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电梯里的女王归来凌晨两点，江城地标“擎天大厦”顶层，
总裁专用电梯的数字无声地跳动下行。电梯内，冷白的灯光映照着顾夜寒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扯了扯领带，眉宇间带着一丝彻夜会议后的疲惫，以及常年身居高位的疏离与冷厉。
空气里弥漫着他身上雪松混合着淡淡烟草的古龙水味，昂贵，却冰冷得如同他这个人。
“叮——”电梯在中间某层暂停。门缓缓打开。门外，站着一个女人。
顾夜寒漫不经心地抬眼，下一秒，目光骤然凝固。苏清璃。消失了三年的苏清璃。
电梯外的光线勾勒出她纤细却挺拔的身影。
她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总穿着柔软连衣裙、眼神怯懦依赖他的女孩。
一身剪裁利落的炭灰色西装套裙，衬得她肌肤胜雪，腰肢纤秾合度。
七厘米的细跟高跟鞋稳稳地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冷静而笃定的声响。
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正低头快速浏览着文件，专注的侧脸线条优美而冷静。听到电梯门开，
她抬起头。一双曾经盛满爱慕与星光的眼眸，此刻清澈、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公式化的疏离，
淡淡地扫过他，如同看一个陌生的电梯乘客。没有恨，没有怨，更没有残留的爱意。
只有一片虚无的平静。顾夜寒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窒息感扑面而来。
这比他预想中的任何一种重逢场景——痛哭、指责、甚至怨恨——都要让他难以承受。
“苏……”他的喉咙发紧，几乎失声。苏清璃却已收回目光，步履从容地踏入电梯。
她身上淡雅的栀子花香，瞬间冲散了原本属于他的冷冽气息，带来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她按了B1停车场按键，然后便微微侧身，背对他，继续看着平板，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狭小的空间里，沉默如同实质般压下来。顾夜寒盯着她清瘦的背影，
三年来的寻找、怒火、以及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在这一刻轰然爆发。“苏清璃。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这三年，你去哪了？
”苏清璃滑动屏幕的手指未停，甚至连头都没有回。“顾总，”她的声音清冷，平稳，
没有一丝波澜，“现在是私人时间，我不认为有向您汇报行程的义务。”顾总。
多么公事公办的称呼。顾夜寒猛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皆是一震。
他的手心滚烫，她的手腕却微凉细腻。“义务？”顾夜寒几乎是咬着牙，将她拉转向自己，
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苏清璃，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忘了你是谁的人？”三年前，
她是他的首席秘书，也是他藏在金屋里的娇雀，对他予取予求，爱得卑微如尘。
却在他准备给她一个名分的前夕，卷走了一份据说至关重要的商业机密，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清璃终于正视他。她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却是**裸的嘲讽。“身份？
”她轻轻挑眉，力道却不容置疑地抽回自己的手，仿佛掸去什么灰尘，“顾总，
如果我没记错，我的离职手续三年前就办清了。至于我是谁的人……”她顿了顿，
电梯恰在此时抵达B1，门“叮”一声打开。她迎上他震惊而阴鸷的目光，红唇微勾，
扯出一个冰冷又绝美的笑。“我现在，是我自己的人。”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
高跟鞋敲击地面，每一步都像踩在顾夜寒的心上，
坚定、决绝地走向远处一辆等候的黑色轿车，留下一个潇洒利落的背影。顾夜寒僵在原地，
看着轿车尾灯消失在地下车库的出口，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栀子花香，
和手腕上那转瞬即逝的微凉触感，证明刚才并非幻觉。她回来了。却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他完全陌生，却莫名被攫住所有心神的女人。(二)她是甲方代表？次日，
擎天集团最大会议室内。气氛庄重而紧张。
关乎集团未来三年战略方向的“星耀”项目合作案即将在这里进行最终轮谈判。
顾夜寒坐在主位，面色冷峻，听着下属的汇报，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桌面。他的心思，
却全然不在会议上。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昨夜电梯里那一幕，那个女人冰冷又嘲讽的眼神。
“顾总，”特助低声提醒，“‘晨曦资本’的代表到了。”顾夜寒收敛心神，微微颔首。
会议室门被推开。在几位精英模样的男女簇拥下，为首一人走了进来。
一袭白色powersuit，衬得她气场全开，长发挽成优雅的低髻，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天鹅颈。妆容精致，眼神锐利而自信。正是苏清璃。
顾夜寒瞳孔骤缩，捏着钢笔的手指瞬间收紧。
她居然是“晨曦资本”这次派来的首席谈判代表？！
那个近年在海外迅速崛起、以眼光毒辣、作风强硬闻名的投资公司？“顾总，各位好，
我是晨曦资本本次项目的负责人，苏清璃。”她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声音清晰沉稳，
与他握手时，一触即分，礼貌而疏远。整个会议过程，顾夜寒第一次在自己的主导场上，
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控感。
苏清璃对项目的理解深度、对数据的敏锐洞察、对条款的苛刻要求，
以及那寸土不让、步步紧逼的谈判风格，都让他刮目相看，同时又怒火中烧。
这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苏清璃！
手把手教着看报表、会在商业宴会上紧张地拽着他衣角、被他训斥一句就眼圈发红的小姑娘，
去了哪里？现在的她，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寒光凛冽，招招直指要害。
“关于利润分成这一条，我们认为七三分并不合理，基于我方提供的资源和技术支持，
五五是最低底线。”顾夜寒压下翻涌的情绪，冷声反驳。苏清璃微微一笑，
那笑意却未达眼底：“顾总，恕我直言。擎天的渠道固然强大，
但‘星耀’项目的核心竞争力和创新技术来自我方。市场调研数据显示，采用我方的方案，
利润率可提升至少十五个百分点。我们要求**，并不过分。
这已经是综合考虑合作诚意后的结果。”她抬手，示意助手播放PPT。一组组精准的数据，
一个个犀利的市场分析，砸得擎天这边的团队有些措手不及。
她甚至精准地预判了擎天这边的几个谈判策略和底线，并提前准备好了应对方案。
一场会议下来，竟是晨曦资本占据了明显上风。
顾夜寒死死盯着那个在谈判桌上挥洒自如、光芒四射的女人，
心底的震惊、疑惑、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征服欲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会议结束，
双方初步达成意向，细节待后续磋商。苏清璃利落地整理好文件，带着团队起身告辞。
“苏**。”顾夜寒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苏清璃脚步微顿，侧身：“顾总还有何指教？
”顾夜寒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苏清璃，
你到底想干什么？三年前不告而别，现在又以这种方式回来，挑衅我？”苏清璃抬眸，
毫不畏惧地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唇角漾开一丝浅淡的弧度，带着几分嘲弄。“顾总想多了。
我只是在履行我的工作职责，为我的公司争取最大利益而已。”她微微前倾，
用同样低的音量，一字一句道，“就像当年，身为您的秘书，为您尽心尽力一样。
只不过……”她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如同淬冰的寒刃。“现在，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看您脸色、任您拿捏的小秘书了。顾总，商场如战场，还请……公私分明。
”说完，她后退一步，恢复成那个专业冷静的苏代表，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顾夜寒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走廊尽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公私分明？
好一个公私分明！苏清璃，你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三年，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份他曾经认定是她窃取的机密文件，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第一次，
对自己坚信了三年的事情，产生了强烈的动摇。
(三)他的质疑与她的碾压合作案进入拉锯战。苏清璃的专业、强势和不近人情，
很快传遍了擎天集团上下。她带来的团队效率高得惊人，对项目细节抠到极致，
让习惯了擎天节奏的员工们叫苦不迭，却又不得不佩服其专业能力。
顾夜寒试图利用工作之便接近苏清璃，却一次次碰了软钉子。送她回家？她有专职司机。
共进午餐？她日程排满，只吃工作餐。送上昂贵的珠宝礼物？原封不动退回，附言：顾总，
这与项目无关，请自重。甚至他以讨论合同细节为由，晚上去她下榻的酒店套房找她，
她却只肯在酒店咖啡厅见面，并且全程录音，态度疏离得像对待一个潜在的商业间谍。
顾夜寒从未如此挫败，也从未如此被一个人吸引全部心神。
他动用了所有力量去调查苏清璃这三年在国外的经历，回报的结果却让他心惊。资料显示，
她先是进入一家常春藤名校攻读MBA，以顶尖成绩毕业。毕业后加入晨曦资本，
从分析师做起，凭借几个极其漂亮的投资案，一路火箭般升至合伙人。在业内，
她是出了名的“冰玫瑰”，美丽，带刺，专业能力无可指摘，对追求者不假辞色。
根本没有他想象中依靠出卖机密换取优渥生活的痕迹。那份所谓的“失窃”文件，
后来被发现其实是一个早已被淘汰的初版方案，并未对擎天造成任何实际损失。
当时他因她的突然消失而震怒，先入为主地定了她的罪。
一个模糊的、让他不安的念头逐渐浮现：他，可能错了。就在这时，
项目出现了一个重大纰漏。擎天这边提供的一个核心数据模型出现了基础性错误，
导致前期的一部分测算需要推倒重来。若不及时解决，不仅会影响项目进度，
更可能造成巨额损失。会议室内，气氛降到了冰点。擎天的技术总监满头大汗，
战战兢兢地解释着，却无法给出有效的补救方案。顾夜寒面色铁青，
周围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所以，”苏清璃清冷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合上手中的报告，目光扫过擎天一众高管，最后落在顾夜寒脸上，
“这就是擎天合作的诚意？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浪费彼此宝贵的时间和技术资源？
”她的指责毫不留情，像一记耳光扇在每个人脸上。“苏代表，这只是意外，
我们……”一位副总试图辩解。“意外？”苏清璃打断他，站起身，走到投影幕布前，
拿起电子笔，快速地点出几个关键节点，“这个错误并非偶然。
从第三阶段的参数设置开始就出现了逻辑偏差，
后续的所有推导都是建立在这个错误的基础之上。这说明你们的技术审核流程存在严重漏洞，
或者……”她目光锐利地看向那位技术总监：“负责人员的专业能力值得怀疑。
”技术总监的脸瞬间惨白。顾夜寒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苏清璃说的是事实。这次，
是擎天的重大失误。“我们需要三天时间……”技术总监艰难地说。“三天？”苏清璃挑眉，
“市场不会给我们三天时间。竞争对手更不会。”她走回座位，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快速连接投影。“幸好，我对这个模型一直存有疑虑，
私下让我的团队做了两套备选验证方案。
”屏幕上瞬间出现全新的数据流和构建精美的模型图。
“这是基于正确参数重新构建的模型A和模型B，已经通过了初步验证，
