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就是在自己工作的咖啡店里，把一整杯热拿铁泼在了前男友身上。
「江暖你疯了吗？」
顾言深站在我面前，白色衬衫上一片焦糖色的污渍，那张俊朗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我手里拿着空杯子，整个人都呆住了。
刚才我正端着这杯拿铁要送给三号桌的客人，转身的时候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咖啡直接泼了出去。
本来想道个歉就完事了，结果一抬头，妈呀，是顾言深。
我前男友。
分手三年的前男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慌忙放下杯子，从吧台后面拿出湿毛巾想要帮他擦拭，可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我们已经分手了，这样做不合适。
顾言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我，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
「还是这么毛手毛脚。」
这熟悉的语气让我心里一紧。
当年他也是这么说我的，每次我不小心打翻什么东西，他都会摇头说「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然后耐心地帮我收拾残局。
可现在不一样了。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先生，实在抱歉，这边有干净的毛巾，您的衣服我们负责清洗费用。」
我的同事小雅走了过来，职业化的笑容挂在脸上。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谁，只是在履行咖啡店的服务标准。
顾言深接过毛巾，简单地擦了擦衣服上的咖啡渍，然后看向我。
「江暖，我们需要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我别过脸，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三年前分手的时候，我们说得很清楚，从此以后各自安好，再也不要见面。
可现在他居然出现在我工作的咖啡店里。
「江暖。」
他叫我的名字，声音里有种我听不懂的情绪。
「你还在这里工作吗？」
「关你什么事。」
我的语气有些冲，引来了店里其他客人的侧目。
小雅拉了拉我的袖子，示意我注意形象。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先生，如果没有其他需要，请您......」
「一杯美式，不加糖。」
顾言深打断了我的话，在吧台前坐了下来。
他记得我喜欢的咖啡是拿铁，而他自己永远只喝不加糖的美式。
有些习惯，三年时间也没有改变。
我咬了咬唇，转身去**咖啡。
**的过程中，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让我浑身不自在。
手有些抖，咖啡豆差点撒了一桌子。
「还是这么紧张。」
身后传来他低沉的笑声。
我的脸瞬间红了。
该死的顾言深，居然还敢笑话我。
「您的美式。」
我把咖啡放在他面前，声音尽量保持平静。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我。
「还是这个味道。」
「......」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店里的其他客人陆续离开，很快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小雅识趣地去后厨整理东西，给我们留出了私人空间。
「江暖，这三年你过得怎么样？」
顾言深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挺好的。」
我简短地回答，不想和他深入交流。
「我听说你开了自己的咖啡店。」
「谁告诉你的？」
我警惕地看着他。
分手后我们删除了所有联系方式，理论上他不应该知道我的近况。
「林晓说的。」
林晓是我们的共同朋友，看来她没有遵守我的要求，把我的消息告诉了顾言深。
「她还说你过得不好。」
我心里一紧。
的确，这三年我过得并不好。
分手后我用所有积蓄开了这家小咖啡店，每天忙碌地工作，试图忘记他。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我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担心。」
我扭过头，不想让他看见我眼中的情绪。
「江暖。」
他突然站起来，走到吧台后面。
「你在干什么？」
我慌忙后退，却被吧台挡住了去路。
他越来越近，我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薄荷香味，还有咖啡的苦涩。
「江暖，我想你了。」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我的心跳得很快，快到我以为他能听见。
「顾言深，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
他的手轻抚我的脸颊，指尖有些凉。
「可是我想你了，这三年来每一天都在想你。」
我的眼眶开始发热。
三年前分手的时候，是他说的我们不合适，是他说的要结束这段关系。
现在他又说想我了，这算什么？
「我不想听这些。」
我推开他，想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可是他抓住了我的手腕。
「江暖，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要离开我？还是解释你为什么现在又回来了？」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三年了，我以为自己已经释怀了，可是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涌了上来。
「都要解释。」
他看着我，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江暖，当年的分手，不是因为我不爱你。」
「那是因为什么？」
我瞪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这个答案，我等了三年。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咖啡店的门被推开了，小雅从外面走了进来。
「暖暖，今天的营业额......」
她看见我们的姿势，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先去后面。」
她又退了出去。
我趁机挣脱了顾言深的手。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要关门了。」
「江暖......」
「请你离开。」
我转身开始收拾吧台，不再看他。
良久，身后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
我以为他要走了，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
可是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
「江暖，我会每天来的。」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直到你愿意听我解释。」
门被轻轻关上，咖啡店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我瘫坐在椅子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顾言深，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好不容易才习惯了没有你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