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莉在朋友圈晒出了她和富二代男友秀恩爱的视频。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照片里她亲昵靠在情夫肩上，他戴着我上个月送她的**名表。一个月前，
我以为穷到要去卖肾才能救她胃癌晚期的母亲，只能让她去嫁豪门。
那时她还哭着要和我离婚，说宁愿卖身为给养母治病，不想拖累我。
直到我调查到这个所谓富二代其实是个骗子，她母亲根本没病，她只想要我的肝和钱。
看着他们在网络炫耀时，我在私人岛屿接待诺奖得主；他们咬牙预订米其林三星时，
我正拒绝某国元首的晚宴邀请。我故意让这些“巧合”通过社交网络“精准”推送给她。
看着她笑容凝固变成惊恐，我知道她想通了。她背叛换来的碎盐，
不及我指尖漏出的万分之一。我那破二手车的空调时好时坏，今天又闹**了。
汗珠子顺着后脖子往下淌，衣服黏在背上，活像刚出锅的贴饼子。发动机哼哧哼哧的，
跟我这操蛋的心情倒是绝配。等红灯的功夫，随手划拉两下手机，
微信朋友圈那儿一个小红点格外扎眼。陈莉发的。配了个小视频。点开。
高档餐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陈莉穿着露肩红裙子，
白得晃眼的胳膊蛇似的缠着旁边那个男人的脖子。她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眼里那股媚光，
能淹死人。背景音乐是首甜得齁嗓子的口水情歌。镜头一摇，给了那个男人一个特写。李伟，
本市小有名气（主要靠他爹早期那点工程起家）的“富二代”。油头粉面，
笑得一脸自以为潇洒。关键在他手腕上。那块表。劳力士潜航者绿盘金圈，绿水鬼，
还是**款。今年早些时候，为了凑够手术“救命钱”，我咬牙割爱，
卖了给“病危”的丈母娘治病的那块表！它在李伟手腕上，跟个得意洋洋的勋章一样，
明晃晃，刺眼睛。我的眼神死死钉在那个绿色表盘上，像要把它烧穿。红灯变绿，
后面车的喇叭“嘀”得震天响。我猛一打方向盘，破车轮胎蹭着马路牙子，
发出刺耳的“嘎吱”声，粗暴地停在了路边临时车位上。车熄火，世界瞬间静了，
静得只剩下我心口那擂鼓似的狂跳。太阳穴突突地跳，那感觉，
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锥子往里死命扎。胃里一阵阵地翻搅，恶心。一个月前？呵。画面倒带。
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冷得像冰窖。陈莉坐在出租屋那把嘎吱作响的破椅子上，肩膀垮着，
整个人像朵迅速枯萎的花。她低着头，手指绞得发白，
不成样子：“…是真的…医生说妈…胃癌晚期…扩散了…”滚烫的泪珠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淌。
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能治吗？多少钱？咱想办法！”我抓住她的肩膀，
手劲大得像是要把骨头捏碎。她摇头，甩开我的手，
声音带着绝望的沙哑：“治不好了…只能尽量拖…但钱呢？几十万…上百万啊强子！
我们哪有钱？！”她猛地抬起头，眼圈红得吓人，死死盯着我，“离婚吧！”我懵了，
完全听不明白：“离…婚？你说什么傻话！咱们一起…”“一起什么？
”她像是被这两个字狠狠刺痛了，尖声打断我，“一起陪你卖肾？还是去卖血？！
”她猛地站起来，身体摇摇晃晃，“我…我自己想办法！我…我不能让你陪着我跳这个火坑！
”“什么办法？！”我吼回去，恐惧紧紧攥住了心脏。她嘴唇哆嗦着，
眼泪汹涌而下：“我…我自己有身体！我去找个有钱人！我去卖！我把自己卖了，给妈治病！
这总行了吧？！”房间里死寂。月光惨白，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照进来，
把她脸上的泪痕照得亮晶晶的，也把她眼里那股狠命的决绝照得一清二楚。
那句话像根浸了毒汁的刺，穿透了心脏。
我所有的抗拒和愤怒都被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耻辱感吞没。我算个什么东西？
连自己女人的母亲都救不了？要让她去做那种事？男人那点可怜的尊严，
被“丈母娘病危”这块巨石压得粉碎。离婚协议扔在桌上。她几乎是逼着我签的。
字签完那一刻，我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心口那块地方空荡荡，冷飕飕，
是痛到极点反而麻木了。我看着她拿走那张薄薄的纸，看着她走进那晚的寒风里，
连头都没回。为了凑那些“救命钱”，我疯了一样找路子。找过地下血头，
被人当猪仔一样检查、压价；托人问过黑市器官买卖，差点一脚踏进鬼门关。最后，
实在没路走了，把珍藏多年、视若命根子的那块**绿水鬼劳力士，贱卖了。
卖了给那个躺在医院里，据说一天就要花掉大几千、靠呼吸机续命的丈母娘。卖表的钱，
一分不剩地转给了陈莉。现在？现在这块表戴在李伟手腕上！成了这对狗男女炫耀的工具！
胸口那股被闷住的恶气，带着腥甜的味道直往喉咙口冲。“草！”我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喇叭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像是在替我嚎叫。汗珠流进眼睛里，辣得生疼，
但也浇不灭心底那块烧红的烙铁。她妈，那个我掏心掏肺供养了好几年的“丈母娘”，
张兰芬。胃癌晚期？扩散了？一股冰冷的、带着绝对确信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
直觉像把尖刀，直接刺破了那场精心编织的谎言。车在路边停了一夜。
烟蒂堆满了那个塑料的、劣质的烟灰缸。眼睛布满红血丝，像蛛网。天亮的时候，
我终于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拿出手机，打出一个电话。“喂，老鹰，是我。帮我挖点东西，
钱好说。”老鹰是我当雇佣兵那会儿认识的朋友，路子野，本事硬，专干刺探情报的活儿。
那会儿的佣金，我没乱花，一分一厘攒下的原始积累，成了我现在搞私人投资的第一桶金。
三天后，一个加密文件送到了我手机上。我点开。不是张兰芬的癌症晚期病历。
是一张三天前，她在小区奇牌室搓麻将的照片！红光满面，笑得嘎嘣脆！
面前还堆着红彤彤的几张百元大钞！背景音里夹杂着“碰！”“胡了！”的嚷嚷，活力十足，
那嗓门儿，哪像个被癌症折磨得快要咽气的人？！
下一张照片：陈莉和一个穿廉价西装的男人在一个小药店的柜台前递钱接药。
照片备注：避孕药，优思明。
日期就在她签完离婚协议、跟我哭诉“只能拖时间”、拿着卖表的钱离开后的第二天！
“胃癌晚期”、“扩散”？“只能拖”？拖个屁！拖到她妈在麻将桌上胡牌？！
“卖身筹钱”？“没办法”？卖到药店的柜台去买避孕药？卖到“富二代”李伟的怀抱里去？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弯腰干呕，却只吐出苦涩的酸水。喉咙火烧火燎，
那是被彻底愚弄、彻底背叛的灼烧感。我继续往下看。李伟的“富二代”光环瞬间碎了一地。
他爹早年靠些半灰不白的小工程起家，攒下些家底，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建筑公司。
结果这两年行情急转直下，资金链早就绷得像快断的琴弦。所谓的“开跑车”、“住豪宅”？
跑车租的，豪宅照片是站在别人楼盘样板间里拍的！他身上那点唬人的名牌，
多半是高仿A货。真正的家底？一个濒临破产的空壳公司，和他爹在外面欠的一**三角债！
一个精心包装的骗子！
而陈莉……老鹰的备注冷冰冰地扎眼：调查对象（陈莉）与其母张兰芬近期通讯频繁，
人（赵强）名下表款价值及其可能变现渠道…张兰芬多次催促女儿抓紧套现并促成“计划”，
称“赵强那傻小子手里的东西能榨一点是一点，别浪费”…傻小子？榨一点是一点？别浪费？
哈哈！哈哈哈！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皮肉里，还带旋转拧动的！
胸腔里那颗心脏剧烈地收缩、胀痛，愤怒到顶点，反而诡异地冷静下来，沉得像块万年寒冰。
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像退潮一样瞬间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剔骨的杀意。不是要钱吗？
不是想过人上人的日子吗？不是嫌弃我穷酸吗？不是觉得攀上了“高枝儿”吗？行。
我捏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让我来给你们这对“璧人”，
好好开开眼。让你们用这副肮脏的眼珠子看清楚。你们费尽心机抠搜出来的那三瓜俩枣，
在我赵强这儿，是什么东西。让你们这辈子都记住，什么叫天！壤！之！别！
我的私人助理小林动作很快。两天后，一架银灰色的湾流G650私人飞机，
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东南亚某座完全私属的热带岛屿简易跑道上。机舱门打开，
扑面而来的湿热海风带着浓郁的、蓬勃的生命气息。我快步走下舷梯。
两个穿着海岛度假风花衬衫、但眼神锐利如鹰隼的安保人员早已静候在侧。“强哥。
”其中一个低声招呼，快速汇报，“桑德斯教授和他的科研助手已经到了半小时，
安排在椰林水屋那边休息，情绪很好。”“嗯。”我点点头，
一丝不苟的正装与碧海蓝天的背景形成奇妙的反差，“安保都到位了？教授团队里那个谁，
背景调查做干净了？”搞前沿生物研究的，各国特工都盯着，一点马虎不得。“放心，
过筛三遍，确定是纯粹的学者。岛屿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安保声音沉稳有力。说话间，
我们乘坐的电瓶观光车穿过一片原始葱郁的热带雨林。高大的椰树笔直挺立，
阔叶植物的叶片翠绿欲滴，硕大的芭蕉叶几乎要垂到车上。
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奇异鸟类在高处鸣叫，声音清脆婉转，原始生态被保护得极好。
岛中央的山坡上，
掩映在浓密植被间的现代化独栋别墅只露出流线型的屋顶轮廓和几扇巨大的落地窗，
低调而奢华。车子驶入一片被高大绿植巧妙分隔开的私密海滩。雪白的沙滩细软如糖，
在阳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芒。浅海区域的海水呈现出梦幻般的蓝绿色，清澈见底，
能看到彩色的珊瑚和游弋的小鱼。
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白人老者正悠闲地坐在沙滩边极具设计感的遮阳亭下，
手里捧着一个椰子，用吸管嘬着清凉的椰汁，笑眯眯地眺望海面。
旁边跟着两个穿着休闲的年轻助手。正是罗德里克·桑德斯博士，
刚拿了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不到三个月，生物化学领域的泰山北斗，
无数科学家倾尽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存在。我微笑着大步上前，伸出手，
thejourneywas**oothsailing?”（桑德斯教授，
欢迎来到天堂岛！一路旅途还顺利吧？）桑德斯放下椰汁，站起来，笑容灿烂，
眼神里透着科学家那种纯真的热情，
rtlescomingashorenearthereef!”（棒极了，
赵先生！绝对棒极了！这座岛…简直是纯粹的生态绿洲！
我刚刚看到礁石那边有珍稀海龟上岸！
）“That’sourtreasure,”我笑得谦逊，
otasingleleafoutofplace.”（那是我们的宝藏。
我向您保证，专门为您团队划设的研究区域，环保标准是最严苛的，一片叶子都动不得。
）“Fantastic!Justfantastic!”桑德斯连连点头，
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dthatcapturedmyacademicheart!”（太棒了！
简直太棒了！赵先生，你知道吗？我拒绝了三个大型会议和S国科技部的邀请才过来。
正是你承诺的独特生态系统和真正的零干扰研究环境，捕获了我的学术之心！
）我们走向不远处一座宽敞明亮、通体洁白、拥有全景落地玻璃的研究观察站。
里面最先进的实验设备在柔和的光线下泛着冷峻的金属光泽，一排排整齐摆放。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正低声交谈着操作仪器。岛上的风微微吹拂，带着大海的咸腥，
却异常清新。我站在落地窗前，远处是澄澈的蓝天和碧海融为一体的绝美画卷，
近处是当代顶尖大脑在无价生态宝库中探索奥秘的身影。价值？
已经不是简单的金钱能够衡量的了。我微微侧头，朝身后不远处的助手小林使了个眼色。
小林心领神会，立刻拿出专门的通讯平板，手指飞快地滑动、点选。
屏幕上最终定格在设置成功的绿色对勾。成了。几乎同一时间。
离这座私人岛屿几千里外的本市，市中心那家以昂贵著称的顶楼旋转餐厅。
铺着雪白桌布的餐桌上，银质餐具在特意营造的氛围灯光下闪闪发光。
装饰冰桶里镇着一瓶年份不错的香槟。靠窗的位置视野绝佳，
几乎可以俯瞰半个城市的璀璨夜景。陈莉特意花了大心思打扮。一件紧身露背的黑色小礼裙，
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曲线，脖子上戴着一条纤细的钻石项链，是新欢李伟几天前送的。
脸上妆容精致，嘴角一直挂着愉悦的弧度，眼底闪着光，
那种重新“做人上人”的神采飞扬几乎要溢出来。对面的李伟今天也人模狗样。
头发用发蜡打理得一丝不苟，身上是某大牌的当季新款，
手腕上那块绿水鬼表盘在灯光下尤其扎眼。他正拿着手机摆弄，一脸得意。“宝贝，快看。
”李伟把手机屏幕转向陈莉，上面是他刚发的朋友圈九宫格——今晚餐厅的环境，
桌上昂贵的酒，窗外繁华的夜景，最中间是两张特写：他手上那块亮闪闪的劳力士绿水鬼，
以及陈莉那条新项链的坠子。“文案我都想好了，‘与知己共享岁月静好，感谢有你’。
”他语气暧昧地挑眉。陈莉凑过去看，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是看到照片里那块她费尽心机、不惜以“母亲绝症”为幌子从赵强那傻子手里掏出来的名表，
正如此堂皇地戴在新爱人手上，这无声的炫耀简直让她每一根毛孔都在叫嚣着**。
穷酸的赵强？早就被她彻底扫进了记忆的垃圾堆！她刚想捧场地再说几句情话，
自己放在桌边、屏幕朝下的手机突然“嗡”地震动了一下。她随手拿起来解锁。
屏幕还停留在微信界面。一个关系一般的、加了好友但从没聊过天的闺蜜头像，
发来了一小段视频和一个简短到爆炸的留言：“**！莉姐！快看你前夫！这是真发达了啊？
！！在哪啊这是？电影片场？”陈莉眉头微蹙。赵强？
那个开二手破车、身上找不出几百块的穷酸前夫？发达？还视频？开什么玩笑！
肯定是那种网上下载的搞笑小视频段子！手指带着一丝鄙夷和不耐烦，戳开了那个视频。
画面展开的瞬间，陈莉脸上的笑容、眼底的神采、刚才酝酿好的情话，
甚至呼吸……全都冻住了。根本不是什么段子！那是一片纯粹得震撼人心的热带海景！
镜头平稳掠过细腻如雪的沙滩，碧蓝得透明的海水，高大茂密的原始椰林。接着，
镜头推向一片用昂贵木材和玻璃搭建、完美融于自然的海滩亭，里面一张洁白的大沙发前，
穿着舒适亚麻裤和人字拖的赵强正笑着和一个老头聊天！那老头……陈莉的眼睛骤然瞪圆了！
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了一把！花白的胡子，标志性的银框眼镜，
睿智深邃的眼神……电视、报纸、网络上铺天盖地报道才几个月！
那个刚得了诺贝尔奖的生物科学家！叫桑德斯什么的！没错！就是他！化成灰她都认得！
因为李伟他爹的公司还想打着被邀请的幌子给自己脸上贴金，结果被扒得底裤都不剩，
成了圈里的笑柄！赵强？！他怎么会在那里？！
怎么会和这种云端上的人物坐在一起谈笑风生？！那背景？！那地方？！镜头仿佛故意似的，
切换到了赵强的手。他正随意地抬起右手，大概是示意旁边的工作人员什么。
手腕上根本没戴任何表！但他手指上那枚看似低调的黑戒……陈莉不懂行，
但那隐隐的金属质感和奇异的光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贵气和分量！
这场景、这些人物……陈莉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地翻回那个发送视频的朋友圈账号——一个以前加的女同学，家境非常普通，
连李伟家的脚后跟都够不上那种！她怎么可能有这种资源？！“怎么了宝贝？
”李伟察觉到陈莉的不对劲，凑过头来。当他的目光触及那个视频，
尤其是看清了画面中心那个熟悉又陌生、气场强大的前夫，还有旁边那个诺奖得主时，
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随即变得极其难看。尤其是镜头扫过赵强那空荡荡的手腕时，
他下意识地把戴着劳力士绿水鬼的左手往餐桌下缩了缩。
那强烈的对比感如同一个无声的耳光！自己花高价（虽然是借的）订的顶楼餐厅，
费尽心思营造的浪漫氛围，
手上这块借了前夫“东风”才炫耀出来的名表……在视频里那真正与云朵平齐的地方，
在那个随意和诺奖大佬谈笑的人物面前，简直像沙滩上的沙砾一样卑微可笑！
那种巨大的、猝不及防的落差感，像一把冰锥直接刺穿了他刚刚膨胀起来的自信心。“假的！
肯定是AI合成的！要么就是剪辑的！桑德斯教授怎么可能跟他……”李伟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愤怒和难以掩饰的心虚，引得附近几桌的人都侧目看了过来。陈莉没说话，
只是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冰凉。她感觉脸上像被架在火上烤，
刚才在餐厅服务生羡慕目光中的优越感荡然无存，
只剩下一种**辣的窘迫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深入骨髓的寒意。怎么可能呢？
那个为了“丈母娘治病”，傻乎乎被她掏空榨干的赵强？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和那种人物在一起？那个岛……那是哪里？！心口有什么东西，
开始不受控制地裂开一道细缝。她猛地关掉视频，手指甚至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抖。
像是要证明那真的是个荒谬的笑话，更像是要驱散心头瞬间涌上的巨大恐慌，
她动作急促地点开了刚才那个视频的来源——那个普通女同学的微信头像。
一点开对方朋友圈。第一条，就是转发！而且是疯狂转发！那震撼的视频下面，
配着一大段激动到语无伦次的话：“我的天啊我疯了！！！谁能告诉我这是哪里？？？
刚刚看到同学群炸了！有懂行的人认出背景了吗？？私人岛屿？？
[震惊脸][震惊脸]关键是！那个老外是谁？！是罗德里克·桑德斯！
刚拿了诺贝尔奖那个！！那个跟他说话的人眼熟吗？？不是我们以前三班的赵强吗？？？
赵强啊！！他跟桑德斯同框了！我的妈！强哥NB疯了！！！有人知道这得多少钱能上去？
不！这不是钱的事吧？？？强哥现在什么来头？？
[跪了][跪了][跪了]”下面评论已经刷屏了！“**！！！！真是赵强？！！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大佬！！绝对大佬！！！”“私人岛屿啊！我的妈！
哪个富豪租得起一个岛招待诺奖大佬？！！”“桑德斯啊！
他下周在瑞士那个生物峰会的主席台C位嘉宾啊！这身份……”“强哥求带！！！
”“@赵强班长！求分享大佬人生！！”“已截图！明早朋友圈刷屏预订！
”“这才是真·低调奢华有内涵！！[大拇指][大拇指]”每一条评论，每一个惊叹号，
都像一根烧红的针，扎在陈莉的眼睛里，刺在她的心上。心脏猛地一沉，
那感觉就像是坐过山车，直直从最高点坠落，失重感让她一阵眩晕恶心。
赵强……他什么时候成了……成了强哥？那股寒气，顺着裂开的心缝，疯狂地涌进四肢百骸。
手里的刀叉仿佛有千斤重。“服务员！”李伟突然烦躁地朝远处招手，声音干涩，“埋单！
”他刚才那强装出来的镇定彻底垮了，只剩下急于逃离现场的狼狈。
那块他特意用来炫耀的绿水鬼，此刻安静地躺在腕上，却沉重得让他手腕发酸。
陈莉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来掩饰内心的翻江倒海，却发现嗓子眼像被堵了块石头，
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周围隐隐的窃窃私语似乎更密集了，那些目光，无论是服务生的，
还是其他食客的，此刻都仿佛带上了一层嘲讽的意味。盘子里的高级牛排，色泽鲜嫩诱人，
刚刚她还觉得美味无比。可现在，只看了一眼，胃里就一阵痉挛般的翻搅。
李伟催促服务员埋单的喊声还在耳边嗡嗡作响。陈莉猛地回过神，抓起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