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面试惊魂林薇站在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前，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她本月面试的第八家公司，也是最有希望的一个。她整理了一下略显陈旧的西装外套，
这是她为面试特意买的二手职业装，领口已经有些磨损。“加油，林薇，你可以的。
”她对自己小声说道，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玻璃门。前台指引她到休息区等候。
那里已经坐了五位应聘者，个个衣着光鲜，神情自信。林薇找了个角落坐下，
悄悄观察着竞争对手们——他们手上拿着最新款手机，
谈笑风生间透露着名校背景和丰富经历。“下一位，林薇女士。”林薇站起身，
跟着HR走进一间宽敞的办公室。落地窗外是城市天际线，红木办公桌大到可以当床睡。
桌后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西装革履，正低头看她的简历，眉头紧锁。“林薇女士，
请坐。”他没有抬头。林薇坐下，双手放在膝上，不安地摩挲着布料。
“你的简历…”男人终于抬起头，眼神犀利，“相当普通。普通大学毕业，工作经验零散，
最长一份工作只干了十一个月。能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聘用你吗？
”林薇感觉脸颊发烫：“我相信勤奋和学习能力比学历更重要。
我之前的工作都不稳定是因为...”男人打断她：“勤奋的人不会在一年内换三次工作。
”“那三家公司的老板都...”林薇试图解释，但又停住了。怎么说？
说第一家老板性骚扰？第二家拖欠工资？第三家让她一天工作12小时没有加班费？
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窘迫，嘴角微微上扬：“商场如战场，
适应不了强度的人总是有各种借口。我们公司需要的是强者，不是抱怨者。
”林薇的拳头在桌下攥紧。又是这样，这些高高在上的老板们，
根本不知道普通人为了生存有多努力。“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男人已经准备结束面试，
“有消息HR会通知你。”林薇站起身，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连日的焦虑和营养不良让她眼前发黑，她下意识伸手想扶住什么，却碰倒了桌上的水杯。
水流迅速漫延，浸湿了老板放在桌上的手机和平板电脑。“我的天！你在干什么？
”男人猛地站起来，急忙抢救他的设备。“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薇慌乱地抽出纸巾擦拭，但为时已晚，设备已经黑屏，无法启动了。
“你知道这些设备里有多少重要文件吗？”老板脸色铁青，
“光是这台平板就有我今天全部会议记录和策划方案！
”“我可以赔偿...”林薇声音微弱，她知道这些高端设备的价格远超她的承受能力。
“赔偿？以你？”老板轻蔑地扫了她一眼，“算了，你走吧，就当今天我倒霉。
”林薇羞愧地抓起自己的包向外走，却在门口被叫住。“等等，”老板突然说，
“既然你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至少应该负责整理我今天被打乱的工作。我的助理请假了，
你留下来帮忙，直到我的设备修好或者替代品送来。
”林薇愣住了：“但是...我...”“要么这样，
要么赔偿设备费和可能造成的商业损失，你选吧。”老板坐回椅子里，
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表情。2意外转折一小时后，林薇坐在助理办公桌前，不知所措。
她原本下午还有另一个面试，现在全泡汤了。
老板——他让她称呼自己为张总——递给她一沓文件：“把这些录入电脑，
我晚上见客户要用。会议室已经预订好了，但设备出了问题，你去协调IT部门解决。
”林薇点头，开始工作。她发现张总的日程表密密麻麻，会议之间几乎没有喘息时间。
不一会儿，各部门负责人开始进进出出，向他汇报工作，请示决策。“张总，
项目预算被砍了30%，我们需要重新调整方案。”“招聘计划总部没有批准，
说我们部门超编了。”“客户投诉产品质量，要求退货赔偿。”问题一个接一个，
张总应对自如，快速做出决策。林薇不禁有些佩服，他确实有能力。下午两点，
张总突然叫她进办公室：“午餐订了吗？给我订一份轻食套餐，顺便你自己也吃一点，
记公司账上。”这是林薇今天听到的第一句带有人情味的话。她点点头，出去订餐。
等餐期间，她继续录入文件。忽然，一张纸从文件夹中滑落。她捡起来，
发现是一份医疗报告。诊断结果处写着“过度疲劳导致的急性心肌缺血”，
建议休息至少两周。日期是三天前。林薇怔住了。所以这位看似无敌的张总，
实际上正在带病工作？餐送到后，她小心地端进办公室。张总正在揉太阳穴，
脸上显露出疲惫。“张总，您的健康报告...”林薇轻声说，把报告放在桌上。
张总看了一眼，苦笑：“没办法，公司正值关键时期，我不能倒下。
”林薇犹豫了一下：“但是医生建议...”“商场如战场，没有但是。”张总打断她，
打开餐盒，突然皱眉，“这沙拉酱汁太多了，我不是说要轻食吗？”林薇道歉，
尽管她完全是按他说的订的。她注意到张总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继续工作。下午四点，
技术问题仍未解决。IT部门表示需要特定配件，最早明天才能送到。“不行！
我六点有重要客户演示！”张总罕见地提高了声音，“想办法！
”林薇看着他焦头烂额地打电话找替代设备，突然想起自己大学时曾做过类似方案。
她怯生生地开口：“张总，也许我可以...”“你？”张总甚至没抬头，
“做好你分内的事。”林薇咽回话，继续打字。但十分钟后，见张总仍在为演示材料发愁，
她鼓起勇气再次开口：“我以前做过智能家居系统的方案，如果您需要，
我可以尝试修改现有的PPT...”张总终于抬头看她，
眼神中有一丝惊讶：“你是来应聘什么职位的？”“市场营销专员。”他沉吟片刻，
似乎权衡着什么，最终点头：“好吧，试试看。文件在云盘里，账号密码写在便签上。
”林薇登录账号，快速浏览了演示材料。她发现虽然数据充实，但逻辑结构不够清晰，
亮点被埋没在大量技术参数中。她凭借大学时做过的类似项目经验，重新调整了结构，
突出了产品核心优势和市场潜力。五点半，她把修改后的方案发给张总。他只看了一分钟，
就惊讶地抬起头：“你做的？”“是的，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吗？”张总摇摇头，
表情复杂：“比原来的好。你去准备会议室吧。”演示很成功，
客户当场表示有兴趣进一步合作。送走客户后，张总回到办公室，
罕见地对林薇笑了笑：“今天谢谢你了。设备的事就算了，你可以走了。
”3逆袭面试林薇点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经过张总办公室时，她听见他正在通话，
语气焦急：“妈妈，我真的走不开...是的，
我知道今天是你生日...公司有事...礼物我让助理送过去了...”林薇停下脚步。
等张总挂断电话，她轻轻敲门。“还有事？”张总问，脸上带着疲惫。“张总，
也许我不该多嘴，但是...您刚才让我订餐时，说可以记公司账上让我也吃一点，
但实际上公司规定不允许这样对吗？您打算自己掏钱对吧？”张总愣了一下，没回答。
林薇继续说：“您明明需要休息，却坚持工作。您错过了母亲的生日，
就为了那个本来可以改期的客户会议。您真的认为这样值得吗？”张总皱眉：“你懂什么？
经营公司不是过家家，无数人靠我发工资吃饭，我不能松懈。”“但是如果您累倒了，
公司又会怎样？”林薇反问，“事实上，我今天观察到，
您至少花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处理本可以授权给别人的事务。比如设备问题，
本来可以交给助理全权处理，但您非要亲自过问每个细节。”张总怔住了，
似乎从未有人这样跟他说过话。林薇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话说完：“您面试时说商场如战场，
需要的是强者。但真正的强者不是事事亲力亲为的人，而是懂得团队合作、知人善任的人。
今天您看到我修改的方案比原来的好，就是因为您原本的策划团队没有发挥出真正实力。
您太忙于‘做老板’，而忘记了‘当领导’的区别。”说完这番话，林薇等待被怒吼开除。
但出乎意料，张总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良久，开口问：“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你会怎么做？
”林薇思考了一下：“首先，我会回家给母亲过生日，工作永远做不完，
但亲人不会永远等待。其次，我会信任专业团队，
给他们发挥空间而不是micromanaging。最后，我会明白，
真正的强者不是不会倒下的人，而是知道何时需要休息的人。”张总若有所思。突然，
他站起身，拿起外套：“你说得对。我要去母亲那儿了，你可以下班了。”林薇点头，
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被叫住。“林薇，”张总说，“明天九点，再来一趟。
不是作为临时助手，而是来面试我。”“面试您？”林薇困惑地回头。“是的，
”张总嘴角扬起一个奇怪的微笑，“我想继续我们中断的面试，但这次，由你来面试我。
我想看看，你到底能有多犀利。”第二天早晨，林薇犹豫再三，还是来到了公司。
前台直接领她进了张总办公室。令人惊讶的是，办公室布局变了。
原本那张彰显权力的大办公桌被移到了一角，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圆桌。
张总穿着休闲Polo衫，坐在桌边，面前放着两杯咖啡。“请坐，林女士。
”他笑着说，“今天你是面试官。”林薇谨慎地坐下：“我不太明白，张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