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弟弟结婚缺三十万：“你当姐姐的得出血。”我反手掏出记账APP：“行啊，
先把我这十年为家里花的二百四十八万还了。”“包括给你儿子买PS5的五千，
给你老公**的二十万封口费。”我爸当场掀桌：“白眼狼！白养你了！
”我微微一笑打开手机银行：“谁养谁？过去十年你们账户收入90%来自我。
”直播镜头后的百万观众突然沸腾了。1.我妈的电话打来时，我正对着电脑屏幕，
和甲方第五版修改方案死磕。手机在桌上震得像是得了帕金森，
屏幕上“太后”两个字闪烁着不容拒绝的光芒。我深吸一口气，接通，
还没来得及把“妈”字说出口，那边连珠炮似的轰炸就来了。“囡囡啊，在忙不？哎哟，
天大的喜事！你弟弟谈的那个女朋友，小倩，就是家里开连锁超市那个！同意结婚啦！
”我妈的声音高亢得能去唱青藏高原，每一个音节都洋溢着发自肺腑的——对冤大头的呼唤。
我嗯了一声，警惕地没有接话。根据我过去二十八年，特别是工作这近十年的血泪经验，
我妈这种热情洋溢的开场白，后面不跟着个巨额账单都算她发挥失常。果然，她铺垫完家境，
开始进入正题：“就是嘛，人家小倩家里条件好，要求也高点儿。彩礼嘛，要二十八万八，
说是好听。再加上买新房的首付，人家要求高，
起码得先拿出个五十万来表表诚意……不过亲家明事理，说了，
彩礼他们到时候会让小倩带回来一部分的……”我默默地把手机拿远了点，方便我翻白眼。
这套路，十年都没变过。先画个大饼，告诉你对方多有钱，以后都是你的（虽然从来不是），
然后让你先掏钱，掏完了再说。“妈，”我试图打断她的美好畅想，
“李浩（我那个宝贝弟弟）自己怎么打算的？他工作也三年了，一点积蓄没存下？”“哎呀！
你弟弟那点工资够干什么的？现在年轻人开销大！你当姐姐的，不说帮衬点，还计较这个？
”我妈的语气瞬间从喜悦切换到谴责，“我们养你这么大供你读书花了多少心血？
现在你出息了，在大城市一个月挣好几万，弟弟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不出血谁出血？”看，
来了。“出血”这两个字，她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铿锵有力。
我甚至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眉毛挑起，嘴角下撇，
一副“你敢不答应就是不孝”的审判姿态。
过去无数场景在我脑子里闪回：我大学勤工俭学攒的生活费，被我爸“借”去说换车，
再没提过；我工作第一年省吃俭用存下的三万块，我妈哭着说舅舅家出事急需用钱，
转头给李浩买了最新款的游戏本加**外星人装备；我连续加班三个月拿到项目奖金，
兴奋地打电话回家，第二天我妈就精准地报出一个数字，说要给家里换套新家具，
因为“你爸老腰不好，得用好的”……十年了。我从一个刚出校园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傻白甜，
被硬生生吸成了一个条件反射的惊弓之鸟。每一次家庭的“喜讯”，
对我而言都意味着钱包的浩劫。电话那头，我妈已经开始进行总结陈词：“……所以嘛，
家里凑了凑，再加上你弟弟自己那点，还差三十万。这三十万，你当姐姐的得出！
下个月就得要，人家那边等着回话呢！”三十万。说得跟三十块一样轻松。**在椅背上，
看着电脑屏幕上甲方那些令人智熄的修改意见，
又瞥了眼窗外灰蒙蒙的、和我心情一样压抑的城市天空。一股极其疲惫的感觉，
混合着某种压抑太久的尖锐情绪，猛地顶到了我的喉咙口。够了。真的够了。十年血包，
也该下岗了。我异常平静地开口，声音稳得自己都惊讶：“三十万？行啊。
”我妈大概没料到这次我答应得这么痛快，顿了一下，随即狂喜：“哎哟！还是我闺女懂事！
妈就知道没白疼你！你……”“不过妈，”我慢条斯理地打断她，
已经点开了手机里那个图标是个小算盘、我用了整整十年的APP——「家庭开支·债主版」
，“亲兄弟，明算账。谈钱之前，咱们是不是得先把以前的账清一清？”“什么账？
”我妈的语气瞬间充满防备。“就我从工作开始，往家里花的每一笔钱啊。
”我点开汇总统计，
机械的女声毫无感情地开始朗读我设置好的语音播报：“「家庭开支记账APP」为您服务。
总支出累计：两百四十八万七千六百五十三元整。”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我妈陡然加重的呼吸声。我继续慢悠悠地，如同念死亡通知书一样，
妈你说投资理财亏掉的十五万；各种名目节日红包、生日礼物累计二十八万……”我顿了顿，
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念出最后两项：“以及，去年给李浩购买索尼PS5游戏机及配件，
共计五千二百元。”我妈终于找回了声音，尖利地打断我：“你记这些干什么！
一家人算这么清！你还是不是人？！给弟弟买个游戏机你都记账！那可是你亲弟弟！
”“别急啊妈，还有呢。”我笑了笑，声音甜得发腻，“最大的一笔，是三年前，
爸那边的事，为了‘家庭和睦’，我出的二十万封口费。
需要我详细说说这二十万是封什么口吗？关于某个姓王的阿姨……”“哗啦——咚！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桌子被猛地掀翻，碗碟破碎的声音密集地炸开。
紧接着是我爸暴怒的、几乎破音的咆哮穿透听筒：“李玉！你个白眼狼！畜牲！
我白养你这么大了！**敢威胁你老子？！你记录这些想干什么？！啊？！”背景音里，
我妈在尖叫哭喊，我弟似乎也在嚷嚷着什么。吵，真是吵死了。
我默默地把手机拿得更远了些，等那边的噪音稍微平息了一点，才冷静地开口：“爸，
火气别这么大，桌子掀坏了不得买新的？回头账我又得记上一笔。
”“至于谁养谁……”我切到手机银行APP，
调出过去十年给他们银行卡的转账记录汇总截图，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读天气预报，
“过去十年，你们那张工资卡收入的百分之九十，来源是我的转账。
需要我把流水一张张发家族群里，请大家帮忙鉴定一下，到底是谁，白养了谁吗？
”电话那头，所有叫骂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得吓人的喘息声，一下，一下，
像是破旧的风箱。死寂。令人愉悦的死寂。我甚至能脑补出我爹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
和我妈那副算盘落空、惊慌失措的表情。过了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我妈的声音重新传来，
试图挽回局面，声音发抖，带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哭腔：“小玉啊……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咱们是一家人啊，你现在说这些，多伤感情……弟弟结婚是大事，
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看着什么？”我打断她，
“看着你们卖不了女儿换彩礼给儿子娶媳妇？”我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感情？
你们把我当人肉ATM机的时候，怎么不谈谈感情？现在跟我谈感情，不好意思，余额不足，
请稍后再拨。”“哦对了，”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重新变得轻快，“忘了告诉你们。
从你们打电话过来要钱开始，我就在我的个人直播间里开了个‘原生家庭伦理剧’专场。
刚刚那段‘三十万血馒头’的精彩对话，还有我的记账APP语音播报，哦，
包括爸您刚才掀桌子的**演奏……直播间里的几万兄弟姐妹们，都听着呢。
”我拿起另一台工作用的手机，慢悠悠地念着飞速滚动的弹幕：“‘**！
这是什么极品家庭！’、‘姐姐快跑！’、‘记账APP求分享！
’、‘PS5那个给我气笑了’、‘封口费细说！姓王的阿姨是谁？
’、‘哈哈哈掀桌子了无能狂怒’、‘主播硬气！打钱！’……”我笑了笑，对着麦克风，
也是对着电话那头死寂的“家人们”说：“谢谢‘今天ATM机觉醒了吗’送的火箭。
谢谢大家关心，我还好，暂时没被气死，主要是习惯了。”“来，镜头拉近点，
给大家看看我过去十年的转账流水，高清**。看清楚了啊，这张，爸的工资卡，
二零一五年收入构成，我爸实际工资收入三万二，我转账三万八。
二零一六年……”电话那头，传来我弟李浩一声扭曲的、难以置信的尖叫：“李玉！
**直播？！你疯了？！你赶紧关了！”紧接着是我爸更加狂暴的怒吼，
混杂着东西被砸碎的声音，但我猜他不敢再掀桌子了，毕竟直播着呢。我妈的反应最绝，
她瞬间切换到了另一种哭腔，不再是刚才那种算计的哭，
而是充满了被背叛、被伤害的绝望：“小玉啊！你怎么能这样！家丑不可外扬啊！
你让你爸妈你弟弟以后怎么做人啊！我们养你一场，就换来你这么报复我们吗？
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啊……”我直接掐断了电话。世界，瞬间清净了。直播间里已经炸疯了。
人数从几万飙升至几十万，并且还在疯狂涌入。弹幕快得根本看不清，
礼物特效几乎糊满了整个屏幕。
血家庭##姐姐记账APP##封口费二十万#等词条以坐火箭的速度冲上平台热搜榜。
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来电显示像烟花一样不断炸开——“太后”、“皇上”、“太子爷”，
紧接着是各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微信消息更是瞬间99+。
**脆利落地设置了飞行模式，只留下连接wifi的直播还在继续。我对着镜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