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葬礼上,爸爸带过来一个陌生女人

母亲葬礼上,爸爸带过来一个陌生女人

山泽羽儿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苏晴林念 更新时间:2025-10-09 18:49

苏晴林念是一位身怀绝技的年轻剑客,他在山泽羽儿的小说《母亲葬礼上,爸爸带过来一个陌生女人》中,踏上了一段以复仇为目标的惊险之旅。被背叛和家族血仇所驱使,苏晴林念不断面对强大的敌人和迷失的自我。这部现代言情小说带有浓厚的武侠风格,情节扣人心弦,揭示出人性的复杂和力量的较量,不像葬礼那天听到的温婉,反而带着一种竭力压抑着的什么东西,像绷紧的弓弦。她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我,里面有复杂的情绪在翻涌:紧……必将让读者沉浸其中,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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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殡仪馆的停尸间为母亲遗体化妆时,我发现她耳后有一个微不可见的针孔。

    这与官方“心脏病突发”的结论相悖。葬礼上,父亲林国栋正与一位神秘女人密谈,

    那女人腕间玉镯与母亲年轻时佩戴的一模一样。

    母亲临终前曾死死攥住我的手腕:“别信你爸。”这三个诡异细节让我怀疑,

    母亲的死并非意外。1冰冷的金属台面贴着我的指尖,寒意顺着指骨丝丝缕缕地向上爬,

    渗进骨头缝里。

    停尸间里的空气总是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和腐败气息混合的冷冽味道,

    沉甸甸地压在肺上。头顶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惨白的光泼洒下来,

    照亮了台上母亲安详却了无生气的面容。她闭着眼,像只是沉沉睡着,只是这睡眠冰冷彻骨,

    再无尽头。我拿起细小的化妆刷,蘸了点特制的粉底,轻轻落在她略显松弛的颊边。

    指尖下的皮肤冰冷、僵硬,失去了活人肌肤该有的那种微妙的弹性和温度。每一次触碰,

    都像在触碰一块被遗忘的石头。我是林薇,干了八年殡葬化妆师,见过太多死亡的面孔,

    本该麻木。可当这张脸是母亲时,那些被职业磨砺出的茧子,瞬间就碎成了粉末。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每一次泵血都带着迟钝的疼。她不该躺在这里的。不该。

    “妈,”我哑着嗓子,声音在空旷的停尸间里显得格外微弱,

    “您睡得太沉了……”这话出口,连自己都觉得空洞无力。刷子扫过她耳廓后方,

    准备处理那里细微的色素沉积。就在那一瞬,我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像是被无形的钉子钉在原地。灯光斜斜地打下来,清晰地照亮了耳廓后那片薄薄的皮肤。

    就在耳垂上方,发际线边缘几乎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小小的点。针尖大小,

    边缘带着极其细微、几乎要消失不见的暗红晕痕。不是痣,不是老年斑,

    更不可能是意外刮擦。我凑得更近,呼吸几乎停滞。那形状,

    那位置……一个清晰的、新鲜的针孔痕迹。嗡的一声,脑袋里像有根弦猛地崩断了。

    心脏突突狂跳,撞得肋骨生疼。经手过上千具遗体,那些因疾病衰竭而去的,

    或因意外面目全非的……没有一具是这样的。这绝不是自然死亡该留下的印记。

    官方冰冷的结论——“突发性心脏病”——此刻像一张脆弱的纸片,

    被这个微小的、狰狞的孔洞轻易地刺穿。2眼前瞬间闪过三天前的病房。母亲躺在那里,

    呼吸急促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仪器单调的滴答声是房间里唯一的背景音。

    就在那最后一缕意识消散前,她枯瘦的手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

    铁钳般死死攥住了我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我的皮肉里。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嘴唇翕动着,

    尽最后一丝气力挤出三个破碎的音节:“别……信……你爸……”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的腥气。说完,那攥紧的手骤然松开,彻底瘫软下去。别信你爸。

    这四个字,当时像滚烫的烙铁烫在心上,此刻,混着停尸间里的冷气,

    混着眼前这个诡异的针孔,变成了一股带着冰碴的寒流,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

    3仪式厅里的哀乐沉闷地撞击着耳膜,空气里飘荡着浓得化不开的花香和沉檀燃烧的烟气,

    混杂着人们刻意压低的啜泣和交谈。我站在母亲的遗像旁,照片里的她笑得温婉宁静,

    与停尸间里那张冰冷的脸判若两人。我的目光却像探照灯,

    穿透层层叠叠的花圈和攒动的人头,死死锁定在灵堂的右后方角落。父亲林国栋站在那里。

    六十岁的退休警官,曾经挺拔的身形如今显得有些佝偻,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

    他正微微低着头,对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说话。

    他脸上的悲痛堪称标准模板——紧蹙的眉头,下垂的嘴角,眼眶泛红,

    甚至能看到他偶尔抬手,用指节飞快地擦过眼角。那姿态,那神情,

    完全是一个骤然失去伴侣的悲伤丈夫。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恻隐。可我的视线,

    却无法控制地落在他搭在那女人手臂上的左手。无名指根部,

    一道极浅、却异常清晰的白色戒痕突兀地横亘在那里,像一道新鲜的伤疤,

    在指根的皮肤上勒出一个显眼的“凹”字。那是长期佩戴戒指又被突然摘掉的痕迹。

    而母亲无名指上那枚戴了几十年的金戒指,此刻正冰冷地躺在家里的首饰盒里。这道戒痕,

    刺眼得如同一个无声的嘲讽,把他脸上那份“标准”的悲痛,衬得虚伪又荒诞。

    那女人背对着我,身段窈窕,一头精心打理过的栗色卷发垂在肩后。她微微侧着头,

    似乎在专注地倾听父亲的话。就在她抬手,

    似乎要整理鬓边碎发的一刹那——一道温润的翠色,毫无预兆地撞进了我的瞳孔。

    她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玉镯。水头极好,通透纯净的翠色中,

    蜿蜒着几丝灵动如烟的白色絮状纹理。那独特的色泽,

    那熟悉的纹路……像一道闪电劈开记忆的迷雾!我猛地想起家中那本厚厚的旧相册。

    母亲年轻时的一张黑白合影里,她巧笑倩兮,腕上戴着的,赫然就是这只镯子!

    那是外婆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她曾无数次摩挲着它,对我说起年轻时的故事。

    后来镯子不见了,母亲只说是搬家时不小心摔碎了,为此还失落了很久。可现在,

    它完好无损地套在一个陌生女人的腕子上。在这个属于母亲的葬礼上。

    在这个父亲与之密谈的女人手上。针孔。戒痕。玉镯。三个尖锐的点,带着冰冷的恶意,

    在我脑子里疯狂地冲撞、连线。母亲临终前那句用尽生命喊出的“别信你爸”,

    此刻不再是模糊的呓语,它变成了一把沉重冰冷的锤子,一下,又一下,

    狠狠砸在“突发心脏病”这块脆弱的玻璃上,裂痕蛛网般蔓延开来。哀乐还在响,

    花香依旧浓,人们低沉的交谈和抽泣声模糊成一片嗡嗡的背景音。

    但我站在母亲凝固的笑容下,只觉得整个灵堂都在无声地旋转、扭曲。父亲那张悲痛的脸,

    那女人腕上刺眼的翠色玉镯,

    停尸间里那个微小的、狰狞的针孔……所有的碎片都在尖叫着同一个声音:假的!全是假的!

    母亲的死,绝不是什么意外。一股冰冷的怒火,混杂着深入骨髓的恐惧,从脚底猛地窜起,

    瞬间烧遍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我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疼痛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目光再次扫过父亲和他身边那个叫苏晴的女人,

    扫过父亲无名指上那道新鲜的戒痕,扫过苏晴腕上那只本应属于母亲的玉镯。追下去。

    必须追下去。无论真相多么狰狞,无论要面对的是谁。我抬起眼,

    迎向母亲遗像中温柔的目光,无声地立下誓言。4葬礼的喧嚣像潮水一样退去,

    留下满地狼藉和死寂。花瓣萎蔫在冰冷的地砖上,香烛燃尽的残骸堆在香炉里,

    空气里那股混合了眼泪、香灰和过度喷洒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浓得化不开,

    沉沉地压在喉咙口。我把自己关在母亲的卧室。窗帘紧闭,挡住了外面灰蒙蒙的天光。

    房间里还残留着她常用的那种廉价雪花膏的味道,淡淡的,甜腻腻的,一丝丝钻进鼻腔,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切割心脏。收拾遗物,像一个缓慢而残忍的凌迟。

    指尖划过她叠得整整齐齐的旧毛衣,触碰她用了很多年、边缘已经磨秃的木梳,打开抽屉,

    里面是些零碎的小玩意儿:几枚生锈的发卡,几张早已过期的粮票,

    一个小铁盒里装着几枚褪色的纽扣……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一个普通女人平凡的一生痕迹。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机械地把这些东西分类、打包。

    直到我的手指触碰到衣柜最底层角落一个硬硬的纸壳边缘。那是一个老旧的饼干铁盒,

    藏在几件压箱底的旧衣服下面,落了厚厚一层灰。盒盖锈得很厉害,费了点劲才撬开。

    一股陈年的纸张和铁锈混合的气味弥漫开来。里面没有饼干。

    只有一些泛黄的旧照片和几张薄薄的纸片。最上面的,是一张四四方方的彩色照片。

    1998年的全家福。照片边缘已经微微卷翘,色彩也有些失真。照片里,

    父亲穿着笔挺的警服,头发乌黑浓密,脸上带着一种属于那个年代的、意气风发的严肃笑意。

    他一手搂着母亲——那时的母亲还很年轻,脸颊丰润,笑得有些羞涩,依偎在父亲身边,

    眼神里满是依赖和幸福。父亲另一只手,则搭在一个小小的身影上——那是我,

    大概六七岁的林墨,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红格子小棉袄,咧着嘴傻笑,门牙掉了两颗,

    露出一个滑稽的黑洞。背景是我们家老房子后面的空地,堆着些冬天的枯枝败叶。

    父亲的身后,靠近老房子那扇模糊的窗框边缘,光线有些暗。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在那片阴影区域摩挲着。就在那片模糊的光影交界处,靠近窗框的角落,

    一个更小、更模糊的轮廓几乎是融在背景里。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

    那像是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小女孩身影,侧着身,似乎正小心翼翼地从窗框后面向内窥视,

    只露出小半张脸和一点点肩膀。阴影太重,看不清面容,只有一种模糊的、怯生生的存在感。

    不是周围的邻居孩子。记忆里,1998年的冬天,冷得邪乎,大雪封门,除了我们一家子,

    那片空地后面根本没人。这个小影子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的全家福背景里?

    像一个不该存在的幽灵。心脏不规则地跳了几下。5母亲工作的“慈晖”养老院在城西,

    空气里始终漂浮着一股淡淡的排泄物消毒水和老年人体味混合的气息。院子不大,

    几棵老槐树无精打采地立着。找到负责母亲那片区域的护工张大姐时,

    她正在晾晒洗好的衣物。这是个五十多岁、身材矮胖的女人,干活麻利,

    但眼神里透着股精明和世故。“林阿姨啊?”张大姐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叹了口气,

    “好人呐,性子又好又有耐心,老人们都喜欢她。

    走了真是可惜…”我适时地递上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水果篮。“我妈走得突然,

    我一直想多了解了解她最后这段时间的事。您跟她熟,能跟我说说她在这儿的情况吗?

    什么都行。”张大姐瞄了一眼水果篮,脸上挤出一点同情和理解的表情。她压低声音,

    几乎是凑到我耳边,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语气:“林姐人是不错,就是……唉,

    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特别是最后这几个月,经常看她一个人发呆,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

    ”我的心提了起来。“心事?您知道是什么事吗?”“这我们哪好问啊!”张大姐摆摆手,

    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压得更低了,“不过有件事挺奇怪的,

    林姐在这儿干了快十年了,作息特别规律。可就是最近这一年多吧,每到星期三下午,

    她轮休的那半天,雷打不动,肯定要出去一趟。风雨无阻!”“去哪儿?”我追问。

    “那我就不清楚了。”张大姐摇摇头,眼神却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但我们有次几个人聊天,

    看见她出了大门,往东边那条小路拐弯了。那地方僻静得很。而且啊,

    ”她神秘兮兮地顿了顿,“有好几次,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我在后窗那儿收东西,

    隔着铁栅栏,远远看见林姐在围墙外头那片小树林边上站着,像是在等什么人。没多久,

    就真有个男的过来了!戴着个挺大的口罩,遮住大半张脸,看不真切。个子嘛…中等,

    不胖不瘦的。穿得也挺普通。两个人就隔着栅栏说话,声音很小,听不清说什么。

    那男的看着挺警觉的,待的时间也不长,说个十来分钟最多,然后就匆匆走了。”“每周三?

    ”我感觉喉咙有点发干,“每次都见那个戴口罩的男人?”“是啊!几乎每周都来!

    林姐每次见他回来,那脸色…啧,就更不好了,跟丢了魂似的,问她也不说。

    ”张大姐咂咂嘴,“你说这怪不怪?那男人是谁啊?亲戚?朋友?

    看着鬼鬼祟祟的……林姐那么正派个人,怎么会……”后面她还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

    我几乎没听进去。耳朵里嗡嗡作响。周三。戴着口罩的神秘男人。

    这和母亲日记里提到的“周三下午去医院拿药”的说法,彻底撕裂了!她对父亲撒了谎?

    还是对所有人都撒了谎?她去见的到底是谁?为什么每周都要偷偷见面?

    那个男人和她耳后的针孔,和那过量的胰岛素,又有什么关系?

    那张藏在全家福背景里的模糊小女孩身影,此刻像一个不祥的烙印,烫得我坐立不安。

    6从养老院出来,天阴沉得厉害,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空气又湿又闷,

    透着一股暴雨将至的土腥气。我没回家,像个游魂一样在街上乱转,

    的线索:针孔、胰岛素、周三的男人、背景里的小女孩影子……它们像一堆被打碎的玻璃渣,

    尖锐地扎在每一个思考的角落。就在我失魂落魄地走过一个街心公园转角时,一把红色的伞,

    毫无征兆地横在了我的面前,鲜艳得刺目。伞沿缓缓抬起。冷白的光线下,

    露出了那张在母亲葬礼上见过的脸——苏晴。她今天没穿葬礼时的黑色套裙,

    换了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风衣,衬得身形愈发窈窕。栗色的卷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脸上妆容精致,却也掩盖不住眉眼间深深的疲惫,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紧绷感。最刺眼的,

    是她垂在身侧、握着伞柄的那只手腕上,那只水头极好的翠色玉镯,在灰蒙蒙的背景里,

    像一块冰冷的、燃烧着的绿火。“林墨。”她开口了,声音有点沙哑,

    不像葬礼那天听到的温婉,反而带着一种竭力压抑着的什么东西,像绷紧的弓弦。

    她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我,里面有复杂的情绪在翻涌:紧张、审视、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葬礼那天人多,没机会和你好好说话。”她抿了抿嘴唇,

    雨水开始淅淅沥沥打在鲜红的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我叫苏晴。今天来找你,

    是因为……有些事,关于你妈妈的,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也必须知道。”我浑身僵住,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冰冷的雨水顺着脖子流进衣领,激得我打了个寒噤。

    那枚翠绿的镯子像毒蛇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什么事?”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胸口微微起伏。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浓重的水汽,眼圈霎时红了。她飞快地眨了眨眼,

    试图逼退泪水,但声音却带上了一种破碎的哽咽:“林墨……我,我也是你妈妈的女儿。

    ”她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血淋淋的真实,

    “是……她亲生的。私生的女儿。”7轰隆!头顶的天空适时地炸开一声闷雷,

    震得脚下的地都在微微颤抖。巨大的声响像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住了我的心脏,狠狠捏紧,

    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周围的雨声、风声、远处的车流声,全都消失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苏晴那张泪光闪烁的脸,还有她手腕上那只翠得妖异的镯子。我是她女儿?

    私生的?这怎么可能?!母亲……那个温柔、隐忍、一辈子活在父亲阴影下的母亲,

    怎么会……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疯狂冲撞:全家福背景里那个模糊的小女孩身影?

    养老院护工说的那个每周三见面的神秘男人?父亲的戒痕?耳后的针孔?过量的胰岛素?

    母亲的日记?“别信你爸”的临终遗言……所有的碎片都因为这惊天的一句,

    剧烈地旋转起来,试图拼凑出一个恐怖而陌生的图案。“你…你胡说!

    ”巨大的冲击让我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微微发颤。

    苏晴似乎预料到我的反应,她没有辩解,只是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混着冰冷的雨水。

    她从风衣口袋里摸索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她颤抖着手,

    把那纸条递到我面前。“我知道这很难接受。我……我也挣扎了很久。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那哽咽听起来如此真实,“你不信我,可以理解。但这个地址,

    ”她指着那张纸条,“青藤巷37号。

    你去那里看看……也许能找到一些……能让你明白的东西。

    ”她把纸条塞进我冰冷僵硬的手里,指尖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我……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对不起,林墨……真的对不起。”说完,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

    饱含了痛苦、无奈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疲惫。然后,她猛地转身,撑着那把鲜艳的红伞,

    快步冲进了越来越密集的雨帘中,纤细的背影很快被灰蒙蒙的水汽吞没。只剩下我一个人,

    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街心,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被雨水瞬间打湿了一角的纸条。

    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脸颊不断流下,模糊了我的视线。纸条上,

    蓝色的圆珠笔字迹有些化开,但那个地址依然清晰得如同刀刻:——青藤巷37号。

    8青藤巷。名字听着有些熟悉,像是城市发展进程中一个陈旧的地标。

    问了几个出租车司机都摇头,最后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司机一拍大腿:“哦!那片儿啊!

    早废了十来年喽!以前靠着老棉纺厂那片儿,后来厂子倒了,人都搬走了,

    现在就是个没人去的荒地方,全是破房子烂瓦!”车子在一个废弃的公交站牌附近停下。

    司机摇下车窗,指着前方一条被肆意生长的荒草和倒塌的围墙几乎淹没的小路,“喏,

    往里走,路尽头右手边,那栋最破的、爬满爬山虎像鬼屋似的三层红砖楼,

    应该就是以前的老孤儿院了。37号?那片儿就剩那一个楼还立着了,错不了!

    姑娘你一个人去那鬼地方干嘛?当心点啊!”付了钱下车。雨已经停了,

    但天色依然阴沉得可怕。空气里的水汽饱和得能拧出水来。脚下是泥泞湿滑的土路,

    踩上去噗嗤作响。四周极其荒凉,到处是断壁残垣和半人高的野草,

    不时有野猫受惊的身影嗖地窜过。

    腐朽、潮湿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属于遗忘和死亡的气息浓重地包裹上来。

    那栋三层红砖楼孤零零地矗立在荒草深处。窗户几乎都没了玻璃,像一个个空洞漆黑的眼眶。

    斑驳的墙壁上覆盖着厚厚的、枯死的爬山虎藤蔓,像无数条僵死的蛇。

    正门只剩下一扇腐朽不堪、歪斜着的木门框,另一扇门板早已不知去向。门楣上方,

    一块油漆剥落殆尽、布满铁锈的牌子被几根腐朽的铁丝勉强挂着,

    稀还能辨认出几个残缺不全的阴刻繁体字:“慈…幼…孤…兒……”后面两个字彻底锈没了。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我踩着厚厚的、腐朽的枯叶和碎玻璃渣,

    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这座散发着霉烂气息的废墟。门厅里光线极暗,满地狼藉。

    灰尘厚得能留下清晰的脚印。废弃的桌椅、破烂的柜子东倒西歪。

    空气里是浓重的尘土味和木头腐烂的味道。找了一圈,一楼只有几个空荡荡的大房间,

    像是曾经的食堂或活动室。楼梯在靠里的位置,木制的台阶许多已经朽烂、断裂,

    踩上去发出令人心悸的**。二楼相对完好一些。走廊两边是一排排紧闭的小门。

    我推开一扇扇门,里面大多空空如也,只剩下剥落的墙皮和角落里厚厚的蛛网。

    有的房间里还残留着锈迹斑斑的铁架子小床,像一排排冰冷的墓碑。空气死寂,

    只有我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老鼠在黑暗中窸窸窣窣跑过的声音。终于,

    在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房,门楣上钉着一块同样锈蚀严重的小铁牌,

    勉强能认出“檔…案…室…”三个字。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一股更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房间不大,靠墙放着几排同样锈迹斑斑的铁皮柜子。

    大部分柜门都开着,里面空空如也。角落里散落着一些残缺泛黄的纸页,

    被老鼠啃得不成样子。我几乎绝望了。也许苏晴在骗我?也许线索已经被彻底湮灭?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时,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去,

    角落里一个铁皮柜子最底层的一个抽屉,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只拉开了一半就被死死顶住。抽屉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我蹲下身,屏住呼吸,

    顾不上肮脏,双手用力抓住抽屉边缘,用尽全力向外拽。抽屉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一点点被强行拖了出来。里面没有多少东西。只有一本硬壳的、封面几乎烂掉的登记簿,

    以及几页零散黏连在一起的纸片。我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把那本沉重的登记簿捧了出来。

    拂去上面厚重的灰尘和霉变的碎屑。封面是深蓝色硬板纸做的,

    上面印着模糊的字迹:“慈幼孤儿院儿童登记册”。9翻开封面,里面的纸张早已发黄变脆,

    散发出浓烈的陈腐气味。我忍着不适,一页页艰难地翻动。纸张粘连在一起,

    有些字迹被水渍或霉斑洇开,难以辨认。年份都很早。六十年代、七十年代……终于,

    翻到了最后几页勉强能看清的。指尖滑过模糊的日期记录。突然,

    一行登记信息抓住了我的目光。

    别】:女【年龄】:约3个月【来源】:遗弃(发现于本院大门外)【身体状况】:虚弱,

    营养不良【备注】:无任何身份证明。随身包裹内仅有一枚普通银质长命锁。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最后的“姓名”栏上。那里没有印刷体。

    只有一行用蓝色墨水笔手写的字迹,笔迹很稚嫩,歪歪扭扭,似乎是后来才添加上去的。

    那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我的眼底:林念林念。林墨。一字之差。

    念与墨。像一枚硬币的两面,被残酷的命运狠狠掷出,一个被遗弃在冰冷的风雪孤儿院门口,

    一个被精心养育在看似温暖安全的警察家庭里。101998年冬。12月24日。平安夜。

    母亲日记里那句“1998年冬,国栋带我去湖边埋东西”,

    如同一声惊雷在我混乱的脑子里骤然炸响!湖……湖边埋的……是什么?是那个包裹?

    那个装着银锁的包裹?那枚银锁现在在哪?父亲声称“那年冬天在外地办案”的谎言,

    此刻被这孤儿院的记录簿无情地撕裂!他就在本地!他带着母亲,在那个寒冷的平安夜,

    把一个三个月大的女婴遗弃在了孤儿院门口!这个女婴……是苏晴吗?

    那个自称是母亲“私生女儿”的苏晴?她手腕上戴着母亲的玉镯……可为什么?

    为什么要遗弃她?如果苏晴是母亲的私生女,父亲为什么能容忍她的存在?又为什么要遗弃?

    遗弃后,母亲为什么会偷偷去看她?在养老院围墙外,见那个戴口罩的男人……难道是他?

    是苏晴的父亲?那个男人又是谁?和母亲的死……有关吗?

    无数个尖锐的问号像疯狂的毒藤缠绕上来,勒得我几乎窒息。

    巨大的信息量和打败性的认知冲击,让我扶着冰冷的铁皮柜才勉强站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林念……林念……这个名字像一个诅咒,在我脑海里反复尖叫。就在这时,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打破了档案室里令人窒息的死寂。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爸爸。我猛地打了个激灵,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按下接听键,

    父亲那刻意压低、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墨?

    你在哪儿?”“在外面……有点事。”我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但尾音还是泄露了一丝颤抖。四周是死寂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废墟,

    手机屏幕上“爸”这个字眼此刻显得无比陌生和恐怖。“哦,”他那边停顿了一下,

    像是在斟酌词句,又或是试图分辨我声音里的异样,“外面下雨了,早点回家吧。

    我把**一些东西……收拾了一下。有些旧物时间久了,占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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