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沈清梧的白月光贺兰舟去死,是交易的一部分。他需要一个契机,摆脱家族联姻,
名正言顺地迎娶他的挚爱。我需要一笔钱,为我妹妹温言换一颗健康的心脏。
车祸、手术、死亡……一切按计划进行。直到我再次醒来,手脚被铁链锁住,
看到报纸头条是他和白月光的盛大婚礼,旁边小字写着:【其妹温言心脏衰竭,于昨日病故。
】原来,他要的从来不只是我死,而是我们姐妹二人,都为他白月光的健康陪葬。
可他不知道,我不是温言,我是温寻。而我手腕的锁链下,藏着能送整个沈家下地狱的钥匙。
1铁链下的谎言冰冷的铁链摩擦着我的手腕,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钝痛。
地下室的空气混杂着潮湿的霉味和消毒水的味道,钻进我的鼻腔,让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报纸上那行小字,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视网膜。【其妹温言心脏衰竭,于昨日病故。
】温言……死了。我用尽一生去守护的妹妹,我用我的命去换她生的希望,可她还是死了。
而我,本该死在手术台上的人,却被锁在这里。心脏被挖空般的剧痛,让我浑身抽搐。
沈清梧。这个名字在我撕裂的声带里滚过,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我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骗了我。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温言活。他要的,是我们姐妹俩的命,
去铺就他和他爱人的幸福大道。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沈清梧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
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他蹲下来,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打量我。“温言,
醒了?”他伸出手,用指腹擦去我脸上的灰尘,动作温柔得像个情人。“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会心疼的。”我死死地盯着他,恨意几乎要从骨头缝里渗出来。他却笑了。“你姐姐温寻,
真是个伟大的姐姐。她告诉我,只要能救你,她什么都愿意做。”“你看,她做到了。
她用她的死,换来了我的自由,也给了你活下去的机会。你应该感谢她。”他说的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沾满蜜糖的刀,捅进我的心口,再狠狠搅动。感谢?我该感谢他,
把我的心脏给了他的爱人,然后眼睁睁看着我妹妹在绝望中死去吗?我该感谢他,
把我囚禁在这里,错认成我那柔弱胆怯的妹妹,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变态**吗?
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我强行咽下。不能激怒他。温言胆小,柔弱,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而我,从现在起,就是温言。我低下头,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我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姐……姐姐……”沈清梧很满意我的反应。
他喜欢这种绝对的掌控感,喜欢看猎物在他脚下瑟瑟发抖。“乖,别怕。你姐姐不在了,
以后我会照顾你。”“你只要乖乖听话,待在这里,就不会有事。”他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毕竟,你这张脸,和你姐姐一模一样。看着你,
我总能想起她为我做出的牺牲。这让我……很愉悦。”他转身离开,
沉重的铁门在我面前缓缓关上,隔绝了唯一的光源。黑暗将我吞噬。我维持着颤抖的姿势,
直到确认他已经走远。我慢慢抬起头,脸上所有的恐惧和脆弱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死寂。
我活动了一下被铁链锁住的左手手腕。冰冷的金属之下,一个伪装成廉价塑料挂坠的东西,
正硌着我的皮肤。那是一个微型U盘。里面,是我耗费整整三年,
搜集到的沈氏商业帝国所有的黑料、每一笔肮脏的交易、每一条见不得光的资金流。原本,
我打算用它作为和沈清梧谈判的最后筹码,保我和温言平安。现在,
它成了我唯一的复仇工具。沈清梧,你以为你抓的是一只无害的兔子。你错了。
你亲手将一条毒蛇,锁在了你的心脏旁边。你的误认,是我最好的保护色。也是你未来的,
催命符。2心脏的背叛地下室的日子没有白天黑夜。**墙角的滴水声计算着时间。
第三天,铁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不止沈清梧一个。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
穿着白色的羊绒衫,面容姣好,气质温润如水。是贺兰舟。
沈清梧那个被他捧在心尖上的白月光。也是现在,用着我的心脏活下去的人。
沈清舟搂着贺兰舟的腰,像是在炫耀一件稀世珍宝。“阿舟,你看,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贺兰舟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病态的、兴奋的光。
她缓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她在我面前站定,伸出手,
轻轻抚摸着自己左边的胸口。“你好,温言。”她开口,声音像淬了蜜。“你知道吗?
我现在感觉非常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医生说,这颗心脏,非常健康,非常有活力。
”“它在我的胸膛里,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为我奏响生命的乐章。”她凑近我,
在我耳边低语。“我真该谢谢你姐姐。没有她,就没有我的新生。”我蜷缩在角落,
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我不是在演。是真的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贺兰舟的胸前,别着一枚精致的蓝色鸢尾胸针。我认得它。那是我打了一个月零工,
给我妹妹温言买的十八岁成人礼物。温言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像别的女孩一样跑跑跳跳。
我告诉她,鸢尾花的花语是“爱的使者”,希望它能替我,永远守护着她。
这是她唯一的遗物。现在,它戴在害死她的凶手身上,像一枚炫耀胜利的勋章。我的指甲,
一寸寸嵌入掌心的嫩肉里,痛感却远不及心脏被凌迟的万分之一。我的懦弱和恐惧,
显然取悦了他们。沈清梧把我像条狗一样锁起来,而贺兰舟则用我妹妹的遗物,
对我进行精神上的二次虐杀。真是天生一对的变态。沈清梧走过来,将贺兰舟拥入怀中,
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别吓着她,阿舟。她胆子小。”“她姐姐也是,看着挺厉害,
最后还不是为了妹妹,乖乖躺上了手术台。”贺兰舟靠在沈清梧怀里,笑得天真无邪。
“清梧,你对她们真好。不像我,只会给你添麻烦。”沈清梧捏了捏他的脸。“胡说什么,
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别说一个温寻,就算要整个世界陪葬,那又如何?
”好一口工业糖精。我差点要为你们“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鼓掌了。
他们在我面前上演了一场情深不寿的烂俗戏码,然后心满意足地相拥离开。铁门再次关上。
我摊开手掌,掌心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原来,敌人不止一个。我的复仇名单上,
又多了一个名字。贺兰舟。我会让你亲身体会一下。当那颗健康跳动的心脏,再次衰竭时,
是什么感觉。3老狐狸的试探我以为,沈清梧和贺兰舟就是这场罪恶的全部。
直到一个星期后,那个男人的出现。他叫沈啸天,沈清梧的父亲,沈氏集团真正的掌权者。
一个从底层爬上权力巅峰,手上沾满血腥和阴谋的男人。他比沈清梧要可怕得多。
沈清梧的恶是张扬的,带着被宠坏的任性。而沈啸天的恶,是内敛的,是淬炼了几十年的毒,
无声无息,却能见血封喉。他一个人来到地下室,没有带任何保镖。他不像沈清梧那样蹲下,
而是让人搬了张椅子,坐在离我三米远的地方。一个安全的,审视的距离。“你就是温言?
”他一开口,我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我点点头,缩着肩膀,不敢看他。
“抬起头来。”我被迫抬起头。“你姐姐温寻,死前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来了。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片茫然和惊恐。“东……东西?什么东西?
”沈啸天没有理会我的问题,继续用他那套审问犯人的口吻。“一个U盘,或者一份文件,
又或者,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她手里有什么能威胁到沈家的东西?”我摇着头,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姐姐只说,
她会想办法给我治病……呜呜……我不知道她会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我的表演天衣无缝。
一个刚刚失去至亲,被囚禁在地下室,精神濒临崩溃的柔弱女孩。但沈啸天不为所动。
“温寻是个聪明的女人。我不相信,她会毫无准备地去赴死。”他向前倾了倾身子。
“告诉我,东西在哪。只要你交出来,我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还可以把你送到国外,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让你开始新的生活。”“这对你来说,
是最好的选择。”真是慷慨。用我姐姐的命换来的东西,再用它来换我的下半生。
沈家的男人,算盘都打得一样精。我继续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吧……”巨大的压力和长时间的表演,
让我的身体达到了极限。我感到胸口一阵窒息,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困难。
温言有轻微的遗传性哮喘,我没有。但我了解她发病时的所有症状。我掐着自己的脖子,
发不出声音,脸涨得通红,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这是我的一场豪赌。
赌沈啸天不敢让我现在就死在这里。果然,他站了起来,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些微的波动。
他立刻叫来了家庭医生。在被注射镇静剂,陷入“昏迷”的前一刻,我看到沈啸天站在门口,
他的表情晦暗不明。我知道,我暂时骗过他了。但我也知道,这只是开始。这条老狐狸,
远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我必须尽快,把手里的东西送出去。4希望的碎片沈啸天的试探,
像一根刺,扎进了沈清梧心里。他被父亲怀疑的恼怒,尽数化为怒火,向我倾泻而来。
铁门被粗暴地踹开,沈清梧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冲到我面前。“说!
你姐姐到底藏了什么东西!”他拽着我的头发,把我从地上拖起来。
头皮撕裂的剧痛让我眼前发黑。我按照“温言”的人设,尖叫着,挣扎着。“我不知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闭嘴!”他把我狠狠掼在墙上,我的后脑勺磕在冰冷的墙壁上,
发出一声闷响。他开始疯狂地撕扯我的衣服,像是在搜寻什么违禁品。“东西在哪?在哪!
”“是不是藏在你身上了?”棉质的病号服被撕成碎片,
露出我瘦骨嶙峋的身体和上面青紫交错的伤痕。在拉扯中,一直被铁链遮挡住的左手手腕,
暴露在灯光下。那个伪装成廉价挂坠的U盘,晃了出来。沈清梧的动作停住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扯下了那个挂坠。他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他不认识这是U盘。
在他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眼里,这不过是一个做工粗糙、毫无价值的塑料片。是他眼中,
我们这种底层贫民廉价的象征。“就这种垃圾,也值得你藏着掖着?”他嗤笑一声,
脸上满是鄙夷和不屑。“温言,你和你姐姐一样,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总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现实。
”他要把我最后一点念想都碾碎。他要彻底摧毁我的精神,
让我变成一个只知道听话的、没有灵魂的玩偶。他将那个U盘扔在地上。然后,
抬起他那双价值不菲的定制皮鞋,用后跟,狠狠地踩了下去。“咔嚓——”一声清脆的,
塑料外壳碎裂的声响。在空旷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刺耳。那声音,像是我心脏碎裂的声音。
我所有的希望,我复仇的唯一武器,我耗费了三年心血的一切,就在我眼前,
被他轻而易举地,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成了碎片。沈清梧满意地看着我。
看着我的身体停止了挣扎。看着我的瞳孔里所有的光,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