊,周见微。

    这个名字在他舌尖无声地滚过,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奇异感觉。后台通道里那混乱的一撞,她跌入他怀中时瞬间放大的、盛满惊惶和难以置信的眼睛,还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如同旧日阳光晒过青草的气息,所有的感官碎片,最终都指向了七年前那条湿冷小巷里,那个制造噪音引开私生、然后仓惶逃离的、穿着同样洗得发白的校服的纤细背影,周见微。

    果然是她。

    刚才她站起来提问,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像寒风里一片摇摇欲坠的叶子。紧接着,她卡壳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脸色由红转白,巨大的窘迫和绝望几乎要将她压垮。台下那声清晰的嗤笑,像一根细针,不轻不重地扎了他一下。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帮她。

    这个念头清晰而强烈,甚至压过了经纪人陈锋在耳返里低声的警告:“疏野!别管那个小记者!回答完赶紧走流程!”

    为什么?是因为后台那意外的碰撞?是因为认出她是七年前那个在雨巷里笨拙地帮过他的女孩?还是因为此刻她孤立无援站在聚光灯下、即将被职业的残酷碾碎时,眼中那份令人心悸的脆弱和绝望?

    王疏野没有深究。在名利场浸淫多年,他早已习惯用精准的计算和完美的面具来应对一切。此刻,解围的冲动也被迅速纳入这套既定的程序里。

    他精准地叫出“星闻周刊”,这是对她身份的确认,也是对她此刻窘境的第一个缓冲。然后,流畅地接过那个关于人性微光的问题,用最专业、最深刻的解读,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她卡壳的尴尬,成功转移到角色本身的探讨上。他的语气平静,措辞严谨,仿佛只是对一个优秀问题的正常回应,不带任何私人情感。

    完美。

    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成功地化解了她的危机,甚至无形中抬高了《星闻周刊》的提问水准。陈锋在耳返里似乎也松了口气。

    然而,只有王疏野自己知道,在桌下,那只随意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指尖正无意识地、用力地摩挲着西装内侧口袋里那块熟悉的、柔软的旧棉布边缘。布料被他的体温熨得温热,那个歪歪扭扭的“微”字,隔着昂贵的西装面料,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指尖。

    当他目光扫过她腰侧那道狼狈的撕裂口时,指尖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

    当台下那声嗤笑响起时,他摩挲布料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当他说出“星闻周刊”四个字,看到她骤然瞪大的、充满难以置信的震惊眼眸时,一股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电流顺着指尖流窜回心脏,带来一阵短暂而陌生的悸动。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不再去看台下那个依旧僵立着的身影。完美的面具重新覆盖,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悸动从未发生。他微微颔首,对着话筒:“下一个问题。”

    声音依旧清冽平稳,无懈可击。

    发布会终于在一片喧嚣中落下帷幕。周见微如同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地随着人流涌向出口。周围的同行们还在热烈讨论着刚才王疏野的精彩表现,偶尔有人投来或探究或复杂的目光扫过她,她全都视而不见。脑子里像塞进了一团乱麻,唯一清晰的,是他那句“《星闻周刊》这位记者的问题很专业”和他深邃平静的目光。

    狂喜的余波还在冲击着她,但紧随其后的,是更深的惶恐和迷茫。他为什么要帮她?是认出她了?还是仅仅出于顶流对一个小记者的、高高在上的怜悯?她不敢深想,怕那点微弱的希望之火会被残酷的现实轻易吹灭。

    脚踝的疼痛和疲惫让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她随着人流艰难地挪动,走向相对僻静、通往地下停车场的VIP通道入口附近,那里有普通工作人员使用的电梯。

    就在她低着头,揉着酸痛的脚踝,等待电梯时,一股熟悉的、清冽如雪后松木的气息,毫无预兆地侵入她的感官。

    周见微的身体瞬间僵硬,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她猛地抬起头。

    不远处的VIP专用通道口,一行人正簇拥着一个挺拔的身影走出来。深灰色的丝绒西装在通道略显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散发着低调而矜贵的光泽。王疏野微微低着头,正听着身边经纪人陈锋低声说着什么,侧脸线条在阴影里显得愈发冷峻。保镖严密地隔开所有试图靠近的人。

    他怎么会走这边?!VIP通道明明在另一边!

    周见微的心跳骤然失速,下意识地想把自己缩进墙壁的阴影里。然而,就在王疏野即将拐入VIP通道的前一刻,他的脚步似乎极其自然地顿了一下。

    仿佛只是随意地侧了侧头,目光掠过拥挤嘈杂的普通通道方向。

    那目光,如同探照灯的光柱,穿透了攒动的人头和通道里昏黄的灯光,极其精准地、毫无阻碍地落在了角落里的周见微身上。

    不再是台上那种隔着千山万水的平静审视。

    这一次,他的目光带着一种清晰的、沉甸甸的、不容错辨的专注。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在无声地传递着什么。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了镁光灯下的疏离,也没有了后台通道里的冰冷,只有一片幽深难测的暗涌,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周见微如同被这道目光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忘记了。

    时间仿佛再次被无限拉长。

    一秒。

    两秒。

    就在周见微感觉自己快要溺毙在这片深潭般的目光里时,王疏野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对她点了一下头。

    那动作快得如同错觉。

    随即,他便在经纪人、助理和保镖的簇拥下,毫不犹豫地转身,步入了VIP通道那扇厚重的、隔绝一切的门内。身影瞬间被门后更深的阴影吞没。

    通道里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重新涌入耳膜。

    周见微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后背重重地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看到了!

    他不仅看到了,还对她点头了!

    那不是错觉!

    电梯“叮”的一声在她面前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周见微却像没听见,依旧僵在原地,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那短暂到极致、却又重若千钧的对视和点头。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喂,你到底上不上啊?”身后传来催促声。

    周见微猛地回过神,慌忙拖着刺痛的脚踝,几乎是跌撞着冲进了空无一人的电梯轿厢。冰冷的金属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只剩下她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喘息声。

    她背靠着冰冷的梯壁,缓缓抬起手,捂住了自己滚烫的脸颊。指尖触碰到眼角,那里不知何时,竟然沁出了一点潮湿。

    电梯平稳下行,失重感带来微微的眩晕。

    就在这眩晕中,一个几乎被淹没在巨大震惊和混乱中的细节,如同沉船般缓缓浮出记忆的水面。

    刚才,在VIP通道口,王疏野在看她时,他的唇瓣,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没有声音。

    但那个口型

    周见微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个口型,那个无声的唇形。

    分明是“见微”。

    不是“周记者”。

    不是“星闻周刊”。

    是“见微”。

    她的名字。

    高中时,老师点名时才会被念出的名字。

    电梯抵达地下停车场的提示音尖锐地响起。

    周见微站在空荡冰冷的轿厢里,如同置身于宇宙爆炸后的绝对寂静之中。外面世界的喧嚣被厚重的金属门隔绝,只剩下她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像失控的鼓点,疯狂敲打着胸腔。

    “见微”

    那个无声的、转瞬即逝的唇形,如同烧红的烙铁,在她混乱的思绪里烫下了一个清晰无比、带着灼痛感的印记。

    他叫她“见微”。

    不是客套疏离的“周记者”,不是指向媒体的“星闻周刊”。是她这个人,是她这个名字,周见微。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远比刚才台上精准的解围更加猛烈,更加石破天惊!后台的意外相撞可以是偶然,台上的解围可以是顶流的涵养或对窘迫者的怜悯,但此刻,在无人注意的通道口,他精准地锁定她的位置,用只有她能看见(或者说,他只想让她看见)的方式,无声地唤出她的名字。

    这绝不是偶然,更不是涵养!

    一股电流般的战栗从脊椎骨瞬间窜遍全身,血液仿佛在血管里沸腾起来。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甚至能听到自己青春废墟深处,那些被深埋的、早已死寂的种子,在这个名字的召唤下,正疯狂地挣扎着、想要破土而出的声音!

    然而,紧随狂喜而来的,是更深的惶恐和不安。

    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记得她的名字?

    难道?难道他真的认出来了?认出她是七年前那个在雨巷里笨拙又狼狈地帮过他的女生?还是?仅仅因为她是那个在后台摔倒、给他添了麻烦的小记者?

    如果是后者,他叫出她的名字,是提醒?是警告?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痴心妄想?

    冰冷的现实像一盆掺杂着冰碴的冷水,兜头浇下,瞬间浇熄了狂喜的火焰。巨大的落差让她浑身发冷,脚踝的疼痛和腰侧撕裂口的羞耻感再次尖锐地浮现出来。她看着电梯锃亮金属门上映出的自己,脸色苍白,头发有些凌乱,米白色套裙上那道用回形针勉强固定的裂口像一道丑陋的伤疤,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狼狈和格格不入。

    而他呢?他是王疏野。是站在云端、被无数人仰望的顶流。是穿着高定西装、在聚光灯下从容应对一切、连解围都显得那么高高在上的存在。

    他们之间,横亘着的何止是七年的时光?是身份的天堑,是云泥之别。

    那个无声的“见微”,此刻在她混乱的脑海里,被撕扯成了两个截然相反的极端:一个是她卑微暗恋中不敢奢望的回应,另一个则可能是来自上位者漫不经心却又精准无比的敲打。

    电梯门“叮”的一声再次打开,打断了她的天人交战。外面是阴冷空旷、弥漫着汽油和尘土味道的地下停车场。

    周见微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情绪,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去。每一步都牵扯着脚踝的伤,也牵扯着那颗被反复撕扯的心。

    就在她低着头,摸索着车钥匙,走向自己那辆不起眼的二手小车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周**!周见微**!请等一下!”

    周见微愕然回头。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细边眼镜、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年轻男人正快步朝她走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恰到好处的微笑。他的胸口别着一个不起眼却设计感十足的银色徽章,那是王疏野工作室的标志。

    “你好,我是王疏野老师的助理,赵阳。”男人在她面前站定,礼貌地自我介绍,同时递过来一张设计简洁的名片。

    周见微彻底愣住了,下意识地接过名片,指尖冰凉。

    赵阳的目光快速而专业地扫过她苍白的脸色和略显狼狈的衣着,笑容不变,声音压低了几分:“王老师让我转告您一声。”

    周见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那张薄薄的名片。

    赵阳微微倾身,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说,下次,站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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