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每个字都狠狠砸在我的自尊上。
沈凌溪垂眸看着我的狼狈，声线慵懒：
“乖，给笙笙道歉，否则你这辈子的别想站上舞台。”
我猛地抬头，强压住眼眶里的泪水，转向万笙笙：“对不起，我赔……”
我刚想离开，沈凌溪死死钳住我的肩膀。
“温雅”他挑眉，语气轻佻又恶劣，“道歉是这么道的吗？”。
我没反应过来，他就抬脚狠狠踹在我膝盖上。
我再次跪倒，下唇几乎咬出血，被迫从牙缝挤出：“对…不…起。”
“凌溪哥，温雅只是太嫉妒我才会犯错，她都道歉了，算了吧……”万笙笙温柔可意的蹭在他怀里。
“你啊。”沈凌溪无奈的揉着她的头，“就是太善良，容易吃亏。”
脚步声远去，我在原地蜷着身子，屈辱的落泪。
沈凌溪，你的报应，在路上了……
4
我每天把自己关在舞蹈室，发疯一般练舞，每当看见万笙笙那张脸，我心中的屈辱感久久不散。
就这样接连过了一个月，
直到我的小狗多多浑身插满了钢针，被沈凌溪用链子栓在墙角。
沈凌溪一边漫不经心抽着烟，像踢开碍眼的垃圾一样狠狠踹开。
多多砸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呜咽，整个身子不停的痉挛。
我大脑一片空白，嗡的一声炸开。
我发疯朝沈凌溪扑过去，撕扯着他的衣领：
“你TM是个畜生！这是多多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浑身的血液冲上头顶，我使出所有力气，一拳猛砸在沈凌溪脸上。
他吃痛后，厌烦的将我甩出去，眼底尽是冷漠：
“你的畜生跟你一样**，敢咬笙笙，死了活该。”沈凌溪厌恶扫过奄奄一息的小狗，眼神淬了冰一般。
我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男人。
今天我实在走不开，拜托沈凌溪遛下多多。
这是他十五岁送我的礼物，也是他共同养大的，他怎么可以……
曾经那个提及流浪狗遭遇哭的稀里哗啦的少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之前他带着多多遛弯，会陪它玩飞盘，会告诉狗子要好好保护妈妈。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他彻底变了。
我蹲下抱着它，心口涌起剧烈的疼痛：“多多，是妈妈不好…妈妈这就带你去医院……”
鲜血染红了它白亮的毛发，多多听见我的声音，发出微弱的哼唧声给我回应，还强撑着力气摇尾巴。
我猛地起身，发疯般撕扯着沈凌溪的衣服：“钥匙———！”
我红着眼，高声嘶吼：“给我钥匙——！”
沈凌溪却扬起下巴，像在欣赏一场好戏：“为个畜生发疯？你的畜生咬了笙笙，就该付出代价。”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我，“这才公平！”
“凌溪哥，还没好呀？刚刚那狗叫的我耳朵疼。”万笙笙从车上下来，忍不住抱怨。
看着万笙笙手上包扎好的小伤口，我浑身冰凉，多多向来温顺喜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咬人。
“我说——钥匙给我！”我火冒三丈，想把面前两人碎尸万段。
眼看他仍无动于衷，甚至死死的拦在我面前。
“沈凌溪！多多要是死了！我这辈子不会原谅你！”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叫，试图唤醒他的良知。
“嗤！”沈凌溪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的慌乱，笑起来眼里却毫无温度：“温雅，这种把戏骗骗别人得了，别把自己也骗进去。”
“谁不知道你温雅是我沈凌溪身边一条狗，甩都甩不掉。”他嚣张把玩着手里钥匙，下一秒就扔进仙人掌丛中。
那原本是防小偷的篱笆，现在却成了他折磨我的方式。
我气的浑身血液翻腾，我忍着刺痛，将钥匙拿回来，仙人掌刺密密麻麻扎进我的皮肤，身上传来灼热的痛感。
沈凌溪一脸惊骇，猛的将我掀开：“你是TM疯了！为了一个畜牲？”
我没理会他的话，执着手下的动作
“沈凌溪，从此我跟你，再无任何关系……”。
把话撂在这，我抱着多多离开。
我在宠物医院守了三天，听到多多钢针全部取下来时才松了口气。
多多，坏人很快就遭报应了，妈妈会替你报仇的。
5
我在学校开启为期一个月封闭训练。
舞蹈室——食堂——宿舍，虽累，我甘之如饴。
舞蹈教室里，我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着基本规定动作，每一个伸展，每一个旋转，都带着前世的留下遗憾。
练功服被我浸湿无数次，鞋子也磨破了无数双，可我舍不得停下来，我想把前世错过的那些瞬间都弥补回来。
休息时，我总能刷到沈凌溪发的朋友圈，他过的很潇洒，带着万笙笙逃课去度假。
今天上午在马尔代夫，隔两天地址就变巴塞罗那了。
沈家和我家是世交，沈凌溪再不愿也得来看我演出。
而我故意发了个表演赛邀请函和启程的朋友圈，只为了**万笙笙。
果不其然，上场前半小时，手机弹出万笙笙的消息：
【温雅，我们打个赌，赌你心爱的男人会不会为我跳河。】
定位：索菲大桥。
我盯着屏幕，心中冷笑，
跳啊，我求之不得。
沈凌溪要作死，关我什么事。
6卡点）
音乐厅的灯光暗下来，仅留一束舞台中央的追光。
我看了眼周阿姨空的位置，知道沈凌溪去找万笙笙了。
不同的是，前世我在为他奔走，现在我选择冷眼旁观，在为自己的前程拼搏。
再抬头时，我已经换上得体的笑容，踮起脚尖，随着《葛蓓利亚》的旋律舒展身体。
隔着数十年，我终于再次站在心心念念的舞台上。
谢幕时，看见爸妈焦急的目光，我知道——沈凌溪出事了。
而此刻，不会再有傻女孩为了他卑微的生命，赌上自己的前程。
我妈拉着爸爸火急火燎的冲进后台，声音很是慌乱：”小雅，小凌跳河了……”
我对着镜子擦拭着脸，神色淡然。
“小雅，你和小凌一起长大，怎么一点都不着急。”我妈又急又奇怪。
“妈。”我声音清晰又坚定，“今天关乎我那么多年舞蹈生涯，嘉宾席上坐在决定我未来的人。”
“他是为别人跳的河，我去又能做什么？”
国际艺术节可是无数顶尖学者梦寐以求的舞台，是万笙笙不惜代价也要让我避开的龙门，我自然要牢牢把握。
“唉，沈家那小子太糊涂！还是我们小雅拎得清。”爸爸面忍不住感慨，“小雅走不开，我们先去医院看看。”
我换了一身银色的礼服，再次走进会场。
苏黎世艺术舞团的总监向我抛来橄榄枝，给了我一封苏黎世芭蕾舞学院的邀请函。
烫金的邀请函被我握在手中，我不禁有些晃神，上一世有一家舞团愿意不计我的骂名，向我发来邀请，却被沈凌溪一口回绝，而此事而我根本不知情。
在我知道后，沈凌溪揽着我的腰，温声安抚我：”小雅，别傻了，这些老外根本看不起本土舞者。他们不过想招几个进去当花瓶，一边全了自己的名声，一边再消遣你罢了。”
“再说了，我这身子，根本离不开你，怎么舍得你出国，小雅，好小雅，陪陪我好不好……”沈凌溪晃着我的手，比往日温柔的多，而我也在他三言两语中陷进去。
那会望着邀请函上已经过期的日期，我接受了沈凌溪的话，一步步走入他设下的甜蜜陷阱。
回过神来，我莞尔一笑，接受了总监的邀请，为自己人生博得新开始。
7
第二天一早，爸妈就拉着我往医院跑。
“现在的年轻人啊，太不把命当回事了！”路上，我妈忿忿不平，“就为跟小凌吵架，那姑娘站在河边说要跳，小凌二话不说真跳下去了！结果那姑娘慢悠悠从岸上走出来叫救护车……小凌一条腿都搭进去了！”
“你沈叔都被气晕过去。”我妈越说越愤懑。
我沉默听着。
上辈子我拼死拦他，却成了拆散他和万笙笙的罪人，背上半辈子黑锅，耗尽半辈子青春。
其实真相他沈凌溪动手就能查清，只不过不愿面对，而我恰好成了他发泄的靶子。
这一世，没我的阻拦，沈凌溪跳的比上一世更“积极”。
万笙笙左等右等，没料到我真狠下心不管，眼看河水暴涨，沈凌溪要死在里面，才磨磨蹭蹭打了救护车。
为了捞他，消防员都差点搭上的命。
刚走到病房区，就听见沈凌溪暴怒的声音：
“滚！都给我滚！”
一个护士抹着眼泪被赶出来，周姨趴在门上哭的伤心欲绝。
见到我，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扑过来死死攥住我的手：“小雅，你可来了！凌溪不让任何人近身，嘴里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