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指腹在他冰凉的手腕上摩挲了一下,语气放软:“等回去,你要怎么闹我都随你。”
陆知行猛地甩开她的手,那触碰让他感到恶心。
他一言不发离开了包间。
冰冷的水拍在脸上,却无法冷却那焚心的怒火和彻骨的寒意。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眶通红,像个可怜的疯子。
门被轻轻推开。
林砚舟跟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愧疚:“陆老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妈妈她病了以后脾气就变得特别怪,她不是有心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陆知行关掉水龙头,抬起头,透过镜子看着身后那个依旧被蒙在鼓里的男孩。
他忽然笑了。
“她不是有心的。”他转过身,直视着林砚舟,“那顾云曦呢?她也不是有心的吗?”
林砚舟愣住了:“顾总?这关顾总什么事。”
“林砚舟,”陆知行打断他,声音冰冷,“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相信,是我主动把耗时数年、倾注心血的研究成果,托付给你的吗?”
林砚舟被他锐利的眼神吓得后退半步。
“她有没有告诉你,那五年我根本不是去静养,我是被她亲手锁在了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
“不,不可能!”林砚舟脸色瞬间血色尽失,疯狂摇头,“顾总怎么会?这太荒谬了!”
顾云曦久等两人不归,心生不安找了过来。
几乎是同时,无法面对这一切的林砚舟冲出了洗手间。
而陆知行被他撞得一个趔趄,皮鞋踩在湿滑的地面上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
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和手肘蔓延开来,让他瞬间闷哼一声,蜷缩起来。
顾云曦刚好赶到门口,她看向陆知行,似乎想迈过去又顿住。
她的目光又追向林砚舟消失的方向,眉头锁死。
她对倒在地上的陆知行快速扔下一句:“你待着别动,我马上叫人过来!”
陆知行倒在地上,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急追而去。
原来,在他和林砚舟之间,她的选择从来如此明确。
五年前是。
五年后,依旧是。
冰冷的寒意从身下的大理石地面,一丝丝渗入骨髓,蔓延至四肢百骸,最终将心脏彻底冻结。
陆知行醒来时,顾云曦正坐在床边,低着头,专注地用药油帮他揉按扭伤的脚踝。
陆知行环顾四周,心彻底沉入冰窟。
“你又想把我关起来?”他的声音嘶哑。
顾云曦手下揉按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加重了些力道,引来他疼痛的抽气。
“不然呢?让你再跑出去,把事情闹得更大?”她叹了口气,“知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识大体了?”
她不等他反驳,便继续道:“你知不知道,昨天林砚舟跑出去被车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